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我看到三个男人进入了后山的温泉。
我本以为师姐会吃不消，可温泉那边一直都弥漫着不堪入耳的声音。
甚至我听到师姐的几声娇喘，隔着雾气，师姐身上的牡丹纹身更加鲜艳，那些男人就越兴奋。
他们目光贪婪地盯着师姐的后背。
“神仙姐姐可真美。”
“特别是这幅牡丹纹身，栩栩如生，像是活的牡丹盛开。”
“我可真想留在这里，从此不问功名，与神仙姐姐过逍遥日子。”
这些书生越是着迷，温泉渐渐升起一股异香，是牡丹花香，师姐懒懒开口，轻启薄唇，“好啊，你们每日傍晚来陪我，好不好嘛……”
2
师姐的话让我耳根一红。
我躲在石头后面，捂住了耳朵。
不知过了多久，我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晚上，温泉又来了一群赶考的书生。
雾气中，师姐半露香肩，勾勾手，他们就迫不及待跳入了温泉。
这些男人在温泉里呆到天快亮才舍得出来。
出来后，一个个神清气爽，脸上露出满足的神色。
他们都在对面山顶的破庙借住，回去晚了，怕被庙里的和尚发觉。
我按照师父的要求，端着饭等在石头后面，等温泉里的男人出来完后再进去。
不知在石头后面等了多久。我有些埋怨，山里的蚊子个个大如蜂，身上被咬了十几个大包。
而师姐则什么都不用干，只需要天天泡盛满牡丹花瓣的温泉。
她每日只需要在温泉等候路过的书生来共赴巫山。
书生们都走完了，我端着小木盘走到师姐身边，喊她吃饭。
师姐背对着我，低着头，只露出湿漉漉的头发搭在后背鲜艳的牡丹上。
她低着头好像在吃着什么，时不时听到咀嚼骨头的声音。
我叫了她好几次，她都不曾回应。
我向前走了几步，想看看师姐在做什么。
可当我看清楚师姐手里的东西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却吓了我一跳。
师姐手里抓着一个血淋淋的头，不停地啃着。
脸已经面目全非，只剩下透出来的深深白骨，而且水下的部分还在不停地挣扎。
出于担心，我想看清楚师姐啃咬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这时，温泉里突然浮起来另外两具尸体，原本清澈的泉水瞬间变成血红色，越发衬托师姐后背牡丹的鲜艳。
是……刚刚离开的，那三个男人的尸体！
那刚刚离开的三个男人是谁？
或者说，是什么东西？
3
我走路的声音惊扰到师姐。
她突然停下了动作，四周瞬间变得静悄悄的。
师姐缓缓转过头，眼睛里竟然全都是眼白！声音透着空灵。
“小婳儿，谁让你进来的？这里只准那些书生进来，快走，你给我滚！”
我被师姐吓的腿软，哆哆嗦嗦把饭菜放在地上。
正要起身，头顶盖着一个阴影，师姐爬上了岸。
我低头看向地上的影子，影子没有下半截。
“师姐，你的腿呢……”
我这一说直接惹怒了师姐，她把我送过来的饭菜踢倒。
我抬头定睛一看，师姐的脚又出现了，一双如玉般的足。
但为什么地上的影子还是少了一半？
不，不对，地上的影子不会动，那是老槐树的影子！师姐的影子呢？
“还愣着干什么？小婳儿，你也想尝尝男人的滋味吗？还是想抢我的男人？”
我看了眼温泉里的残破的尸体，连忙摇头。
“不过，你还小，赶快滚出去，没看到师姐正在忙吗？”
师姐说完，又跳进温泉，片刻，又听到骨头硬生生被啃碎的声音。
“咔嚓”
“咔嚓”
“咔嚓”
4
我心里只起鸡皮疙瘩，连滚带爬出了温泉。
出去之后，我就将师姐吃人这件事告诉了师父。
师父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面带微笑地问我：
“那你姐姐的纹身，可有什么异样？”
我有些震惊，师父怎会知道。
“师姐背后的牡丹更鲜艳了，只是花蕊那里还是灰色。”我如实说道。
我刚说完。师父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她点点头，喃喃道：“快成了，快成了，再等几天，就好了。”
我看着从小养大我的师父，她的神色越来越诡异，不禁十分困惑。
“师父，师姐到底怎么了？”
师父立刻恢复正常的神色，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发，却也没再说什么。让我去挑水。
我正要去厨房，师父突然拉住我，“婳丫头，今晚给你用牡丹花沐浴。”
我有些诧异地看向师父，师父从小就把我当男孩养，对我这么好还是第一次。
之前都是让我挑水，用牡丹花给师姐沐浴。
“师父，为什么要给我沐浴？”
师父笑了笑，“傻丫头，你都十六了，不能再像野孩子一样了。”
5
这几日，师姐变得越来越奇怪。
温泉那地，不管外面烈日炎炎，一靠近温泉立刻阴凉阴凉的。
师姐在温泉里飘荡。
秋闱将近，赶考的书生越来越多，进温泉的男人也越来越多，我亲眼看他们走出温泉，也亲眼看到师姐咀嚼他们的尸体。
嘘。
我走路的声音越来越小。
人死后的一瞬间，魂魄还没有察觉到他们已经死了，所以他们照常走出温泉。
师父看着那些冤魂从温泉里走出来，脸上却还是满足的样子。欣喜的神色难以自抑，说要给师姐找来更多的书生。
“何道姑，何道姑，不好了，村子里又死人了。”
敲门的是山下小村子的村长——王二狗
王二狗不知和师父说了什么，师父立刻带上桃木剑下山了。
我刚送饭回来，也悄悄跟了过去。
他们被一群村民围住，地上有一个红木棺材。
“山魁又出来作怪了，咬死了村长家正要出嫁的王二丫。”
我挤入人群，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棺材里的新娘子没有头！
“既然是无头尸，怎么判断出死人的身份的？”
有人颤颤巍巍指着棺材中间说：“你看她手里抱着的红盖头，里面裹着的，是王二丫的头！”
我听到师父和村长小声地说话。
“何道姑，这几个月已经死了很多姑娘了，这些姑娘都是要出嫁的新娘子啊。”
“您的仙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练好？”
王二狗这一说，师父瞬间冷下脸。
“着急什么，再送三天的过路书生过来，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王二狗欲哭无泪，“这多人消失在咱们地界，官府肯定会生疑的。”
“到底行不行啊，都一个月了，华丫头还没修炼成功，说不定……”
“王二狗，你什么意思，敢怀疑本道的计划？”师父怒道。
王二狗跺了跺脚，“不是，不是这个意思，论说艳鬼炼丹只需半月，这都快一个月了，还是没有动静啊。”
“你是说，婳丫头……”
围观的人太多，有人踩了我一脚，我忍不住大叫。
师父和王二狗同时朝我方向看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双修长的手捂住我的嘴，将我拉出人群。
7
“大师姐？”
我抬头看清楚了在村民中拉着我的人，竟然是离开师门已久的大师姐。
大师姐朝我比了个“嘘”的手势，让我不要说话。
能够见到大师姐，别提多高兴了。
我很小的时候，大师姐天天带我下山，在镇子里买糖人吃，后来听师父说，大师姐想下山游历，就一直没有回来。
自从大师姐下山后，山上就只剩我、二师姐，还有师父，二师姐天天随着师父修行，只有我一个人在山野捞鱼打山鸡。
大师姐拉着我走进一片小树林。
我还没来得及跟大师姐好好叙旧，就被她打断。
“师妹，我是来救你的。”
我有些困惑地看向大师姐，岁月好像格外优待美人，大师姐下山的时候才十八岁，十年后，还跟十八岁相差不大。
不过，我不是和师父二师姐生活的好好的嘛，大师姐为什么说要救我？
“师妹，师父要杀你。”
“怎么可能？师姐你说笑了。”
我推开大师姐的手，有些怀疑地后退几步。
虽然师父平时会让我干点粗活，但是吃穿用度从未苛待过我。
“师妹，你听我说，最近，你有没有觉得师父很反常？而且开始对你，像对二师妹那样好。甚至让你用珍贵的牡丹花沐浴。”
“师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沐浴的事明明是师父今日才告诉我的。
大师姐轻轻叹了口气，开口道：
“师父在养艳鬼，你二师姐沐浴过她特制的牡丹温泉后，后背是不是莫名其妙多了一副牡丹纹身？”
“艳鬼一旦养成，就可以将吸收的男子精气练成鬼丹，只要将艳鬼肚子里的鬼丹挖出来，修道的人吃了鬼丹，就可以法力无边。”
我听了师姐的话，有些害怕的锤了锤胸口。
“可是成为艳鬼的是二师姐，师父不会害我的。”
师姐又叹了口气，喃喃道：“师父不知道，需要阴年阴月阴日啊……”
我心里一惊，我不就是阴年阴月阴日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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