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Saman和陆霆西都没有对话。
似乎是从无这样的三人行,突然实现时,虚幻又不真实地让人变迟钝。
到的是巴黎第2区,这里堪称繁华。黎笙很喜欢全景廊坊街,比起外边的奢华和高贵,这里更低调华丽。
Saman走在最前面,她走在陆霆西身边。
各方位都有保镖保护。
甚至紧随在他们身后的都是保镖。
原先想打破这样的寂静,却没想Saman走在前面,突然问他们:“有意向在巴黎办一场婚礼吗?”
“盛大瞩目的。”
黎笙愣了下,陆霆西则是垂眸,入目怀里女人反应过来羞赧的模样,笑了下,指尖抚过她细腻脸颊,说:“笙笙愿意,我没任何问题。”
这问题直接抛给黎笙。
黎笙倒成话题中心了,她凑近,压低声音,不虞:“婚礼都是你准备的,在哪儿这不也是你敲定的?Saman问你了,你赶紧答,别再闹的是我不想办。”
陆霆西却玩味的,“不着急。”
黎笙刚想给他一记眼神,前面的Saman突然转身,微笑:“如果想好在巴黎办,我亲手为你们准备。”
黎笙意外,更惊喜。
女人生来对美有极致的追求,Saman更是极致的审美学家。
黎笙是Saman认定的人。
她会和对陆霆西一样,给她最好的。
黎笙对此很感动。
他们往前走,今晚说是陪Saman逛逛,却也是极少的,陆霆西和黎笙能远离那些是非,静下心来走走的好时机。
Saman也不想太打扰他们,随行的管家陪她先去熟悉的地方坐坐,喝杯热茶看看风景。
陆霆西和黎笙继续逛。
其实要适应他们的夫妻身份,很快,但黎笙对夫妻之间的亲密行为,还不能接受透彻。
现在风冷,黎笙又戴的是薄的围巾。大衣之下难免觉得冷。
突然不注意的一下,黎笙的手被陆霆西牵住。他展开温暖的手,手掌扣住她蜷缩的冰手,牵进自己袋中。这男人的体温一向比她高,现在袋子里也是捂的黎笙又热又躁。
见她想躲,陆霆西低头,“不冷了?”
黎笙咕哝,“本来也没那么冷。”
男人淡笑一声:“是吗?怎么刚刚碰到的小拳头冰冰凉?”
“......”黎笙无语,“你这说话语气搞得我好像小孩儿。”
“不是吗?”陆霆西反问她。他甚至伸手,揽住黎笙肩膀,倏然将她罩进自己怀里,微微用力,将她上半身都禁锢。
黎笙在他怀里动不了,推了推他,“陆霆西。”
见他没反应,黎笙大声:“我说我闷。”
陆霆西这才松开了她点儿,垂眸,眉眼带笑,“好好好,大小姐说闷,那只能先不抱了。”
“......”说的是她让他抱不了。
黎笙本来还想和他掰扯两句。但一抬头,意外撞上陆霆西那如星点墨的双眸,深邃,澈亮。本是无垠,却因望向的是她,而平添往日没有的温柔。
这是唯一黎笙享有的特例。
陆霆西不是个温情的人,但这一眼,黎笙捕捉到了似水柔情。
好像有什么甜腻腻的东西灌进了她心窝,在空荡荡之间,浇灌的分外饱和。
-
婚姻嘛,重在经营。
感情嘛,也需要时间培养。
黎笙也做好了在巴黎和陆霆西好好培养感情的准备。
但刚走出廊街,还没往前走几步,黎笙看到了不远处的几个人。
几个男人站在街边抽着香烟,烟雾缭绕的。男人们正中间站的,是许久不见的薇妮。然后几秒后,旁边的咖啡厅里走出了一男一女,喻权和苏净芝?
黎笙抬头去看陆霆西,显然,他也注意到了那边的人。
只是,薇妮和喻权他们是什么时候关联起来的?
黎笙想和陆霆西绕开,这时候没必要和他们正面相撞。
但他们没走两步,就听到身后响亮的耳光声。
“啪”的重声,黎笙刚转过头,就见苏净芝被当众用力打偏的脸。
看这架势,应该是她刚才把手里的咖啡杯递给那其中一个男人时,不小心手抖,烫咖啡洒在了男人指尖,浇熄烟的同时还烫到他了。
喻权转手就给了她一个巴掌,“干什么你?!”
苏净芝站在原地,惊恐的眼神,连举杯的手都僵硬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
大概是没想喻权会真的动手,男人做出了无奈的手势,表面温和,实则眼神恐怖窒人,随口大笑道:“Yu,不用这么苛刻。”
他说的不是中文,也不是法语。
具体是什么语言,黎笙还疑惑,陆霆西就在旁边低语:“是西班牙语。”
西班牙语?
黎笙第一反应,之前喻权涉猎的商业地,“萨尔瓦多?”
全球heibang最多的国家,治安问题高居前列的国家。
陆霆西大概也猜到了些。
原以为站在正中间的薇妮会说些什么,没想她接过旁边男人手里的香烟,无所顾忌地抽了一口,吐掉,靠近他怀里,笑看向喻权,“可以了,泼点儿咖啡换个巴掌,结束了啊。”
全程都没斥责喻权打苏净芝这事儿。
显然,之前在婚纱店喻权想动手就说明他有家暴倾向。
现在苏净芝被苏家当作交易,赚到钱之后,苏净芝的死活他们不再管。
那落到喻权手里,他想怎样都行。
苏净芝明显惊恐后,不再表露更多,仿佛到此为止了。再表露更多,只会是她自己的日子更不好过。
女人极大的悲哀,苏净芝全占了。
黎笙不能说不同情,但现在不是她能出手去帮的时刻。他们没再继续刚才的暴力。
陆霆西似乎也并不意外为什么傍上陆震泓的薇妮不在京城,而和这帮混子在巴黎。
——陆震泓靠不住,和这帮玩儿票混一起,她更有利可图。
薇妮一转头,也注意到了不远处的陆霆西和黎笙。她的眼神带动喻权和苏净芝一起看来,似都意外怎么会这么巧,异国他乡还能碰到一起。
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但薇妮刚红唇勾笑,挟着烟想向他们走来时,Saman从后由管家搀扶,矜贵傲慢朝他们走来。
随之,后面走来的全是保镖。
Saman现在出门,就是会如此兴师动众。
在场的那几个男人前一秒见到走路不便的Saman脸上还在笑,那是一种强者对弱者的蔑视。但当Saman身后的保镖都从街道隐匿的黑暗里走出,迎面气势的压迫感,那几个男人像被瞬间触痛神经,丢下还燃烧的烟,扭头逃窜一般的跑走。
薇妮撞见Saman,脸色也不好看。
更不用说喻权和苏净芝。
却没想这次都不用黎笙出手,Saman不过是朝着薇妮那边招了招手,保镖就上前有请他们喝茶的意思。
薇妮拒绝,喻权也不想要。
那好,金发蓝瞳的保镖只看向旁边柔弱无依,脸上巴掌印血红的苏净芝,倾身,用十足标准的中文说:“苏小姐,老板有请。”
苏净芝闻言刚想动一步,人被喻权一下锢紧,男人露出比平时更恶劣的神色,“她是我太太,你们老板请她有什么事情?”
保镖:“抱歉,我无权奉告。”
喻权不认识Saman,当然胆大包天说:“那我凭什么同意她跟你们走?”
眼见身前的路全被保镖挡住,喻权怒道:“都给我滚开!”
保镖皆未动,薇妮已经想走。
这时,Saman错过陆霆西和黎笙,走到喻权面前。保镖纷纷为她让道,Saman的目光从始至终只落在苏净芝身上,看都没看薇妮和喻权一眼。
“苏小姐,时间还早,陪我喝杯茶如何?”
眼见喻权还想拦,薇妮直接拽住了喻权的手。
放任苏净芝在Saman保镖们的保护下,离开刚刚的混乱地带。
陆霆西和黎笙还是照旧逛他们的。
但因为Saman请苏净芝喝茶的这一举动,他们也逛不下去了,再回Saman在的餐厅。室内雾气熏缭,Saman今晚包场。
但就在餐厅门口,站的是不被允许进入的喻权。
刚刚还在的薇妮已不见身影。
喻权盯着有陆霆西呵护的黎笙,一而再再而三,坏他好事儿。他再有的平和心也被他们打的稀碎。
喻权那张狰狞的脸这下绷得更紧,咬牙切齿,“黎笙,又是你!”
黎笙当然不可能认,她可笑地盯着他,“在国内有人盯着你,不好动手,合着到国外来逮着机会打人是吧。”
喻权全身紧绷,浑身是浓烈的煞意和重戾,“黎笙!你——!”
“我什么?”黎笙从来没怕过喻权。不是因为不怕威胁,而是因为喻权是真没本事,“当年还觉得你是不是被人骗了,国内的大把投资不走,非去萨尔瓦多找资源。原来你不是真想做投资,而是在搞违法的勾当?”
“......”黎笙问这话就是在试探,没想喻权还真沉默,坐实了她所有猜测。
女人眼底泛起冷笑:“不要脸。”
喻权怒急攻心,抬手就骂:“你他妈别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
这话说出,喻权的巴掌同样要扇上黎笙的脸。
猛的一下,手在半路被截住,陆霆西脸色极冷,快溢出冰气,“喻权,我女人你也敢打,当我死的?”
说罢,陆霆西一个反手,当场折着喻权骨头把他摔到地上。
毫无预兆的。
甚至喻权再想反击,陆霆西抬脚,一下踩住他肩胛,用力向下,喻权整个人再次砸向地面。
重到他几乎要咳血。
“不自量力。”陆霆西盯着他,说。
殊不知,餐厅里的苏净芝已经哭成了泪人。
她根本都不知道Saman是谁,甚至不知道这些人背后是什么身份,只能感觉到位高权重,她惹不起。
但Saman在她刚坐下就命人给她端上了杯暖茶。
苏净芝被冻的冰凉的脸被热雾拂面,烫的鼻子发酸,眼泪都要掉下来。
Saman不问她具体什么身份,只问:“你认识薇妮?”
苏净芝迟疑后,点了点头。
Saman的问题很简单,“告诉我她和你们什么关系,还有刚刚那个男人和她什么关系,我保你在国外的安全。”
这项安全,还包括丈夫的暴力。
Saman只承诺国外的保护。
因为国内,早不是她的地盘。
“如果回国之后,你需要任何律师的援助,联系上面。”Saman递给了她一张名片,“我的律师团队会随时协助你。”
苏净芝太过感动,如实地一项一项说,是喻权找了萨尔瓦多的交易,薇妮半路出现,承认自己曾帮过陆霆西,也说以后都会投资他这边,帮他得利。
喻权怀疑过薇妮,但薇妮给他证据,她不再和陆霆西一边。
喻权这才深信不疑,开始了和她合作。
具体的合作内容,Saman只需要听一听就知道这合不合法。
对于苏净芝的配合,Saman礼数周全地笑说:“很感谢苏小姐的配合。”
随后,Saman和管家说:“帮她安排独立居住的酒店。”
可分明,从头到尾,苏净芝都没提过,她姓苏。
Saman早把他们每个人的底细,都摸清楚。
连曾经他们联手伤害过黎笙的事情,她都知道。
但黎笙够独立,她自己知道该怎么处理,Saman只需要现在处理另一个人,就可以了。
而门口的喻权,被久久禁锢在冰冷地上。寒风刺骨刮过,他都快冻晕过去,陆霆西也没放他起来。
越见黎笙和陆霆西的恩爱,喻权越恨,他甚至淬了口血,笑说:“还以为这是什么好东西呢,到头来不还是我玩腻的女人?”
这不仅是对陆霆西的侮辱,更是对黎笙本身的侮辱。
陆霆西刚想说什么,黎笙朝他笑了笑,上前,蹲下。她的手落在他的领带上,触碰,猛地一拉,喻权就窒息的难以呼吸。
但黎笙可不是喜欢折磨人的人,她只是给他做个示范,随后便接过陆霆西递来的纸巾,擦干净手说:“你玩腻的?”
她冷笑:“连命都这么轻贱的,你还真是看得起自己。”
越戳中喻权的刺点,黎笙越说:“以前还以为你算个好东西,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个只配活在阴沟里的蠢货。你以为黎家为什么会找喻家联姻?不过是看中点儿可要可不要的商业共赢资本。但多亏你的愚蠢,差点儿把整个喻家都赔进去。现在好了,好不容易找到个真爱结婚还成天就会挑刺儿打人,喻权,还有男人比你丢脸吗?”
“你真是侮辱了男人这两个字,懂吗?”
陆霆西没见过黎笙这么骂人,但刚才因巴掌而起的阴霾倏然散了,余下的仅仅是他平静盯着女人能说会道毫不吃亏的模样,心里浮起的欣然。
所以,黎笙问他:“贱不贱啊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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