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喜欢90后姐姐，因为90后姐姐都很成功。”
刷手机刷到这一幕，我按了暂停，盯着屏幕里长相清秀的05后弟弟半晌。
是好看的，却叫人喜欢不起来。
我退出短视频软件，切换到邮箱，反复刷新。
我想换工作。甚至想到了先裸辞，其他再说的地步。
但我没有跟爸妈讲，也没跟周学恺讲。
我，一个29岁的，换工作不自由的，一点也不成功的90后姐姐。
2
昨晚我做了两个噩梦。之所以是两个，因为第一个噩梦做到一半，周学恺在外边喝酒回了家，开锁声音把我吵醒。
我继续睡，第一个梦衔接不起来了，就切换到第二个噩梦。
两个噩梦之间有交叉重叠，具体我记不清了。但好像第一个噩梦是我和周学恺谈恋爱的时候因为太作，被分了手。第二个噩梦，时间移到了结婚前夕，也是被分了手，梦里面我努力挽回，但基于对周学恺的了解，我又无比清楚挽回全是徒然。我注定要成为一个29岁被忽然退婚的老姑娘。
早晨醒来，听见身边人的呼噜声。我竟不知该庆幸噩梦是假的，还是该直接笑出来。
笑我现在唯一配得上年纪的，只有已婚。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和不清醒的脑子坐到工位上，敲着代码走了神。
领导今天要给孩子开家长会请假没来，我开小差浏览豆瓣换工作小组。
前情提要，我以前的梦想是当个画师。
但就在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挤破头成功签约后，AI绘画横空出世。
我的第一想法不是梦想夭折在了襁褓里。而是我如今挣钱的饭碗哪一天也会被AI取代。
我开始羡慕朋友圈里的托福老师，羡慕坚持做公众号做成百万博主的大v，羡慕开奶茶店开倒闭了又尝试直播卖货，永远在追风口、永远年轻的小学同学。
总之，我不该也不能一直是个程序员。我忽然想起来，其实我曾经还有个梦想，是当老师。
我，一个还远没资格领养老金，就要被时代淘汰的失业预备队队员。
这时想，不如去当月嫂吧？教谁不是教呢？而且这一行，越老越吃香。
真的特别动心。
越想越动心。
3
周末，跟周学恺在家里吃外卖。
我提到下周要去参加同学婚礼。
聊着聊着，我们聊到如果没有跟彼此结婚，会几岁加入相亲市场。
我说：“我最迟28一定会去相亲，就我妈那一天一篇小作文的力度。”我顿了一下，改口，“26吧。”
他说：“我肯定得30以后了吧。”
我问：“长相，学历，家世，工作，性格，年龄，排个序。”
他答：“没想过，你呢？”
我认真思索一阵，诚实答道：“长相、性格最重要，其他往后放。以我现在的经验看，对结婚来说，聊得来很重要。”
他忽然笑了：“那跟你比起来，还是我没什么精神追求，像只猪一样，每天能吃能睡就很快乐了。不像猫，偶尔还会emo。”
我也笑了：“这就是我喜欢的性格。”
这一瞬间，我脑中冒出来一句话——
嗯，是我想要的，好幸福的婚姻。
吃完饭，周学恺收拾垃圾的时候，对我说：“我想好了。”
我问：“什么？”
周学恺说：“如果没跟你结婚，我估计明年也会进相亲市场，作为一个30多岁在创业的男人，最重要是一个稳定的大后方。所以我第一看对方工作，第二看对方家庭背景，其他的就随缘吧。”
周学恺说完，就下楼扔垃圾去了。
我一个人窝回卧室。
我点开备忘录里的辞职报告。
说出来可能没人信，如今每一次修改润色辞职报告，竟是我颅内**最廉价的方式。
一边翻辞职报告，一边回想刚才周学恺的话。真好。幸福的泡泡破碎得真实又及时。
我扣下手机。
千疮百孔但假装半死不活地活着。
但会不会哪天就装不下去了呢。
好奇，今晚又会做什么噩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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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29岁的三个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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