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参见陛下!”
“臣妾参见陛下。”
两人行礼。
皇帝眯着眼睛打量了还跪着的慕容雅儿一番,才不紧不慢露出笑面,亲和道:“不必多礼,把朕当寻常人家的姑父看就好了。”
说完,皇帝对着子书欣淳点了点头,带了些淡淡的笑意用寻常语气道:“子书家男儿代代勤勉上进,没想到子书家的女儿们也是个个气度不凡。朕没记错的话,你是叫玉归?”
慕容雅儿:“是。”
皇帝看了片刻,笑道:“你这名字起得好,美玉归家,再切合不过了。”
话毕,皇帝道:“玉归,抬起头来给朕好好看看。”
慕容雅儿抬眸,掩去心底的恨意,脸上带着微笑,任凭皇帝打量。
皇帝脸色莫测地盯着慕容雅儿的脸,手里把玩着桌上的一串珠子,久久没有说话。
子书欣淳见场上气氛凝滞,于是卑微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打着圆场道:“皇上,可是玉归哪里做得不好冒犯了皇上?玉归这孩子刚回家,还不懂太多礼数,皇上宽宏大量,别和孩子计较。”
皇帝将手覆在了子书欣淳的玉手上,似乎是在表示安抚,而后,他开口道:
“玉归是和爱妃有几分相似,像子书家人。不过眉眼间却隐约有几分朕之故人的影子,不知是否朕看错了?”
闻言,慕容雅儿心中更是恨意翻涌,皇帝说的哪里是什么故人,分明——就是她爹慕容逍!同时她心中警惕了几分,这番话叫她心知,皇帝恐怕早就盯上了她,既是要斩草除根,也是要在她身上找出子书家的破绽。
而她和萧守知明面上的往来,恐怕也在皇帝的眼线之下被掌握得明明白白。眼下皇帝虽看萧守知不爽,却也对他无可奈何,她倒不如顺势同萧守知再近些,也更好探讨二人的合作事宜。
脑中闪过许多思绪,却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慕容雅儿当即低着头佯装羞涩笑道:
“陛下说笑了,臣女长得更像母亲,就连表哥都说臣女和画像上的姑姑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呢。想来,陛下定是见过臣女的母亲,心中留了印象。”
皇帝这才作出恍然大悟之状,轻拍自己的头,呵呵笑道:“倒是朕糊涂了,子书家的女儿,很不错!”
然后他站起身来:“时候不早了,朕就先走了。”
“臣妾恭送皇上。”
子书欣淳忙迎了上去,将皇帝送了出去。
折返时,子书欣淳笑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玉归不必那么拘束了。用过晌午饭再回吧。”
慕容雅儿也笑道:“那玉归就不客气了。”
在羽光宫坐了一段时间,到了晌午,就见宫人纷纷传膳,等到菜肴上齐了,二人便上桌吃饭。
一一验过毒后,子书欣淳夹了一筷子菜放在慕容雅儿碗里:
“这些年流落在外,你定是吃了不少苦头,多吃些。”
这么一番交流下来,子书欣淳给慕容雅儿的感觉便是一副谨小慎微,又温柔体贴的形象。但能在皇帝的试探下在宫里活这么久,又在无所出的情况下坐上贵妃的高位,子书欣淳绝不会是面上那么简单。
其余的都不重要,慕容雅儿只想知道子书欣淳对子书家的态度如何,对她的态度又是如何。若是可以,她想要将子书欣淳发展为她在宫里的眼线。
“姨母,”慕容雅儿笑眯眯道,“姨母这些年在宫中想必也十分不易,当年还要感谢姨母的牺牲。可以说,若是没有姨母,便没有我。”
“你这孩子,说这些做什么。”子书欣淳闻言一怔,而后无奈笑了笑道。
“都过去了,都是姨母心甘情愿的,有什么感谢不感谢的,都是应该的。”
慕容雅儿却叹了口气,颇有些不平:“祖母虽是收了姨母为女儿,这些年也没少打点,但终归不是亲的,自然不会处处上心,姨母自然是很不易的。姨母平时手头也很窘迫吧?”
子书欣淳蹙了蹙眉,有些不悦道:“难不成你是在看姨母笑话么?”
慕容雅儿笑了笑,道:“自然不是。但玉归回家之前从事商道,见姨母的窘境,便想要替姨母分分忧。”
子书欣淳对商本身并没有什么意见,只是听见慕容雅儿之前从事商道,眼里不禁闪过一丝心疼。
从上到下皆是轻视商人,而做生意本就不易,少不了对各种难缠的客人讨好卖笑,玉归作为女子,怕是更受过不少骚扰。
想到这里,她语气软了些:“你受苦了。”
“商人虽低贱,生意做好了,回报却也颇大。”慕容雅儿摇了摇头,继续道,“商道本质不过是各取所需,若是姨母也能在宫中做到这点,也许会好过许多。”
各取所需,子书欣淳叹了叹,谁又不知这些利益交换呢,玉归心是好的,但却太年轻,还不懂她的处境。
她拥有的无法轻易交换出去,而她想拥有的,更不敢透露出一丝一毫想法,皇帝紧紧盯着,谁又敢私下动作?
子书欣淳笑道:“玉归有心了。只是深宫不比市井,此间的人心与利益关系错综复杂,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深渊。”
慕容雅儿道:“姨母只是赚些银子,又有谁敢置喙?”
子书欣淳一愣:“银子?可我不缺银子。”
慕容雅儿眼中精光一闪:“您有一百两,一千两,可一万两您也不缺吗?”
子书欣淳微微失神,一万两她并不是没有,当年子书家给的陪嫁颇为丰厚,这些年也打点进来不少,但一万两对于她来说还真不是个小数目。
宫中人心再怎么复杂,谁也无法拒绝钱这一物,不在乎只是因为关系到的钱数不够多罢了。
可她一无技艺傍身,二无宝物可出,三无人脉周旋,又哪里能赚这么多的钱呢?
慕容雅儿见子书欣淳微微心动,于是露出一个笑,缓缓道:“玉归这里有一门生意,不知姨母可不可做?”
“什么生意?”子书欣淳下意识接话道。过后,她又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有些失态,便又正色道:
“宫中最不缺银子,更不缺珍玩华翠,你这门生意,到底要做的是什么?”
慕容雅儿道:“姨母心动了,这便是我要做的生意。”
子书欣淳又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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