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夜到凌晨三点多，迟虞终于搞完了所有的组会汇报内容，过于紧绷的神经一时半会儿松懈不下来，侧头看向时而鼠标狂舞时而十指纷飞的尹千，见他俨然一番癫狂的模样，迟虞也不多打扰。
拿过放在一边安静许久的手机，刷了下新闻和消息，除了几条无趣的推送外再无其他。
闭目靠在椅背上歇了会，半梦半醒间听见尹千长舒一口气的声音，再睁开眼，窗外的天色已经雾蒙蒙一片。
尹千电量耗尽，见迟虞起身也只是困倦地点点头，随后便爬上床，迟虞也关了灯上床，沾枕就着。
再被闹钟吵醒已经是七点了，好在老板出差，今天他不用赶早交班，倒是尹千一个鲤鱼打挺下床只来得及洗把脸就抱着电脑冲了出去。
迟虞又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会儿，认命的起床洗漱，在食堂买了个包子就搭上了八点的班车往医院赶去。
下了班车直接去了实验室，迎面就遇上了周博，对方一脸殷切地替他放包，又盯着他换上白大褂。
“周博，我真的不会跑的。”
周博也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下巴后一拍手：“那我帮你把那板细胞拿出来解冻吧。”
迟虞无可无不可地点头，只想送走这位监工。
等他进了实验室，立刻被周博拉到他的工位前，急切地拉过他的手指按下了机器的启动键。
等结果的同时，周博关心了下下午即将到来的组会。
“你老板一下子给你布置了那么多任务，实在是压榨太过了。”
“大概是师兄师姐给他惯得吧。”迟虞耸肩：“同门太优秀了，我只能挣扎求生。”
周博自然不会把他的谦虚当真，柴老板的学生有谁是池中物呢？
“你知道你老板这趟出差是为了什么吗？”
这个迟虞的确不知道，毕竟他才研二，老板的行程自有师兄师姐盯着。
“小朱她明年可能要去弗国博士后深造，接你史师姐的班。”
周博的博导是自己老板的小师弟，这些年一直在国外发展，两位在国内外珠联璧合，经常互派学生交流，周博是押在自己老板这的“人质”，当初的博士答辩就是投名状，相对应的，自己老板的嫡系学生也会有人去那边做“人质”。
见迟虞还是状况外的模样，周博推了下眼镜：“你要是读博了，估计博士阶段就可能被抵押出去，我猜应该是联培，就看小朱后面是小谢接上还是直接你上了。”
太过遥远的问题了，迟虞拒绝思考，只是敷衍的打着哈哈：“走一步算一步，去不去都行，毕竟我赤条条无牵挂。”
“这倒也是。”周博换回了之前的吊儿郎当模样，“这周有个硕博联谊，要不要跟我去玩玩？”
“多谢周博了，但是我修无情道哈。”
周博放肆大笑，得到实验室助理贺师姐一个大大的白眼：“实验室保持安静，要吵闹出去闹。”
“是是，我错了贺主任。”
“滚蛋。”贺师姐没好气道。
迟虞趁机溜回了自己工位，戴好手套开始自己的实验。
这一投入就忘了时间，等他重新关上冰柜门时，实验室已经没人了，迟虞脱下手套，在实验记录本上“唰唰”写满一整页后，才放回抽屉锁好离开。
这会儿医院食堂也没啥吃的了，他坐在换衣室点外卖，顺便梳理下午组会的汇报内容。
等到下午上班点，他才抱着电脑赶到科室，下午的办公室氛围松快很多，小朱师姐这会儿正在点下午茶。
“师弟想吃什么？走组会经费报销。”
这暗示迟虞哪里听不懂，当即顺杆爬：“快中秋了，有鲜肉月饼吗？我可太馋这一口了。”
谢师兄是地道北方人，对这种“黑暗料理”敬而远之，“我要冰皮榴莲的啊。”
不过小朱师姐不喜欢榴莲，自然也不想自己的手机被“污染”，“护士站那边有月饼礼盒，我刚路过看见了冰皮榴莲，你要吃自己去拿。”
谢师兄故意抱着一摞病历夹愤怒起身，阴阳怪气：“哼！要吃自己去拿。”
怪腔怪调地学腔让周围人都笑了起来，小朱师姐也不计较，在购物车加上月饼后，便问向隔壁组的人。
迟虞坐到谢师兄座位上，一一打开在院病人，边看边在自己的查房本上记录几笔。
等他都帮谢师兄补完在架病人病程后，谢师兄才嚼着月饼回来，见到迟虞已经补完病程，当即浮夸地后跳一步：“这是谁家善良贴心的小师弟啊？啊，原来是我家的啊。”
对面的小朱师姐实在受不了他的表演：“差不多得了啊，老板不在你就可劲儿放飞吧，下周组会我们就看你一个人表演，加油哦。”
谢师兄闻言自然向小朱师姐认错求饶。
组会三点开始，迟虞三人在主任办公室登上了线上会议。
他们师门人不多，但是全员beta，小朱师姐今年上半年博士刚毕业，谢师兄博三在读，但因为柴主任偏好带硕博连读的嫡系学生，所以学生有些人丁稀薄，除了他们三外，还有常驻实验室的博二师兄楚培南、请假回家的博一师姐丁羡冬、在忙自己硕士大课题的师姐林诗诗以及还在学校上课的研一师妹徐容。只是，除了他们师门外，还有一些不固定的旁听生，主要是周博这类博士后等编外人员。
迟虞准备还算充分，三份PPT汇报加讨论差不多一个小时，老板那边应该刚到酒店，舟车劳顿便也没有太过为难迟虞，简单提问了几个问题，又指出待进一步改进的部分后便催了几句会议论文赶紧整理投稿。
虽然又有了新的deadline，但是好歹是度过了一劫，后面便是其他同门的汇报工作时间，除了他们师门外，老板着重指导了周博的课题进展，并表示会和自己的师弟，也就是周博的导师仔细交流一下。
坏消息说完，老板终于表示，自己要在国外待一段时间，下周组会延迟一周，但是工作都不能松懈，等他回来会单独抽一个下午突击检查。
终于熬完了组会，小朱师姐开始分发下午茶，虽然这时间已经快要到下班点准备吃晚饭了，但是大家都是如释重负的心态，迟虞啃着刚出炉还热乎的鲜肉月饼吃得很是香甜，谢师兄挣扎许久还是决定和周博共享了一个尝尝味道。
周博颇有几分大义凛然地一口吞了，嚼了几下后倒是点头认可：“和煎包差不多，也没那么异端。”
小朱师姐叉着果盘，她算是半个南方人，也是吃过鲜肉月饼的，见状也搭了个腔：“本来就是，只有极个别人喜好浮夸表演，他喜欢榴莲大家都是尊重祝福，偏他不会以己度人。”
谢师兄苦瓜脸：“师姐，我也是你师弟啊，你不能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啊。”
“你少演一点我还多待见你一点，吃完就准备下班吧，明天师弟还要帮何老师去体检呢。”
这个消息谢师兄也是才得知，一脸茫然看向迟虞，倒是周博站了出来：“昨天何老师找的，我本来极力争取了，但是没争过。”
都朝夕相处那么久了，谢师兄也知道周博是想逃了明早的科室学习。
只是——
“明天是给一帮alpha士兵体检，他们估计有不少信息素爆值的，你做好隔离，最好提前吃点阻断药，还有抑制剂也多喷点，虽然是beta，但是也有被高浓度信息素刺激的可能。”
剩下的谢师兄也不方便明说，普通的alpha士兵一般不会到他们这种医院体检，估计这些都是高压环境下信息素失衡的士兵，但是他们也是为了保家卫国，值得尊敬。
这也是他们师门都是beta的原因，就算是放眼国际，从事信息素研究的基本都是beta，因为beta不易被影响，具有最可靠的稳定性。
临下班前，迟虞被小朱师姐和谢师兄一起塞了好几种抑制剂喷雾，就连周博都给他塞了一板阻断药。
带着这些回了宿舍，尹千刚洗完澡正哼着歌洗衣服，甚至还时不时扭一下屁股，显然心情大好。
“组会还顺利？”
“顺利的很。”尹千努了努嘴：“我顺了杯奶茶，放你桌子上了。”
“那正好，我也带了鲜肉月饼和果盒。”
“芜湖！”
等尹千晾好衣服回来，迟虞正在研究抑制剂喷雾和阻断药。
尹千也熟悉这些东西，不免好奇：“你拿这些干嘛？”
“哦，我明天要去给alpha体检，有备无患。”
“那倒是应该。”尹千也认同这一点。
迟虞喝着奶茶，从几瓶喷雾里选了个性价比最高的放进包里，又把阻断药塞进夹层。
“哎，我听说隔壁楼那个受影响的alpha这两天假性发情了，上午信息素到临界值就被关起来了。”
迟虞倒是没怎么关注受影响的alpha，“情况怎么样？”
“不知道，那alpha的哥哥一大早就把人带走了，那alpha还是自动化的系草呢。”
“什么东西？系草？”迟虞觉得本科生还是太清闲了。
“嗨，别那么迂腐，系草，多么浪漫又遥远的词汇啊，我本科时候怎么没有这种评比，错过了啊。”尹千一脸惋惜。
两个人也只是随口蛐蛐一下，迟虞也没多想，“要是真出了问题，那搞不好两位当事人还能在我们科再相遇呢。”
尹千认同地“桀桀”笑了。
要卡字数，明天不更，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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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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