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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Chapters 16

沉浸在雨幕的巷中回荡着沉重的脚步声,氤氲的雨雾中,奥佩莎肩上担着辛德瑞尔,一步一步往外走着。

她冻得瑟瑟发抖,牙齿不停打颤,只能咬着牙强硬地让自己撑下去。

她原本的力气在女生中还算是大的,扛个辛德瑞尔不算大事。但这具身体养尊处优,从没锻炼过,四肢纤细,拖几步就要大喘气。

这雨势并没有要停的迹象,弗尔兰如今还处于初冬季节,按照她这鳖爬一样的速度,没等她把人拽到大街上,她自己就要因失温躺地上了。

关键她还没带钱,连找个人力都不能。

没办法,她只能先找处地方避雨,而黑市这个地方最不缺的,就是那些不甚正当,还很破旧的收留所。

她若非没办法,是绝对不会走进黑市的任何一家收留所的。这里的任何一家收留所都跟现代的电信诈骗窝点如出一辙,很难保证你是完整地走进去,完整地走出来。

很大几率会因为你的样貌或是某些特点被老板盯上,然后下药成为那些蜗居在囚笼里的奴隶。

为了不让自己和辛德瑞尔成为猎物,她特意留下了霍丽的半截舌头,割掉她的裙摆布料围在自己和辛德瑞尔的脸上,伪装自己是个从远处到访的,跟搭档不巧碰雨才来住宿的杀手。

黑市这类生意很多,但杀手很少,因为弗尔兰的杀手是需要持证上岗的,需要通过各项考核,精通各类技艺,伪装、手法等等,考核不过还会被处死,以防泄露其他杀手的情报,即便可以实现财富自由,也很少会有人去拿命去赌。

而弗尔兰也不会出现非法杀手,因为那些私营的杀手都会被正式杀手处刑,没人会去挑战那些能神不知鬼不觉潜入皇宫的,堪称单人最强战力的杀手们。

以死换另一种冒险的死法,杀手这样的职业,非亡命之徒,奥佩莎想不到会有其他人去选择。

这是经过上次考察后得到的情报,可能有些微出入,但用杀手的身份是绝对安全的,没人敢不要命了去细问杀手的信息。

也没人敢像她狗胆包天,直接套皮叫嚣自己是杀手,要求白嫖住宿的。

再三确认伪装到位后,奥佩莎扛着辛德瑞尔走进了一家收留所。

收留所很小,一股霉味飘飘浮浮。整个前厅除了柜台就一张齐全的桌椅板凳,上边摆放着一堆空酒瓶和垃圾,然后就是柜台边直通二楼的木楼梯。

腐朽的木板地被踩的吱嘎作响,奥佩莎走到柜台前,礼貌地敲了敲桌子,呼唤在柜台里睡得涎水直流的男老板,随后刻意压低声音:“住宿。”

男老板小憩正兴,被扰了清静自是不太耐烦,睁了半只眼看了下,似乎注意到来者是女人,豆豆眼一下子就睁开了,笑嘻嘻地搓手说:“两位都是女人吗,女人半价,五十个铜币的房给二十五就好。”

果然。奥佩莎剜了那老板一眼:“你觉得我是女人?真没礼貌,你就不怕小命不保?”随后她故作不悦,把先前做的“包袱”放在柜台上,假装找钱,实则偷摸做小动作“不经意”地把那裹着舌头的“包袱”打开。

半截还血淋淋的舌头躺在柜台上,奥佩莎刚想装模作样一下,谁料老板只是笑眯眯,毫不介意地挥手:“客人的性格真是火爆,这是新买了奴隶吗?看起来年龄有些大,湿气还重……嗯……还有些口臭。”

奥佩莎:……

完蛋,忘掉有些奴隶主为宣誓主权也会割掉奴隶的舌头了。

唯一的保命招不好使了,奥佩莎又扛着辛德瑞尔,跑不得,那半截伞骨还给丢了,现在她完全成了待宰的鸡崽。

“嗯,是有些难闻。”她强装镇定,单手费力地包回那截臭哄的舌头,结果布头一个翘边,那为了抹除血迹而藏起的匕首露了出来。

当时下重手时,实属觉得匕首血呼刺啦的很恶心,这才包在一起的。霍丽口腔卫生意识很糟糕,她还想着回去时找个师傅给匕首锉一锉,或者说重新送一把。

奥佩莎刚想把那匕首重新包回去,那老板却一个蹬腿突地蹿了起来,俩绿豆眼睛瞪老大,不可思议地看着那把匕首:“这……这……”

奥佩莎被他整的吓一跳,以为是那把匕首很值钱,怕老板一个巴掌给抢走,急急出手夺过:“不议价。”

老板连忙摆手,人瞬间变得哈头巴脑起来:“是是是,不议价,不议价,小店空房很多,您免费住,住哪都行,住哪都行。”看见奥佩莎肩上还扛着人,他呼哧呼哧跑出柜台,殷勤道,“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我来就好。”

见老板态度还算诚恳,奥佩莎便把肩上的负担给了老板。她跟在后面上楼梯,拿着还残有血迹的匕首翻转了下,那素净的刀身和刀柄,让人难以把它和价值连城这一词汇关联到一起。

那会是什么让这个老板大变脸的?

她再度看向匕首,盯了两秒,重新包回那片布里。

还是嫌恶心。

老板领着奥佩莎来到了房间,在床边放下辛德瑞尔后,他还送来了两张毛巾和两件外套。

虽说只是两件外套,好在够大,足以包裹到膝盖处,可以勉强作为临时衣装。

终于有了歇脚的地方,奥佩莎简单环视了一圈,这间房间是老板口中最大的房间,但依旧简陋窄小。

关紧所有门窗,她迅速褪下湿透的衣物,披上外套恢复体温。

手脚逐渐从冰凉麻木到略有知觉,刚恢复一些,她便赤脚走到床边摁摁床板,是木板床,但床单被褥还算干净,在黑市这种地方,她也不能要求太多了。

视线一挪,挪到了陷入昏迷的辛德瑞尔身上。

她伸手摸了摸辛德瑞尔的额头,凉的可怕,跟死尸一样。

奥佩莎迅速将他的外裙脱掉,剩下里衣,她挣扎了半天也没好意思下手。她脸皮薄,兀自给人衣服脱了实属困难,关键还是个不熟识的人。

她疯狂给自己灌输思想:这小可怜里外都湿透了,那么长时间在雨幕中,衣服都要泡包浆了,再磨蹭下去指定要冻出事来。你可要想想你的小命,什么面子都没命重,

于是做好心理准备的奥佩莎咬紧了下唇,伸手探向对方里衣的第一个系带。

——

一只毫无温度的手猛然阻止了她的动作。

手腕被牢牢攥死,捏的她的五指不自觉地蜷缩,血管都被压迫的发痛发酸。

她突地看向辛德瑞尔——对方不知何时睁开了眼,只不过极为勉强,很是艰难才睁开一只眼睛。他依旧呼吸急促,清秀的眉皱着,碧色的眸子几乎涣散,但奥佩莎却难以置信地看出了几丝抗拒。

他乌青的唇缓慢翕动:“别……我自己……”

话说的像是只剩一口气,眼见那气虚到下一秒好像就要升天的病美人非要起身,奥佩莎只能哄着:“你松开,我不动,你自己换。”听到人设违背的提示再起,她无语地抿直了唇,“给身为女仆的你换衣服?你真是做了个可爱的白日梦。赶紧滚去换了!”

也不知道人有没有听到前面半段话。辛德瑞尔喘着气,胸脯不断起伏,半睁的眸子光泽黯淡,却始终抓着奥佩莎的视线。

就这么僵着看了几秒,他松掉了手,闷声说了句:“你走……”

奥佩莎只当他是跟自己一样脸皮薄,嗯了声后转身去房间里的一角呆着,背着身说着反话:“当我心善,给你这半死不活的小废物些怜悯,尊重你一分钟吧。”

盯着木质墙壁上的一条条缝隙不知过了几秒,身后窸窸窣窣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半晌,布料声停止,传来了句:“好了……”

奥佩莎转身,辛德瑞尔已经换上了外套,还裹上了被子,整个人像个白粽子一般缩在床板上,只留个湿漉漉的金色脑袋在外面。

不对。不是粽子。

应该是只可怜巴巴的弃犬。还是那种本养尊处优,优良血统却满身打结,只能坐在街边呜呜咽咽的金毛。

联想到这个画面,又看到自己的漂亮“女儿”裹成团的小模样,奥佩莎一时间圣母心泛滥,满心柔软,想借着这伪亲缘来暗搓搓地当回“母亲”,好好照顾下辛德瑞尔。

对于那破系统的人设限制,她现在早就游刃有余,能够把控尺度在恰到好处时喷出【骂人关键词】来回复恶毒值。

奥佩莎的嘴角高耸。

见他的发丝上还在滴水,奥佩莎抓紧机会拿起干毛巾,坐在床边,伸手要替他擦拭湿发。

突地,窗外炸了一声惊雷。

视线里,毫厘之近的辛德瑞尔瑟缩了一下,低垂的睫翼颤了颤,似是在遮掩着什么情绪。

注意到他后缩的动作,奥佩莎向前进了进,白粽子又往后靠,紧紧贴着墙壁。

又是一声雷鸣,明明伴随着瞬黑,奥佩莎却看清了微微战栗的辛德瑞尔。

雷鸣之后,世界陷入须臾的安静。

接着,便是一声淡淡的叹息。

有人强硬地将少年不堪一击的柔软外壳取下,一个柔软的物什包裹住脑袋,他潜意识闪躲不及,落入一个并不宽敞、也并不暖和的怀抱。

辛德瑞尔睁着眼睛,怔怔地看向前方。

视线半边是被雨打湿,如海藻一般的褐色发丝,半边是漆黑狭小,简陋又泛着潮湿气味的房间。

这构成了他视线里的整个世界。

“你也没那么了不起么……”一个略带嘲讽的声音占据听觉,他感觉到头顶被轻轻揉搓,紧贴的后背也被她捉了缝隙,传来一阵一阵的,节奏缓和的拍击。

熟悉的温香漫进鼻腔,不安、惶恐、恐惧一瞬间都烟消云散,抚平了情绪,只剩下一种莫名的平静。

“怕雨天,怕打雷?真是小孩子气……”

那是什么情绪,是什么举动?

他不知道,也从未体会过。

只是感受着她的气息,那些紧绷的神经就都放松了。

“叫你去买个面包都买不好,你可真是个废物,下次再乱跑就别想要你那纤细的小腿了。”耳边始终响着她恶毒的语句,他恍若未闻,只是放空自己,慢慢接受这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举动。

面包?对,他一开始是被命令去买面包的。

之后就是那个叫霍丽的女人出现——他故意放了一马的女仆,传话说那个女人想吃些别的,要他跟着她一起去买。

他记得那条路,他太熟悉了。熟悉到每根头发丝,每条伤疤,乃至血液骨髓都在发麻。

他的所有不堪和罪孽,全都源于这里。

他早已清楚霍丽的底细,却没有选择调头走掉,而是想起来,那个女人上次来过这里,嘴里念念有词,说着令他迷惑的话。

他想知道那是什么——即便前方是“斗兽场”。

那个催生了他,逼着他苟且活着的地狱。

“佩斯交易行”。

尽管那个老女仆是误打误撞找到了这个地方,但他不可能放她离开,也绝不可能把这些秘密公之于众。

下雨了。

他独独害怕雷雨天。

恐惧会让他神经麻痹,那些密闭逼仄的水争先恐后地钻进呼吸道,巨大的声响一遍遍锤击他的头骨,震得全身都无力支撑。

他记得很冷。

也记得依稀眼帘间,被淤泥染污的破碎裙摆;身体摇摇晃晃的颠簸;还有肩膀被骨骼硌痛的凹陷。

她的双臂环的很紧,紧的他能感受到呼吸困难,可他却一点也不想叫她松开,反而想要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他很熟悉这样的感觉,窒息感,禁制感,他分明熟悉,且厌恶。

为什么现在不讨厌了?

为什么?

“……为什么?”

他几乎是呓语一般地呢喃出声,连自己都未曾发觉。

“什么?”

“……跟锁链不一样的感觉。”

“锁链?”

锁链。长长的,锁着奴隶命运咽喉的锁链。

奥佩莎还在疑惑辛德瑞尔吐出的字句,她又连声问了几遍,然而怀里的人没有回应,也没有动弹。

她忙退开些用脸颊试温,好烫!

“辛德瑞尔!”她急急呼唤了一声,但她很快被自己蠢到,“干嘛喊她啊又醒不过来了。”

她着急忙慌地把辛德瑞尔扶躺下,把他的被子剥下来散热,又打开门叫楼下的老板送一盆凉水上来。

凉水盆刚坐下没一会,奥佩莎摸上辛德瑞尔的额头,冰凉的,她又赶紧把被子给他掖好。

掖被子时,她听到一声很淡很淡的呜咽:

“……别关我了。”

很淡,但她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和那锁链一样,仅仅一瞬之间的声音。

她更为复杂地看向辛德瑞尔,无法想象他经历过什么。

发烧就是反复无常的发冷、发热。折腾了两轮后,奥佩莎已经累得心力交瘁。

这个破房间没有壁炉,整个房间还有些漏风,又是个木板床,导致保暖措施怎么也不到位,她只能一咬牙褪下自己的外套给辛德瑞尔铺一层当床垫,自己索性也钻进被窝里,然后一只手拍抚着发抖的辛德瑞尔。

和女儿躺一窝而已,而且还是那么漂亮无痛生产的女儿,她一百个乐意。

可奥佩莎抬眼时还是恍惚了一瞬。

她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的接触辛德瑞尔。

那是一张漂亮到雌雄莫辨的一张脸,浅看之下是精致秀美,细细端倪后,其实更多的是英气立体,只不过被过长的碎发遮挡,完全看不到其中的棱角锐利。

他苍白又脆弱,美的像破碎的维纳斯。

他的手指总在发颤,奥佩莎握住他的双手,从指缝中箍住他的手指,牢牢在手心焐热。

她才发现他的指节很宽,骨节凹凸分明,掌心很大,有着粗糙宽厚的茧,就连手指都比自己长出一截。她记忆里,辛德瑞尔的手似乎一直都缩在袖子里,只露出半截手指。

怎么看,这都不像一个十九岁少女会有的一双手,倒像个男人的。

这个想法把奥佩莎吓的头皮发麻,立马滚出了被子,裹着两层毛巾躺到了外面。

她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正想着怎么做时,她又听见了一声呢喃。

“妈妈……”

与先前不同,这一声妈妈叫得很生涩、低哑,像是牙牙学语的孩童。

奥佩莎沉默,静静地看着那张在睡梦中悲伤的脸。

良久,她抽出一只手,再伸手,继续哄小孩一样哄拍着辛德瑞尔。

算了。

喊老些就老些吧。奥佩莎想。

更新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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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Chapters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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