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愉和褚枭手里逮着那只小狐开始大眼瞪小眼。
实话实说,她看到眼前这一幕的第一反应,不是生气也不是心疼自己刚刚做好的鱼,她只觉得这小东西毛茸茸的,她看得心痒痒。
好想摸。
明明看起来是只狐狸,眼睛却生得却不似时愉曾经见过的赤狐那般狭长,看起来狡猾又娇媚,反而是又大又圆的,让时愉觉得更像是狸奴。
她向来喜欢这种软糯可爱的小东西,看到就走不动道。
所以她情不自禁地就走了过去,眼珠子盯着小狐狸的小脸,一点都离不开,以至于她想摸便摸了,直接就着褚枭的手就捏了上去。
手指触及小家伙的毛那一刻,时愉觉得手感比她想象中还要好,柔软又温热,像是抓住了一团云。
她不禁沉浸一瞬,但是又有些害怕小狐狸咬自己不让摸,不过看起来小狐狸被暴君抓得挺稳,咬不了她。
但是……
她才发现自己现在离暴君太近了!
一直以来可以制造出来的距离感被打破,时愉猛地回神,刷的一下收回手。
方才盯着小狐狸是因为心之所向,现在还盯着小狐狸是尴尬,僵硬地控制自己不去看暴君。
她收回手之后又意识到小狐还被褚枭抓着后颈,于是她假装从容地伸出双手托住小狐狸的两只前爪把小家伙从褚枭手里解救了出来。
也是奇怪,方才脖子被褚枭捏着时小狐狸还在四肢乱动地不停挣扎,这会到了时愉手上却乖顺起来。
时愉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举着这样柔软的小东西所以马上把它放了下来。
也是好笑,小狐狸自己几经转手嘴巴都没松开那脆鱼,这下四肢刚一落地就抓紧机会吃了起来。
时愉觉得新奇,不但不阻止,还蹲下饶有兴致地看着它吃,然后还趁它吃得入迷趁机摸了几把小家伙毛茸茸的脑袋。
比方才捏脸时的手感更好,时愉眼睛都发着光。最开始几下她还手生,摸的时候不敢用力,直到她摸了好几下,小狐都因为忙着吃鱼而不躲,她才放肆地用力揉了揉小脑袋。
她也是现在才注意到小狐狸的全身。
它通体的毛是淡黄色的,头顶耳朵中间却有两道白纹,哦对,背部也两道淡淡的白纹,不过倒是没有头顶上的明显。
时愉看到如此萌物只觉得心中欢喜,然而让她扫兴的声音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响起。
“是乘黄,神兽的一种。”
褚枭的心中刚刚有了确定的答案,于是开口道。
听到这句话,虽说时愉目前因为对褚枭心有怨恨而讨厌他的声音,但是还是让她惊讶得下意识抬头看了看暴君,眼中带着震惊。
于是褚枭将手隔空对着小狐狸轻轻一拂,瞬间其周身银光环绕,随着银光消散小家伙的模样真的就慢慢出现了变化。
头顶的那两道白纹竟然长出了小小尖尖的两只犄角,背上也有两个小小凸起冒了出来,仔细一看似乎是羽翼的雏形。
竟然真的是书中描写的乘黄样貌,虽然看起来像是没长开,但是可以猜到是因为这只乘黄似乎是刚出生不久。
小家伙意识到自己现了原形,浑身的毛炸开了,东西也不吃了,退到一旁,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警惕。
褚枭挑眉,“还挺有防范意识。”
时愉瞪他一眼,扭头看小乘黄的眼神中又立马变得只剩安抚,“放心,我不觊觎你的神兽体质。喏,你继续吃吧。”
她声音放得很低,捻起方才被小乘黄咬掉的脆鱼伸到小乘黄的嘴边。可小乘黄仍旧没有放松警惕,时愉只好又轻轻将鱼放在里乘黄很近的地上。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乘黄才猛地叼起鱼,然后脚步轻盈地跳着朝门外逃去,很快小小的身体就没入了外面的草丛之中。
已经看不到黄色的身影,但是时愉还是朝着那边望了一会才起身,嘴里还小声地啧啧几声,感叹这小东西真可爱。
她方一起身就听见被她故意忽视的暴君问,“你喜欢那只小兽?我马上给你抓回来。”
这又惹得时愉瞪他一眼。
“不用!你在这干嘛,走开。”
她绕过暴君准备回到灶台边上去,谁知道方才一直很听她话的暴君并没有退出厨房。
褚枭在她身后沉声问,“要如何才能不赶我走?如何才能愿意见到我?只要你说,我都能做到。”
时愉顿了两秒,复转身面向褚枭。
她皮笑肉不笑地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不如何,不愿意。”
闻声褚枭紧抿着唇,久久没有开口。
时愉轻笑一声,默认她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不配合态度已经让他没了面子不再纠缠她。她也懒得再与褚枭这么僵持下去,干脆地回过头去继续做她的菜。
谁知道刚走了几步,褚枭就几步上前直接拦在了时愉面前。
褚枭僵着脸,嘴里生硬地吐出两个字。
“不、行。”
说完他喉结滚动,又干巴巴地从喉间滚出一句,“求、你。”
时愉听得目瞪口呆,惊得眼睛都不会眨了。
他竟然说,“求”???
玄袍魔君说这四个字时的表情极度不自然,说完又像完成一件艰难的事情一样,不对,是像对某件艰难的事迈出了第一步似的。
他胸膛剧烈起伏,随即眼神变得执拗又坚定。
他就这么死死地盯着她,时愉都觉得自己要被盯穿了,不受控制地后退了一步。
谁知道褚枭步步紧逼,暴君身上的气息扑面而来。
时愉本能地屏住呼吸,可是因为精神紧张情绪不稳而瞬间破功,霎时她整个人就像是被褚枭的气息包围了一般。
奇怪的是她竟然不觉得难以忍受,只是涨红了脸,自己都觉得脸在发烫。
她慌乱地想要与他拉开距离,可是她退一步他就上前一步,直到时愉的后腰抵上硬邦邦的灶台。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得时愉可以从那双眼睛里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的模样。
褚枭就这样强硬地用目光勾住时愉的视线,不让她眼神闪躲,时愉也不愿意躲,那样会显得她心虚。
她强壮镇定地大喊一句,“站住!不许动了。”
没想到褚枭真的就乖乖站定了,但是他看着时愉的眼神却依旧灼热,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他必须得到一个答案。
时愉闭着嘴咳了一声清清嗓,声线却还是带着轻微的颤抖。
“我,我还没想好!”
褚枭立马接道,“多久?”
时愉:“啊?”
褚枭:“多久能想好?”
时愉嗯了几声表示思考,褚枭一脸认真地等着她,谁知道时愉只是故作思考,她猛地一把用力推褚枭的胸膛。
褚枭被推得猝不及防,一时之间没守住两人之间的空隙,被时愉钻了出去。
她从灶台边绕过去,边跑边喊,“我不知道!”一溜烟就跑出了厨房。
*
时愉一路小跑回自己的房间才停下来,她喘着气,摸着自己噔噔狂跳的心脏。
肯定不是因为刚才厨房里的事,肯定是因为她一路跑回来太累,心跳才会如此地快。
对的,她跑得太累了。
时愉一边抚着心口一边这么告诉自己。
褚枭又守在了时愉房外,同时还留意小乘黄的位置,若是时愉回心转意又说想要那小崽子,他便立即捉来给她。
时愉在房间里好不容易平静好自己的心神,现在又变成懊恼。
现在好了,她方才本来是要为自己改善伙食、填饱肚子的,结果唯一做好的菜被小乘黄吃了,想再做又被暴君打断,害她忙活这么久归来却还是饿着肚子。
她正准备咬着牙开一条门缝看褚枭还在不在,结果门口又响起敲门声。
时愉浑身一震,旋即听到伙计的声音才放下心来。
她将门打开,但是又没完全打开,手还扶着门把手,看似是在跟伙计说话,实际上眼睛早就瞟到后面去看有没有某人的身影。
“嘿,客官,又是我。”伙计端着托盘,“这不,给您再送一盏糕点来。”
时愉刚刚因为褚枭不在而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伙计的话让她警惕起来,她心中敏锐地觉得不对劲儿,“你们这都给客人送这么多东西?”
这怕不是家黑店吧。
伙计什么人没见过,颇懂人情世故,一眼看出来时愉起了疑,他心中咯噔一声但是面上却装得如无其事,已经打好腹稿的说辞张口就来。
“客官,您忘了吗?您定的房是包吃食的,这都是本店该给您送的呀!”
时愉不记得掌柜的跟她说过这点,但是她现在的确是饥肠辘辘,所以迟疑片刻还是接下了糕点。
不管吃不吃,还是拿回房间里再检查看有没有被下什么毒手吧。
若是东西有问题,那说明此处也不可久留。
伙计见时愉端着糕点进了屋才抚了抚自己的心口顺气,他不敢耽搁,立马就又下楼去看复命。
“大人,姑娘端着糕点进屋了。”
褚枭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伙计见他没有别的吩咐,便恭敬地离开。
楼下月光从窗户照进堂中来,衬得正在深思的魔君冷硬的侧脸都柔和起来。
而这边时愉的屋子里,那盏糕点还完好无缺地放在桌上。
时愉双手捧着脸,有些沮丧。
糕点她一口都没动。虽然检查了一遍感觉没什么问题,但是想了想还是谨慎为妙,不敢吃了。
时愉撇了撇嘴,不得不苦哈哈地吃起了自己储物戒指中常备的干粮。好在干粮也是她亲手做的,虽然比不上热腾腾的饭菜,但也比寻常吃食味道好一些。
她一边吃一边想,若是能将上界的吃食业发展起来就好了,这样也就不只她一个人对吃这么上心,各家的吃食也就会好吃些,不只是填饱肚子就行了。
明天,明天她就再去一次厨房。
不知道暴君究竟是何意思,但是回想他方才死不退让的神情,时愉只觉得大事不妙,刺激得她打了一个寒战。
好不容易摆脱了他几天,为何他现在又缠了上来。打不走骂不走,只沉默又固执地站在她身后……
时愉气恼,她可不想要再看到暴君,明天她要偷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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