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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选拔

膝窝没受什么重伤,缓一缓就能恢复。别尔扭头看了一眼费格莱,始作俑者面色坦然。

他们继续相处,同一个空间,同一个餐盘,同一张床。天边出现鱼肚白时一起出门,街道偶尔热闹,德军逮捕东窜西跳的犹太人。

路过教堂时教会人员会对他们远远地道个早安,费格莱有礼貌地脱帽回应,可从没进去参加弥撒。别尔无从得知他是否是天主教徒,如果是的话事情也会简单点,教会是个很好的信息传递点。如果想把情报传递出去,就得接近教会人员。

别尔苦于没有找到机会。

很快,1941年收尾,人们匆匆踏进1942。

一切如旧,战争仍旧存在,华沙城依旧岌岌可危。街头小报上的德军依旧肆无忌惮地进犯他国,还说苏方不过负隅顽抗,战败只是时间问题。

别尔没有因此悲观,他知道德军掌握了话语权,假的他们也能说成真,就像人们还不知道他们建造了一座牢笼,专门屠杀犹太人一样。

两个星期扬鞭而去,费格莱为期两个星期的外出任务即将收尾。这十几天,别尔如影随形,次数多到装甲炮车营的士兵误以为别尔已经投敌叛国,偶尔会端着餐盘过去共进午餐。起初别尔抵触,但对方并无恶意,更多也是谈论装甲炮车,也就顺其自然。

费格莱没有和他一起用餐,每天都和他那位老师一起,老师是奥汀特上尉,装甲炮车营主帅。

“他是什么身份?”奥汀特终于忍不住问。

这两个星期的午间用餐时间,除了工作交谈,费格莱的视线都落在角落里那个俘虏身上。

费格莱抬眼看着奥汀特,读不懂他老师眼中深深的忧虑,答道:“俘虏。”

“你查过他的身份,德苏合作期间曾有过什么私人牵扯?”严苛的视线剐蹭着皮骨。

费格莱坦然:“没有。之前不认识。”

奥汀特的视线又在他身上搜寻几个来回。

“他在机械方面的才能您也有目共睹,跟在身边只是工作需要。另外——”费格莱看向正和别尔交谈甚欢的士兵,“他有股牵引力。”

奥汀特无法否认这一点,从别尔踏进这里的一个星期后,他的身边就不乏搭话的。奥汀特甚至以“和敌人过近接触”为由找下属谈话,下属们一五一十告知原委,最后的事实很明朗,他们真的就只是和别尔在探讨装甲炮车。而他一问为什么会和俘虏谈论这些,不怕泄露军事机密时,下属们惊愕后沉默,也供认不讳——虽是仇敌,但别尔的军事才能令人艳羡。

一颗聪明的脑袋总能吸引无数个向往聪慧的人,而别尔的聪明睿智难有人能丕及。

奥汀特并不否认别尔这一点。可是,他太镇定了,镇定到旁人难以参透他的想法。他既没有对下属们表现出痛恨,也没有抵触,甚至愿意拿出苏联的装甲炮车一起探讨。这种藏得一丝不露的人很危险,他可以凭此肆无忌惮创造出与敌人和睦共处的氛围,也可以在对方松懈时开上一枪。

尽管他和费格莱合作设计的装甲列车得到了元首的首肯,但奥汀特仍不相信他会叛变他的国家帮助帝国。他肯定是在酝酿什么阴谋,乖乖就范不过是在等待一个时机。

费格莱看着奥汀特,知道他在想什么,做到上尉这个职务,本就不简单。

沉思良久的奥汀特再次开口,“回去后,把他杀了吧。”他的语气诚恳,像是在规劝爱徒。

身为帝国的上尉,奥汀特在营区待的时间并不长,但在德军口中仍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因为把第一批犹太人送进毒气室的文件是他签署的。他没有一丝犹豫,目光沉苛,甚至亲临毒杀现场。不苟言笑的肃穆成为许多初次处理营区屠杀事件军官的榜样。

他很快就被调离营区,去负责装甲炮车的设计,上次别尔在食堂看见他,是他的卸任饭。

在德国,勋章代表一切荣耀,也是为帝国效犬马之劳的最高级证明。回望走过的路,奥汀特自认没有愧对帝国,人心、人性也看得够透彻,可他仍然看不懂费格莱,他的存在就像个变数。

费格莱:“我会慎重考虑您的建议。”

奥汀特皱眉,“这种敌人是最可怕的。”

费格莱不知在想什么,突然轻笑出声,拔出腰间的手|枪放在餐盘前。一时间,救人的粮食和夺人性命的武器并肩而立。

“您现在就可以直接杀了他。”

奥汀特没有动,严厉的目光打量着费格莱,仍是一无所获。他们曾经肩背相贴,如今却分立而战。

奥汀特仍记得那段军营生活,他是费格莱的教官,见证他的成长,他把军营当成第二个家。费格莱是那批士兵中接受元首思想最为彻底的一个。

他聪颖机智、杀伐果断,才十三岁就面无波澜地握紧匕首刺向同龄的操练兵,成功进入特种死亡小组。然后接受最严苛的训练,身上有数不清的伤口,可他仍旧如钢铁般屹立在那。

奥汀特印象最深刻的是最后一项项目:测谎。

当时费格莱十六岁,备受军营各□□喜爱。他有一个同组成员名叫菲洛·冯·里奇,是贵族高级将领之子,里奇心生妒意,也迫切得到名额,于是买通参与项目的军医给费格莱的药物加大剂量。那药在任何军营都不合规,只是死亡小组人员特殊,训练者也期待他们有更好的建树而偷偷使用。

费格莱不知道背后的黑手,被军医注射了大剂量。他全身抽搐、痉挛、呕吐,露出最丑陋的一面。即使如此,他也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和所知道的一切,他用命通过了考核。

经过一天一夜的抢救,费格莱被医生们从地狱拉了回来。也因此免于上军事法庭的奥汀特花掉几年的积蓄买了一篮水果去看他。

“刚进入训练室我就知道他们今天终于要对付我了。”费格莱扯着苍白的嘴角,又嘚瑟地补了一句,“这是特种战士的直觉。”

明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他仍是不退缩,撞得头破血流也要前进。

“这么拼命,你想成为什么?”奥汀特问他。

这么在生里爬,死里滚,到底有什么在支撑?奥汀特早已不相信为国争光、让那些压榨他们的人血债血偿这种话了。虽然曾经是这些话让他成为少年班的教官,成为费格莱的教官。可慢慢地,当他看到脸上还有胶原蛋白的少年人朝自己的同胞狠辣出手,他就知道终有一天事情正走向不可控。费格莱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不畏惧死亡,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只会想着怎么清理碍眼的挡道者。

“为了伟大的祖国!”奥汀特仍记得当时的费格莱,神采奕奕,“所以下一步是成为党卫军的一员。”

他无比期待,特种死亡小组的最终测试结果已经出炉,他再次高居榜首。只是重伤在床,需要休养一个星期,然后参加党卫军准备的选拔赛,夺得前十名就能实现目标。

选拔赛是实战,参与选拔的士兵需要击毙囚犯,一群很特殊的囚犯。起初奥汀特并没有意识到荒唐,直到看到那批囚犯在原野森林有条不紊地移动和打配合,才知道他们就是那群臭名昭著的雇佣兵——第一次世界大战曾与暴风突击队交手过,但存活了下来。

然而这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党卫军竟然跟他们承诺:只要能杀死参与选拔的士兵,他们就能免于终身劳役或死刑。于是他们更加恶毒,向这群只参与过几次外出任务的选拔队员展示真正的战场。

他们没有枪械武器,但能依靠一根树枝刺穿选拔成员的脖子,在对方同伴抬枪瞄准时还挑衅地拔出树枝,于飞溅的鲜血里冲刺,瞬间扼住了呆傻的成员。

第三天,他们已经不满足于绞杀或刺杀,开始设置陷阱狩猎,活捉士兵折磨。他们不怕暴露踪迹,所以惨叫声响遍整片森林,群鸟惊飞。有人心理防线崩溃,主动放弃选拔,迎来的也是爆头一击。

第五天,双方人数骤减。费格莱脱颖而出,很快被指挥室的党卫军长官相中,直言只要他能留有一口气爬出来,就安排他进入党卫军预备役。

奥汀特一路关注爱徒,听见他被夸赞,并没有一丝喜悦。党卫军已经超越一般的军人成为来自地狱的一群厉鬼,他不想费格莱也变成其中的一员。

费格莱也很不对劲,和平日里的杀伐果断很不一样。穿梭在原野森林里的他,虽然调用了曾经所学,但更多不是用来自我保护,而是想着如何击毙或手刃囚犯,更像是杀红了眼,根本停不下来。奥汀特以为费格莱是过于珍惜这次机会,才会这么不顾一切。

生长于元首思想笼罩的少年班士兵,都视荣誉和嘉奖为一切。失败的甚至出现严重的自残倾向,用于训练的树林甚至吊挂过几具自杀者。他以为费格莱这么拼命只是在践行病床上那句话,然而奥汀特发现自己错了。直升机宣告选拔赛结束那一刻,浑身是血的费格莱突然冷静了下来。

参与选拔赛的有三十人,最后生还七人,党卫军长官亲自去迎接他们,向他们表示祝贺。

费格莱安静地看着他们,没有任何喜悦,没有任何向往,更没有任何感激。

一个星期后,军营为他们举办庆功会,确切地说,是欢送会。党卫军的军官也来了,将为六名战士封勋受爵,这其中没有费格莱。选拔赛结束的当天晚上,他向军部申请进入装甲部队。装甲部队备受器重,当时又急需人手,党卫军只好忍痛割爱。

第二天费格莱上了装甲部队的接送车,上车前奥汀特又问了他一遍同样的问题,费格莱给出了同样的答案。虽然神采奕奕不再,但仍是坚定有力。

他说:“为了伟大的祖国。”

很久之后奥汀特才知道,选拔赛前的那一周,费格莱回过家,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彻底变了一个人。

自那以后奥汀特再没有费格莱的消息,直到一年前费格莱调任营区,他们才再次相遇。费格莱变了很多,身上的血腥味淡了,更多是装甲车的机油味,同样呛鼻难闻,可奥汀特觉得这更适合费格莱。

他在机械装甲方面的技术和想法很成熟,难怪帝国专门给他提供这么安静的地方设计图纸。或许是更加钟爱机械装甲,接受元首思想最彻底的他,身上已经看不见曾经嗜血的影子。

奥汀特现在很想扣动扳机击杀那个俘虏,很想看看费格莱的反应,可是他赌不起。费格莱留着一个俘虏在身边,或许是帝国那边的命令,或许是他自己有着长远的打算。如果这个俘虏倒在这里,谁又能担得起那么大的罪责?

奥汀特无视手|枪,继续吃饭。费格莱浅笑了一下,把手枪放回原位。

吃完午餐,费格莱对奥汀特说:“感谢您这两周的教诲,后会有期,奥汀特上尉。”

然后敬礼,发自内心的感谢。

奥汀特回了他一个,还说:“照顾好自己。”

费格莱没再说什么,表情甚至没有一丝松动,转身和别尔离开了,沉重的铁门合上。

这次没有轻型车等候,别尔跟着费格莱走步道回去,身后难得没有跟随保护费格莱的士兵。

最后一次机会了!

经过两周的观察,要想向外界传出风声,就必须进入教堂,该怎么躲过费格莱的视线?

距离教堂后门百米的地方,费格莱突然停下来脚步,别尔也跟着抬眼看过去——穿着一身制服军装的尤纳斯,正坐在教堂后门的台阶上。

他怎么会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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