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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科举入途三十载,孤灯独影伴陈卷。恍如伊人未曾远,泪湿青衫忆当年。

——柳全

林老来到正屋,看到川川正在整理杂文书籍,挥挥手示意川川过来坐下。

“来,爷爷给你说个事。”于是爷孙俩坐在茶几两侧椅子上,川川给爷爷倒上清茶。

“可曾听闻城东的柳全?他考了三十年科举没考上,无妻无子,如今八十岁的老母亲也走了。”

“昨日他来找到爷爷,当时见到他的时候呀,面容憔悴、看着很是心灰意冷。问我能不能帮他看看今年能否高中,不然他便放弃仕途,去江南做一些小生意,从此谢绝官场。”

“可是,我听说他还是颇有才华的,有几首坊间传颂的悲戚失意之词不就是他作的吗,为何三十年没高中呢?”林川川眉头紧缩,颇为不解。

“他呀,得罪了人了!”林老瞟了瞟窗外,压声说道。“......我卜了一卦看到的。”自从收养川川时起的那一卦,便能通灵一般看到别人的以往经历。不知是道行到了,还是那个意境中的男子影响的。

“什么人?”林川川意识到原来这事还有蹊跷,向林老方向探头侧耳道。

“陆元理!他是陆衡的弟弟,朝廷钦命的监临官,负责科举阅卷监察事宜。”林老说道。川川一想,哦他就是陆景深的舅舅。

“柳全和陆元理身份地位相差悬殊,如何结怨?”一个是名门望族、朝廷钦命,一个是查无此人、布衣寒门。

林老慢慢讲来。

陆元理与柳全年轻时,陆元理被陆衡扔到书院,让他与平常百姓一同准备科考,向世人证明他陆家无论是武略还是文韬,荣誉是应得的。

俩人一个学堂读书,认识了同一个女子,那女子自江南而来,随兄长落户城东,貌比西施,是长安有名的才女,但是偏偏看上了柳全,也许是柳全年轻时稍有些天资才貌吧,不过,当年可谓神仙打架,有才的文人实在是太多了,柳全在其中稍显平庸。

一年冬天,陆元理考中状元。那一年正是其哥哥陆衡在蚀骨渊大胜回京受封之时,所以,皇帝对陆家格外重视。陆元理被钦命为监临官,年少有为,何等的荣耀。

同一时期,女子因家道中落,被亲哥哥卖到青楼。

陆元理不知,受封完便去跟女子表达心意,被女子以“身份悬殊,且早已与柳全情投意合”为由回绝,让他不要再来找她。

女子心灰意冷,虽真正倾心的是陆元理,只是当时陆衡陆元理兄弟被封官加爵受人追捧,她被卖到青楼陪人嬉笑,即便赎出去,也会被人耻笑。而柳全懂得女子的心意,家与女子邻近,亲眼目睹了女子亲哥哥将她送到青楼,甘愿为她赎身、隐瞒所有人,也必然会在考中状元后娶她。

柳全落榜,陆元理去质问柳全:你什么时候娶她,难道要让她一辈子等着你替你守着你老娘?

柳全回道:等我考上状元就娶她。

“哼,希望你不要成为陈世美!”陆元理挑衅的语气警告道。

又是一年春天,柳全参加科举。

考试完的傍晚,陆元理碰巧看到柳全去了烟花柳巷之地。误以为是去青楼约会娼妓,背弃了女子,便去见女子,却以“虽无名分,实已许身他人,不便相见”为由再次回绝。陆元理心疼、痛恨,痛恨这个得到了却不珍惜她的人。

其实,考试完的傍晚,柳全去会青楼老板商量赎身之事。并告知女子:这次我肯定能中,等过些天榜单出来,便有银子赎你出去了!

“嗯,不要告诉他。”女子说罢,默默流下一行眼泪。红了眼眶,“对不起......”。

女子隐隐自责的看着柳全,想要说出的话被宽慰的打断,“诶不要再说了,我都知道——”

而陆元理这边,借着监临官身份,查探柳全的科考成绩,将他的名字从榜单中划掉。在他眼中,这样的不忠不义之人,又如何能为朝廷效力、对百姓忠诚。

不久,瘟疫泛滥,女子因在青楼接触荡淫脏秽之人较多,不幸染上疫病离开人世了。

此后三十年,柳全的名字年年被陆元理从榜单上划掉。

“爷爷,那柳全太惨了,陆元理太可恶了。”听完这个故事,林川川感觉陆元理和陆景深一样自大,心中对俩人痛斥着。“竟因一己之私轻轻一划便划掉了柳泉三十年的光阴。”林川川为柳全不忿道。“那怎么办呢?只要陆元理在任一天,便没有柳全出头之日呀。”

“解铃还须系铃人。”林伯一边抚摸着胡子一边说道。

“爷爷,那我能帮到什么呢?”

“帮爷爷去将军府走一趟。”

“......”

“请问监临官陆元理大人在吗?”林川川来到将军府门前,叩响门闩。

“请问您找谁?”将军府门童打开府门,看了一眼眼前的清秀女子问道。

“民女找监临官陆元理大人,烦请把这个珠钗给大人一看便知。”林川川递上一个看似久远却擦的噌亮的碧玉珠钗。门童接过,示意她稍等片刻。

“小贩子。”陆景深刚好回府,看到林川川在府门等候,轻步上前站在川川背后,在她耳边突然出声道,“你来我将军府做甚?”将川川吓了一跳。并一把推开大门往院里放声问道,“是哪个丫鬟需要送货□□了?”院子里忙活着的丫鬟们听到这般话都羞臊走开了。

“神经——我今天可没功夫跟你斗嘴,也不是来找你家丫鬟的。”川川双手交叉在胸口,站在府门中间看向院中,抬头扬言道。“我是来教训你老舅的。”

“什么?你,我舅舅,难道你?”陆景深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这简直令人瞠目结舌。心中想着舅舅确实从未有过婚配,但也从未与女子传过风月谣言。定有猫腻。

“哼,等着瞧吧你!”川川不理会,等着院中来人迎接。

不一会,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快步走过来,一副一丝不苟、兢兢业业的样子,确实有监临官的风范,倒也不像心中所想的那般不堪。

“舅舅,何事如何慌张?”陆景深上前问道。

“你甭管!”陆元理穿过侄子陆景深,目不转睛径直来到林川川面前,示意进府中堂讲话。

“......”陆景深不明所以。

“噗嗤。”川川看到陆景深被冷落的样子狭笑一声,便跟着陆元理进厅了。

陆景深也跟了上去。

“没我命令,谁都不许进入中堂。”看似是与院子里的门童讲话,实则是示意陆景深无关人员禁止入内。便将陆景深抵在中堂门外。

“你是她什么人?”陆元理用手摩挲着手中的珠钗,发问道。

“大人,柳全三十年时光与胸中大志被您断送,您划去他名字的时候,可曾有过一次迟疑与自责?”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谁?”陆元理惊愕,因为他做的这件事,从未向他人透露半分。

“我叫林川川,我爷爷是个算命的,柳全找到了我爷爷,问他什么时候能考上状元,至今不知道为什么快要把书卷读烂了还是没中。这么多年了,大人您猜是他不知道,还是不想去弄清,那个女子深爱的人竟然是害她死去的人。”川川将柳全的悲寂境遇说于陆元理。

“深爱的人?”陆元理不理解,亦或是不可置信。

“没错,不然为何当初您送给她这个珠钗,能细心呵护保留至今。”川川看向陆元理紧紧攥在手中的碧玉珠钗,想象着那女子戴上时该是多么的欣喜与美丽。陆元理恍然。

“什么意思?我害她死去?”陆元理一直认定女子是死于瘟疫,当年他得知消息时女子已经不在人世了。

“若不是您当年意气用事、一意孤行,柳全早已中了状元,将她的疫病医治好,或者——早日离开的话......根本不会感染瘟疫。”林川川心中想着死者为大,那女子生前不愿透露的事情,我等后人不便、也不忍向其倾心之人提及,随风而去吧。

“明日午时,请前往旧日同窗柳全家中一聚。”林川川留下这句话便辞行了,只剩陆元理在房间里瘫坐在椅子上,脑海中循环回荡着“......那个女子深爱的人竟然是害她死去的人......”。

林川川一路径直走到府门,发现陆景深正靠在府门边,拿着他的扁方形紫砂壶酒樽酌酒,见林川川出来,便侧头看了下房间内的舅舅,正一脸衰气的瘫坐在椅子上,好奇这个小贩子到底跟舅舅说了什么。不由感觉这小贩子有点东西,竟只用几句话的时间,便让堂堂监临官如此落寞。

林川川瞥了陆景深一眼,便大摇大摆的回家了。陆景深抬眼望着林川川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内心的探究感油然而生,一侧嘴角噙起一抹笑意。

陆元理与柳全再次见面,已是距离女子离世三十年后,俩人都没有了当年的孑然傲气,少年已为老朽,岁月在他们的脸上留下的是风霜还是遗憾。

“三十年了,考了三十年,好像每天只要围着这些圣古贤书,我才感觉她还陪在我的身边。”柳全站在书桌前,看着这些自己早已看了无数遍、破败泛黄的书卷说道。

“当年,我高中状元,第一次去向她表达心意,她拒绝了我;我看到你去娼妓之所,想告诉他你是个混蛋,她还是拒绝了我。”陆元理回忆往事的心酸与不甘。

“......娼妓之所。”柳全想起那不可明说的灰色记忆,想起那个即使流落青楼,依然纯洁高傲的女子,如同尖刀插入他的心头。

柳全发问:“以当年之势,若你知道她被卖到青楼你会娶她吗?你那人人爱戴的哥哥会同意吗?皇帝会同意吗?我爱她!我要赎她,我不在乎。”

陆元理踉踉跄跄走在大街上,雨水淅淅沥沥下着,浸湿他的衣衫、拍打在脸上,他抬头望着灰暗苍茫的天空,他明白了、透彻了,原来自己错了三十年,将深爱的人、将柳全、甚至将自己都封闭在了划去名字的那一刻。

陆元理修书归隐江南,奉上一纸柬书。不日皇帝下旨:差柳全觐见面圣,赐予监临官一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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