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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生活无所谓

陆思怡没听完陆琳星弹奏整首曲子,听到一半,她在二楼扔下一朵红玫瑰就离去了。

后面的乱况是怎么处理的,她不在意,如一开始那般。

她来这里,也只是走个过场。任务过程中,对待不正常的世界就是这样的——一切都遵循剧情走个过场。

翌日她的房间被敲响,拉开房门,是陆父。

“我们谈谈。”

陆思怡疑惑:“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说着,便要关上门。

陆父咳嗽一声,接着道:“昨日,是我的不对。”

陆思怡一愣,停住了关门的动作。她推开了门,转身进屋,“有什么事,就进来说吧。”

陆父跟着走了进去,却发现屋中装修已经换了一番。

“这房间……之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吧……”他觉得自己做了错事,在努力找话题,寻得一个道歉的契机。

“是的。原来的,我不喜欢。”

“那你哪来的钱改装修的……”话还没说完,陆父就闭了嘴。

“你忘了么,你们之前因为忙,给了我一张卡。”

而至于装修的声音为何没吵到其他人……因为无人在意。

在被接回陆家后,最开始陆母给她买了点衣服,不过自那天后,陆母不再像之前那样关心她;陆父与陆景皓又忙,常待在公司,只给了她一张卡后便不再过多过问;陆琳星有自己的圈子,之前她本想过带陆思怡融入到这个富贵圈当中。但上次带陆思怡出去买衣服又加上生日宴发生了那样的状况……

陆父走到梳妆台前,发现上面放着一张设计图和一串红宝石项链。

“你设计的吗?”陆父觉得她这双手,倒是和她母亲一样,就该天生拿来做设计。

陆思怡应了一声,“废稿。不知道哪天就会拿去送人了……送谁都可以。”

之后一阵无言,陆思怡比陆父先没了耐心。她离开房间,随后陆父出来。躲在暗处的陆母、陆景皓,甚至还有陆琳星都围了上来,向他问陆思怡的情况。

陆母第一个问出声:“怎么样了……思怡不会还有些生气吧……她都出去了。”

“她那天也没听完我的曲子,我想再为她弹奏一遍。”

陆父叹了口气,总觉得还是有些惭愧。

“晚上再说吧。”

陆母立马反应过来:“对,我去订个蛋糕!”

然后陆家上下开始手忙脚乱,都重新收拾了一下,弄得像那夜生日宴一样繁华。

时间很快来到下午六点,远处落日余晖布在天上,他们都希望,那画布中出现一个人的身影。直到天上换了块画布,人都没有出现。

“诶,看来是还在气头上,等明天吧。”

陆琳星看着陆父他们,等明天了,他们还会像今天这样:认识到生日宴会上做的不对,想要向陆思怡道歉,还怕陆思怡不原谅他们的心理吗?

翌日很快到来,今天陆景皓必须要去公司了,陆母必须要去一位太太邀请的活动,陆父要去一趟工厂,作检查。

只有陆琳星一个人留在家里,她要等陆思怡回来。不是为道歉,而是为那首未奏完之曲。

中午,陆思怡才回来。她身上换了套衣服——上身是白色短袖,下身是黑色宽松裤。发型也变了,本来该是狼尾的,却向右揪起一小戳头发扎起来。右手插兜里,不像个正经人地走过来。

陆琳星在她要走向楼梯的时候,叫住了她:“陆思怡,等等。我……我想把前天我弹的那首曲子,再重新弹一遍给你。”

她回头看向陆琳星。少女就站在那里,左手半握在胸前,好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那走吧。”陆思怡朝琴房那边扬了扬下巴。

进去后两人如第一次那样,陆思怡靠在窗台上,陆琳星弹着琴。

结束后陆思怡问陆琳星:“有名字吗?”

陆琳星摇了摇头。

“曲子不错。给我的感觉如梦如幻。”她双手插兜,坐在窗台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陆琳星。

陆琳星偏过头,说道:“外面有蛋糕……你那天……没吃到蛋糕。”

她受不了这样的眼神,甚至可以说害怕,感觉就像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的身份已经被看穿。

“那走吧。”陆思怡先起身走出琴房。

蛋糕有些大,两人各自切了一小块品尝。

吃完蛋糕后陆思怡立马回了房间。她昨天在城市搜查了一夜,现在需要补一觉。

陆母下午就回来了,看到蛋糕上的两个小口子,问陆琳星白天发生了什么。知道陆思怡回来后去了厨房。

晚上的时候,陆父和陆景皓一同回来了。看到厨房中忙碌的陆母,他们也猜测出了几分。

等到一切准备完毕,所有人决定推出一个人去叫陆思怡。大家左看看右看看,还是觉得这件事陆琳星去最合适。

“那我上去了。”

其他三人对她抱有很大的期望,还做出了加油的动作,为她打气。

陆琳星敲了敲门,里面的人没有回应,她又敲了几下,才听到一声很弱的“进来”。

拧开把手后,才发觉里面黑漆漆的。她小心地走过去,“思怡,吃饭了。”

陆思怡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一个人向床这边走来。她尝试去看清楚,未曾想,先对上那双在黑暗中小心翼翼的眼睛。

她立马坐起身,陆琳星也停下了。她有些不确定,所以问出来了:“陆琳星?”

“是我。”陆琳星双手放在后背,“吃晚饭了。”

“这样啊。”陆思怡唇角上扬,“你先下去,我随后来。”

“好的,要快点哦。”

没一会儿,她就下楼了。看着围坐在餐桌周围的人都看向自己,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入座。

所有人都没有表示,但行动却在证明着和好,虽然没说一声“道歉”。

这顿饭吃得很融洽,一切愧对都消除。但过了今夜,正常会再一次消失。

翌日早上,客厅传来陶瓷摔碎的声音,陆思怡连忙出门查看。

是陆母,她把客厅的东西都砸了,偏头看到陆思怡站在二楼上,情绪激动的指着那个方向大骂:“你昨天晚上做了什么?!为什么琳星的布娃娃都在客厅……还都是这个样子。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都把你接回来,你就不能安分点吗!”

陆思怡垂眸扫视一眼客厅的状况,有很多娃娃,东倒西歪的,而且娃娃上面有很多血迹。

管家带着医生来把陆母拉走了,客厅归于寂静。

陆思怡抬脚走下楼梯。她走到沙发旁,捡起一个布娃娃仔细看了一会儿扔在地上。随后她坐到沙发上,等待始作俑者出现。

期间管家派人来打扫客厅,都被她制止了。

中午,矛盾真正的导火索才出现。

陆琳星看到的客厅的场景,也是被吓了一跳,她问坐在客厅灯陆思怡:“发生了什么?”

“陆琳星,想把我赶出陆家,不必那么大费周章。”她回头,看向门口的人。

陆琳星的左手不自觉地握紧,她看着陆思怡。这个人身上还是昨日那套衣服,头上却没有那个小揪揪了。

“我不知道……”

她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想要站近些看清楚。在距离陆思怡只有几步的距离时候,陆思怡突然站起身,随后她的额头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她不用看也知道,陆思怡是拿着枪对准她脑门的。

这一瞬间,之前一个世界不好的回忆涌入她的大脑,昏暗的客厅和那个世界的场景重叠。以及,陆思怡这张脸和梦中那个人的脸不断重合又分离:主……统……

陆琳星颤抖着身子往后退:“不要!!!”

陆思怡看着她这个状况,收起了枪。

“我会搬出去住的,你们不必有顾虑。家产,我不会夺;男人,我不会争。”陆思怡淡淡道。

比起一开始就不正常,一会儿正常又不正常的世界,更折磨人。这就像是水的波纹,在她下水后,不断拍打她的身体,似是驱赶。

陆琳星不解。在她地注视下,陆思怡抬脚走上楼,应该是去收拾行李准备离开这个家。

陆思怡当天下午就搬出去了,这样,她才能安稳度过剧情“一个月后,开学到来了。”中的一个月时光。

搬出去后,陆思怡过得并不愉快。虽说做任务方便了许多,但同时,她也遇到了某些按人设、剧情来刁难她的人。

她也心知,不愉快并非来自这儿。

陆琳星给她的感觉太像那个人了。

不过像那种角色,陆思怡都是运用怜悯之心去看待对方的。当然,如果不爽了,也可以按照小说世界之外的手段来处理。

开学那天,就算是陆思怡选择晚一点去报到,还是碰上了陆琳星和陆母。

她形单影只地站在校门口,看着陆母给陆琳星再三叮嘱,还有那将要分别的恋恋不舍的眼神。她别过头,一时竟分不清是原角色还是她自己的想法。

如果真要说是她自己的话,那大概是不忍直视现在的陆母,她更怀念那个趋近正常人的、更像个亲生母亲的人——小心翼翼,怕孩子因为陌生不接受自己这个生母。

她转过头后,陆母的车子已经离去,跟在陆琳星身后的,是陆景皓。

两人明显都注意到了自己,但都没上来打招呼。

陆思怡转身进入校门,做自己身为转校生该做的手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接回去又被迫搬出来住的缘故,陆父已经将一切打理好了。这个手续办得异常简单轻松。

“咳咳,各位,听我说一句。今天,我们班来了个新同学,等会儿,大家一定要热烈欢迎这位新同学。”

全班连忙应“好”。班主任走后,大家都开始叽里呱啦猜测这位转校生什么身份、什么性别……

一个女生拍了下陆琳星,问:“你说,会不会是你那个姐姐?”

陆琳星看着她,没有回答。

上课铃声响起,所有人都停止了关于新同学的谈论。高二的转校生,还被转来这个班,确实不多见。

现在想象时间结束,接下来该印证猜测了。

没一会儿,班主任来了。大家都望着门口,除了陆琳星。

陆思怡一进门就看到低着头的陆琳星。她就知道,剧情没什么好安排。再刺激点,颜玉华应该也在这个班,但可惜,剧情没这样安排。

她叹了口气,走上讲台,开始自我介绍:“我是我们班新转来的,名字叫陆思怡,会点吉他。有什么需要帮助可以来找我……”她迟顿了一下,脑中闪过那个人的脸,随后大声补充道:“包括校园暴力。”连老师都怕惹事生非、有什么影响而淡漠处理的校园欺凌。

班主任看向她,没觉得这个自我介绍有什么问题,还带头为她鼓掌。随后给她安排了一个靠前的座位。

她讲了几句话后,就让劳动委员安排人打扫教室卫生,接着点了几个男生跟着去搬书。

这个开学的场景,和现实没什么不一样。陆思怡甚至觉得有些正常过头了。

她扭头看向陆琳星的座位,那儿是靠窗的。陆琳星本人正在和后桌聊天,她们边聊边指着窗外的东西。

她想看出点端倪,但什么都没有。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回过头,是个披着长头发的女生。

“你好,我叫荀月,我们认识一下吧。”

陆思怡点了点头,仔细回忆了一下剧情,发现原文中并没有用过多的笔墨去描写这个女生。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可有可无的角色,应当有点描写。

荀月见她点头,自顾自地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开始喋喋不休。好像迫切希望能快点和陆思怡成为好朋友。

“你这里好冷清哦。你怎么不和他们玩?”

陆思怡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似乎天生就是这样的,周围永远冷清,无论现实还是小说。

“你从哪里来?”

她仔细斟酌了一下:“乡下。”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荀月听到这两个字后感到很兴奋。

“那你是不是遭到过校园暴力,所以才说出那句话的。”

陆思怡否认了:“不是我……是另一个人。”如今那个人因为校园欺凌所带来的一切悲伤仍时不时出现在她的梦境之中。

荀月没有再继续问话,因为她的好姐妹叫她了。她朝陆思怡作“再见”,说下次继续来找她玩,就离去走向教室外。

陆思怡盯着她的背影,妄图再在那一两行文字里,找出与这个人物相关的。可惜,一无所获。

刚开始几天,陆思怡的校园生活都很正常。她和陆琳星没有谁主动去找对方,就算是她在校园里遇到颜玉华了,也是不认识的状态。

毕竟,他们三个人没有多少交集。如果陆思怡没在暑假从陆家搬出去的话,开学第一天就有好戏上场的。

这场好戏“迟”了。现在班里都在传陆思怡是陆家真千金,但因为嫉妒妹妹得到这十七年,便想要和颜家大少爷联姻。

“她身上穿那么寒酸,应该不是真千金吧。前几天不是刷到新闻了吗,陆家只有陆琳星这一个女儿,那个新来的是养女。养女看到颜家阔少,便心生爱慕,想要嫁过去。结果因为陆家不让,闹别扭搬了出去。”

“不是还有生日宴吗,听说那天晚上……”

就在陆琳星听不下去想要制止时,听到陆思怡的声音响起了:“说够了吗?没说够学校艺术节,你们可以上台表演相声。”

她坐在座位上,看着坐在两人后面双手抱胸的陆思怡,默默回过头,把目光放回到面前的书上。

明明做得都和剧情不一样,为什么还会那样说……

两人见着本人来了后,都低下头,不敢再看四周。

“从哪听的?”

其中一个怯怯说道:“学校里都在传。”

陆思怡沉默了——该来的剧情都要来。

她站起身,走出去。她现在先去找老师,看看他们是怎么解决的,好做后面的定夺。

“思怡,你这个问题老师已经知道了。”她看着这名少女,原以为这人只是和之前那个被铺天盖地骂的陆家养女同名,没想到这人就是本人。

“放心吧,老师会处理的。”

陆思怡看着她,心道:但愿。

事件刚开始处理的几天,还有人叽叽喳喳,碰到陆思怡之后,都会对她指指点点。过了几天后,全都像死了一样,不会指着陆思怡说话,也不会谈论她和陆琳星的关系。

陆思怡靠在窗边,看着教学楼下方,如果是女主陆琳星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样?

会是颜玉华处理这一切,然后两人感情升温。有时候,不怪人物,不怪性别。这是小说,得看人设和情节。

不过陆思怡觉得,只是语言的摆谈还不够,需要点肢体上的触碰。她回头,刚好和门口的荀月对视。

荀月朝她笑了一下。

不过计划还没实施,就被第二天文中一个立了莫名其妙的人设的人“打断”。

第三节课是数学课,一个女生反复问同一个问题,已经问了四五遍了。讲台上的老师就差把题目的汉字拆解分析了,她还是没弄懂。

陆思怡看向自己的左手。按理说,应该有个人来主动结束这场闹剧。

就在她再一次说“没弄懂”,接着打算说“老师再讲一遍”时陆琳星举手发话了。

“同学,你有不懂的,可以下课再问,或者我给你讲。不要再耽误大家的进度了。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的,仔细分析就好了。老师已经讲得很透彻了。”

那人摸了一下鼻子,没再举手。老师见状赶紧开始讲下个知识点。

瞟了一眼讲台,陆思怡问一旁的女生:“她谁?”

“何萧梧。”

陆思怡看向那个女生。

下课后,她听到那个女生抱怨:“都怪那个陆琳星,打扰我的发挥了。昨天我看了一本小说……”

陆思怡刚听完开头,就听不下去了:这人看小说看多了吧。怎么会相信,大少爷都喜欢这种蠢的。

她想到了陆景皓:嗯,不正常的兴许会。

如果这是一篇重生文,那么剧情开篇就是:我(陆琳星)重生了。前世我们班一个女生立蠢人设,因为太耽误课程进度被我出手阻止,其他班女同学效仿她,成功吸引到了自己班里阔少,嫁入豪门。她听到这个消息后破防将我从顶楼推下……

剧情在发力了,因为陆思怡的角色没有履行自己的职责。

她觉得有些好笑,但当第二天何萧梧还这么做的时候,她笑不出来了。

在何萧梧问出两遍问题的时候,她比陆琳星先举手打断了她:“下课我给你讲,别耽误大家。”比起陆琳星,她语气里多了些不耐烦。

何萧梧放弃了再举手的想法。之后整个课堂,她都没有再举手。

下课后不是她去找陆思怡,而是陆思怡过来。她手里什么都没拿,甚至是插在兜里的,有点玩世不恭。

“少看点小说,特别是那种……能虐女主虐百来章,还有带球跑什么的,也别学。小说永远只是小说,不会变为现实。如果和现实相近,那么请记住——‘灵感来源于生活’。以你在这个班的水平,你不需要靠那样的路子,不是吗?何萧梧,别埋没了你的才华。”

她没有像陆琳星那样,真认为她只是不懂题目,然后认真给她讲解。

何萧梧看着陆思怡,随后低下头。

那一刻她在想什么,陆思怡并不想知道,但如果何萧梧想的是明日继续,那么她就要加快进度了。

她希望,何萧梧能有点自我意识。而这个破世界在她找到人后,就会被重置——剧情,人设等等。

太好了\(^▽^)/!是陆思怡,我们有救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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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生活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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