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6日，梁嘉驹出差回来了。
梁嘉驹一下飞机，直接回了家，姜小海在他家里等着。前一天晚上他俩在电话里约好了，6号都休息一天。
梁嘉驹中午到的家，他不饿，姜小海也刚吃饱，两个人就一起去睡了午觉。
下午四点左右，梁嘉驹还没醒，姜小海放在床边的传呼机响了。
姜小海靠着床头在看书，拿起传呼机一看，郑北给他发了个消息，说在姜小海家门口等他。
姜小海看着屏幕上的那串数字，纠结要不要马上去回个电话。
“什么事？”
梁嘉驹说话的声音带着些刚睡醒的沙哑，姜小海回头看他。梁嘉驹坐起来，用手理了理头发，从床头柜摸过眼镜戴上。
姜小海把传呼机递给他，说：“郑北发的，估计找我有事。”
梁嘉驹揉了揉眼，皱着眉仔细看了一遍屏幕上的消息，把传呼机还给姜小海，不满道：“从我出差以后，他都找你多少回了。我饿了，要去吃饭。”
“那就先吃饭。”姜小海把传呼机放回柜子上，也下床开始收拾。
出门之后，姜小海找了个公共电话亭给郑北打回去，跟他解释自己在跟朋友吃饭，得等会儿才能回去。郑北听了也没打算走，让姜小海慢慢吃，他现在不忙。
姜小海挂掉电话，陪着梁嘉驹找饭馆吃饭。梁嘉驹也没真让姜小海难做，随便找家小馆子简单吃了点，就放姜小海走了。
姜小海打出租回的小区，进大门的时候，郑北在保安室里喊了姜小海一声，让他进来帮个忙。
姜小海进到保安室里，郑北从保安那儿借了个手推车，招呼着姜小海跟他一起搬一个大纸箱子。
纸箱子上什么图案、文字都没有，光看外表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姜小海上手试了试，箱子还挺沉，一个人搬有点吃力。
姜小海跟着郑北把东西搬上手推车，郑北负责推，他负责扶着纸箱子。
一路推到单元门前，姜小海先去开了门，又回来跟郑北一块儿把箱子搬进客厅。
郑北没急着马上开箱，打发姜小海先出去还手推车。姜小海没多问，乖乖走了。
还完小推车，姜小海回去的步伐慢了很多。
虽然箱子外面没有任何标识，光看大小和重量，姜小海也大概能猜得出来是什么东西，但又暗自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姜小海不想跟郑北牵扯太深，也没必要牵扯太深。
只可惜，脚步再慢，路也终有尽头。
房门没关，姜小海畅通无阻的回到了客厅里。
窗户下面放着换下来的旧电视，电视柜上新放着的是一台索尼的彩电，比旧电视大，也比旧电视漂亮。
郑北背对着姜小海，手里拿着梁嘉驹之前出差带回来的一尊小马陶塑。姜小海走过去，从郑北手里拿过那尊塑像，放到了电视机后面。
郑北想把放在旁边的大黄卡放回电视机上，尽量复原现场，姜小海拦住了他，说：“不用，就放那儿吧。”
“行。”
郑北拉着姜小海到沙发上坐下，用遥控器开了电视，换了好几个频道，问姜小海：“怎么样？这个画面行吧？”
姜小海沉默的看着电视。像素高，色彩鲜艳，比原来那个旧电视清晰了不知道多少倍，挺不错的。
姜小海起身去冰箱里拿了两罐饮料，开了一罐放到郑北面前，说：“大哥，这个电视多少钱？”
郑北放下饮料，有点着急的说：“你别想着把钱给我啊。这也没多少钱，我上旧货市场淘换的。不过你放心，我试过了，九成新，没损伤，主要是这一款好用，也耐用。”
姜小海心里有点烦躁，想抽根烟缓缓，但又不想在郑北面前抽，只能伸手挠了挠后颈。
“大哥，我，这个真的太贵重了。要不然我就给你一半的钱也行。”
郑北说：“打住打住，有啥贵重的，不都说了吗，旧货市场淘换的，放心吧，没几个钱。你要实在过意不去，改天咱俩吃顿饭就行。”
电视里的广告又唱又跳，把气氛沉闷的屋子里都渲染得热闹多了。
姜小海低低的叹了声气，点了点头，说：“那行，一会儿你有事吗？没事的话，咱俩去吃饭，我请。”
郑北靠过来拍了姜小海一下，笑着说：“行。别搁这儿丧着个脸，你不喜欢打游戏嘛，咱俩来一把来。”
郑北跑到电视前蹲着选卡带去了，姜小海闭了闭眼睛，压下心里的五味杂陈，努力让表情开心了点，走过去拉出抽屉里其他的卡带，跟着郑北一块儿挑。
郑北最终选了个姜小海也没玩过的冒险游戏，两个人凑在沙发上，开始磕磕绊绊的探索。
玩到一半，郑北的电话响了，是公安局那边打的，郑北去客厅外面接电话，姜小海放下了手柄。
郑北接完电话回来，满脸抱歉的对姜小海解释一会儿没法儿跟他去吃饭，公安局那边突然有点事。
姜小海心里反而松了口气，表示自己完全理解警察工作忙，让郑北赶紧回去上班，这顿饭改天请也行。
郑北拿上包就要走了，姜小海起身送他，到门口被郑北拦了回来。
姜小海回到客厅，站在窗户前，看着郑北经过窗外，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坐回去。
姜小海关掉了游戏，打开电视节目调到电影频道，任由它热热闹闹的放着，又从怀里摸出烟和打火机，靠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
室内逐渐弥漫的烟味让姜小海觉得心安了很多。姜小海把没抽完的烟放进烟灰缸里，任由它继续燃烧，整个人蜷缩着躺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过了没多久，门外传来两声拍门声。姜小海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被这声音从梦中惊醒，赶紧起身去开门。
姜小海打开门，拎着一堆吃食的梁嘉驹站在门外。
梁嘉驹一进屋先把东西放到茶几上，去打开了窗户，给屋子里通风。姜小海刚醒没什么精神，就回到沙发上坐着，任由他在屋子里忙活。
梁嘉驹站在床边，皱着眉盯着床看了一会儿，问：“原来那个呢？你扔了？”
姜小海拆了一包梁嘉驹带来的零食，边吃边说：“没，放你床上了。”
梁嘉驹满意的点了点头，给姜小海找了瓶水，拧开瓶盖递过去。
姜小海刚好吃得嘴干，接过来喝了一口，冲着电视机的方向扬了扬头，说：“你那小马在电视后面，我怕他弄摔了，就先放那儿了。”
梁嘉驹抽了张纸，从电视机后面拿起小马陶塑仔细擦了擦，稳稳当当的放回电视机上面。
客厅本来就不算大，旧电视放在窗边挺挡路的，梁嘉驹从姜小海兜里摸出钥匙，开了客厅对面的房间，把换下来的旧电视搬了进去。
忙完这些，梁嘉驹才回来坐着。姜小海收拾干净茶几，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的看起了电影。
电影频道正在播放的这部电影很快就结束，进入了广告时间。
梁嘉驹问：“你觉得这个电视怎么样？”
姜小海说：“还行，毕竟是个心意。你别想着给我换了，万一被发现了，不好解释。”
梁嘉驹眯了眯眼，看着放在电视机上的小马陶塑，答应道：“行，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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