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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家人

温拂容是被凌晨两点半的电话吵醒的。

醒了,意识却还模糊成一片,身体因为寒冷蜷缩,不愿起来。

正月里的右华,气温低至零度,窗上结着白色霜花,外头下着絮絮小雪。

铃声很轻,很小,嘟嘟几声,一串荡开。

如果不去接的话,只要一分钟不到它就会停下来了。

似乎也没有伸手去接听,或者挂断的必要。

……

但谁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呢?

温拂容的眼睛半张半阖,手肘稍微撑了下,翻过身来,思绪顷刻一轻,渐渐清明起来。

如果是别人打错了,如果别人有急事……

还是起来吧。

手臂探出去,低温顺着胳膊一路往上,月光从窗台漏进来,渡上他的侧脸。(待改)

指尖微凉,摸到了手机的金属外壳。

翻过来,电子屏幕的强光刺得人下意识闭上眼。

温拂容的心却一下跳得飞快,顾不上让眼睛适应光线,立即睁开了。

因为,他刚才好像看见……

来电信息是——

谢沛然。

视野渐渐清晰,谢沛然三个字瞬间刻了进来。

睡意一下荡然无存,温拂容立刻坐起身来,按下接听按钮。

对面却在同一时间挂掉。

温拂容怔了一秒,屏幕印出他稍显苍白的脸,上面显示着凌晨两点三十五分。

凌晨两点半……

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她不会无缘无故,在大半夜打电话过来的。

她怎么会?

不安感愈发强烈,温拂容攥紧手机,指尖用力得泛白,他盯着那通电话,立刻点下回拨。

对面很快就接通了。

“喂,沛然?”温拂容紧张得连声调都变了:“你怎么……”

“男朋友这么晚还不睡,是在跟哪个妹妹聊天吗?”

轻佻的声音带着揶揄从电话里传出来。

温拂容微微一怔。

随即有些茫然:“……什么?”

对面顿了下,温拂容隐约听到极轻的吸气声,下一秒,她的声音里夹着笑,说:“不然,怎么一条信息两个小时了都没回?”

“……”

两个小时前的消息。

她打电话过来,凌晨两点多打电话过来……只是为了问这个吗?

……不对。

尽管觉得奇怪,但温拂容还是选择先解释不回信息的事:“没有什么妹妹。”

“当时我外公进来聊天,耽误了一点时间,我怕你睡着了,就没有再回。”

“这样啊……”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了,低到尘埃里,像是病人濒死前微弱的呢喃。(待改)

温拂容的心蓦地一沉,忽然从千头万绪中抓到些什么。

他曾见过的,谢沛然现在有些反常的样子,不止一次。

像是那次在美宜家,那次生病。

明明情绪已经非常糟糕了,却偏偏要开一些不合时宜的玩笑来宣泄。

好像丧失了正常表达情绪的能力。

又或者是不愿,不被允许发泄出自己的负面情绪,进而影响到他人。

所以漠视,所以压抑。

所以哪天就会分崩离析,轰然倒地,吐不出的情绪洄流溯源,冲毁堤坝。

“沛然。”温拂容的嗓子忽然就有些涩住了。

“……嗯?”

“发生什么事了吗?”

“……”

对面沉默下来,室内昏暗而安静,温拂容望着窗外半轮圆月,一时间只能听到自己越来越不安的心跳。

想要回去的念头也愈发强烈。

想见她。

“没怎么啊……”对面低低地说着,温拂容听到她极快地吸了吸鼻子。

然后声音一轻:“我就是有点……”

“有点想你了。”

很想很想。

调子碎得不成样子,声音像隔了一场冰冷的夜雨,空蒙蒙,沾上雨气的潮湿。

温拂容的心也跟着潮湿一片,泥泞不堪。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慢慢垂下眼,语气柔道:“沛然,物业有我们家的备用钥匙,明天你过去直接拿,家里还有间干净的客房,走之前才打扫过,至于换洗的衣物,你……”

对面默了会儿,才极轻地笑了一声:“我有自己家,干嘛跑你家去?”

温拂容平声道:“你现在不在家里吧。”

“沛然,你不会在家里打电话的。”

你一直都很担心,门被人随时推开。

“……”

她不在家里,也不在外面,温拂容没有听到猎猎风声,这让他稍微安心一些。

这样冷的天,这样晚的时间,她不在外面就好,告不告诉他,其实没有什么关系。

她没事就好。

“沛然,去我家住,好吗?”温拂容打开手机,开始搜最早一班回三沂的高铁票:“我很快就会回去,你一个人在外面,我……”

对面轻声打断他:“你要回来?……现在是大年初一。”

“是啊,大年初一。”温拂容喉头滚动,声音一道低了下去。

大年初一,是阖家团圆的时候啊……但你却一个人在外面。

“我很担心你。”

电话里又是一阵沉默。

须臾,温拂容听到纸张摩擦的声音,听到她缓慢地开口,问:“……既然那么担心,为什么不继续问我发生了什么?”

“如果你想说的话,会告诉我的。”

如果不想的话,也没有关系。

谢沛然一直不愿在人前暴露自己的脆弱。

就算是温拂容,也不会是这个例外。

可他也不希求成为这个例外。

他尊重并且喜欢她的一切,包括她的骄傲,她的疏离,他是途径她盛开的旅人,能够欣赏和记录便已荣幸之至。

不需要她为此做出改变。

但她开口说,声音如梦似幻,轻道:“我为什么不想?”

“温拂容。”谢沛然唤他,纤白五指张开,贴上微凉的玻璃,窗外明月高悬,乌云扉开,莹白皎洁。

“我当然会想,因为,你是我情绪的出口。”

是那偏离常规的意料之外。

*

门被推开的那一刹那,谢沛然脑海中掠过无数入室盗窃和凶杀案,恐惧沿着脊背迅速上涌。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摸到手边的保温杯——里面已经没有水了,但空的保温杯也依然有些分量。

于是寂静的夜里,响彻起男人的惨叫声。

“啊——!”

月光透过窗户漫进来,一步一步,踱至门口,一个男人的黑影在弯腰抱头痛呼。

外面响起纷乱的脚步声。

啪嗒。

谢沛然冷静地开了灯,室内骤然被亮光填满,黑影的轮廓清晰起来。

谢沛然抬起乌沉沉的眼,看过去。

却发现。

黑影不是别人。

不是小偷,不是强盗。

是——她爸爸带回来的朋友。

谭叔。

说今晚要睡在谢嘉麟房间的,谭叔。

冷汗浸湿后背,手指还颤抖个不停,谢沛然忽然闻到,空气中那股糜烂的酒气,从谭叔身上传出来。

心又往下沉了一分。

余光看见谢德海他们赶过来,谢沛然闭眼掐了掐手心,睁眼极其惊讶地说:“谭叔?怎么是谭叔啊,我还以为是小偷呢!刚才问都没人答。”

刚到的谢德海谢萍听到这话不由得怔了一下,来不及想些什么,又被谭叔的怒斥吸引了注意力。

谭叔捂着额头,保温杯正好是砸中了那里,鼓起了一个青紫发胀的大包,看着就骇人。

比鼓包更骇人的是谭叔冒火的眼神,恶狠狠地盯着谢沛然,恨不得活剥了她一样。

谭叔怒声骂着:“你是想砸死我是吗?!谢沛然!”

“我想砸的是小偷,谭叔。”谢沛然的声音冷下去,“您不是应该睡在谢嘉麟房间吗?怎么来我这里。”

“我记得。”她说得很慢,咬字清晰无比:“谢嘉麟的房间跟客厅连着,来我这里还要拐个弯吧。”

偏偏是来她这里。

明明谢德海谢萍的房间就在对面。

“你什么意思?”谭叔大声吼着,紫红色的脸皮几欲涨破:“我喝醉了走错房间,有什么奇怪的!倒是你!”

谭叔说着,一边拉住谢德海的手,愤怒地控诉着:“老谢,你看,你看看你女儿干的好事!得亏是砸到额头,等天亮,我自掏腰包花几百照个片子就算了。”

“要是砸到眼睛?要是砸到鼻子?那就不止几百了,几万都不一定治得了!”

提到钱,谢德海和谢萍的脸色纷纷一变。

像是真怕谭叔伤势恶化,回头得赔钱,谢萍连忙去客厅找消肿止痛的药过来给他。

谢萍忙陪笑道:“老谭,赶紧涂一涂,明天早上起来就消肿了!暧!去什么医院啊,谁知道花多少冤枉钱呢……”

谭叔接了药,还拉谢德海不住地说:“你这个女儿心是真歹毒……”

谢德海沉着脸:“还不赶紧给你谭叔道歉!”

寒春的夜里,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毛衣,刚才却一点也不觉得冷,谢沛然只感觉到身体一阵阵地发热。

现在却感觉到冷了,尤其心脏那里。

绞痛得泛出苦汁结了冰。

还一下一下泵出血液,让她清晰地感受到痛苦得喘不上气是什么模样。

清醒地感受到,被家人背弃的感觉。

“道歉?”谢沛然唇角扯出两分笑来,笑容里没有温度:“既然喝醉走错,怎么不走错去爸妈的房间?”

谢德海也生气了:“喝醉了就是喝醉了,走哪里不是走错!”

“不一样。”谢沛然摇摇头,凉道:“因为我的房间没有锁。”

“那谁让你不锁门啊!”谢萍骂道。

“我的门坏了,妈妈。”谢沛然冷漠地看着她,“是你说不修的。”

“我说不修,我拦着不让你修了吗?”谢萍的声音尖利起来,像长指甲划过黑板般刺耳:“你自己不是有钱,你不能找人修?!”

“……”

荒唐。

谢沛然不可思议地望着她,因为极度的荒谬和不可置信,唇角颤抖着笑出声来:“所以,是因为钱才不给我修的?”

不指望得到答案。

或者也不想听到答案。

谢沛然转身抱过电脑,撞开谢萍冲了出去。

谢萍和谢德海追过来,谢萍怒气未消,声音仍然尖道:“大晚上的你要跑哪里去?反了你了!说你两句就要跑!”

谢德海也沉声道:“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出去也不怕被人欺负。”

谢沛然拧住门把手,回头望着他们,声音冷得碾过白雪冰霜:“总好过在自己家里被人欺负。”

“谁欺负你了!”

谢萍的火被激得一冒三丈高,拉住谢德海停下,隔着桌子怒声道:“家里管吃管喝管你这么多年,还对不起你了是吧!有本事——把这些年花在你身上的钱还回来啊!”

谢沛然拉开门,被冷风浇了一脸,心里仅存的那点希望也被彻底浇灭。

她背对着两人,声音很轻:“好。”

“回头我列个单子算算,你们也列个单子好好算算。”

门在谢德海谢萍眼前关上,她清棱棱的声音也被关在门外。

一息未剩。

抱着电脑和自己,谢沛然拿着身份证去了酒店。

然后在床上对着月亮枯坐,望着万家灯火,在一片寂静中,她忽然想起了温拂容。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下意识地想打电话给温拂容,她不知道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因为即使打过去,她恐怕也不会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她不想打扰到他,在这个时候,这个万家灯火团圆夜的时候。

但这种刻进骨子里的本能反应,就像冷得发抖的孩子去寻找火光,即将渴死的旅人一头扎进涌泉。

他是她的本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结束,就这样连绵不断,逐渐成为她落脚的避风港。

逐渐成为,她唯一的避难所。

*

“混蛋。”

谢沛然接着电话,怔了一下,眼泪又滑过脸颊:“……什么?”

“我说。”温拂容面容平静,声音却冰凉,向来温和有礼的人第一次这样骂。

“他们都是混蛋——”

“……”

“哈……”

晦暗的房间里,谢沛然的肩膀抖动了一下,她低低地笑出声来。

然后眼泪扑簌而下,泣不成声。

家人是什么?

很久很久以前,谢沛然就在想这个问题。

是血浓于水不可分割的联系?

还是朝夕相处造就的感情?

不是。

是隔着千山万水,隔着遥远时光,只听信你的一面之词,仍然义无反顾爱着你的人啊。

是所有人都背弃你时,他却坚定地选择着你。

是你生活在这个世上所拥有的最大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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