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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情不自禁

屋里烧了炭火,箫恒将两只手张开放在火盆上方烤,他的手指白净修长,骨节分明,像玉的质感,沈韵瑾盯着看了好一会儿,问他:“你怎么不进屋里等,生生在外挨冻?”

箫恒轻轻抿了抿唇,没有回答沈韵瑾的话。

丫鬟端了驱寒的姜汤上来,箫恒双手捧在手心小口小口慢慢地喝,暖意扩散,他的唇色终于鲜润了些。

沈韵瑾知他身子骨脆弱,经不得一点风吹雨打,现下也不知他等了多久?着没着凉?隐隐有些担心,眼睛一瞬不瞬地观察他的脸色。

箫恒好像看穿了沈韵瑾所想,将手里的汤盅举高,堪堪挡住半张脸,语气平淡地说:“刚刚走到你这儿,就站了一小会儿,想着吹一吹冷风,好让头脑清醒点。”

发生了什么需要让头脑清醒?沈韵瑾没问。

丫鬟布好饭菜,小锅里盛着萝卜羊肉,熬煮得鲜香软烂,只是闻一闻肚子就不争气地咕咚叫唤起来,沈韵瑾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因为这一口的满足,整个人都熨帖舒适极了。

再看箫恒,他怔愣地看着满桌佳肴无动于衷。

“不合胃口?”沈韵瑾囫囵咽下羊肉奇怪地问。冷天和羊肉是绝配,她想不通竟会有人不喜欢。

“没有汤?”箫恒漫不经心端起碗筷,难掩眼底的失望。

“母亲受邀去宫里陪几位太妃打叶子牌,没来得及煲汤。”

沈韵瑾很是困惑,前几日对老夫人的安排厌恶至极的不也是他么,怎么现在巴巴的来讨汤喝了?

同样困惑的还有箫恒,他最近愈发迷恋同沈韵瑾一起用晚膳,下了值总是着急忙慌地往家赶,直到进了沈韵瑾的院子在餐桌边坐下,一颗心才像落到了实处。等他觉察出不对劲时这种情形已经持续数日。

起初箫恒以为他只是馋他娘亲手褒的那碗汤,可同一锅汤在老夫人那里喝和在沈韵瑾那里喝却又是不同,只有在沈韵瑾身边才能抚平他心中丝丝缕缕乱窜的烦躁,甚至还生出些许欢喜。

莫不是真被沈韵瑾勾得失了神魂?

箫恒对自己这突兀的转变感到惶惶然。每次从沈韵瑾这里回去西院那边,看到独守青灯的心柔,心中都酸涩难以自制。他曾发过誓,这一生只一心一意待她,如今却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了。

沈韵瑾是个妖女,箫恒告诫自己要远离她,可双脚有它自己的想法,不以大脑的意志为转移,纵使在风中吹了好久,也压不住从心底深处滋生出来的那股渴望。

他在渴望什么呢?明明他娘已不再亲自监督他们,也没有那只为催生的劳什子药膳汤,可他还是坐在了这里,一碗小小的姜汤就让他甘之如饴。

箫恒抬手捂住眼睛,满心苍凉。

沈韵瑾以为他不舒服,凑近去用手背贴上他的额头,“你怎么了?”

箫恒惊得往旁边一躲,沈韵瑾的手不尴不尬地在半空停顿片刻,又悻悻地放下:“我担心你在我这儿病了,让母亲知道了怪罪。”

饭桌上的气氛一时凝固,箫恒匆匆扒了两口饭便道:“天晚了,我回去休息。”

沈韵瑾招呼绿萝和绵绵坐下,三人将那锅羊肉尽数分食完了。

绵绵道:“大少爷今天心不在焉的,像丢了魂。”

绿萝敲敲她的碗让她不要在背后议论主子。

绵绵哪里能消停得下来,眼珠子咕噜噜转向沈韵瑾,“小姐你天天说要勾引大少爷,也没见你使招啊。”

绿萝恨不得将绵绵的嘴巴用针线给缝上。

沈韵瑾吃撑了,靠在椅背上揉肚子消食,她这副模样跟扬言不会让箫恒逃出她手掌心的妖媚姿态大相径庭,实在让人无法将她与勾引这样的词联系在一起。

沈韵瑾哼哼:“你懂什么叫勾引?”

以姿色勾引最容易,但沈韵瑾不愿这么做。来日方长,他们还有大半辈子要相处,玩过火了不好收场。

绿萝说:“少夫人什么都不用做,芬芳娇艳的花儿怎么会引不来蝴蝶?你且看着。”

绵绵不同意绿萝的说法,嘟着嘴嚷道:“小姐喜欢大少爷就应该去争取,为什么要空待红颜老呢?好日子全让柔姨娘占了。”

绵绵平时看着傻乎乎的,可常常不经意说的话一鸣惊人。沈韵瑾猛地坐直身子:“我什么时候跟你说我喜欢他了?”

绵绵说:“你是没说过,可你的眼神早就出卖了你。”

哟,她还会看眼神了,真有本事!

沈韵瑾和绿萝齐齐瞪着绵绵。绿萝严厉道:“说,你是不是又偷看少夫人的话本子了。”

沈韵瑾搜刮来的那些话本子都是坊间名品,每一章都带有插图,光看图也能连串起大致的故事。这些话本子里不乏一些专讲情情爱爱的艳才小说,绵绵年纪小,沈韵瑾不准她看,怕误了少女心志。

可绵绵这开口闭口又是喜欢又是争取的,让沈韵瑾顿感不妙。

绵绵丝毫不觉羞愧,双手叉腰理直气壮地说:“小姐,我都十五岁了,放在贫苦人家早嫁出去当娘了,我能不懂?你看大少爷的眼神可说不上清白。”

沈韵瑾有一种养了多年的女儿突然间长大了心酸与欣慰。

她拿起一枚铜镜,与镜中的自己对视,倒要看看是怎样不清白的眼神。

“小姐,你看大少爷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向往,看柔姨娘的时候眼睛里都是羡慕。”

绿萝拿了把拂尘把越说越离谱的绵绵戳了出去。

喜欢箫恒?沈韵瑾从没意识到过这一点。没嫁进将军府之前,箫恒才名在外,她不是没有过期待和幻想,可是第一次见面,他给她的就是一纸休书。

沈韵瑾长到这么大好像没有纯粹地喜欢过什么人,她曾经欢喜誉王对她的尊重和呵护,后来才知道那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她艳羡和欣赏箫恒对心柔的感情,世间男子少有能做到他这个地步的。她像一个倾慕才子佳人故事的观众,真心希望他们有一个两情长久的结局,又会在极偶尔的时候,把自己代入其中,编织一个美丽的梦。

她一边相信一边怀疑,古人说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不是只是传说?

沈韵瑾摸摸自己的脸,怎么回事?这点心思都藏不住了?还被人曲解成喜欢。

这世间的事最怕心动,红尘万象,心动成劫。

箫恒那天回去就病了,连日高热反反复复,烧得两颊通红。

他每每病中数心柔最受累,衣带不解地守在床边,熬得容颜憔悴,偏箫恒半步离不得她,一双滚烫的手紧紧扣住她的手腕,神志不清中一遍一遍重复:“别走,我定不负你。”

大夫说他这是由心病引起的心火,若不调理好会伤及肺腑。

老夫人忧思不已,怕是自己拿延续香火的事逼得箫恒太紧了,自责到夜不能寐,终于身体熬不住,也倒下了。

一时间将军府里里外外都交由沈韵瑾做主,幸得沈韵瑾天生一把操持家务的好手,在她的带领下将军府一切如常,没出丁点乱子。经此一事,老夫人决定要把掌家的大权慢慢地交到沈韵瑾手上。

沈韵瑾恪守妻子的本分,每天都会去看望箫恒。箫恒虽然精神不济,但身体被心柔照料得很好,鬓发梳理得整整齐齐,衣裳穿得一丝不苟,拥着毯子坐在太妃椅上烤火,汤药都由心柔送至嘴边。反倒心柔瘦若黄花,比箫恒更像病人。

沈韵瑾对心柔说:“你不要只顾他,自己也要好好休息。”

又劝箫恒:“大少爷还是多爱惜自己的身子,你病一遭不仅自己受罪,还闹得府里上上下下不得安宁。”

箫恒这次没赶她走,只拿话呛她:“你离我远点,我就死不了。”

除了日常探视,沈韵瑾很听话地离箫恒远远的。不用跟箫恒共用晚膳,沈韵瑾又跟丫鬟们挤上了同一张桌子,每顿饭都吃得热热闹闹。

转眼下了冬天的第一场雪,沈韵瑾收到安阳郡主的来信。

安阳在信中絮絮叨叨的都是她在楚地的生活,楚地多水,稻香鱼肥,她养得比以前更水润了,绝世王妃的美名传到了百里之外。

可恨的是祁王居然也纳了两个小妾,还是一对孪生的胡人舞姬,安阳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子,每日和那两个舞姬针锋相对,闹了好多不愉快,祁王说她善妒,罚她抄经书,她就在佛堂里写了这封信。

信的末尾,安阳向沈韵瑾请教,如何才能做一个淑娴大度的主母,与夫君的小妾和平共处。

安阳铺陈在纸上的口吻一如从前活泼洒脱,沈韵瑾只从中读出一点点难过。

雪落无声,冷漠地看着人间一切挣扎与妥协,最后粉饰太平。

沈韵瑾把信看了三遍。炭火烧得很旺,她却感觉不到什么暖意,提笔蘸墨在纸上画下长长的一横,又无奈放下,不由得想起上次国宴上一袭红衣的安阳如何惊艳四座。

再惊艳的女子又怎样?终归是要嫁人的。

门突然吱呀一声被人从外推开,拉回了沈韵瑾的思绪,她转头,看见箫恒踏进屋来。

他背靠着门沉默地与沈韵瑾对视,像在极力忍耐什么,身体微微发抖。沈韵瑾去扶他,发现他身上烫得厉害。

“你怎么了?”沈韵瑾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冒雪来这里,担心出了什么大事。

然而箫恒嘴微微张合,只是虚弱地问出一句:“有吃的么?”

“吃的?”

“嗯,随便什么都行。”

沈韵瑾一脸茫然,箫恒眼里的渴望却如火炬,他艰难挪步走来,就是为了跟沈韵瑾吃一顿饭。

沈韵瑾吩咐丫鬟们去准备吃食,绵绵煮了碗参茶,箫恒喝过之后人慢慢变得平静下来,这一平静就平静得有些过分了,他如坐定般在沈韵瑾房里待了两个时辰,什么也没说。

等箫恒走后沈韵瑾觉察出事情的怪异之处,一下子就想到了她娘给她的那个包裹,她翻出来仔细核对了一下瓶子的数量,果不其然少了一瓶。

沈韵瑾的目光瞬间如一把利刃,锋利地穿透屋里的每一个人:“你们给他吃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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