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郡主大人?”
白瑶瘪瘪嘴,娇声道:“五皇子妃只能是我。”
秦昭点头称是:“无论是不是你,反正不可能是我。”
又犹豫了一下,白瑶道:“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我好不容易能与五皇子离那么近,你把我叫出来,好心反而办了坏事。”
秦昭点点头,心想着自己可没安好心,也没办坏事。巡南侯这是造了什么孽,生了个如此蠢丫头。
白瑶又道:“你今天这身根本就没我好看。”
秦昭:“五哥都说了,你下午还是换身裙子穿。我看那么多公侯贵女都打扮的仙气飘飘的,你一身短打,看着还是有些奇怪。”
白瑶见秦昭如此作答,涨红了脸,扭捏半天,终是瓮声瓮气道:“谢谢你方才帮我解围。”
秦昭笑了,心道总算说了句人话:“不客气。”
白瑶一扭一扭地向前跑了,身后几个丫鬟提着裙子追。
“七皇子的表妹,想当五皇子妃?”晋竹影看着白瑶小碎步跑着的背影问道。
“能当上的话,两位皇兄联盟稳固,也挺好,是不?”
“她是以为五皇子喜欢你,所以才学着你穿了一身短打?”
“对呗,不过她可学错人了。”
秦昭提起眉梢,笑着看晋竹影,而后摇摇头,大步向九州清晏走去。
晋竹影跟在秦昭后面,心道,若五七两位皇子中只有一位想夺嫡,且成功夺嫡,那白瑶做了五皇子妃便不是坏事。
若非如此,则是灾难。
另一边,三皇子被一众公子哥拉着写了半上午的诗,脑子都大了。
三皇子在北疆有个副将叫辛弃,是个有名的边塞诗人,形貌伟丽,又文武双全,诗文传遍全国各地,收割了一大批粉丝,京城这些公子们也不例外。况且三皇子仁义治军的名声响彻雍朝内外,这些公子哥也都不怕他。
虽然三皇子解释了许久,天天和诗人待在一起并不意味着自己也会写诗,但公子哥们都认为三皇子只是在谦虚,他只得无奈被围坐,搜肠刮肚想着辛弃平日里与自己说话时的那些辞藻和典故,挑一些出来组成诗句,竟然也把这要命的场合应付过去了。
三皇子暗暗擦汗,心道比起舞文弄墨,还是战场杀敌更简单一些,心底里不免对辛弃的敬意又增添几分。
眼下众人都收拾了笔墨,准备去九州清晏等待皇帝宣布开宴,嘻嘻哈哈好不热闹,人群渐渐走远。七皇子故意走慢了些,来到三皇子身边,低声道:“三哥。”
三皇子一愣,凭他对以往的判断,七皇子不应该单独与他出现在一起,毕竟这人从来是五皇子的跟班。况且正是自己找人把他舅舅巡南侯在春闱案舞弊一事兜出来的,此时他来找自己做什么,查到真相了?要报复?
还没待三皇子将疑问问出口,七皇子简要开口:“瑶瑶今天带了匹马进来,我就觉得要出事,方才听侍卫说她果然把五哥撞下水去,此时与你说话无人监视,我便长话短说。”
这一句话信息量太大。
三皇子面色从惊异变为凝重,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巡南侯被禁足,我去找五哥替我求情,被五哥拒之门外,这件事想必三哥已经听说。”顿了顿,七皇子继续道:“我与五哥幼时亲密,多年未见,心有隔阂也是正常。没想到几日前我娘叫阿昭进宫吃饭,终是被阿昭说漏了嘴。”
“什么?”三皇子放下端着茶杯的手,问道。
“我娘想拜托阿昭去给父皇求情,解除舅舅的禁足。阿昭那傻姑娘,被我娘套出话来,承认了正是五哥让人污蔑舅舅的,因为五哥认为是舅舅派人说出他圈地一事。”
突然平白起了风,万千垂柳扬起枝条,湖面与茶水一同泛起涟漪。
三皇子心中一动,面上却做出了然的神色,轻轻点头道:“其实我不是没猜过这个可能。”
“我之前去找五哥,本意也是想解释清楚,圈地之事的揭发与否与舅舅无关,谁知他不仅不顾兄弟情谊,让我颜面扫地,还在此时落井下石,简直是蛇蝎心肠!他不仁,那就不能怪我不义了。”
七皇子说完这一大段,咽了口口水,突然上前一步抓住三皇子的手,低声道:“三哥千万小心,五哥要在今年夺嫡。”
这事三皇子已然知道。但就这么清楚明白的被说了出来,还是被五皇子的同盟说出来,对三皇子来说是不小的冲击。就好像一桌人正在默契的以棋局定生死,突然冲出来一个人掀了棋盘,拔出刀大喊着都得死一样大的冲击。
三皇子剑眉扬起,定定的看着七皇子,半晌摇头笑道:“父皇正如日中天,此时提立储之事也过于早了。”
“不是的,五哥说父皇身子骨早就不行了,这几年一直瞒着太医和朝臣,在喝他给熬的补药。”七皇子抿起嘴,连连摇头。
三皇子挑起眉毛,一脸震惊望向七皇子。
皇帝身体不行的事情,太医和朝臣不知道,但是五皇子告诉了七皇子。
这二人的利益联结可见一斑。
“这十二年,你我远在边疆,五哥在朝中的关系到底有多盘根错节,谁都不知道。你我赤手空拳回来,正应当万分小心。”
“确实该小心。”三皇子点头同意道。
七皇子没接话,似是觉得三皇子还有话没说完,却见他半晌没有动静。
七皇子急了,说话声音大了些,惊起两只飞鸟:“咱们也不能光小心啊,三哥!”
“啊?你是说……”
“三哥你打仗打傻了是不是?你还要我说的怎样明白!若父皇心中有人选,顺利选出新太子,大家都心服口服,这是好事。如若不呢,如若有比圈地舞弊更大的事情发生呢!”
三皇子看向七皇子,一脸震惊。
“七弟无知小儿一个,只想赏花遛鸟逍遥过一辈子。若有朝一日不太平,还望三哥能庇佑七弟,七弟定当竭尽所能协助三哥。”七皇子说着就要跪拜下去。
“七弟你这是做什么!”三皇子连忙伸手去扶,不料七皇子竟然不肯站起来。
“三哥你答应我,不然我不起来。”
“七弟放心,愚兄虽不才,但会努力护佑你周全。”
七皇子见三皇子已给自己承诺,神色轻松不少,伸手去怀里掏东西:“三哥,我怕你不放心,特意找个物什给你,你拿着,心里也踏实。”
是个手绢。
写了字的手绢。
“主子,主子咱们该走了。”一旁的近侍来叫七皇子。
三皇子没仔细瞧上面写的是什么字,一边把手绢收进怀中,一边向七皇子郑重点头。得了承诺的七皇子放下心来,神色放松,跟着近侍快步离开。
三皇子看向茶杯中的水面,又回头望向宁安湖,只觉得风又大了些,吹得人发冷。
晋竹影一整个上午都在闲逛,下午果然被蒋豪抓了马脚,勒令他回去站岗。巧在秦昭也没去参加游戏,寻了个附近的廊亭睡觉,正好在晋竹影的视野范围内。
于是晋竹影度过了:看一会儿游戏的热闹,转头瞥一眼嫌吵闹、在睡梦中依然皱眉的秦昭,的一下午,也不算无趣。
结果晚上刚回到住处不久就接到三皇子送来的密信,后脚迎接了破窗贵客陈斯。
“什么?”陈斯坐在晋竹影的窗框上,打开三皇子递给晋竹影的纸条,前后看了两遍后,还是没忍住将这两个字说了出来。
“你没看错。”晋竹影揉着眉梢,闭眼睛说道。
“皇帝身体不行了,这咱们都知道,但他们不知道咱们知道。”
“说的是啊。”
“因为个巡南侯,七皇子就把他亲爱的五哥给卖了?五皇子不是刚替白瑶隐瞒了冲撞皇子的罪名吗?”
“两边同时发生的事情,七皇子当时不知道五皇子刚保了白瑶。况且七皇子知道白瑶骑马撞五皇子落水的事,指不定就是他安排的。七皇子看着一派天真无邪,实际上还真不简单呢。”
“那三哥怎么说?”陈斯追问道。
“三哥说决定先不完全相信他,毕竟这二人联盟这么多年,又有太子案悬在那,他俩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何况他也没拿出什么切实有力的证据,说不定他是五皇子派来的奸细,要从三哥这里套消息。”
“我觉得不会,七皇子不是那么有脑子的人,眼下刑部侍郎死了,巡南侯紧接着出事,五皇子又连着好多天不理他,他害怕很正常。”陈斯摇头,“况且这个手绢,可不是轻巧物事。”
“为何如此讲?”这回轮到晋竹影不解了。
“七皇子给他的手绢,不是五皇子从黛黛那偷来的吗?”
“是,这说明五皇子喜欢黛黛,但我不大明白他喜欢黛黛怎么了。那姑娘我见过,不就是个抱猫的吗,有个手绢不很正常?”
陈斯像看傻子一样,摆正晋竹影的脑袋上下打量:“你脑子空的。”
“别废话,快给我解释!”
“五皇子喜欢黛黛,喜欢到要偷她手绢的程度,那她就是软肋啊!你怎么到这种事转不过来弯?”
晋竹影沉默片刻,突然深吸一口气:“如此狠毒。”
“五皇子有个娘,在太子案前死了,除此外再无其他亲眷。这么多年来,虽说好友近臣多,能称得上软肋的,只有他那只猫,这些年抱猫丫头换了好几个。但猫毕竟是猫,没谁会为了救一只猫让自己身陷险境。人就不同了。五皇子身边女子多得很,我俩还经常一起去酒楼玩呢,没谁会觉得他是会傻到去偷人家手绢的人。”
“这么说,关键时刻可以用黛黛拿捏他。”晋竹影点头道。
“你要小心,关键时刻也可以拿秦昭拿捏你。”陈斯歪头看他。
三皇子:呦?
晋竹影:啊?
陈斯: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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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背五向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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