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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信物

回到家里,阮致修疑心是令仪闯了祸,叫她去盘问了一遭,确认无事才让她回屋休息。而对于刺杀案中的伤亡,他似乎并不在意,连皇上有没有受伤都没有问。

柳珠弦一夜没有安枕,见令仪回来才放下心;又听闻柳家除她之外还有人幸存,感慨了一回,便安然睡去。

过了两天,令仪的不祥预感变成了现实。

阮致修晚上回到家,便忧心忡忡地把她叫到了书房,问她有没有得罪过严家。

她这才知道,阮致修本来找好了门路,让阮令昭在考试时能得到一些照顾。不知是谁告发,不仅阮令昭的考试资格被剥夺,阮家也面临因贿赂罪而受罚的危险。

阮致修提着礼物去找严九华说情,希望他能帮忙把案子压下来,得到的答复只是一句:“不如去求你女儿。”

阮致修紧皱眉头责问令仪:“你究竟怎么惹他们了?”

距离令仪掌掴严大有已经过去了很久,严九华再怎么公报私仇,反应也太慢了些。

她思来想去,唯一的可能自然是齐谌授意他这么做的。

令仪无辜地瞪大了眼睛,矢口否认。

阮致修当然不信,押着她去给严九华道歉,吃了好大一碗闭门羹。

他每天长吁短叹,话里话外埋怨令仪惹是生非,激她想办法,她也只当听不见。

阮家前途如何,她本来就不在乎,仍是悠闲自在地照吃照睡,直到一日吴秋影忍无可忍地召她去自己房里。

令仪一进屋,就被对方杀了个措手不及,反剪着双手跪在地上,头仍高傲地扬着,不肯屈服。

吴秋影薄施粉黛的脸上尽显憔悴之色,语气却犀利如往昔:“你不但不能替父分忧,还影响了你哥哥的仕途,实在罪大恶极!”

令仪佯作不知:“我什么也不知道。”

吴秋影气急,把那本书扔在她面前,怒声呵斥:“你给哥哥看邪书不说,还得罪了四殿下,我们才会叫人算计了。严大人根本没打算收银子,就是为了反告我们贿赂而已,你好好想想怎么赎罪吧!”

“我有什么罪?”令仪昂然争辩,“他和初珑是两情相悦,如果没有她,他恐怕早就疯了。至于四殿下,更是没有的事。如果你们不动歪脑筋,就根本不会给他们可乘之机。”

“你自己水性杨花,就以为我儿也是如此,简直无耻。”吴秋影戟指大骂,“你还狡辩!谁家不花钱挣个好前程,怎么偏偏阮家受罚?我已问过严夫人,若不是你离间四殿下兄弟情谊,严大人质疑阮家家风不正,担心收了钱惹上一身腥,他不会出此下策的。”

令仪连连冷笑:“你上赶着给他送人头,他编几句瞎话骗你,你就信了?”

“家法伺候!”令仪不屑的态度越发激怒了处于崩溃边缘的吴秋影,她一声令下,两个人高马大的仆役持杖进门。

见令仪仍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吴秋影一挑眉,扬声道:“算了,去把柳姨娘带上来。”

门外响起脚步杂踏声,柳珠弦冲破重重阻拦闯进房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主母原谅令仪!”

吴秋影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卑微如草芥的柳珠弦,冷笑道:“我一直放任你们胡作非为,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反正我是留不得你们了,这就让人领你们走,如何?”

柳珠弦心底一凉,不停地磕头求情。吴秋影不予理睬,扬声叫人找牙婆来领人,把柳珠弦卖到下等窑子里去。

“柳姨娘侍奉你们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能随意发卖她?”令仪咬牙切齿地道。

吴秋影扬了扬手里的卖身契,得意洋洋地回答:“她不侍奉我们,难道白吃白住吗?我也只是想让你们明白自己是什么东西罢了。”

令仪放缓了语气,试图说服她:“你恨我,无非是因为恨大姐不能像我一样平安长大,可她是被父亲逼死的,你为什么要恨我们?你我都是任人宰割的可怜人,真正该死的另有其人啊!”

吴秋影一拍桌子,勃然大怒:“你还有脸提大姐?她要是好好长大了,才不会像你这样惹是生非。你们不用可怜别人,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

看着柳氏母女相互依偎的样子,她平白生出一丝嫉妒。令昭怨他,令佳也不听她的劝告,亲近这个讨厌的庶女,要是大姐还活着,她不会像现在这样孤独吧?

至于阮致修,不提也罢。

她攥紧了手上的佛珠,陷入了回忆中。

新婚之夜凤冠霞帔,是她此生最得意的时刻。

但眼前喜庆的盖头一挑去,两人眼底的失望顿时无所遁形。媒婆一张巧嘴把对方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与现实构成了残忍的对比。

接下来的例行公事也和他本人一样无聊得紧,可她还是要借此生下一个个孩子,延续她的生命。

她的生活越像一摊死水,就越希望儿女能完成她未竟的夙愿。至于和离,回答她的只有出嫁前父母的一句“弃妇无家可归”。

她见到柳珠弦的第一眼,就惊奇女子竟然能活得这般灵动。

柳珠弦能歌善舞,待人接物都透着一股让人舒服的和气。进门奉茶的那一天,她那万种风情的姿态就刺痛了吴秋影浑浊的双眼。

那阵子,阮致修流连于她房中,每日欢快的笑声和悠扬的琴音都令她嫉妒得浑身发颤。

她想象不到,竟然有女子沦落至此,还能笑出声来的。

也是,教坊司出来的女子本就比旁人多几分耐性,这是他们这些清白人家的好女孩得不到的天赋。

后来,她的女儿死了,令仪降生了。她每每想起,都会愤怒,要不是大姐的死震慑了阮致修,令仪也该困在屋里寸步不能行的。

可是她不仅可以出门,还可以学习琴棋书画,给家族增光。若说先时她还算乖巧,自从头受了伤,她就像是被鬼附了身,行事越发悖逆。

她因为不听话挨了打,自己的女儿可是死了啊。

柳珠弦失宠之后,房中的琴音仍不绝于耳,这随遇而安的态度更激起了吴秋影的怒气。

都是枯燥乏味的内宅生活,柳氏凭什么看起来偏偏要快乐一些?

好在内宅是她做主的。

她用了许多年,才把柳氏变成和她一样的古井。她可以对柳氏母女生死予夺,而这个刀俎上的鱼肉竟还狂妄地叫嚣他们都是一样的可怜人?

无论柳姨娘如何哀求,她都含笑不予回应,直到下人来报“牙婆已到了”。

绝望之下,令仪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挣脱控制她的几人,扑过去紧紧抱住柳珠弦:“你们要带她走,就把我也一起带走!”

“那就把她一起带走!”吴氏的笑容越发畅快。

令仪嘶声喊道:“随意发卖妾室和庶女,传出去人家会怎么议论阮家?三殿下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吴秋影悠闲地剔着牙:“跟贿赂罪受的罚比起来,那些议论算得了什么?令昭寻死觅活要出门经商,我只能破罐子破摔了!三殿下都快自身难保了,你还希冀他来救你?”

令仪心中震动:“齐询怎么会自身难保?”

上次的刺杀风波,齐询明明应答如流,挺过了那次危机。难道齐谌又有什么图谋?

吴秋影只是笑望着她:“天机不可泄露。”

令仪更加震惊:“你为什么会知道?”

吴秋影眼风一扫,其余人带着柳珠弦退了下去,屋中转眼只剩她与令仪二人。

吴秋影眼中流露出刻毒的恨意:“严大人得知皇上有意让三殿下主持编修律历书籍。四殿下刚刚禁足,你猜他会不会眼睁睁看别人风光?”

前世齐询虽救驾有功,可毕竟因他失察,刺客才有了可趁之机,所以仍然受到了冷落。那时她不认识他,也并不关注外界动向,只隐隐听说阮家贿赂事发,后来却不了了之了。

看来,齐谌是一定要利用阮家贿赂一事做文章的。至于前世的令仪是如何被利用的,她就得问渊柔了。

她心下了然:“齐谌想让齐询丢了这件差事,是吗?”

吴秋影冷笑一声:“何止,贵妃出身草莽,若不是皇后母族苏家助太祖夺取天下,他们母子俩哪能享受今日的荣光?可他们偏偏贪心不足,四殿下早就忍无可忍了,如果三殿下能彻底消失...”

话刚出口,吴秋影自悔失言,忙按住了嘴。

令仪看着她执迷不悟的样子,心知她就算说出前世齐谌的图谋,吴秋影也决不会相信的,便道:“齐谌想杀了他,是吗?他有什么计划,不如明示。”

吴秋影不屑一顾地回答:“既然他能明白告诉你,还用你干什么?方法是你要思考的问题。”

令仪冷笑道:“我很笨,不知道该怎么做。”

吴秋影心里发急,赶忙炫示自己的聪明:“四殿下想要三殿下的贴身物件,最好是贵妃的遗物,让他无法推脱自己就是阴谋的主使者。”

令仪嘴角一撇:“他们同居宫中,明明很容易就能得到,何必多此一举来找我?”

她想了想,明白大概是玉衡这枚棋子失去效用的缘故。

吴秋影淡淡一笑:“那我就不知道了。三日之后,如果我见不到东西,你们母女会消失得无声无息。”

令仪冷冷地看着她,柴房中那句“宫里的贵人”,和吴秋影刚才的话从脑海中依次闪过,心下一片雪亮。

为了仕途,阮家早就和齐谌搭上线了,只是他们没想过,自己只是齐谌的棋子而已,而齐谌根本不会给棋子提供任何方便。

齐谌费了这么大周章来要挟她,大概以为她不忍心对齐询下手了。可是他不知道,她的目标从来没有变过,只是一直在平衡提防他过河拆桥和复仇之间的关系罢了。

她会想法设法要来贵妃遗物的,不过不是因为遭到了威胁,而是她本来就想这么做。

那日齐询食髓知味,只要一见面就会向她索求亲吻。

缠绵的长吻后,齐询含情脉脉地望着令仪因爱欲而晕红的脸颊,紧紧地把她拥在怀中。

想起前世“两人背着人又亲又抱”的传闻,竟然在这一世变成了现实,她不禁哑然失笑。

令仪笑着打趣他:“你要对我负责,因为我再也无法把别的男人和你相提并论了。”

“嫁给我,我就能对你负责了。”齐询笑得肆意。

令仪拍了下他的臂膀,一本正经地问道:“柳家诗案调查进展如何?”

齐询一脸失望地回答:“我派人去找那个太监了,不过他嘴太严,什么也不肯说。”

“不急,你还有别的方式可以证明诚意。”令仪安慰他道,“过一阵子,我就要及笄了,你说会娶我,可是到现在,我连件定情信物都没看到呢。”

齐询想了想:“你想要什么?”

令仪眼睛一亮:“我听说皇上与贵妃成婚时送了一件五花头凤鸟纹对钗,明明不是多名贵的物件,贵妃却爱若珍宝,还把它留给了你,我很好奇,你能拿来给我看看吗?”

齐询面色为难,可是次日,还是拿来给她瞧了。

令仪眼中闪烁着动人的光芒,那是前世她做梦都想得到的宝物,结果成了那个女人的陪葬品。对钗样式平平无奇,但她日复一日的渴望赋予了它非凡的意义。

以前她并不明白,这对钗并不是皇上送贵妃最价值连城的东西,贵妃为何珍视它多年,却并没有带着它进入陵寝,而是在临终之际传给了唯一的儿子。

现在她才想通,这是因为贵妃希望皇帝在看到它的时候,能够想起新婚之夜对她的承诺,无论如何都要护他们的爱子周全。

如果皇帝发现他对贵妃的心意和“齐询的阴谋”联系在一起,会怎么想呢?

齐询看着她眼中的光芒,含笑道:“既然你喜欢,我就送给你了。”

令仪瞪大了眼睛,连忙把对钗放回盒子:“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我只是跟你说着玩的,就是想看看,你别多心。”

齐询却把那钗插于令仪头上:“如果你能相信我,就算是金山银山,我也会给你搬来,何况是区区对钗?反正它放在我手里也没用,你能看出它的价值,送你又有何妨?”

令仪取来镜子一看,那对钗戴在她头上,果然衬得她容颜熠熠生辉,不禁满意地笑了。

当齐询知道对钗是用来陷害他的,他不知会多么痛苦。而这种遭遇背叛的感觉,正是她想让他体会到的。

如果齐谌的谋划真的能置他于死地,她连以后如何面对他的担心都省了,又何乐而不为呢?

齐询完全没料到她明媚的笑容下是多么狠毒的心计,看着她粲然的容颜,连试探她和齐谌、皇后之间有无牵扯也忘了。

“你不会骗我的,对吧?”

令仪转过头,笑容比春花更灿烂:“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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