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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瑞县最为繁华的地方便是丰街,中有座楼阁,高高矗立,金碧辉煌,门楣上挂着金边牌匾,上面用风流潇洒的行书写着“长乐楼”三个字。

上午阳光正好,楼阁的第二层,有三位舞女柔若无骨的依靠在木栏上,她们穿着轻盈的丝绸,头戴金簪玉花,身姿丰盈,妩媚动人。阳光落在她们身上,熠熠生辉。

行人纷纷放缓脚步,惬意欣赏,若不是囊中羞涩,必让去和这些娇嗲的小美人们畅饮一晚。

然而,今天舞女们坐在这儿可不是为了招揽客人,而是为了楼下那位俊俏的县令一抬头就能看见她们动人的姿态。

县令朱乙身高八尺,威风堂堂,穿着松松垮垮的白绸衣袍,轻摇着把泼墨山水扇。相貌俊美,雾鬓乌黑,挺鼻薄唇,一双狭长的狐狸眼似笑非笑,让人捉摸不透。初次相见时,舞女们都羞红了脸,又听闻他尚未娶妻,便有了小心思,想着法子接近。

可这个人跟缕青烟似的,看着感觉离的很近,又才华横溢妙语连珠,嬉笑怒骂间,姑娘们笑的花枝乱颤。但要是再靠近点,伸手去捉,瞬间遥不可及,化为虚无,只留下一群失神落魄的姑娘们。

这几日,闺房内最热络的话题已成了到底哪位姑娘才能让朱乙倾心。

然而姑娘们不知道,朱乙对男女情爱之事毫无兴趣,他半醉半醒的看着舞台上红袖游动裙摆如花,听着琴瑟鼓响歌曲婉转,逐渐心生厌倦。

修长的大手拿起一盏浊酒,一饮而下,又醉了几分。身子慵懒的向后靠去,伸手顺带一勾绳索,褐色的纱幔落下,遮挡住了二楼舞女们的目光。

喝酒,听曲,看戏,自己已经颓靡了好些日子,可一闭眼还能看见相国许昌血淋淋的头颅,辅佐了他九年的老臣就这样惨死在刀下。长公主也遭到威胁,不敢把宝贝女儿嫁给他了。这是太子给他的警告,好好做代地的诸侯王,不要窥探皇位。

至今为止,有多少人因此而死,朱乙已经数不清了。

八个皇子里,朱乙兵力最弱,又被封到了偏远的代地,太子却最堤防他,时刻打压,但也没打算赶尽杀绝。

想到这,朱乙嘴角浮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

他要是太子,当年既然做尽残忍之事,就不会放自己这只恶虎归山。

只是现在,酒意之下,虚妄感涌上心头。阴谋阳谋皆为权谋,你争我争皆为困徒,斗这么久朱乙是真的累了。

又添满一杯浊酒,颈部一扬,全部喝下,酒尊往旁边一丢,朱乙倾颓的躺下,指尖随着音乐的节奏轻敲扇子木柄,就让太子的眼线把他沉迷酒色的事传回去吧。

此时,长乐楼外,川流不息的行人中,黎海月停下了脚步,额前的发丝被风吹起,轻盈的落在白皙的面庞上。

这楼碧瓦朱甍,错彩镂金,男女的欢笑声此起彼伏,一看就是个纸醉金迷的是非之地。

苏历道:“黎姑娘,县令朱乙就在这里面。”

迈开脚步,黎海月走到门口。一名白发老者伸手阻拦,他表情严肃,身穿宽袖长袍,头戴礼冠,是典型的大儒打扮:“小姑娘,今天这里朱县令包场了,不接待外客,你到别处去买酒吧。”

黎海月:“老先生,我不是来买酒的,我是楚地法县的令史,受人雇佣到这边验苏家嫡女苏宝蓉的尸体,现在急需朱县令授权签字。”

一听黎海月是验尸令史,老者下巴一扬,露出些鄙夷之色。

亵渎尸体乃是大忌,有损儒法,令史就跟瘟神一样,百姓都要躲着走。而且大部分人做令史是因为犯了罪,被罚到衙门做免费劳役,女的验女尸,男的验男尸,和奴隶贱籍没有区别。

想不到这女子长得端正,却是做这种卑贱工作的。

摆摆衣袖,老者厉声道,“赶快走!县令说了今天什么公务都不做!”

黎海月没有动,老者来了脾气,手指着黎海月的脸,拔高了声音:“你只是个令史,还敢违抗县令吗?”

这种话,黎海月已经听过无数次了。

人自出生起就要分三六九等,一等皇族,二等贵戚,三等官宦,四等军户,五等农户,六等商贾。现实生活中,商贾财大气粗多和官宦联姻,实际地位远超农户。

而黎海月不但是农户出身,还是最晦气的令史。自然没少被“上等人”为难,有时候赚的验尸钱都要被没收走,所以她一直严格遵守验尸程序,让他们谁也挑不出毛病。

眼见两人气氛不对,一旁的苏历又焦急又担忧,他凑上前,压低声音悄悄说:“黎姑娘,要不今天先算了,之前有个差役打扰朱县令喝酒,被打了30笞,我们改日再找机会。”

黎海月笑了一下。

改日?

尸体**,一天一个样,凶手也在府里游荡,寻找机会杀人,这怎么能改日?

迈开流星大步,灵巧的绕开老者,黎海月直接冲进了酒楼。

“哎!你给我站住!”老者焦急的在后面追。

酒楼内,金碧辉煌,觥筹交错,舞台上有妙龄少女正在唱曲,男子们喝的迷醉混乱。二楼的三个舞女看到了黎海月,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见黎海月气质清冷,穿的朴素,戴的簪子也是最便宜的木簪,长乐楼酒水奢贵,这样穷苦的女子怎么到这里来了?

目光扫了一圈,黎海月锁定看戏最好的位置,快速走过去,一把掀开帘子,向里看去。一男子姿态慵懒的侧卧在榻上,白色衣袍随意的散落在周围,面容俊美,狭长的狐狸眼缓缓抬起,回望着黎海月。

“请问姑娘是……”

黎海月冷冷的说:“朱大人,我是楚地法县的令史,现在需要你签字授权验苏宝蓉的尸体。”

朱乙:“今日本官只听曲喝酒,不审公务。”

帘子再次被掀起,老者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他气的浑身颤抖:“毫无礼数,真是毫无礼数!苏家嫡女的事我知道,尸体县衙早派人去验过了,是自杀,你还有什么好验的?赶快随我出去,不要打扰朱大人休息!”

老者干枯的大手伸过来,想要抓住黎海月。

“苏宝蓉绝不可能是自杀。”黎海月转身避开,“而且凶手还会继续杀人,按照律令,百姓预报凶案,县令不予受理,革除官职罚劳役一年。”

此话一出,老者脸色大变,革职?还要罚劳役?她面前的可是代地的诸侯王啊!

自己死拦着这姑娘,也是为了她好,从踏入这楼的第一步起,四角藏匿的侍卫已经张弓搭箭,只要她有一点异常动作,立马夺走她性命。

而且,楼里还有太子的眼线,朱乙要是突然勤政,不纨绔了,就前功尽弃了。

这么焦灼的局面,老者急得浑身冒汗,嘴巴张开又合上,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朱大人,小女子来给您敬杯酒。”一位舞女端着酒盘款款走来,杨柳细腰,婀娜多姿,媚眼动人,完全不顾表情凝重的其他三人。

她只知道有位美人闯到了朱乙面前,便着急忙慌的铺了点胭脂水粉,端着酒进来,怕被夺了先机。

“你来的正好。”黎海月迅速把木案上的酒菜全部放到了舞女的盘中,腾出了写授权书的地方,“好了,端下去吧。”

“什、什么?”舞女困惑的眨眼。

朱乙低头难以察觉的轻笑一下,摆摆手,示意对方照黎海月说的做。舞女剁了一下脚,气呼呼的端着一大堆东西走了。

黎海月从木箱中取出提前写好的授权书,手横着一抹,把它平铺在木案上,递出毛笔:“请朱大人签字。”

他看着黎海月若有所思,片刻后,悠悠开口:“说到律令,谎报凶案视为诬告,而诬告反坐,你报的是杀人案,可知是如何处罚的?”

黎海月:“诬告杀人案者,与杀人无异,处极刑斩首。”

扇柄轻敲一下授权书,朱乙笑着问:“还要本官签吗?”

“大人签就是,不必为民女多忧。”黎海月又往前递了递笔,这次朱乙接过了。

他缓缓起身,原本松松垮垮的袍子整齐的收起,勾勒出窄窄的蜂腰,柔和的光影在身上交错变化。撩起袖子,笔尖划过宣纸,他写下龙飞凤舞的“朱乙”二字。

见已经签完,黎海月不想多停留,她卷起授权书,想要离开。

“姑娘请留步。”扇柄摁在了黎海月的手腕上,轻的像落下了一片羽毛,朱乙说,“本官知道楚地法县有一位技艺高超的验尸令史,但未曾听闻是个年轻女子。现在战乱流民多,冒用身份的人也多。本官给你一个时辰验尸,你若真是楚地法县的令史一定够用,那你以下犯上之事,本官可既往不咎,你若做不到……”

“民女愿听从大人处置。”黎海月用力抽回手,把授权书装进木箱,“告辞。”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舞台上换了新节目,是一群衣着华丽的女子跳舞,她们快速的旋转,红裙展开如同怒放的牡丹,仆从在客人间殷勤添酒,狂欢继续,每个人都醉生梦死,没有注意到黎海月快速走过。

朱乙看着黎海月纤细的身影在一个转完后,消失在了门口。他勾勾手,老者恭敬的过来,侧耳倾听。

“去查她背后有没有人指使。”朱乙的坐姿依旧慵懒,眼神却再无醉意,冷静至极。

“是。”

老者习惯性的要行拜诸侯的礼,又想起他现在的身份是县令,不能这样拜,慌乱而又变扭的切换了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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