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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空空如也

启元三十四年春,杭城齐家的船队在远海受创,船毁货损,场面惨烈。

带队行商者乃齐家二公子,齐颂。年纪轻轻的公子哥在海上漂浮多日,幸而被路过的渔船捞了回来。

命虽保住一条,人却昏迷不醒。

齐老太爷遍寻名医,可偌大的江南竟无一妙手能令二公子苏醒。

望着病榻上年纪轻轻的“活死人”,众人痛心疾首。

清明后,府中管事的张婆子从近郊田庄回来,她照例在后宅巡夜,却发现畅岚院内里空空如也。

“还没入夜呢,这几个丫头就敢偷懒了?”

张婆子身形丰腴、性情耿直,作势就要捉拿那几个如花似玉的丫头回来问罪!

可她在畅岚院内搜寻一番,竟是半个人影也没有?兜兜转转只在外间灶房寻到一个烧火丫头。

张婆子气势汹汹:“其他人都死哪儿去了?二少爷如今病着,你们一个个不知道尽心侍奉,反而躲得不见踪影?当真以为咱齐府的规矩是摆设啊?”

许是常年在灶房里烟熏火燎,这丫头两颊灰扑扑的,五官不甚明朗,但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倒是显出几分灵气。

她细声细气解释道:“张婆婆您别急,并非姐姐们偷懒,实则是因府上的新书阁修葺完成,管家吩咐碧荷姐姐前去整理书册;恰逢三院筹备婚事人手不足,遂借了明月与松枝两位姐姐前去帮忙···”

张婆子两眼瞪大:“三院要筹备婚事?”

小丫鬟点点头:“正是,听闻三公子要娶贺家姑娘。”

此话一出张婆子更是吃惊不已:“贺家不是相中了二公子吗?何时换成三公子了?”

杭城知府姓贺,他的内侄女名曰贺丛薇,年十八,因父母双亡自幼寄养在叔父膝下,贺知府看重了齐家的万贯家财,加之齐颂精明能干,这才允了婚事,只是当初两家口头约定后尚未来得及下定,齐颂便出海行商去了。

府内人人都盼着二公子回来办喜事,不成想······

“我记得二公子刚被抬回来的时候,贺知府还亲自前来探望过呢!难道是看二公子昏迷不醒,贺家人改变主意了?”

当着小丫鬟的面,张婆子一时口无遮拦:“可三公子分明是个绣花枕头啊,贺知府怎么能看上他呢?”

小丫鬟不敢吱声,只垂首站在原地,齐府作为杭城第一富商,内宅人事纷杂,她自当谨言慎行。

“唉,”张婆子无奈地朝主屋内看了一眼,眼下二公子胡昏迷不醒,别说娶妻了,就连院里这几个年轻貌美的丫鬟都留不住····

一想到二少爷病榻前无人侍疾,张婆子不由得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个小丫头来。

只见她巴掌大的脸颊两侧分布着红褐色的小麻点,因脸色太暗,初看不明显,细看却发觉连鼻梁上也有不少麻点,若是洗干净了脸,只怕也是个小麻子,连一丝清秀也算不上。

但这正合她的心意,丑有丑的好处,最起码不会再遭旁人惦记。

张婆子立即清了清嗓子道:“二公子身边不能缺人,你暂且先进屋伺候着,待我同刘管家禀明情况,请他再抽两个能干的妇人来协助你。''

小丫鬟一听急忙摆摆手:“婆婆恕罪,小奴没伺候过主子,只怕手脚粗陋,怠慢了二公子······”

张婆子瞧着她这副畏手畏脚的模样,忍不住敲打道:“你傻啊,烧火可是苦活,二公子屋里风不吹,雨不淋,侍奉个汤药又有何难的?''

她终于想起来了,这丫头似乎唤作小芝麻,进府约莫有个七八年了,性子踏实,少见偷懒,若不是看中这一点长处,她也断然不敢叫她进屋伺候二公子。

“小芝麻,你可别学那些个黑心肝的货,眼瞅着二公子失势了就想脚底抹油。老身在府上二十多年,咱们二公子为齐家立了多少功劳?如今他不过一时遭了难,你瞧那一个个的就好像看准了他活不长一般?没良心,呸!''

张婆子说的义愤填膺,唾沫差点飞到小芝麻的脸上。

小丫头再也不敢拒绝了,只得怯懦应下:“知,知道了张婆婆,小奴一定尽心伺候二公子!''

语落,张婆子面露满意之色,遂领着小丫头往二公子的院内走去。

穿过月洞门,入目是四四方方干净整齐的院落,只是四处都空空荡荡的没什么人气。

按照府中的规矩,未婚公子的院落一般配备三名丫鬟,三名小厮共同服侍。

自齐颂出事后,家中三位老爷就巧立名目,将他身边得力的小厮全都挖走了,眼下连内屋伺候的丫鬟都不放过····

张婆子看着空落落的院子于心不忍:“要说咱们二公子啊,那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主子。年轻有为,聪慧过人,不仅将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待咱们下人也都是和善可亲的。”

张婆子一路唏嘘,一路数落着:“碧荷、明月、松枝她们三个整日穿绫戴罗,逢年过节二公子给她们的吃食赏钱更是从来没断过,一个个养得唇红齿白、油光水亮的;走出门去还以为是哪家的娇小姐呢。哼,没良心的货,也不怕遭天打雷劈!”

身后的小芝麻只是静静听着,目光不由得落在院中矗立的那棵广玉兰上。

入府八年,她一直在外院伺候,只远远瞅见过此树的冠顶。

今日踏入了月洞门才发现,这棵玉兰树竟如此葳蕤,碗口大的花骨朵一丛接着一丛簇拥在枝头,花瓣白玉无瑕,似皎月在天,晚风拂过,暗香阵阵。

她忍不住赞叹,真美啊。

张婆子带人进了主屋,入目是中规中矩的正堂,往东一转,一道六折屏风赫然挡住了她们的视线,绕过屏风走进寝屋,只见雕花檀木架子床上隆起一道长长的曲线。

屋内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檀木香气混合着浓郁的药味,让人忍不住蹙眉。

“喏,这位便是二公子了。''张婆子压低声音,似乎怕惊到病榻上的主子。

小芝麻悄然一瞥,不禁愣在原地。

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院中的白玉兰,宁静高洁,正如此刻面前的男子一般。

齐颂静静地仰面而卧,肤色煞白如纸,嘴唇亦无血色,高挺的鼻梁在他苍白无瑕的脸上投下一丝阴影。

小芝麻忍不住朝前迈出一小步,室内暖黄的烛火笼罩在他四周,好像为这朵洁白的玉兰花渡上了一层柔光。

她不敢多看,仓惶收回目光转而看向身旁的张婆婆。

张婆子唏嘘:“去年八月下旬,二少爷带着商队从港口出发,腊月底在海上遇险昏迷,幸好过路的渔船救了他。''

齐家早年是经营布庄起家的,近十年又专营昂贵的丝织绸缎,在杭城已然是数一数二的富商了。

去年,齐颂奉祖父齐老太爷之命出海,希望开拓新的商路,没想到竟会遭遇不测。

小芝麻是个不起眼的小丫鬟,东家的事她不敢打听,只在干活的时候听丫鬟们闲聊过几句。

听说二公子十三岁就开始协助齐老太爷管理商铺了,他能写会算,头脑清明,短短几年就能独当一面了。齐老太爷嫌弃三个儿子读书不成,经商又无用,于是力排众议,将大半产业都交给孙子齐颂打理。

为此,三位齐老爷还颇有微词。

从前二公子事忙,鲜少在府中逗留,小芝麻作为一个烧火丫头自然瞧不见主子的真容。眼下,她倒是看得清清楚楚,男子眉骨微耸,鼻梁高挺、尤其那对睫毛纤长浓郁,在空中扬起两道好看的弧度。

果然,钟鸣鼎食之家的公子哥儿,都如谪仙一样不真实。

张婆婆摇了摇头:“旁的也没啥可说了,每日晨时,府医曹大夫会来替二公子把脉,如何吃药如何服侍,你尽管听他的安排就是。''

说完,她顺势环顾室内,目光落在屋内的博古架上,才下去的火气又翻腾上来了。

“你瞧瞧,你瞧瞧!明面上都是一家人,背地里却趁火打劫!''

那博古架上原本陈列的都是二公子钟爱的文玩古董,西洋器具,价值连城且件件都是孤品。可他昏迷后,屋里的好东西竟也一个接一个的不见了踪影?

“老话说得没错,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张婆子念叨起来就没完没了,小芝麻不敢接话,只能默默听着。

一直到夜色阑珊,张婆子才打着哈欠离去。

畅岚院里里外外陷入一片死寂。

小芝麻拎着自己的碎花小包袱站在原地。她从小听力就异于常人灵敏,此刻屏息凝神半晌,才艰难地捕捉到室内那极其孱弱的气息声···

她的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忍不住躬身凑近一点点:“二公子?您能听见小奴说话吗?”

榻上的人面色苍白纹丝未动。

她抿了抿唇又道:“小奴名唤小芝麻,是,是外院灶上烧火的丫头,往,往后就由小奴侍候您了······”

小芝麻迟疑片刻,还想再说些什么时,背后忽有一阵凉风吹来,室内的烛火微微一颤。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偌大的畅岚园就只剩下她与齐颂了?

万一···倘若···假设···他突然断了气可怎么办?

想到此,她不禁在心中祈祷: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啊!

*

翌日,天麻麻亮,院里传来细微的走动声,缩在角落里的小芝麻忽然惊醒了。

她走出屋子一看,消失了几日的碧荷回来了,她手里挎着一个小包袱,应是才从下人房那边走来。

“碧荷姐姐?”

小芝麻揉揉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碧荷先是一愣,随即质问道:“谁让你进院里来的?”

小芝麻只得将昨晚的经过一一道来。

碧荷听罢倒是没什么表情:“既是张婆婆叫你来的,那你就好生侍候二公子吧。”

语落,她抬步就要走,小芝麻连忙拦住她:“姐姐这是要去哪啊?”

碧荷下意识护住自己的包袱:“你管的着吗?我自然是有我的事。”

见小芝麻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包袱上,碧荷急忙解释:“这里头都是我的私物,我可不是那手脚不干净的人。”

小芝麻一顿,磕磕巴巴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是那个意思。

可对面的碧荷却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瞪着她:“唉,你叫什么来着?”

小芝麻怯怯道:“姐姐您贵人多忘事,我叫,”

“噢,小芝麻是吧?”碧荷只记得她是烧火的小丫头,一时没想起名字,但瞥见她脸上星星点点的雀斑,忽然就想起来了:“小芝麻,你可别以为进院伺候了就能同我平起平坐。”

碧荷生得白嫩,模样在众多丫鬟当中也算得上出挑,尤其一双丹凤眼婉转动人。

“二公子虽是个万一挑一的好主子,可眼下他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实话告诉你,自今日起我便要去大公子院里侍候了。”

“啊?”小芝麻惊讶地叹了一声。

碧荷却得意地扭了扭柳腰:“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大公子要抬我做妾,我自没有拒绝的道理。”

语落,她口风一转叮嘱道:“你呀,机灵着点,二公子昏迷不醒,图谋这个院子的人比比皆是,你若当真是个忠仆就寸步不离的照料着,免得···”

小芝麻心下大惊,急忙追问:“免得什么?”

对面的碧荷却不愿意多说:“哎呀,总之你尽心照料就是了,噢,对了,松枝与明月她俩也都被三公子留下了。”

看着碧荷别有深意的笑容,小芝麻却是满眼困惑:“三公子不是要迎娶贺家小姐吗?”

对面的碧荷轻笑一声却不再多言,挎着自己的包袱潇洒离去。

小芝麻困惑地望着她的背影,不明白她刚才那些话是何意?二公子已经昏迷不醒了,齐家人除了贪图这院子里的财物与仆役之外还能贪图点啥呢?

辰时一到,曹大夫果然现身了。

小老头一身粗布长衫,下巴留着一撮银白的山羊胡,拎着药箱踢踏踢踏就进了院子。

“哟?屋里又换人了?”

他朝床榻边的小芝麻微微一笑,可待看清了她的面貌后,却又忍不住撇撇嘴:“啧。”

小芝麻原本还想礼貌周全的问声好呢,可这曹大夫这一声“啧”,瞬间打消了她的念头。

曹大夫照例替二公子号脉,并且检查他的口鼻、四肢;见一切都是老样子,他略有些失落地叹了一声。

一旁的小芝麻见状,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好端端地叹气干嘛呀?莫不是二公子不好了?

只见曹大夫眼神微微一转,低头宽慰道:“二公子啊,心气平和方能早日恢复,您卧床数月,什么人情冷暖看不清啊?无论听到什么您都别在意······”

小芝麻眸光一亮:“大夫,您的意思是二公子他尚有觉知?”

曹大夫斜眼一睨:“你这丫头,二公子只是昏迷了,又不是死了,他当然有觉知!”他指了指齐颂的耳朵:“眼睛看不见,耳朵还能听呢!”

语落,曹大夫又扫了一眼屋内,替二公子诊脉已经快三个月了,这屋内的种种变化都逃过他的法眼。

“小丫头,二公子虽然昏迷,但不代表他没有神思、没有觉知、你可别想偷奸耍滑啊!”

小芝麻见他敲打自己,登时也不乐意了:“曹大夫您这是怎么说的?我不过是个灶房烧火的丫头,进屋伺候还不足一日!你凭何见得我就是那偷奸耍滑之辈?”

曹大夫一时语塞,想到之前屋里那几个丫鬟,一开始都忠心耿耿、尽心尽力的;可日子一久,便都露出了原形。怠慢二公子就算了,后来一个个都没了踪影。他再看眼前这张雀麻麻的小脸,想起人不可貌相这句老话,曹大夫不禁缓了缓语调:“罢了,老朽没有恶意,小姑娘你也莫生气!”

说完之后,曹大夫又念在她是个生手,仔仔细细交待她该如何替煎药以及如何服侍齐颂服药。

“喏,这个是续命丹丸,你每日喂公子舌下含服,可保他精气不散,气血充足。”曹大夫说得仔细,小芝麻也一一用心记住。

不一会,他便拎着药箱要告辞:“对了,你将前些日子我送来的药油找出来,每日替公子按摩手脚,可助他血脉流通,免得四肢萎缩。”

小芝麻两眼一黑:“药油?什么药油啊?”

可那曹大夫已然跨出了门槛。

她回到床榻上前盯着二公子,他依旧是那副岿然不动的模样。

小芝麻忍不住试探:“二公子?药油在哪里呀?”

果不其然,无人应答。

她原本也不指望公子能告诉她,实在是因为屋里太空旷了,曹大夫一走,自己更是无人可说话,这才同二公子说上两句。

罢了,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药油?肯定是装在瓶子里的呗。

她拉开床柜边那一个个小抽屉,惊叹里面居然空空如也。

边上的立柜里存放着齐颂的换洗衣物,顶柜里是冬日的被寝、夏日的竹席、还有一对儿蚕丝枕头····除此之外并不见旁的物件。

她转而又去外间寻了一圈,看得见的抽屉都拉开了,并没见到像药油的瓶子。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她忽而想到了碧荷,碧荷姐姐是最后离开院子的,药油或许在她房间里?

小芝麻遂进了碧荷的屋子察看,只见里面零零落落扔着几件半旧的绣花衣衫,桌上还有用了一半的胭脂膏,看来她真是去过好日子了,这些好东西都不要了!

小芝麻又往里头找了找,最后在窗柜下的矮格里找到了一个褐红色的瓷瓶,拔开软塞一闻:

“咳咳,这药油未免也太香了吧?”她一边疑惑一边拿着瓶子往主屋走去。

齐二板板正正躺在床上,任凭身旁人来了,人走了都没有丝毫反应。

小芝麻晃了晃手里的瓷瓶:“二公子,小奴找到药油了,这就打盆温水来替您按摩。”

语落,回应的她的还是一片沉寂。

好在小丫头并不在意,欢欢喜喜转身去灶上提热水。

就在她离开的空荡,一道湘妃色的身影自月洞门外缓缓而来。

大家好呀!新文开始连载啦!

小芝麻与齐二的爱情故事即将拉开序幕,感谢支持呀!···[红心][红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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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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