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弋才从竹林出来就碰上张景林他们,张景林抱着手臂挑眉看着有点惊讶的云弋:“怎么,不把我们当兄弟了,竟然偷跑?。”
“这么快就知道了。”云弋苦笑,还想多瞒他们一会。
“一早就听到外面的人议论说死了几个朝廷里的人,清阳的哥哥没来,那就只有皇上派来的人了。”张景林转了转手里的剑,“我拿着敕牒去官府里检查了那几具尸体上的伤口,都是只有你才会的招式所伤,而你刚好是去驿站见暗线,加上你和许亦星不见了,所以这事肯定和许亦星有关。”张景林抱着手臂缓缓分析。
接着又补充道:“你为了解决追兵肯定会把亦星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而离这里稍微近的地方只有萧霖师兄这里了。”
云弋只淡淡的看着他,沉默片刻才又开口:“那些人是我杀的,因为皇上下命令要我杀了亦星,我不可能会这么做,所以只有先动手。如果你们是替皇上来抓我的,我不会说什么,但我也不会束手就擒。”云弋很是坚决。
“看样子皇上已经稳操胜券了,所以就要杀了亦星。”张景林有些虚无,复又笑了起来,“可是怎么办呢,我得到的命令是保护许亦星。”
“什么意思?”云弋并非不明白,只是对他的决定不明白。
张景林笑了一声:“你是不是和许亦星待一起也待傻了,怎么也问这么傻的问题。”
“因为你没有这个必要蹚这趟浑水。”云弋沉思一会儿,还是决定告诉了他们许亦星不是他们所认识的许亦星,“所以你们不用再做这些事了,与你们无关。”
张景林他们震惊之余,却仍然决定要和他一起。
和这个许亦星也一起经历过这么多事,已经是患难之交了。陈清阳连连点头赞同张景林的话,更是豪迈地说要护许亦星周全。
但云弋还是不忍拖累他们,一直分析其中利害关系,希望他们能退缩。可听烦了的张景林反而打断他。
“我们还是不要大冬天站外面吹冷风了,走吧走吧。”张景林一边说还让陈清阳拉着云弋走,也不理会他的说教,反正已经下定决心的事是不会改变的。
“星儿,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梦里云弋的声音悠扬飘来,许亦星慢慢睁开眼睛,望着头顶竹子屋顶出神,躺得全身酸痛,想坐起来。
“醒了。”萧霖过来扶他坐好,瞧见他眼睛一直在屋子里搜寻,“别找了,云弋早就走了。”
许亦星停止搜寻,手指绞着被子不说话。
“咳!”萧霖尴尬的咳了一声,“我虽然不是你俩亲师兄,但照理也算是师兄,而且你们又叫我哥,所以我还是有资格问一下的,你和云弋是不是……”
许亦星一愣,反应过来他欲言又止的问题是什么:“他告诉你了?”
“原来是真的。”尽管猜到了,但萧霖还是有点意外,“他没有告诉我,只说了你不是他师弟许亦星的真相。而你和他,是我看出来的,他看着你的眼神和笑起来的样子,我可是从来没见过。”
许亦星有些意外萧霖竟然丝毫不介意他的身份,萧霖只是淡然一笑:“在这里本就要很辛苦地活着,不能轻易交付真心,终日带着面具。如果有个可以交心的人算是幸事。就是苦了许师弟。”
许亦星不由得想到了那个梦,是不是和这个时空的“许亦星”有关。
萧霖把许亦星的衣服拿来:“他临走之前还嘱咐我一大堆,什么你喜欢吃甜的,怕冷怕黑,说你有心口疼的毛病,到时候痛起来了吃什么药,说得我头都大了,好像不回来似的。”
此话一出,萧霖就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让许亦星听了肯定会担心,拿着衣服递给许亦星,希望可以引开话题。
许亦星知道他的用意,朝他笑了笑以示没关系,摊开衣服看见包裹在里面的双云玉佩,才握住玉佩就察觉到异样。
原本玉佩双面镌刻的都是云纹,现在有一面的龙纹竟然平白无故消失了,变成了“星”。
心里一阵惊悸,许亦星不清楚这代表什么,随着混沌不清的各种无序思绪袭来,握住玉佩的手心出了汗,身上也是汗涔涔的。
重重地推开窗户吹着冷风,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
萧霖见他满头大汗以为不舒服了,但许亦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只好谎称晕倒醒来是会这样,才骗过萧霖。
想起梦过的那名男子,一入夜便早早睡下,希望能再梦见那人,但做梦这回事并不是可控的。梦里那名男子再没有出现过,只是反复梦见自己一直惊慌地在黑暗中寻找云弋。每次醒来都是一身冷汗,加上有几天都没有云弋他们的消息,更是不安。
几天以来云弋他们都在与皇上派来的追兵厮杀,解决了最后一批敌人,受了轻伤的云弋连包扎伤口都顾不上,是一刻都没有停留,日夜兼程赶回来,见到萧霖就问许亦星在哪里,之后是扔下剑转身就去找人。
萧霖把他没放稳掉地上的剑捡起来放好,看着云弋背影,帮同样受了轻伤的张景林他们包扎,问道:“他多久变成这样火急火燎的性子了?”
疲惫不堪的张景林与同样累坏的陈清阳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本来需要两天才能到你这里,云弋是硬生生缩短成一天。”
“因为亦星?”萧霖很吃惊。
张景林表示见怪不怪,淡然的点头,便转身扶着快要睡过去的师弟回房间休息去了,萧霖赶紧跟上,想要好好了解一下自己错过两个师弟的故事。
云弋跌跌撞撞地在竹林行进,不停地擦脸上和手上的血,又一声一声地唤许亦星,尽管知道听不见,但还是执着地呼唤着,仿佛只要念着这两个字就可以解了他的思念一般。
拿着玉佩独自跑到湖边的许亦星,想要整理一下思绪,却怎么都静不下来。忽然心有灵犀一样,感觉到云弋在叫他,急忙折返。倚着竹子歇息的云弋终于看见了那个万般想念的人,正掀起山河奔向他。
许亦星靠近了才发现云弋身上血迹斑斑,立即停住脚步:“你又受伤了?”
“这么久才见,不抱我一下吗?”云弋走近握住他手腕,露出倦意的笑容。
望着他的脸,许亦星慢慢伸手小心翼翼轻轻地环抱住他,生怕会碰到他身上的伤。但云弋却不满足这样虚无的拥抱,紧紧地用力抱住他。
“云弋,你轻一点,你身上还有伤!”
话音刚落,云弋忽然脱力滑落差点摔倒,幸好许亦星抱紧了他。吓得许亦星魂飞魄散。仔细一看原来只是因为紧绷着的防御卸下,疲累感顿时袭来,便立即昏睡了过去。
睡得昏沉沉的云弋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床上了,身上的伤口也包扎好了。而许亦星正背对着坐在他床边,看着许亦星的背影云弋眉眼皆是笑意,伸出食指戳了下他后腰。
“醒啦。”许亦星也没回头,埋头认真地在做什么。
云弋干脆坐起来,下巴抵在他肩上。
原来许亦星正在为他缝补破了一条缝的披风,看着那条歪七八扭的线不禁失笑:“像条蛇。”
许亦星瘪瘪嘴:“我已经尽力了,反正在里面看不出来。”
说完许亦星又皱着眉头投入其中,云弋饶有兴致地观察起这人,紧抿着嘴显示出很投入,认真到下颌都在用力。视线又落在他白皙的侧颈,他留下的那些印记已经变淡了。
“你这里好了。”云弋轻抚着那点印记。
“你还说呢,之前霖哥还问我这是怎么回事。”许亦星愤愤的咬断线打好结。
“萧霖师兄是故意的。”云弋心情愉悦起来,“那你怎么回答他的?”
许亦星听出他话中调笑的意味,挑眉道:“我说是被虫咬的。”
云弋笑了笑,盯着他白皙的侧颈出神,眸色暗了暗,于是又在他侧颈轻咬了一口。
“你怎么又!”许亦星扭头看着满脸笑意的他,也相视一笑。
看着许亦星亮晶晶的眼睛,云弋顿了顿,缓缓靠近,额头相抵,蹭了蹭许亦星的鼻尖,轻声问:“想我了吗?”
云弋平常看着他时眼神就是不可思议的炽热,此刻靠得近,更是可以清晰感受到,和他说的话一样,直白又露骨。
“嗯。”
“就嗯?”云弋对他的回答似乎不太满意。
许亦星笑了:“我昨晚梦见你了。”
其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日有所思夜才有所梦。
云弋小小的私心得以满足,微微抬起头,将一个吻落在许亦星额角那道疤痕上,沿着眉梢吻向绯红的眼尾。望着眼前的人,云弋脸上的笑意越发柔软,侧过头含住了他的唇,绵密的吻在他唇上辗转着。
这样的吻法许亦星只觉摄人心魄,但还是忍不住想要触碰他,摸索着,用细长的手指缠绕住他的指尖。
“嘭”地一声,门被用力推开,进来的几个人惊愕地看着被打扰到的两个人,虽然进来时两个人已经分离开了,但还是看得清清楚楚。
陈清阳嘴边的话被噎了回去,尚在消化刚才看见的那一幕是什么奇观。
张景林后悔没有再次叮嘱他们要先敲门这条规定,默默地在心里给那两个人道了个幸灾乐祸的歉。
萧霖想到自己还打算给这两个人安排了两个房间,现在看其实一个房间应该就够了。
门被突然推开时,许亦星第一反应就是拔腿想躲,让云弋一把拽住问他躲什么,许亦星怔住想了想确实没什么好躲的,他和云弋之间的关系早就不是秘密了。感觉到气氛很是尴尬,又为了掩饰心虚,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
云弋看着他极其不自然的笑容笑出了声,凑近他耳边:“你这假笑也太假了。”
“很假吗?”许亦星涨红的脸上维持着假笑问,见云弋朝他点点头,只好收住笑容,看脚尖不敢看他们。
云弋朝萧霖他们使眼色让他们快出去别说什么,萧霖接收到信号,拉着两个师弟的一起转身慢慢离开,还不忘故作神伤感叹:“哎!本来是来叫人来吃饭的,但现在来看人家可能都吃饱了。”
“给你节约粮食呢。”张景林也不怕事似的附和,最后还向屋内坏笑道:“我把门关好,你们继续。”
等人一走,许亦星呜咽一声把脸埋进云弋披风里,惹得云弋笑个不停,轻抚着他的背脊:“没关系的。”
许亦星恼羞成怒地把披风盖住他的脸,威胁他不准笑。云弋却准确地抓住他双手,拿开披风,又将人圈在怀里,调笑道:“我们继续?”
从耳尖红到脖子的许亦星是再也受不了这样的调笑,一头扎进被窝,云弋笑着连被子和人抱住。被子里的人动了动,探出脑袋眨了眨眼睛看着他,又将被子分一半给他盖好,伸手环抱住他的腰际,刚才染上寒意的身体瞬间就暖和起来。
这个人大概是闯进他死沉的时光里唯一的温暖,云弋抱着这一团又暖又软的人想。
快完结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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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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