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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巫族圣女

“哥哥是说,这山上妖物不是那独玉?那能是什么?”离开山神庙,未免妹妹在城内轻举妄动,玄序旋即传回消息,言简意赅的说了今晚情况。少女眨眨眼睛,边沉思边自言自语,眼底尽是疑惑之色。

这边打发了聚集百姓的羽九跟随玄序刚一进院,便立刻有眼色的屏退左右,门开了,先是一张带着面纱的脸探头探脑的张望,发现没有其他人,昧旦摘了面纱大开房门快步走出来,这是同白日里别无二致的一张面孔,此刻仿佛变了个人,原本生人勿近的气息去的干干净净,转而让人感觉温暖、不由自主想要亲近。“哥哥,到底怎么回事?”少女的声音清澈,柔和又带着一丝轻盈的灵动,说话间,玄序已经恢复原身、脸上带着玉质面具,只露出一双深邃无波的眼睛。

“不是独玉,到底是什么现在不能直接判断。阳山上有独玉的气息,不过、很淡。”玄序此刻,也退去了在外时的生冷,眸色暖了暖,又多说了些“山下祭祀处有一个隐秘阵法,启动的法门是要先摆好祭祀之物,待到夕阳十分,天光倒悬,祭祀台和周围的一切便会全部落入阵法中。这法阵应该用某种方法被改过,看痕迹原来的阵法应只能圈些小东西,活物定然不行”。

“所以,这山上还有别的妖物?”昧旦眉心微蹙。

“差不多。阵法连通阳山内部山谷,进到山谷后只有一条路,路尽头是幽暗的石阶,拾级而上大约半柱香的时间趋于平缓,继续向前走到尽头就是一间石室,看开凿痕迹应该百年之久了。石室处在山腹,在一处石制博古架侧还有个不起眼的出口,我带飞羽卫探过,出口出去依旧是盘旋向上,通向山顶。”

“石室有什么异常吗?”只要有一丝异常,昧旦或可以用巫族术法再占卜一次。

“有,但不算异常,你别再占了,傩术的本质凡人不知你还不清楚吗”玄序原本话是极少的,但事关妹妹,免不了担心。“山顶处也是阵法,不,整座山其实是一个大阵,有人把独玉困在这阳山之上”玄序思维转的飞快,独玉本是神域灵兽,出现在穹州必有蹊跷。如果是有人故意圈养独玉是为了什么?独玉。。。除了能寻玉脉外,还能做什么?

“哥哥说独玉气息微弱,这是何意?”昧旦心里泛起暖意,自己从小在灵山朝晖峰长大,自记事起,偌大的朝晖峰就只有自己,六位师傅只有在教授巫术之时才会出现,逐渐长大后才知晓师傅们虽是丹曦族后裔、但是上古血脉已断、不是神身自然没有无限的寿命,只为了教养她长大重振丹曦族,六位师傅甘愿以身饲蛊、练就“魂蛊”,将灵识锁在本该僵化的躯体中。待到她千岁,小师父告诉她自己的身世,言及假若她想回到哥哥身边,她们也会想办法求神尊送自己回章云山。“师傅们养我育我待我如父母兄长,我怎会不知,赤龙族有哥哥和族人,但丹曦族只有我了”自此,昧旦愈发勤奋修习,只盼早日撑起丹曦族。

昧旦的问话打断了玄序的深思,“气息微弱,我没有搜到它。所以独玉可能是被封印在阳山的某处,或者,也可能受伤濒死。在阵法炸开前,石室西北角有水汽聚集、裹着浑浊腥气”。

“炸开?”昧旦震惊的声音差点劈叉,“又是羽九干的?”,不怪昧旦不做他想,只怪羽九平日也是莽撞出了名的。

“圣女,这次真的不是我”羽九的哀怨和玄序淡淡的声音同时响起,“不是羽九。有个神君。”

“不过。。。我在石室设了一个缚妖阵。。。”话还没说完,祭司府侍卫禀报,说有位女子带着一个少年,在府外求见圣女。

玄序哑然,这神君怎么还追过来了?昧旦不知什么女子少年的,还眼巴巴等着哥哥讲神君的事儿,现下只以为又是葛阳城的百姓前来拜她,摆摆手刚要打发,羽九出声了“圣女,就是这神君”害我险些背黑锅。

昧旦眼睛一亮,送上门来的热闹,怎能错过?“带她们进来罢”,声音像跳跃的溪水。

“哥哥可知,这到底是哪位神君呀?”三人,不,昧旦悄然出现在府内隐蔽的地方,远远能看到被侍卫引到前厅的二人。只见来人,不,所来神君一袭青衫外罩衫木兰青羽纱衣,面目白皙容貌清逸又有点稚嫩,此刻端起茶盏举止温婉如兰,真真一个清雅秀丽的女神君。此刻昧旦倒不觉得对方搅乱了她们的计划,眼珠转了转,怪好奇的,她可没错过自家哥哥提到“神君”那一刻眼角几不可查的跳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老成少年差点破功?想看戏的心明晃晃写在脸上。

“赤龙族极少离开沃之野,我能认得的神君应是怕是还没你那几位师傅多”想到昧旦的六个师傅,玄序微不可察的皱眉。

似是没听到哥哥的阴阳怪气,昧旦率先朝着前厅走去。

眼前的圣女,好像变了一个人。粉黛不施,眉眼如初,气质却柔和可人,让人忍不住就想要亲近。柔甲暗自稀奇,用眼角瞥了下火齐,小少年也是一脸困惑。

“本君乃崇雾山泽祈神女座下,圣女可唤我“柔甲””。柔甲在人前还是能装的,毕竟代表了崇雾山,不能给师傅丢脸。

泽祈神女?玄序手指悄然收紧。昧旦颔首、朱唇轻启“二位神君深夜到访,不知所谓何事?”

“今日之事,是本君。。。”

“神君莫要放在心上,这事我们已经有眉目,想来明后日就有结果了”昧旦心里着急的紧,面上却不动声色,端着一族圣女的威仪和神君娓娓道来,几番言语后柔甲已清楚了来龙去脉,不过既然对方已有应对之策,柔甲也正好顺水推舟、早点了解此间事而后赶去厌火城布雨。

“对了,还有一事,本君困惑多时,不知圣女可否相告”柔甲状似无意的提道“圣女是否听过“赤焰幻伞””?

““赤焰幻伞”?是什么?”昧旦好奇反问,柔甲一直暗中观察对方,看昧旦表情不似作假,只能悠悠叹口气“是本君“师叔”的一个法器罢了,既然圣女不知,那就算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只不过师叔身陨、她的法器遗失了师傅不免心里难过”柔甲顺嘴半真半假的解释道,“既如此,夜深了,本君就不打扰了”说着柔甲已起身,此时整晚沉默的不太正常的火齐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圣女,您可是赤龙族?”!冒昧,这个真是太冒昧了。。。

火齐此刻心里疑惑,顾不上、也不必再遮掩,这厅内不止一处赤龙族气息,圣女的气息和阳山上也分明不同,柔甲自然也发现了异常,但是既然对方不知幻伞、也确实不像哄骗,何必再去探究他人之事?更遑论求之于人?柔甲扶额,火齐这个破镜子,怎么老节外生枝。

“圣女别介意,火齐是一个刚修成的器灵,好奇的很,圣女不必搭理他”柔甲一手搂肩一手捂嘴企图直接将火齐拖出去。昧旦瞟了瞟玄序,后者面目不甚分明,情绪不露半分。这神君果然有意思,疏淡的性格只是伪装只有在亲近之人不经意的激发下才会露出几分真性情。

“神君不必介怀,不瞒神君,我确是赤龙族,只不过我自小灵山长大从未去过神域他处”,“至于神君所说幻伞,若神君确定与赤龙族有关的话,我倒可以试试看能否助神君在穹州寻找线索,至于神域”昧旦话风半转“想来神君已在神域找过了吧”?

这圣女心思九转,三言两语已将这事儿说的毫无滴漏,也并未给柔甲推脱的机会,直接掏出一枚方形玉片塞在火齐手里“这是巫族特制传声蛊,只要神君在穹州大陆,须臾传音不在话下”。

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罢了,圣女好意本君领了,本君今日承了巫族这个情,圣女来日若有求,只要不违天罡、不违神职,不论本君身处何时何地何境况,定会报答”柔甲一反刚才的漫不经心,言出法随,一张青叶符纸应声落在昧旦左肩,闪了闪消失无踪。昧旦心头一震愣了下,面上却不显“如此,便谢过神君了”,这幻伞对柔甲这么重要?

山神娶妻之事由巫族处理,而幻伞也得了昧旦一句回应和承诺,葛阳城之事于柔甲火齐暂无瓜葛,二人作别昧旦,瞬息千里,已至厌火城。

是夜,昧旦揽镜自照,只见肩头是一株小草的印记,神印都是这么“自然”吗?昧旦虽同为神女,但自小所学皆为丹曦族术法,对神术知之甚少,只有本能的感应基本五行之力,还没有自己的巫术应用顺手。不过,神祗一诺,这么轻易就给出去了,这柔甲神君到底是谁?为什么一定要找到“赤焰幻伞”?

昧旦噌的一下,也不管是不是三更半夜,直奔玄序房间。

“哥哥?”门被叩响,玄序就知道她憋不住,定是要来刨根问底,干脆等着,“进来吧”。昧旦推门就见玄序端坐桌前,可能压根就没想休息,都是神,怎么就她活的像个人?

昧旦收了收心思,开门见山“哥哥,柔甲神君所提赤焰幻伞和你可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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