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做好之后,天亮的差不多了,众人吃过饭后就开始排练,明日就是九月初九,也就是上台表演的日子。
戏服已经制作好,他们当中没有人学过唱戏,基本都是葫芦画瓢
一天很快过去,洛许南几人就要拿着戏服去洗礼,新人玩家基本上没有,李禄好心把戏服来源告诉他们,有人则真去掘墓有人则不信。
洗礼当晚小木屋里空空荡荡,闲着没事的几人早早回房间休息,江辞也不例外。
黑沉如的墨夜晚,笼罩整个村庄,街道之上没有一丝花红柳绿交织灯,只有淡淡月光散在树梢瓦片。
村庄里有一条溪水,倒映着满天碎星,微风一吹波光粼粼,仿佛将星河碾碎揉进水里。
江辞很快涌上困意,昨晚没休息好,现在眼皮已经开始打架,还没等他们回来就先自己睡了,期间他迷迷糊糊看到思伊兰也钻进被窝睡觉。
第二天,应付几口后,农夫今天依然很热情,并时不时表示对大家的感谢,临到出发时却出了状况。
“我,我们可以不去吗?”一道女声打断了农夫话语,农夫朝着声音来源看去,黑色瞳仁占据大半个眼珠,一瞬不瞬看人时只觉得毛骨悚然。
女生被盯得发毛,声音颤抖着解释,“我朋友腿断了不方便行走。”
说话的女生握着坐在轮椅上女生的手,江辞看到那个女生面色苍白状况不容乐观。
众人看见女孩的状况露出同情的目光,在现实中若遇到大家肯定会出手相助献一份爱心。但同情不过三秒便被收回,以现在这个境况大家都自顾不暇更别提同情心泛滥。
大家下意识以为农夫会同意,心里都盘算着以这种理由推脱掉也不错,然而农夫的笑意却一扫而空,转而只剩下惊恐,“人戏子大人知道会不高兴的,九月初九祭戏,缺一不可,大…大人会生气的!”
“他生气了会怪罪村庄没做好,会死人的!”
大家一听“死人”脸色顿时煞白。
江辞眉头紧蹙现在已经死掉三个了,农夫说“死人”那么会死多少?!
“我们去。”
眼泪在眼眶中转了几圈最后掉落下来,女生无助的蹲在地上哭泣。
农夫是没有感情的,得到答案后欣然点头露出笑意,继续开始讲话,“那位亲爱的客人收拾一下我们马上要出发。”
这时,老杨伸着脖子左顾右看,对着一旁洛许南道:“洛姐我们是不是少了几人?”
穆丝茗双手一拍:“少了那四个人!”
“我对他们有点印象,就是那四个没有戏服的人,我记得分房间的时候几人就选在一起了。”
“那四个新人?”洛许南听到这里眉头跟着蹙紧。
穆丝茗继续回想着,“他们的房间号,好像是211。”
江辞一直沉默不语,他似乎已经预料到几人结局,于是,盯着某处发呆,直到衣袖被拽了拽,“阿辞,我害怕,你要保护我哦。”
“……”
你见到女鬼揪人家头发时怎么没说害怕?
保护你……应该说它保护好自己。
洛许南:“走上去看看。”
她虽然八成已经预料到结果,但还是想去看看,万一没事就是没睡醒呢?
江辞没有动在下面静静等待,思伊兰一直跟在江辞旁边也没有要去的意思,客厅里除了他们还有刚刚那两个女生。
李禄犹豫片刻还是问:“哥,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如果你想把刚吃完的饭吐出来。”江辞一口拒绝,语气淡淡,但极其损,“我不介意你上楼。”
“……”
李禄瞬间打退堂鼓,他现在知道江辞想要说什么了。
“那还是算了吧。”
果然,不出一会,心理承受能力差的,捂着嘴一边往下跑一边干呕不止。
“死……人了,全死…呕……”
***
等众人都下来时,个个面色惨白并不好受。
农夫却什么也看不到,更不在乎发生什么,像自动隔绝器般。他低头想起什么的在破旧灰色衣服下磨出了一块**十年代的怀表。
那块表显然有很长一段时间,表面已经斑驳掉色,江辞目光淡淡跟着看了一眼。
“哦天呐,七点四十五,我们要去发了。”
*
一段插曲后,众人碍于威压只能乖乖和农夫去表演。
这个时候阳光正好,不温不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舒服至极。江辞被照的半眯了一会,等到适应才迈步向前走,一旁的李禄伸着胳膊舒展身体。
片刻后,打着哈欠对着江辞说,“昨天一整晚都没睡好,这会儿困死我了,一会你帮我看着点我睡个懒觉。”
江辞没有什么好气的回怼,“怎么?你还当有教导主任抓你?”
“也是……”李禄挠挠头,看着江辞最后犹豫三息决定还是不说了。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江哥我真的想放屁。”
“……”
此话一出几个与他们离的近的先是投来鄙夷的目光,随后悄悄移动,江辞也不动声色往一边退。
突然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李禄尴尬解释,“……我就是开个玩笑。”
说完还轻咳嗓子,将话题扯到一开始,“我是想说小辞辞你这两天吃炸药了吗?戾气好重。”
赶上昨晚的厉鬼了。
江辞扯着嘴角敷衍一笑,双手搭在李禄肩膀上,“李禄同学你说呢?”
我说……吃地雷了。
“有那么明显吗?”毫无察觉到江辞。
“有啊,昨晚整个脸都黑了最严重的是前天。”
“……”
江辞想起来了,可能是因为思伊兰那天的举动,但与美女相贴他应该高兴,怎么会黑脸?
跟在后面的人忽地咳嗽了起来,江辞知道是思伊兰,大抵是听见李禄的话被呛的。
现场安排在一片空旷的区域,区域中央搭建着一个简易舞台,上面铺着一层红毯,帘子也是红色的。
四周房屋建筑很少,确实适合用来当表演地,通往区域有一座古老的拱式桥,桥下溪水潺潺偶尔有鱼跳跃出水面,激起一片浪花。
参差不齐的柳树在春风中晃动着纤细的枝条,过长的几枝子垂落在水面,微风一吹与溪水一起涟漪。
这里看起来像世外桃源,李禄却觉得心里毛躁躁的,害怕至极,他怯怯弱弱的问,“哥,我怎么觉得这里有点眼熟?”
江辞简单嗯了一声,双腿半曲,明明身高179cm,腿却意外的长。暖阳照在身上舒服极了,他的语气都跟着柔和不少,“我来过这里。”
“来过这里?什么时候?”李禄疑惑问道。
他们来这里不足四天,除了撅坟墓其他地方根本没有去过。
李禄边笑着边开玩笑: “哥,你难不成在梦里去过?”
他还真在梦到过。
怕说出来吓死你。
“我来过这里。”思伊兰。
李禄点点头,随后问道,“每年都来这里吗?”
“不是,只有今年。”
因为他是第一次扮演npc,再次来到这个副本。
这时,太阳已经高高挂起,毒辣的阳光照的人睁不开,天气也异常闷,农夫这才延迟似的举行大会。
戏台下挤满乌泱泱人群,但第一排座位上空着的,第二排是给唱戏人员坐的,往后才是村庄里的人,一共有八排,每排有**个座位。
“第一排为什么是空着的?”江辞。
李禄:“难不成还有重要嘉宾?”
“说不定重要嘉宾已经到场了。”思伊兰伸展开修长的长腿,微微侧着头看向他,洛许南闻言也跟着侧头看去。
思伊兰笑的温柔,“万一就不是给人看的呢?”
明明用着很温柔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不给人看还能给什么看?
江辞忽地想起,今日是九月九日,重阳节 。在民间就是老一辈常说的鬼节,常言九日九鬼过节,忌房,忌婚,忌行,切勿夜晚出门,切勿乱语,阳气弱的就容易撞鬼。
众人都在心里默默猜着。
嘎吱——
声音来源上江辞前方,戏台上戏子依旧在上面唱着,江辞对这首戏曲有点印象,儿时跟着爷爷听过。
嘎吱——
又是一声。
心下骇然,嘴唇僵硬,蠕动片刻,刚才或许没听清内容,但此刻他听清了,那似乎是肢体被拧断的声音。
江辞向前看去,大脑几乎失去思考能力,本能地寻找声源。
红色座椅上,赫然伸着一颗脑袋,不知何时,前排多出一个女孩。她的眼睛向上看去,白色眼珠占据大半,一点点向外掀,直至与江辞对视。
女孩才咯咯笑了两声。
思伊兰当然也瞧见了,嘴下毫不留情:“笑的比哭的还难看。”
“……”
女孩听到了这话笑容瞬间消失,转而咬牙切齿的咯咯不清的不知在说什么。
此时有几人谈笑入座,交谈声却充斥着诡异,好像每一丝声音都是从唇齿间挤压出来。
几个孩童嬉闹着从江辞跟前掠过,他们的动作僵硬,不太灵活,有点像从棺材里死了八年又挖出来的尸体。
江辞微眯起眼睛,身旁人道,“小辞辞,你觉不觉得这里有点诡异——”
“嗯。”
李禄一拍手,仿佛两人一拍即合,做完才后知后觉减少声音。他看着前方刚把头伸回去的女孩轻声说道:“我总觉得他们有些怪异,有些……”
后面的话李禄没有说出口,他担心会先吓到自己。
“……”
“他们不是人。”思伊兰掐破了李禄的一点点幻想。
“……”李禄。
他们不是人就不是人你为什么要说出来。
更害怕了!
这时,农夫走了过来提醒道。
“到你们上场了。”
洛许南点点头,与江辞几人一同去后台做准备。
然而江辞走到半路却忽然被人叫住,他回头看去就见男人蹲在戏台后。
“江辞。”
男人又叫了一遍,像是在确认是不是他。
江辞没有回答,只是站在原地一手插兜静静的看着他,毕竟他对害死他一次的人并不感兴趣。
“过来。”
男人蹲在后台面对着木板,继续重复着说,似乎只要他不过去就不会罢休。
但他没动。
“不用理他,他精神上有点问题。”洛许南刚好看到这一幕结释。
“精神病患者?”
洛许南点点头,“和他住的人都知道,名字好像叫库西。”
江辞没有再说话,再看过去时就见思伊兰蹲在库西面前,做出倾听的姿态。库西回头看着他下巴抵在自己肩膀上,表情不满。
“有什么要说的?”思伊兰。
对方不语,江辞想开口提醒思伊兰,但话还未说出口,库西忽地抓住思伊兰手腕。
“思伊兰!”
江辞大喊一声,去捞人,但为时已晚,对方先一步将人拉下去,并连带着自己一起掉下去,他这才发现库西所蹲的地方有一扇门,很小,有半个身子那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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