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台记者报道,今晨两点,在浮生大楼附近发生一起恶性杀人案件。法医调查显示,凶手与近期连环杀人案为同一人,作案手段极其残忍,死者全身血液被抽干,身上多处粉碎性骨折......”
夜苟站在柜台前被小电视上的新闻播报吸引了注意。
“最近外面很危险啊!”
“这个凶手已经抓了好久了,这一天天的可真吓人。”老板娘将包装好的白玫瑰递给夜苟,“小伙子,你要的花好了。”
“好,谢谢。”夜苟接过花,从花店里出来,穿过马路进入对面巷子。
他停在浮生员工通道入口处,往四周看了一圈,视线停留在前面墙根处的一堆被拆卸下来的店铺招牌上,记得昨天还没有这些东西的。
夜苟犹豫了会儿,走过去微微弯腰伸手摸了摸招牌锋利的边缘。
确定四周没有人后,他伸腿对着金属边缘狠狠一划,裤子被撕裂开一道大口子,温热的液体迅速浸湿了周围布料,并缓慢往下流淌。
夜苟伸手摸了摸伤口,然后把手上的血往衣服上擦了擦。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受伤流血的时候白医生会变得很......诱人?看他眼神都比平时要更火热一点,总之就是很不一样。
夜苟在网上查过有种说法是受伤流血有疤的男人会更加的有魅力有吸引力。
他怀疑医生有这方面的癖好。
做完这一切后,他低头闻了闻另一只手上的花香,喉咙里发出愉悦低沉的声音,脚步轻快地消失在铁门后。
“......”
二楼的露天小阳台上,白羽皱着眉目睹了刚刚一幕,楼下染血的招牌还在往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香味,诱的人心里莫名烦躁。
白羽第一次意外看到夜苟这种迷惑人的行为的时候没有说什么,算上这次已经是第三次了。
也不知道这小子脑子出了什么毛病,喜欢用这种自残的方式引人关注,虽然的确很有效果。
没过多久,走廊上传来脚步声,白羽从阳台上进来。
“白医生。”夜苟在门口探头进来,可怜兮兮地叫他,看到他在里面后才慢吞吞地走过来,随手将新买的花插入桌面上已经被保洁阿姨清空了的花瓶。
这两个月来,夜苟乐此不疲地给他送花,有时候还会给他带吃的,说是最近喜欢上做菜,让他来给提点建议。
“谢谢。”白羽靠在桌子旁边,看着夜苟的一举一动,眼带笑意,然后目光下移停留在他染血的衣服上,惊讶地问,“这是?你受伤了。”
夜苟将受伤的那条腿往前面移了一步,露出鲜血淋漓的口子说:“来的路上不小心被划到了。”
“来,我给你处理下伤口。”白羽起身去旁边柜子里拿医疗器材。
夜苟坐在诊疗床上弯着一条腿,扭头去看白羽的背影:“白医生,最近外面好危险,晚上我陪你回家吧。”
“没事的,不用担心。”白羽端着医用托盘走过来。
“医生你最近有看新闻报道吗?太吓人了,俩个人一起安全点,我可以保护你的。”
白羽笑了笑,没说什么,拉来凳子坐在旁边,拍拍前面的床沿吩咐道:“把腿伸过来点。”
夜苟听话地将腿伸过来。
伤口暴露在灯光下,是一道足足有十来厘米的口子,幸好不深。
这傻小子对自己下手可真狠,就因为自己前不久说了句没什么事别往这边跑的话,就隔三差五弄伤自己过来,旧伤好了又弄新伤,借着受伤的由头尽往这边跑。
白羽承认自己很稀罕这家伙的血,过来的也越来越频繁,但除了他比赛被人打成重伤的时候可以偷摸着抽点血,平时这种时候也没有下手的机会啊,总不能每次都把人给药倒。
天天看着美食在自己面前蹦跶,只能闻不能吃的情况可真要命!
白羽前面又偷偷试过几次,还真的就无法催眠夜苟,要知道能够抵挡他催眠的生物少之又少,更何况还是只血脉不纯的狼人,莫不是变异了?他有点想要解剖看看,但不是现在,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可以等到对方自然死亡的那一天,在那之前这人可是他珍贵的口粮。
他叹了口气,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用消毒棉花一点一点清理着伤口旁边的血迹,略微急躁地迅速包扎完毕。
白羽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的感受了,对于活了至少也有几千年的血族来说,应该是早就不会像那些普通血族一样被这种低级的**所控制。
“好了,这几天不要碰水。”他收拾好器材,面无表情地开始驱赶着烦人的家伙,“不早了,快回去吧。”
“医生你是要下班了吗?”夜苟坐在床边,双手放在身体两侧紧张地抓着床沿,两条大长腿垂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缓慢地踢着,看似漫不经心地询问。
“嗯。”白羽脱下白大褂挂在旁边的架子上,转身看向夜苟,“我要关门下班了。”
“哦好的。”夜苟从诊疗床上下来慢悠悠走出房间停在外面走廊,看着白羽关灯,关门,然后走过来。
“你还不走?”
“一起吧。”
他亦步亦趋地跟在白羽身后,白羽停在地下车库门口,转身说:“需要我送你一程?”
“不用不用。”夜苟连忙摇摇头,“医生路上注意安全,我走了。”说完迅速转身离开。
直到后面车库响起的引擎声逐渐远去,夜苟才从门后面探出头看向那块空空如也的车位。
他耷拉着脑袋,从浮生的后门出来,像往常一样骑着自行车离开。
A市被一条大河分成了两半,浮生在最繁华的城区中心,而夜苟则住在另一半被人戏称为贫民窟的地方,两边的生活环境天差地别,就像他和白医生一样。
贫民区里有少部分像他一样在城区这边工作的人。
城区工资很高,但要想完全扎根在这边依然很困难,首先长期住宿需要有居住证,无论是哪个渠道价格都高得离谱。
跨海大桥上,夜苟骑着自行车,宽肩窄腰长腿,头发被风吹得后撩,露出饱满的额头,轮廓深邃英俊的脸上,眼神专注地盯着前方的道路,两条腿蹬得铰链直冒火花,引得周围同样骑行的人纷纷侧目。
他很快将其他人远远超过,只留下一个迅速化为黑点的背影。
一个小时后,他进入贫民区昏暗的街道,七拐八拐来到一扇卷帘门前面。
这会儿已是深夜,街道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几个路灯长年失修,一闪一闪发出滋滋声响,大家都习以为常。
夜苟从自行车上下来,正准备打开卷帘门将车推进去的时候,突然听到旁边传来奇怪响声。
他转身看向前面不远处,幽暗的台阶上趴着一个人,不对,是两个人,一个人压在另一个人身上。
这是......
夜苟没有很意外,这样的事情在这边见得多了,不足为奇,但这次的声音有点奇怪,甚至有股浓郁的血腥味飘过来,莫名有点眼熟,他想到了上次碰到张鹏也是这种情况。
现在的人亲脖子都这么凶残了吗?
也是某种奇怪的癖好?
血腥味越来越大了。
他皱了皱眉,犹豫要不要去看看情况,毕竟差不多就在他家门口边上,要是搞死了人,明早赖上他怎么办?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作为从小就在贫民区长大的孩子,夜苟耳濡目染甚至经历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小时候他每天都会遭到养父的毒打,见多了也就麻木了。
好在王大海这人虽然抽烟酗酒打他,但不会要他命,也不会让其他人欺负到他头上。
这边不像主城区那里,二十四小时都有治安巡逻,闹出人命就会有一大堆警察过来抢着办案,特别是关系到有钱有权的人的时候。
这里不一样,这里人命如草芥,甚至可以用来买卖算计他人。
压在上面的人似乎是察觉到了夜苟的视线,突然站起身转过来,满嘴的血,猩红的眼,发出怪异的嚎叫猛冲过来,夜苟连忙用手挡住对方的攻击。
速度好快!
这已经不是正常人能够有的速度了吧!
“你是,张鹏——!”夜苟震惊地看着张着血盆大口作势要咬他的男人。
张鹏面目狰狞,像是得了什么疯病。
夜苟吓得一拳将人打飞撞在墙上,没了遮挡,他清楚地看到躺在台阶上的那个人脖子呈现九十度弯折,一大半断开就剩些皮肉连着,粘稠的血液从边缘缓缓滴落。
“你......怎么回事?你把她亲死了?!你杀人了!”夜苟警惕地看着爬起来的张鹏。
张鹏摸了摸被撞疼的脸,没有立即发动攻击,他的表情有点疑惑,嗓音嘶哑,开口问:“你,你认识我?”
“你不记得我了?”夜苟以为是这里光线太暗的缘故,便回答,“我是夜苟。”
“......野狗?什么狗?”张鹏表情很不耐烦,开口道,“小子,我看到你就觉得讨厌,遇上我算是你倒霉了,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靠你大爷!”夜苟脸一黑。
张鹏不像是演的,好像真的不记得他,但相互厌恶这一点双方都是刻进骨子里去了。
张鹏再次冲过来撞得夜苟踉跄后退几步,这人力气突然变得好大,伸着脖子就要把嘴凑过来,又恶心又吓人。
夜苟眼疾手快用手臂挡住挨了一嘴,剧痛袭来。
“你他妈——!”他一拳头狠狠打在对方脸上,用力抽出手臂看到上面几乎快要被咬掉的一大块肉,“属狗的啊你!”
夜苟咬着后牙槽,面部微微扭曲,被咬伤的手臂迅速红肿发烫,鲜血淋漓的看起来十分吓人。
张鹏没给他逃跑的时间,再次扑上来,两人扭打在地上。
手臂上伤口很痛,灼热感越来越强烈,直冲脑门,脑壳疼的厉害,骨头像是要裂开了一样,甚至能听到咔嚓咔嚓的恐怖声响。
张鹏像是不怕痛的一样,无论挨了多少拳,逮着机会就张嘴咬他,身上又添了不少伤。
这种不要命的死缠烂打让夜苟暴躁极了,也张口一嘴狠狠咬在对方的手臂上。
咬完夜苟就后悔了,恶心的作呕,嘴里的触感似乎有点不太一样,这一丝迟疑很快被张鹏的惨叫声打散。
夜苟松开嘴,当即一脚将人踢飞,张鹏滚了两圈便没了动静。
他恶心地呸了好几声,直到嘴里发干吐不出一丁点东西。然后强撑着身上的剧痛,走过去踢了几下地上的人,没有反应。
“......死了?”
死了?!
“......”他把张鹏给打死了。
还没来得及思考接下来怎么办,地上的死人突然翻身跃起迅速消失在昏暗的街道口,速度快的像颗炮弹。
“......”还活着。
他还是人吗?
夜苟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他觉得自己快要被痛死了,撑着回到房间跑进浴室冲洗身上的伤口。
主要是手臂上的咬伤,一整块肉摇摇欲坠,还有两个极深的血窟窿,都在往外冒血。
他紧急处理了下伤口后赶在晕倒前爬进了被窝,半夜又被热醒,身体里仿佛燃着一把烈火,浑身上下的骨头被烧的咔嚓作响,像被一寸寸敲碎,然后又一点点重新拼上,疼的钻心。
身体里仿佛有一股神秘力量正在苏醒,带着难以言明的痛楚与渴望。
咔嚓咔嚓——
隆起的被子不断变换着形状。
嗷——呜——
月光透过窗户落在床头,被子下突然钻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是一头黑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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