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咒的每一届学生都相当稀少，加上春野千夏这个新的转校生，整个一年级也只有四个人。
家入硝子的能力是极为罕见的反转术式，能自救也能救人。
这样的能力立刻就成为了东咒珍稀物种的存在，于是平常的祓除任务都是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人在做。
身为高材生，两人很快就熟悉了任务的流程，简单任务偶尔也会分开进行。
这次中等级别的任务，五条悟本是想自己去做的，奈何夜蛾老师再三叮嘱，夏天咒灵的不可测性，只能带上夏油杰。
“你以为我想去？”见五条悟一脸不情愿，夏油杰白了他一眼。
歪在椅子上的五条悟嚼碎嘴里的水果糖，透过墨镜去看角落一言不发整理着书本的春野千夏，转转眼珠。
“喂，春……春香，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千夏错愕抬头，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
“我？”
“她？”夏油杰也一整个震惊住。
只剩下一脸平静的家入硝子撑着下巴，一脸饶有兴趣地看着提出建议的五条悟。
被三个人六只眼睛齐刷刷盯住的五条悟“啧”了一下，“刚才夜蛾老师不是说要帮助转校生顺利过渡掉新手期吗？”
说完起身走到夏油杰身边，用手肘撞了撞他。
夏油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眼前这个连转校生名字都没记明白，却展现出一副极度关心他人的五条悟。
还是没想通，他闹哪样。
担心直接问转校生千夏同学尴尬，只能用眼神发出满屏问号的电报。
五条悟接收，五条悟不以为然。
当然也不会再给现在奇怪的气氛一点机会，他直接伸手勾住夏油杰的肩膀，往外带。
“走啦走啦，说不定还能回来吃上夜宵。”又转头扫了一眼还愣在原地的千夏，“你也快点。”
被迫上强度的千夏：……
被迫往教室外面走的夏油杰：……
“回来早的话，山脚下便利店带两包新出的辣味薯片。”不用出任务的家入硝子已经开始想宵夜吃什么了。“有那款薄荷味香烟的话，也给我带上一包。”
“吸烟有害健康，硝子。”五条悟蛐蛐。
“美女的事情你少管。”家入硝子压根不理，还附赠了一个白眼。
在夏油杰的嘲笑声里，五条悟只能撇嘴，又是“啧”了一下表达不满。
*
双人成行就此直接变成了三人。
中等的任务地点偏僻，辅助监督开车需要许久。刚上车的夏油杰和五条悟嘻嘻哈哈，辅助监督偶尔都会被迫加入两人奇怪的聊天内容里。
只有副驾驶的千夏，安静得仿佛不存在一般。
是睡着了吗？
意识到这点的夏油杰分心去观察，那份辅助监督带来的资料还在她的手里，白色纸张隔一会翻动一下。
是害羞、不熟悉吧。
夏油杰暗叹，忍不住停下和五条悟的嬉闹，身体微微前倾。
“春野同学一会跟在我和悟后面就行了，应该很快就能解决掉的。”
千夏回头，深灰色的眸子波光流转，嘴角是若有似无的笑意。
“不用这么照顾我的感受，按照你原来的步调就可以了。”
一句话被顶了回来，还是不冷不热的调子。
夏油杰耸耸肩，“行吧。”
一旁的五条悟幸灾乐祸，“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
夏油杰眼刀飞了过去，五条悟做鬼脸反击，两人在后排，沉默地打了起来。
直到辅助监督忍无可忍，警告他们再闹下去，就自己走山路上山才勉强消停下来。
缓慢上山，车窗外的风景从原本的郁郁葱葱变成了灰突突的钢筋水泥。
“这边十年前被开发商看上，规划建一个山中度假村，期间惹上了人命官司，那个黑心老板就跑路了，荒废了几年变成了灵异打卡点……”
辅助监督尽心尽责稍作解释，后排两个DK双手环胸，边听还边赞同的点头称是。
和两个问题儿童合作多时，心里那点小九九辅助监督当然知道，她停下解释，从后视镜里看着他俩。
“有屁快放。”
“女孩子不应该这么粗鲁的，木村小姐。”夏油杰温温和和。
“就是就是。”五条悟附和。
肉眼可见，辅助监督的表情逐渐不好。千夏沉思片刻，决定闭眼装做没听见。
可刚被击退的夏油杰是铁了心要带上自己。
“春野同学你说呢？”
千夏睁开眼，后视镜里对上了夏油杰的视线，那双深沉的紫色仿佛是要把她吸进去一般令她沉溺其中。
愣神片刻，千夏收回慌乱的视线，看向身侧的辅助监督小姐。
从刚才的互动来看，三人应该是老搭档了。
千夏想了想，选择装傻站在了监督小姐这一边。
“嗯，木村小姐解释的很详细，我可以听懂的。”
听完千夏的回答，五条悟再度憋不住笑得超大声。夏油杰被笑得额头爆出井字，后座很快再次变成了沉默的战场。
这下辅助监督没有再阻止，沉默地一脚油门，飞一般来到山顶。山顶上有着一栋建地面积极大、由四栋相邻的三层建筑组合而成的。
“【窗】的调查报告和监测报告，就是这里。”
车子停在了一栋废弃大厦前，辅助监督下车直接下了【帐】。
“报告并不是今天最新的，咒灵的状态是否出现变异不好说。”
“这你就放心吧。”五条悟活动了几下手脚，自信又张扬地露出大白牙。
兴许是跟双强合作多次的关系，对于两人的能力相当的信任。辅助监督小姐点点头，说完让诸位小心行事之后退到了千夏身边。
“第一次做任务，凡事不要太过勉强自己。刚才夏油君说得很对，你只需要紧跟着他们，当做实践参考就行了。”随后便走到了【帐】的外边。
春野千夏朝着走远的辅助监督礼貌鞠躬说了声“谢谢”，转身跟上了双强的脚步。
废弃的大厦是前些年被当成办公楼打造的，建筑公司在这两年之间破产重组，公司内部对于建筑后期的使用权产生了巨大的分歧，资金链也因此断裂，那都快封顶的建筑物，直接被搁置了下来，成为烂尾楼。
楼层够高，无人看守，日积月累下变成了附近轻生之人最喜欢来的地方。久而久之，诡异的事情越来越多，最近终于是被【窗】发现了大异常。
“喂，你有什么自保的术式吗？”
刚踏进建筑物，扑面而来强大的咒灵的恶意，让五条悟皱了皱眉。想到和夏油杰还带了个拖油瓶，没忍住问了一嘴。
“有哦。”春野千夏回答。
五条悟带着墨镜，透过那常人无法看透的镜片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这个新同学。
嗯……
看上去还是很菜啊。
得出了一个和初见同样的结论。
算了，能自保不惹麻烦就行。
五条悟摆摆手，不准备纠结，转头继续往前走。
并没有在意五条悟那不够礼貌的动作，千夏始终带着浅笑，跟在最后面。想来这是她第一次跟着两人一起出任务。
眼前昏暗的环境，带着花纹的壁纸上残留着不知名的深色液体，随处可见散乱的、破败的家具和装饰品。即便没有咒灵，这地方也都可以当做恐怖片的片场直接用了。
千夏扫过一圈，这也是她第一次祓除前身临其境。她一点都不紧张，心中的新鲜感战胜了眼下危机四伏的环境。
自己果然是成长了啊！
还记得最初的自己，是看见丑陋的低级咒灵都会捂嘴哭泣的家伙呢。
三人顺着楼梯向上，被强大咒灵吸引而来的弱小咒灵越来越多，没等到千夏分辨出是几级的咒灵，五条悟和夏油杰就随手解决掉了。
一路顺利来到建筑物的顶层，狭长的走廊尽头，是这次任务的目标。
浓烈、阴暗带着满满恶意的气息，盘踞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最里面。
五条悟墨镜下滑，微微蹙眉。
“应该不单单是个二级了吧。”
“【窗】的报告截止在上一周，我在车上查了新闻，这周又出了一桩跳楼事件，大概率和这个有点关系。”夏油杰说。
“超过二级的话，杰你要嘛，还是我直接祓除掉。”五条悟推回墨镜，一脸悠闲，像是逛超市购买零食一般。
“那要不要看谁动作快？”
“诶？那你岂不是输定了？”
“你输了可别哭鼻子。”
“老子会输？”
夏油杰耸肩不语。
五条悟推了推墨镜，嘴巴里酝酿着更恶劣的回复。
“那我是在这里等待两位吗？”
千夏轻咳出声，打断五条悟的同时，露出一个浅浅地笑。
“……”
“……”
两人动作一滞，差点忘记了还有个同期在这里这件事情。
夏油杰先反应过来，声音温柔地问。“春野同学一个人在这里等可以吗？”
“外面都清的差不多了，有什么好担心的。”五条悟摆摆手，转身往走廊尽头走。
“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夏油同学请注意安全。”千夏站定，拿出学校发的咒具小刀。
夏油杰看了看就快走到门口的五条悟，又看了下身侧的千夏。
“你也要注意安全。”说完跟上了五条悟。
等两人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千夏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她确实是第一次和两人组队出任务，可她却不是第一次和五条悟合作。
记忆里，不管多少次的任务中，五条悟对她这样一个弱小的咒术师很少会正眼看一下。
甚至在处理高等级咒灵时，会因为自己的拖后腿，心情明显地不爽。
不爽的结果是任务时长变短，后续五条悟懒得写的报告让千夏越写越长。
想起那些她后续进入现场看见的，被徒手捏爆的咒灵脑袋、眼睛、身体……
鲜血淋漓。
支离破碎。
那样的画面令人汗毛直立。
千夏再度抬头望向那团黑乎乎的尽头，不知该为谁祈祷。
咒灵们的瑟瑟发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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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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