“小萧,你看这里应该套用其他的公式。”申奕卓言语温柔,无时无刻不透露出他是一个和蔼温和的邻家哥哥。
他说话时会喘息,比石萧想象的还要沉重,每一句话都扑在他的耳朵上,惹得石萧胃里极度不舒服。尤其是他刚才还在石简的注视下吃了一块申奕卓每次过来都会买的蛋糕,盒那个棉花糖一样,这份甜腻让他的整个世界都扭曲变形。
这是他认识申奕卓的第二年,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对申奕卓的厌恶越发深入骨髓。
其实一开始,他对申奕卓是有感激的,尽管他们是陌生人,但是申奕卓却能在他被父亲责骂时帮他说话,也不会嘲笑他晕血,细心帮他照顾伤口,就连过去自己的亲生母亲面对这一情况都会选择沉默,所以他本能的想亲近帮助他的人。
可是事情在潜移默化间变了味道。
石萧第一次察觉到真正的危险,是在申奕卓搬来他们家第一年的上半学期末,申奕卓大学寒假回了趟老家,他在家接到学校通知,说下半学期可以给他安排宿舍,他不用再借住到别人家了。石萧听说后很遗憾,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恐惧,这意味着他将没有任何余地,需要完完全全承受来自父亲的怒火。
即便石萧害怕,可他不会说出来,他对外天生喜欢讨好,不会因为自己而麻烦他人,他心里正琢磨要不要送申奕卓份礼物报答他这段时间的帮助,谁料到申奕卓主动邀请他去游乐园玩。
石萧第一次去游乐园,第一次知道过山车原来比电视上的还刺激,第一次知道棉花糖竟然如此甜腻,他第一次戴上动物耳朵的发饰,这天他为人生留下的照片比十几年来拍摄过的都多,同样的,他第一次见到,自以为熟悉的大哥哥也有阴暗与可怖的一面。
游乐园的夜晚,烟火大会前夕,申奕卓拉着石萧坐上摩天轮,两人升至最上方,烟火在天空骤然绽放。石萧正沉迷于美好的火花时,一个黑影毫无征兆的凑了上来,下一秒石萧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窒息,他的脖子被申奕卓狠狠掐住,连他的指甲都深陷进自己的皮肤中,留下一道道血印。
石萧震惊之余推搡对方试图挣脱,可摩天轮的晃动令石萧脊背僵直,吓得他动都不敢动一下。还好申奕卓很快松开了他,因为光线原因石萧看不清他面上具体表情,唯有他咧嘴笑时的阴森深深留在石萧心里。
石萧捂着脖子剧烈咳嗽,申奕卓再度凑了上来,在石萧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强行按压他的头部,亲上了他的嘴唇。
“啊!”石萧惨叫一声,心脏顿时跌落谷底。他整个人都傻了,他第一次和别人接吻,还是和男人,他想不到任何形容词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他只觉得申奕卓身上逐渐散发出他生理接受不了的恶心气味,他眼泪当场落下,同时还不忘抬脚狠狠踹在申奕卓的胸口上。
本以为申奕卓会放开他,没想到他完全撼动不了眼前的庞然大物。他从小为了学习缺乏运动,身体也没完全发育开,四肢更和四条海绵一样没有半点力气,反而因为他的反抗让申奕卓变本加厉,整个身体压在他身上,使他几乎动弹不得。
石萧一面痛哭流涕一面被人在脸上拱,他经历了人生的至暗时刻,他咬牙坚持到摩天轮回到地面,这才终于挣脱,发疯一般仓狂而逃。
他一口气冲回家抱着马桶呕吐不止,最后跪在地面泣不成声,他哭了好一阵儿才想到了什么,又手忙脚乱的抓起手机给父亲打电话。
父亲工作期间很少看手机,他打了整整一晚也没有打通,后来他打算直接报警,可在看见洗手池下面的教鞭和上面隐约残留的血迹时,他收住了最后的希望。
石萧双眼昏暗,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他的世界没有人可以依赖,除了自己。
他在清晨将手机扔进马桶,拖着失去精魂的躯体换上校服,将领子拉至下巴,和没事人一样照常去了学校。
回到现在——
摩天轮事件后风平浪静了一段时间,申奕卓也从石萧家搬走,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结果父亲竟然又主动将申奕卓带回家。
“马上中考了,以后每周让奕卓辅导你功课吧。”父亲说。
... ...
当申奕卓已经数不清第多少次将手放在石萧的腰或者大腿上时,石萧的忍耐力已经到达了极点。
申奕卓的精明之处正在于此,他从不会和石萧两人单独在家补习,石简必定会在客厅或者书房,他深知石萧为了保全大局,绝对不会当着石简的面声张,而他的骚扰也仅限于抚摸,没有更深一步的举动。
就算石萧真的爆发,他也可以说是不小心碰到,反正他在对外的人设是自己有女朋友,而石简向来不怎么相信自己儿子。
石萧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他信念感很强,想靠自己单薄的力量改变命运,他甚至可以在中考这等大事上故意考砸,并且瞒着父亲报了一所离家很远的高中。
当石简知道真相的那一晚,石萧自然遭到了最毒的一次打骂,他的双腿被打到一整个暑假都下不来床。
彼时石简刚提医院院长,在他的关键时期,他不能容许石萧在他的人生履历上抹黑,更不可能让石萧复读,他托关系找了很多学校,可惜错过了最佳报名时间,也只好硬着头皮同意石萧读了现在的高中。
高中后的石萧在家的时间更短,还报了一个无所谓的补习班补习到半夜,由于补习班课程紧密,申奕卓每周一次的补习改为了十几天一次,他心里愤怒不已。
贫穷家庭带给他的自卑感让他不敢有石萧讨厌他的想法,他自己给自己洗脑,认为摩天轮之后他和石萧就是情侣,石萧的行为无疑是在背叛他。
见不到石萧的日子里他的状态很不好,注意力经常游走在外,对学习也不是那么上心,成绩有了很明显的下降。石简偶尔会对他的表现产生失望,还顺口说让他先顾好自己再给石萧补课,申奕卓这时才醒悟,再继续下去自己得到的全部都会失去。
他为了让自己,决定提前计划。他来到石萧的补习班找他,需要用他来发泄□□,他在补习班附近开好房间,把高度白酒装进饮料瓶里打算哄石萧喝下去,结果就看见石萧和另一个长相帅气的男生并肩从补习班里出来。
石萧对男生的态度和对自己是截然不同的,他与自己说话,眼睛里从未出现过像初次见面时那样的纯洁,就连他一贯喜欢保持平淡的态度都因为男生的话而产生波澜情绪。
石萧喜欢上了别人,一个无论是外貌或气质都比申奕卓好上无数倍的人,对申奕卓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冲击,这彻底激化了他所有的自卑,他从此之后对石萧再无爱情,只有**裸的恶意。
申奕卓的不善引起了男生的注意,男生神色一变,下一秒申奕卓转身将手中的饮料瓶摔在地上,大步离开。
之后的两年里,申奕卓不断寻找石萧独自一人的时间进行计划,为了不引起怀疑,他选择在石萧放学回家的路上动手。可和石萧一个补习班的男生阴魂不散,不管石萧补习到多晚,他必定会跟鬼魂一样跟在石萧后面护送他回家,这让申奕卓迟迟无法下手。
一段时间后,石萧高考的前几天石简因公出差,而男生在那一晚破天荒的没有跟在石萧后面,申奕卓就知道他唯一的机会来了。
他攥紧手中红色塑料袋,嘴唇弯曲露出骇人的笑容,亦如当时在摩天轮上,在游乐园的最高空,他和石萧处在密闭空间,石萧无处可逃,像案板上的鱼一样被剥鳞切腹任由摆布。
那时他的笑容并非开怀或者得逞,而是发自真心的,将心底所有的黑暗全部释放出来,自然流露出的表情。
在那一刻,他是炫耀猎物的猎人,提着兔子耳朵在心底呐喊,他征服了曾以为遥不可及的人,一见钟情不过建立在□□的基础上。
他却以为这是命运。
... ...
红色塑料袋包裹住石萧的头部,每随着他呼吸一下,塑料袋就会凹陷和凸出,勾勒出他头部的形状。光滑的脖颈上还残留着方才被人掐握的窒息,他身上淤青遍布,密密麻麻,和腹部一摊粘稠的液体融合在一起。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衣不蔽体,破败的躺在卧室中央。
方才泄欲过的野兽早就拂衣而去,走的时候颇为气急败坏,即便他已经得手,但是因为石萧的毫无反应让他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他和死人别无两样,没有叫声同样也没有生理反应,全程只有申奕卓一个人自顾自的发泄,毫无任何成就感,比成人玩具还没意思。
石萧不知道在原地躺了多久,他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热气,尤其是□□处撕裂的痛楚令他一度想要直接从窗户外面跳下去。
他舔舐两下下唇,将因屈辱而咬出的鲜血咽回肚子。他双臂僵硬撑起身体,颤抖撕碎头上的塑料袋,在接触到清新空气后,他终于认清了眼前的事实,接着便止不住的干呕起来。
他从未像今天这样狼狈,一边干呕一边艰难的爬到书桌,从一叠信纸中随便撕了一张,他要把今天所有的事情全部写下,他要将这封信给那个他唯一能够信任的人。
当信纸的草莓味逐渐进入鼻腔,石萧奋笔疾书的手停住,他在这个人面前所维持的模样堪称完美,对方从未发现自己身上的任何破绽,他之所以这样做,不就是为了在他面前抹消掉自己身上所发生的坏事吗?
这个世界到底哪里才有他的归宿?他什么时候才能卸掉伪装好好活一次?
好累,太累了,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石萧红肿着双眼看向桌上台历的倒计时,距离高考还有三天,只有三天而已,再撑三天就可以。
他将手中的信纸揉成一团,又重新规整的拿了一张完整的纸,在上面慢慢写上了六个字。
“我累了,谢谢你。”
泪水无声无息的落下,石萧心如死灰,扔下笔后将一直摆放在桌上,装成是兴趣爱好的摄像机打开,一遍一遍播放着某个画面...
部分情节留到主线里面写吧[好运莲莲][好运莲莲]石萧在未来会和某个人重逢,噩梦可能不会忘记,但是他活的很幸福[好运莲莲][好运莲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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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番外2 草莓味信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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