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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兄长是否安好

楚七在杜衡怀里晃得迷迷糊糊,只见得天色渐晚,一路上陆陆续续有街旁檐下的灯笼点上了火,点点火光将从天而落的雪也熏成了暖黄色。杜衡走的很快,后来几乎是小跑了起来,楚七这几日在牢里被折腾得精疲力竭,现在被杜衡摇摇晃晃地抱着,莫名感到安心,困意便如潮水般袭来了,楚七只记得杜衡低下了头,他蓦地对上了一双忧心忡忡的眸子,最后还是没挡住困意睡去了。

楚七不记得睡了多久,后来迷迷糊糊间感觉杜衡停下了脚步,他睁不开眼去看周遭环境,但似乎听见有几个个苍老的声音在不停责备道:

“公子绝不可将这来路不明之人带回府中,杜大人在时再三叮嘱在下……”

“公子怎可忘记老爷临终时的嘱咐!”

“请大夫?万万不可,恐将惹火上身啊!”

……

“公子你这……吾等怎受得起啊,哎!”

人声嘈杂,楚七只觉得头脑发热,没一会便又失去了意识。

————

十年后,塞北雪山之中

楚晋匍匐在积雪之中,糟糕的是他的眼睛已被铺天盖地的雪光灼伤了,他听得山中朔风呼啸而过,豆大的雪子似箭般从山坳中射出砸在他的脸上,隆隆声以山崩之势从远处传来,楚晋心中暗叫不好:雪山风暴来了。

此刻他能做的只有继续匍匐在地上,如今他目不能视,大部队离开已有六日余,身上携带的干粮早已用尽,若是眼睛不能恢复,今日便是命丧之日,也罢,倒是不怕以这天地为棺椁,大雪为赍送来结束这平平无奇的一生,只是不知军队有没有成功撤退,更是辜负了楚帅的栽培,还有……不知兄长是否安好。

“那日也是这般大雪……”,楚晋喃喃道。

大雪很快把楚晋埋了起来,楚晋四肢被积雪压得不能动弹,但大脑却很清醒,都说人死之前此生的记忆会像走马灯般在脑子里闪过,而楚晋现在脑子里只有那天的雪,纷纷扬扬,他努力去看清那个人的脸,但记忆却迷糊不堪。

楚晋突然听到雪地里有“沙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风雪依旧在呼啸,但楚晋在这山中行军四年,如今即便是在雪山风暴之中依旧能辨出细微人声,他起初心疑是银国士兵,但这种雪暴天气不利于行军,即便是常年生活在塞北的银国人一般也不会贸然在雪暴天出行,随着脚步声的靠近楚晋越发疑惑:该人绝不是银国将士,银国人擅用兵甲,每个士兵都会穿着沉重的铁甲出行,行走时应有铁甲撞击之声,而此人脚步轻盈,甚至不似征战沙场之人。而此处位于宸银两国交界之处,地势险要且环境恶劣,亦没有村落,商队一般也会绕道而行,更别提此时处于雪暴活动期间,再大胆的商队也会避开这里,来者何人?

脚步声在楚晋身旁停止了,狂风呼啸之中,楚晋好像听到这个人气息微颤了一下,随后蹲下身把他身上的雪一点点拨开,把楚晋挖了出来,楚晋用力翻了个身,来者似乎没有料到楚晋还活着,至少没想到他还能动弹,惊得猛弹开了几步。

“谁……来者何人?”楚晋用干巴巴的声音问道。

那个人却在一旁一言不发,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但楚晋知道他还在身边只是刻意隐藏了气息,他听到了风雪打在那人身上的声音。

楚晋试着睁开眼睛看看,但只掀起眼皮一角,一阵强烈的灼痛感便向眼睛席卷而来,随之而来的是一片刺眼的白光,天地一片模糊,头痛欲裂。楚晋闷哼一声,用一只手遮住眼睛,企图挡掉一些光线,但也是毫无用处。

身边的人似乎发现了楚晋的眼疾,又缓缓靠近,伸手过来。楚晋警觉地提防着他,放在眼前的手也随时准备反击……但他突然感受到一阵柔软的触感,是绢布,那绢布慢慢散落在楚晋的脸上,细细长长的一条,依形状应是……一条束发的绸带?随即一束柔软的发丝垂在了楚晋的脖颈间,发丝间还带着体温,搔挠得楚晋有些痒又莫名有点酥麻。随后那人用发带轻轻遮住楚晋的眼睛,环绕到脑后系了起来。

楚晋只觉费解:此人必已知我眼疾,又帮我蒙起眼睛,应是想要帮我遮光,难道是我军中将士?但我军中士兵皆为糙汉,大多是用粗绳绑发,怎会出现这么柔软的绢布?更何况此人若是我军中士兵何故一言不发?

没给楚晋过多思考的时间,那人已将楚晋背起,在这下着大雪的山坳中迤逦而行。楚晋有一瞬间觉得自己产生了错觉,他好像闻到了一阵类似于松木的香味……那是一次又一次出现在他梦里的香味,梦醒总觉怅然若失,好似兄长仍在身侧。

楚晋安稳地趴在那人背上,好歹是救了自己一命,事后必要好好答谢。约摸走过一个山头,那人将楚晋带入一处屋子里,将他放在一张木板床上,不一会四周升腾起浓郁的安神香味,但这香用料似乎过猛……“不好”楚晋心道“这哪是安神香,这是迷药!”奈何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的楚晋已是四肢瘫软,神志不清了,随后不久楚晋便又坠入了梦里,只是这次的梦里没有令人心安的松木清香,反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腥味,腥味里还带了一丝甜腻,梦里诡异的气氛让楚晋不禁打了个冷颤,他误入一片浓雾弥漫的山间,恍惚是那楚岫云深处,他模糊地看见一棵被污血浸烂了树根的松柏,松针枯黄凋落,落在了树下的那滩污血里,血泊中隐约传来一个湿润黏腻而微微发颤的声音:“七郎……”,楚晋一惊,梦里的他此刻头脑却无比清醒:“不可能,只有兄长会唤我七郎,兄长绝不会的……我……我这是做了什么梦!”。楚晋猛地惊醒,他恨恨地锤了一把床板,只觉得羞愤难当。

其实自从战乱爆发他跟随义父来到军场后,荒芜的塞北与遍野的横尸总让他夜不能寐,那段时间他若是睡着几乎都能梦见兄长,那时兄长温柔地牵着他的手,带着他一同去春社游玩,看王宫里出来的祭司巫女们为了来年风调雨顺祷告跳舞,带他去溪边看年轻的男女互赠香囊,带他一同放风筝,一同去河边沐浴……本来是每天都要想一遍往事才能睡着,后来兄长音讯全无,楚晋日夜忧心,幼稚得非得抱着床被子想象兄长还在身边才能堪堪睡去,再后来发现这样总要第二天偷摸去洗被子,便在万分羞愧与纠结中度过了这兵荒马乱的几年。

楚晋虽在梦中惊醒但之前的安神香依旧没烧完,他只觉得浑身湿热,应是连日埋于雪中害了风寒,脑中亦是一片浆糊,睁开眼时眼睛刺痛只是较前稍减,蒙在眼前的绢布已被他细密的汗濡湿,他似乎听得屋内有人在走,但脚步踉踉跄跄似是不稳,跌了几跤又往屋外去了,楚晋心想那必是送自己来这的人,便挣扎着想起来看看,奈何手脚发软,头脑胀痛,又睡过去了。

楚晋再次清醒时,蒙在眼上的绢布已被取走,睁开眼已能看清四周事物,头痛亦已缓解。楚晋四处走动,发现这是山背面的一处木屋,屋内陈设简洁,门口放着一些雪山上采来的药材,楚晋思量这是个山中医者暂居的地方。但他四下寻找却并没有发现那条蒙住自己眼睛的绢布。安神香仍是熏着的,但这回是真正安神用的香,而不是迷药。楚晋所处的木屋外还有一间木屋,要比自己住的这间大一些,楚晋觉得这一大一小两间木屋建造方式颇有不同,应不是由同一人所建。

此时另一大木屋内走出一妙龄少女,她见楚晋醒来,又惊喜地跳回屋内去和屋内的人说话。楚晋跟上前去从那间大木屋门口向里看,只见一个鹤发童颜,身着素袍的老者缓缓从屋内走出,身后正跟着方才那名少女,少女娇俏可爱,明眸皓齿,头上高高地绾着一枚发髻,穿着一身藏青色的棉袍在老者身后雀跃着向楚晋走来。

楚晋心中有疑,这二人皆不像是当日把自己背回来的那个,而且说来也怪,治病便治病,何故将自己迷晕。

“楚将军醒了。”不等楚晋发话,白发老者先微笑着向楚晋颔首道。

“先生知道我的身份?”楚晋心中实则不惊讶老者能说出自己的身份,宸国与银国在此交战多时却从未发现过这两人的踪迹,足以见得这两人身份不简单。

“将军常常领兵在此处打仗,骁勇善战,老朽时常居住在此怎会不知晓将军大名”,白发老者笑道。

“此处环境恶劣又战乱纷纷,先生与这位姑娘为何居住在此?”,楚晋问道。

“老朽乃是一介游医,在江湖上治病救人,只因听得这山中有一味灵药可令将死之人重获生机,故在此徘徊许久,此女乃是老朽的徒弟。”,老者依旧笑答道。

“果真有这种灵药?”,楚晋只当老者在与自己开玩笑。

“老朽不知,亦不曾有缘遇得那灵药,只是听闻罢了。”老者依旧笑着答道。

“那你……”,楚晋歪了歪刚刚发烧清醒过来的脑袋,觉得自己可能被骗了,世间何来起死回生的灵药。

“那灵药长什么模样?”楚晋问道。

“灵药无根,行于雪山,形态莫测,待有缘人。”老者思考片刻答道。

“哈哈,老先生,你莫逗我,我是不懂草药,但你说的这个怕是成精了。”,楚晋笑道。

老者笑着摇了摇头。

“敢问先生前几日送我来这治病的人去哪儿了?”,楚晋正色问道。

“前几日是老朽的徒弟背着将军来此的。”,老者答道。

“楚将军,正是我背你来哒!”,一旁的少女冲楚晋咧了咧嘴,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姑娘,你别开玩笑了,你怎么背得动我。”楚晋深觉这对师徒都很会糊弄人。

楚晋这几年在军中历练,身高飞长,如今已是八尺有余,任谁看也不信这个娇小的少女能背着楚晋涉过一座雪山。

少女突然有些腼腆地挠了挠头,走到旁边一堆还没劈开的柴火旁。楚晋这才注意到这堆柴火中有一截一人环抱粗的树干,只是去了树冠上一些杂乱的枝丫与树根便躺那了,这么一截粗长的树干是怎么运来的呢?楚晋有些看了看少女,似乎明白过来什么,他难以置信地望着少女道:“你?”

少女有些害羞地笑了笑,随即蹲下身把树干举了起来。

楚晋差点惊掉下巴,走上前去确认了那截树干是实心的,自己也需花很大力气才能将其举起,这才只得信服。

做完这些少女有些脸红地又躲回了老者身后。

楚晋看着眼前古怪的一老一小,思索半天,问道:“那条绢布在哪?”

老者望着楚晋,难得地沉默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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