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染起身,他的腿很长,但又不至于比例失调,显得人格外精神,就像一把出鞘的利刃。
“你吃什么?”他客气询问道。
徐修成沉吟片刻,手指平放在衣服上:“还不知道,我哥让我在这等他。”
“行。”叶锦染本就是客气话,见徐修成也有人接,点点头,转身就走。
他倒是不饿,但中午饭不能不吃。叶锦染打开助理端过来的饭,压住心里的郁闷,吃了几口。
助理姓张,是叶锦染未出道前的试验品。他的脊背,四肢,都沾满了叶锦染的气味。
可以说张助理陪着他从青涩走向成熟,但两人关系一直不冷不热的。
叶锦染总觉得张助理在躲他,他怕他,但叶锦染并不觉得这是麻烦。可以说他不把张助理放在眼里。
“今天下午的这位客人,是俱乐部的黑铁会员。”
张助理向他介绍道。
“爱好这栏只填了胶衣。”他将客户档案推给叶锦染。
“喜欢被束缚的感觉?”叶锦染抿着唇,他还记得不久前将张助理捆起来塞进笼子里时,对方扭曲的表情。
他没有这方面的癖好,只能不停的试验,以求模拟出奴的想法。而作为他唯一的试验品,张柏可谓经久耐用。张柏长得并不丑,甚至可以说他长了一张清冷俊脸,可叶锦染实在见过这张脸太多的丑态了,生动的皱着眉,缩着鼻子,任由汗水泪水和各种不知名液体从脸上落下。
张柏还被他捆着,手脚被固定在笼子里。叶锦染让他用唇含着笼上锁的钥匙,却强制要求他开口求饶,不去理会从他嘴角流出的唾液。“张助理吃不住了吗?”
他听见张柏哑着声音,“唔……可以的,主人。”说完又努力往上带了带钥匙。冰凉的钢铁被温热潮湿的唇含着,钥匙的齿一次又一次勾住他的牙齿,掠夺他的唇肉,嘴巴里尽是浓郁的铁味。
直到叶锦染给他打开笼子,他都不敢爬着出来。张柏骨子里已经烙印上了名为叶锦染的枷锁,他根本不敢也根本不想违背叶锦染的意愿。
一副叶锦染不开口他就在笼子里跪到死的模样,还是叶锦染取笑他,“张助理这是爱上我的笼子了,我把它赏给你怎么样?”
张柏的舌缠着钥匙,他听着叶锦染的调笑,胸口滚烫,他缓缓的从笼子里爬出来,跪在叶锦染身前。他的确爱上了叶锦染的笼子,可叶锦染对他兴致缺缺,他伸着懒腰,随便指了个地方,“行了吐出来吧。”
张柏这下才安心的爬过去将钥匙吐出来捧在手心里。
张柏沉默的吃着饭,就发现叶锦染的目光若有似无的停留在他身上。顿时手脚冰凉,叶锦染还没有摘下那双金黄色的美瞳,他的眼睛如兽般肆无忌惮的啃噬着他。
张柏打了个寒颤,加快了吃饭的速度。他怕他在叶锦染的眼睛下失控,他掐着自己的大腿,碗筷发出响声来掩饰嘴里的呜咽。
叶锦染合起档案,信心满满,他觉得自己这次一定能成功。不过是帮人穿个胶衣而已。
叶锦染收拾完饭盒,叮嘱了张柏几句,便沉沉的睡下。
张柏要去仓库取胶衣和润滑油,就在门外挂上了“外出”的牌子。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叶锦染起身拉伸肩膀。他刚睡醒,头脑发懵。发了一会儿眯后,叶锦染后知后觉的戴上美瞳。
他将头发散开,随意抓了抓型。黑色胶衣被张助理放在床边,他人却不知所踪。叶锦染出门把“外出”的牌子拿掉,又闭上眼睛假寐。
“咚咚咚。”敲门声如约而至。
叶锦染抬头,给自己打足气做足后,他面无表情的拧开房门。
“怎么是你?”门外站着的赫然是徐修成。
叶锦染站在门口挡住了徐修成向里望的视线,他低头询问:“你有什么事吗?”叶锦染狐疑的盯着徐修成看,总不能就是他喜欢胶衣吧,俱乐部也太没节操了。
刚成年的小朋友也接。
徐修成看见门内站着的人是大帅哥,也表现的很惊喜。他想都没想就交代道:“我还没等到我哥,所以就想着找人问问,看有没有人知道他在哪。”
叶锦染瞬间就明白了,他的训练室是俱乐部一楼靠大厅的第一间,离大厅最近,来问他是最方便的。
他拿起“外出”的牌子挂在门上,带上门。
“吃了吗?”叶锦染问。
徐修成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叶锦染勾起唇角,“走吧,带你吃食堂。”
他发消息让张柏回来看着,如果客人来了就让他等一等。
徐修成跟在他后面就像一个形影不离的手办挂件。
叶锦染的睫毛本身就长,他夹翘了睫毛又涂了睫毛膏,就像一把小伞罩在眼睛上。
“帅哥你人真好。”徐修成开口道。
叶锦染不置可否的笑笑,他人好嘛,也不尽然。他单纯的想短暂逃避一下做鸭的命运,总不能再打不能打的部位,再三再四下去是头猪都知道他是故意的了。
看着徐修成一脸的信任,叶锦染拍了拍他的肩膀,发出恶魔低语:“在哪个学校上学呢小朋友?”
“x大。”徐修成声音里难隐的自豪。
叶锦染手放在嘴前咳嗽道,“还是小学弟。”
“我也是x大的。”
x大是y省的头部大学,在全国也算数一数二。只可惜叶锦染学习并不好,绩点常年保持在2分大关。
一路上,两人又交换了年级,徐修成对他们年级很是了解,居然说出来他都不知道的八卦。叶锦染好奇的睁开眼,就差拿个爆米花吃着看戏了。
“叶学长,你知道你们那届校园歌手冠军不,我可喜欢他了。”叶锦染尴尬的抠脸,他没记错的话,这冠军说的是他吧……?
叶锦染只好点头,他不答,徐修成就自顾自的说,一时间两人都聊得愉快。
很快就到了食堂,叶锦染让徐修成自己点了餐,“你哥一般都在哪,我帮你找找。”因着同校的关系,语气真诚了不少。
徐修成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叶锦染一拍脑袋,说的也是,做他们这一行的,肯定会想方设法的隐藏着自己的职业。
徐空怎么可能给徐修成接近他工作的机会。
思及此,叶锦染拍板道:“你先吃着,我去他办公室看看。”
反正顾客那边有张柏通知,叶锦染决定好人做到底。
他也想赶紧把这只小学鸡送走,好拉无知少年回归正轨。
叶锦染套上大衣,就往徐空训练室赶。
作为鸭王,徐空的训练室是他们中最大的。叶锦染循着记忆,走到了俱乐部东北角的一间独栋门前。
他刷了卡大步迈进。
这间独栋一层给鸭子们做休息室,二层则是徐空的训练室。
叶锦染直接来到二层,“徐空。”
“徐空?”
他边找人边留意和张柏的聊天框,以便第一时间能回到岗位。
正所谓干一行爱一行,叶锦染也有爱岗敬业精神。
他叫喊几声,见这只鸭中之鸭并没有回复他,心里不禁打起了退堂鼓。
他和徐空并不熟。
刚应聘进俱乐部时,叶锦染看过一次徐空的表演。正如前文所说,他并没有这方面的倾向。
徐空绳子玩得有多好,他就看得有多抓瞎。鸭王随便两下,假人就被吊起来,又随便两下,绑人的花样就变了。
叶锦染叹为观止,但也仅限于此。
这大概就是叶锦染脑海里他俩的全部交集。
他叹息一声,难得做次好人,可偏有人不想让他如愿。
叶锦染刚下楼,入户门就传来“咔哒”声,他聚精会神的冲屋门看去。
徐空气喘吁吁的走进来,衣服贴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圆润的胸型和富有力量感的腹肌,这人浑身湿漉漉的,像是刚跑完步。
他讶异的瞥了眼叶锦染,似乎没料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取下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擦了擦汗,鸭王屈尊降贵道:“今天不是你的首秀吗?”
“不待在训练室,跑这来干吗?”
叶锦染嗤笑道:“你弟在我手上,你问我来这干嘛?”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叶锦染靠在沙发背上反问道。
叶锦染长得的的确确很标致,即使是徐空也不得不承认。年龄并不大的男人,耳朵上带着黑色的耳钉,做事还是学生气的稚嫩,但就是让人有一种想跪在他脚下的冲动。
徐空第一次见叶锦染在叶锦染的应聘面试,他明明只是漫不经心的坐在那里却有着不容置疑的气质。
一种不知从哪来的自信包围在他四周,如城墙将暗处打探的冷箭都射了回去。
徐空脑子一滞,“他没事来这干吗?”
叶锦染可没心思解答他的疑问,他不悦的抬头:“你弟,你不知道来干嘛,问我?”
“呵……”叶锦染笑了声。
徐空只觉脸热,讪讪回答:“谢谢你告诉我,我这就联系他。”
“下次请你吃饭。”
叶锦染冷哼,算是应下了。
徐空松了口气,拿起手机摆弄。
叶锦染这人实在太有攻击力了,站在他旁边都有种心率不齐的感觉。
叶锦染完成了任务,也没事干,拉开一层的茶几桌兜,拿出他珍藏的做鸭攻略,研究起来。准备等张柏通知他再回去。
徐空和徐修成共享完位置后,感激的靠在叶锦染旁边。“我听修成说是你帮了他,谢谢你。”他再一次道谢。
叶锦染蹙眉稍稍挪了些位置,徐空见他这动作,立马意识到,他麻利的脱下外衣,“帮我留意一下修成,你那个客人我让安排给其他人做了。”
他指着手机界面,叶锦染视力很好,看清了上面的备注“主管。”他点头,看来徐空的鸭王名头不是虚的,他是只在雇主眼里有价值的观赏鸭。
徐空笑眯眯道:“报酬。”
“帮我找到修成的报酬。”
叶锦染一听这话,直接撂下攻略,盘腿靠在沙发上。他本来就是临阵磨枪,现在抱上大腿能逃课,谁还乐意继续复习。
他挑了部电影,投屏到电视上。吃着徐空递过来的零食,整个人懒洋洋的。
“你还不进去洗?”叶锦染问道,这人已经光着膀子在他眼前晃了挺长时间了。“不冷吗?”
徐空从一层最靠里的房间里拿出一套换洗衣服,解释道:“这就去。”他遗憾的看着镜中的身体,肤白翘臀,宽肩窄腰,可惜他媚眼抛于瞎子看,叫春唱给聋子听。
叶锦染点了点头,继续看电影。
徐空进去没洗多长时间,一层的玻璃窗就被人戳的“呲呲”响。
叶锦染帮徐修成开了门,“你哥洗澡呢,来看电影。”指挥他坐在旁边。
徐修成乐得跟大帅哥黏在一起,自然不会拒绝他,于是两人就安安静静窝在沙发上看起了电影。
这部电影是今年国庆档的致命烂片,剧情毫无逻辑可言,徐修成看得满头大汗。他用余光注视着叶锦染,也不知大帅比怎么就能看得这么津津有味。
不愧是他。
叶锦染并不是没有艺术鉴赏水平,但谁让他朋友在这绝世烂片里扮演男配角呢。这种能逗弄他的时机,叶锦染不想错过。
他不自觉的回忆起某人那一张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如色的面瘫脸。又看了看电影里扯着嘴角,蹲在雨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大喊着:“再给他一次机会。”的渣男男配。
“噗嗤”终究还是没憋住。
他将电影倒回精彩片段最开始的地方,举起手机,像个八婆狗仔一样仔细录像。
徐修成见他手机开启了录像模式,一声都不敢吭。耳朵里除了他哥淅淅沥沥的洗澡声,电影吵吵闹闹的旁白,只剩下叶锦染柔和的呼吸声。
一呼一吸之间,徐修成忍不住跟着他放缓呼吸,生怕吵着他。
“咳咳咳……”叶锦染刚录完视频,就听见身边小学鸡接二连三的咳嗽声,叶锦染:“?”
但还是帮着倒了杯水,给他顺了顺背。
“怎么了?”
徐修成速即摆手,“没事没事,就是呛着了。”他总不能告诉他,他学他呼吸,结果弄得忘记怎么呼吸了,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又怕打扰他录视频半天不敢吐出来,最后被呛住了吧。
有时候适当的“略”是一切美好的开始,习题册上的当然不算。
叶锦染也没揪着不放,开了包坚果附和:“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算是对徐修成的安慰。
徐修成干笑道:“就是就是。”
丝毫不敢提他是自作孽,不可活的那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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