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浩背靠着梧桐树粗糙的树干,听着唐小薇指尖摩挲胶卷的沙沙声。树洞深处渗着青苔的潮气,混着荧光液体残留的刺鼻气味。他低头看着胶片机边缘的凹痕 —— 那是十七岁在旧货店被李姐砸出的缺口,此刻正硌着掌心,像块烧红的炭。
"看这里。" 唐小薇举起半透明的胶卷,紫外线灯的冷光在她眼下投出青黑阴影。胶卷上,王主任后颈的蝴蝶兰印记边缘泛着毛边,与程浩右臀的胎记轮廓完全吻合,只是颜色更深,像道永远无法愈合的旧疤。
右臀的胎记突然抽搐,程浩猛地转头,树洞外的阴影里,有皮鞋碾过枯叶的碎裂声。唐小薇的臀间传来相同的灼痛,她的指尖在胶卷边缘掐出月牙形的印记 —— 这是他们约定的三级警报信号。两人同时屏息,程浩的食指搭在快门键上,感受着唐小薇的肩膀紧紧贴上自己后背,心跳声在狭小的树洞里共振。
"啪嗒" 一声,打火机的蓝光在五步外亮起。戴蝴蝶兰面具的身影点燃一支烟,火光映出面具边缘的锯齿花纹 —— 正是李姐剪贴簿里反复出现的图案。程浩的胶片机镜头自动对焦,却只拍到模糊的雪斑,取景器里的雪花噪点与他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频率一致。
"别白费力气了,002 号。" 沙哑的女声带着熟悉的艾草苦味,面具人缓步走近,鞋跟踩碎梧桐树籽的声响与程浩的心跳错位 0.5 秒,"这面具的涂层,是用你们的胎记忆合金做的。"
唐小薇的指甲掐进程浩掌心,他知道这是她克制颤抖的方式。面具人停在树洞两米外,月光从树冠间隙漏下,在面具表面流淌出液态的银。当对方抬起手时,袖口滑落的瞬间,程浩瞥见她手腕内侧的条形码 —— 比他们的更粗,更扭曲,像条垂死的黑蛇。
"李... 李姐?" 唐小薇的声音发颤,臀间的胎记突然传来 1998 年冬的记忆碎片:李姐用烟头烫她第三道灼痕时,手腕的条形码曾蹭过她的伤口。面具人轻笑,指尖划过面具边缘,金属摩擦声中,蝴蝶兰花瓣般的面具应声而落。
惨白的月光里,李姐的脸比记忆中苍老十岁,右颊爬满条形码状的疤痕,却在后颈处露出与程浩完全相同的蝴蝶兰印记。她的眼睛依旧是熟悉的琥珀色,却泛着观测站培养舱那种幽蓝,像被编号教的荧光液体永远污染了。
"很意外吧,小薇?" 李姐的声音放软,却带着实验室白大褂的冰冷,指尖划过颈后印记,疤痕边缘露出十七道细密的针孔,"当年秀秀提取你们的胚胎干细胞时,也给了我一份。" 她忽然低笑,笑声混着梧桐叶沙沙响,"秀秀总说蝴蝶兰要三个人养... 可她不知道,我连成为实验体的资格,都是偷来的。"
程浩的胶片机在掌心发烫,他突然想起周秀芳日记里的话:"阿琳总说编号是锁,可她不知道,真正的锁是人心。" 李姐的瞳孔随着他的动作收缩,那是猎手锁定猎物的光芒,与十七年来每次在暗房追杀他们时一模一样。
"所以你杀了秀秀?" 唐小薇的声音从齿间挤出,臀间的灼痕突然刺痛 —— 那是她在观测站被混凝土块砸中的旧伤在预警。李姐摇头,指尖掠过胸前的蝴蝶兰吊坠,程浩认出那是周秀芳的遗物:"我只是送她去了该去的地方,没有编号的世界,对她来说太残酷。"
突然,李姐按下遥控器,地面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程浩的胎记剧烈发烫,他看见无数金属支架从梧桐树根破土而出,每个支架顶端都悬着半透明的培养舱,里面漂浮着与他们面容相同的躯体,手腕上的条形码像红色静脉般跳动。
"这些是第三代克隆体," 李姐张开双臂,培养舱的蓝光在她脸上投下诡异的网格,"用你们的痛感频率当摇篮曲,用编号当脐带。" 她走向最近的培养舱,指尖贴上玻璃,里面的克隆体突然抽搐,条形码与她手腕的印记同步闪烁,"他们不会质疑,不会逃跑,只会永远寻找彼此 —— 就像我十七年来,对着你们的胎记照片,在自己颈后刻了十七道针孔。"
唐小薇的指甲深深扎进掌心,程浩通过痛感链接 "看" 见她的记忆:十二岁在新生儿科,李姐曾用同样的温柔语气哄骗他们注射镇定剂。此刻,他的胶片机镜头正对准培养舱,取景器里,克隆体手腕的条形码排列成一串熟悉的数字 —— 正是周秀芳日记里反复出现的 "170312"。
"唐小薇," 程浩的声音平稳得惊人,拇指悄悄转动胶片机齿轮,将快门声调至与克隆体条形码闪烁相同的频率,"记得我们在暗房练过的频率共振吗?"
唐小薇瞬间会意,臀间的灼痕突然发出强光,与程浩的胎记形成双生光束。李姐惊觉不对时,程浩的快门声已如雨点落下,每一声都精准命中培养舱的条形码节点。玻璃碎裂声此起彼伏,克隆体在荧光液体中痛苦扭曲,他们的条形码在程唐二人的共振中融化,露出底下未完成的小猪胎记。
"不!" 李姐的尖叫混着警笛声传来,她疯狂地扯下颈后的蝴蝶兰吊坠,露出里面的微型芯片,"你们以为赢了?秀秀在你们血肉里埋的保险,其实是打开我实验室的钥匙!"
程浩拍下她扭曲的脸,相纸边缘缓缓显影出周秀芳的字迹:"阿琳,当你看见这个,说明我的双生儿已经学会用疼痛书写自由。" 唐小薇突然抓住他的手,指向李姐消失的方向 —— 她留下的脚印里,渗出的不是血,而是与培养舱相同的荧光液体,在枯叶上画出十七道蜿蜒的痕迹,与她颈后针孔的数量分毫不差。
警灯的红光穿透树冠时,程浩发现唐小薇的指尖还停留在胶片机齿轮上,那里刻着他们共同的生日。她转头看他,眼中倒映着破碎的培养舱,还有无数正在熄灭的条形码:"程浩,你说秀秀在我们血肉里埋的,会不会不是钥匙,而是让编号教永远无法理解的... 心跳?"
他没有回答,只是举起胶片机,拍下梧桐树在警灯下的影子。树影里,两个交叠的人影轮廓清晰,他们的蝴蝶兰印记在地面投出完整的花朵形状,而李姐颈后那十七道针孔渗出的荧光,正沿着树根汇聚成蝴蝶兰的脉络 —— 那是她用半生疼痛,为双生儿铺就的、充满扭曲爱意的荆棘路。
树根玻璃罐吓到我了!李姐居然存了十七年的血和痂…… 梧桐树年轮里刻着程唐的生日?周母日记里的 “回家的路”,到底指向哪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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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蝴蝶兰印记的惊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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