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洛伊和芙妮雅赶到时,慕辰已经被扬国的军队掩护着,来到了办公区域外。
“她的伤势怎么样,还好吗?”
看见慕辰无比虚弱地躺在临时制成的担架上,陈洛伊脸上是明晃晃的担心。芙妮雅瞧着她,微微的不适爬上心头。
从开始到现在陈洛伊都没有对她这么关心,没有和她交流感情,对她居然……
掐断脑中如此阴暗的想法,芙妮雅真觉得自己是越活越回去了。
慕辰受如此重伤不就是为了让她顺利被营救出来吗?这女孩在一整个过程立了大功。
捋顺这一串前后花了不到两秒,她用灵力治愈些许慕辰的伤,收效甚微。跟在旁边的医生快速解释:“慕小姐受的主要内伤,我们会尽快将她送到安全地带进行救治。”
言外之意就是她的灵力只能治疗皮外伤,所以不如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好,麻烦你们了。”
顺着陈洛伊的目光目送慕辰离开,芙妮雅回过神,看向办公区域方向。
那里已是一片火海。各种炮火声交织,杂乱无章,里面的人怕都是凶多吉少。陈洛伊搭上芙妮雅的肩膀道:“我们刻意炸毁这里,为的就是不让两名应国首领有逃跑的可能。”
“我国和扬国的军队早已撤离,我们的人很安全。”
陈洛伊平淡地说着,脸上没有任何其他表情。芙妮雅心下微怔,记忆中的陈洛伊的侧脸与眼前人重合,竟让她有些恍惚。
她说不清她对于此的态度转变是好事,还是坏事。
楚云海看起来不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有回转的可能。然此次行动显然将可以把她转化成自己人的可能掐灭,不留余地。
见陈洛伊果断回头,往扬国方向走,芙妮雅也没有耽搁,跟上她后同她骑乘一个车子开往远方。
……
郑弦守在慕辰身边,确保她在没有完全恢复前不会遭到敌军的骚扰。
她们暂时不能够离开扬国。
这一场营救对怡国安插在应国的人伤害很大,由于应国并没有血族,所以在此次战斗中受伤的全是**凡胎的人,将近一半的人生命岌岌可危。
陈洛伊和芙妮雅都不是能抛弃同伴独自离开的类型。她们对视一眼,知晓对方和自己是一样的想法,不约而同地选择联系国内,告知他们自己驻留扬国的决定。
汤云意和戈沃克同时接收到此消息,一个悠悠喟叹,一个五味杂陈。
杨曳正式向应国发起挑战,两**队打的不可开交。胡青楠和楚云海在那场大火中被烧成了灰。据说应国人把两位的尸体从焦黑中找出来时已经面目全非,经过基因检测证实是本人无疑。
听闻这消息,芙妮雅没有半点开心的感觉,而是眉头轻拧,觉得蹊跷。
一个阴险狡诈之人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被消灭?
他是否留有后手。
还有楚云海。
有点可惜,但凡她活下来,如果慕辰也喜欢她,说不定能够成一对。
胡青楠的事情想太多貌似也不能给予当下情境帮助,不若养好长期未曾进食的身体,回到怡国。
只要灭掉应国,即便胡青楠没有真正死亡,他也回天乏术。
这么思忖,视线掠到陈洛伊身上。
她正在阳光明媚的窗台前办公,左手边是堆得比山高的文件。
芙妮雅看着,走近前从后环住了她半个身子。
陈洛伊感受到那双温暖的手臂逐渐收拢,心里升起一丝复杂。手上的笔微顿,思考依旧迅捷。云淡风轻道:“怎么了?”
语气平淡,和她记忆中的声音相比可以称得上是冰冷。
芙妮雅将下巴靠在她的肩上,引得后者指尖微颤,抬眸看向她。
“和我聊聊天好不好。”
带点不甚明显的撒娇。
自她们重聚陈洛伊就忙的脚不沾地,根本没有和她温存的机会。而芙妮雅也明白轻重缓急,同样带头指挥秩序。在一切井井有条后迫不及待找她想要说话,可她心事重重,敷衍她几句就到这儿办公了,直到现在。
距她们重聚已有三个小时。
“别闹,”陈洛伊拨开她的手,重新拿起方才不得不搁下的笔,“等我忙完再和你聊。”
毫不留情的拒绝令芙妮雅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血族的心骤然降温,沉入海底。她抿唇,没再多说什么,慢慢走出去,顺带关上了一直开着的房门。
听到那声不轻不重的关门声,陈洛伊紧盯着面前的纸张,重重地放下笔,揉揉太阳穴。
……
机械地改掉文件后时间走向黄昏,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她定定神,动动发酸的脖颈:“请进。”
“洛伊,”郑弦火急火燎地进房,“大人她……她晕倒了!”
本百无聊赖听着的陈洛伊霍的站起,焦虑担忧不安通通显现在脸上,冲出房间。
“她现在在哪儿?”
健步如飞地走着,郑弦在她右边声音也变得弹跳:“她和慕辰在一个医院。”
“你不用太担心,她没有大碍。”
可是没有亲眼确认陈洛伊的心还是安定不下。她找到芙妮雅所在的病房,生怕打扰她的睡眠似的缓慢走进。
“她没有生命危险,”郑弦在她耳边低语,在静悄悄的病房犹为明显,“医生说好好休息就好,不会有大问题的。”
陈洛伊听罢吐出一口浊气,似是失去了力气靠在墙边,望着芙妮雅安静清冷的侧脸出神。
才三个小时你就跟我搞这一出,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些许幽怨从她的心底漫开。她轻轻搬过一张椅子轻放在她床侧,注视她姣好的脸庞。
郑弦瞧着这应该没她什么事了,便悄悄地退了出去,缓缓合上房门。
是夜,陈洛伊在芙妮雅一旁看着书有些困了,不放心她的情况,于是取过提前让郑弦帮忙找来的折叠床拉开,睡去。
希望明天你能醒来。
带着这小小的愿望,慢慢睡去。
黑暗中,床上的血族睁开眼,余光看了看她,重新阖上眸子。
……
次日晨,陈洛伊意识回归大脑,清脆的鸟鸣声萦绕耳边,令她的心情不自觉好了起来。
缓缓坐起身,轻手轻脚地来到她床边,摸了摸她的手。
见她没有反应,浅浅挠挠她的掌心。
“嗯……”
芙妮雅发出一丝呓语,微微转头又接着睡了。
陈洛伊似触电般收回手,脑中回荡着方才发出完全不属于芙妮雅音色的软糯声线,愣了几秒,转身回到椅子上坐着。
思绪纷杂混乱,搅得她不得安宁。
最终站起来,去了门外。
扬国的风景宜人,医院也不例外。那些花花绿绿的颜色滋润了她的眼睛,清新的空气夹杂花香扑入鼻翼,让她的精神暂时能够小憩。
然而,她高估了环境的作用。
马上又回转回来,再度进入死胡同。
随便找到一张长椅上坐下,慢慢叹息。忽而一股熟悉的气息飘来,充斥她的鼻腔。
抬眸,是杨曳。
在她的左侧是带有习惯性微笑的单熏微。
“杨阿姨……”
说不吃惊是假的。她没有因为有单熏微的存在而客套,直接用最亲近的方式称呼。杨曳眉眼弯了弯:“你一个人坐在这里想什么?”
语气温柔,是遥远熟悉的温暖。她心中的薄冰融化,轻声道:“我对一件事很迷茫,不知道怎么办。”
听到这,杨曳露出了然的神色:“是在想芙妮雅的事情?”
陈洛伊点头,脸上是没有掩饰的困惑。
“杨阿姨,我现在还是不能完全放下她,”空气凝滞良久,陈洛伊忽然开口,看向杨曳,“你说我是不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杨曳微怔,垂下眼眸。复又遥望远方,慢慢道:“其实这是你们两个的事情,我本来不应该插手。”
“可是事情没有了解全貌,一直蒙骗自己,这是不可取的。”
听出语气中隐含的责备,但更多的是关心。陈洛伊把头垂得更低,声音轻的似乎要随风飘散。
“当年我被关在那阴暗潮湿的空间,时刻担心那些赤红眼睛的人会对我做些什么。”
“后来被她选中,毫无疑问我是幸运的。不用再和那些同样被捉来的人们一样处于那样的环境,忍受寒冷饥饿。”
“但是……但是……”
逐渐走低,她的声音染上了颤抖:“她怎么能这么做,我怎么能保持旁观这么久。”
似乎是在懊悔,在批判芙妮雅。可是更多的是对无法改变现状的无能为力。杨曳的右手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宽慰:“没事的,没事的。”
俄顷,陈洛伊整理好情绪,又恢复了原有的平静。然泛红的眼尾和浅浅的泪痕依旧彰显着她方才的哭泣。
“她毕竟是一个两百余岁的血族,而且根据你的感受,她应该没有那么坏,是吗?
见她默认,又接着道:“虽然我在主观上并不赞同甚至反对你们在一起,但是客观来看是你们在谈并非我。”
“遵从自己的心吧。”
杨曳看她陷入沉思,直起身,理理衣领:“等她醒来,告诉我一声。”
“杨阿姨再见!”
陈洛伊猛地回身,大声道别。她轻轻挥手,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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