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顺着林晚的目光看过去，接着认同似的缓缓点点头。
他狐疑道：“林晚你难道看出来了？”
居然是真的！
昨天大家这么说林晚还不大相信，可能是她在这方面太迟钝了。
林晚微微睁大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她感觉现在尴尬得能抠出个三室一厅出来！
接着她立即悄悄往旁边沙发上挪了挪，心想该怎么化解这个误会。
就算老板因为她跟白越走太近而不高兴，但也不至于会扣她工资吧？
“白总，你……，不对，我……”林晚一时不知怎么开口，思索了几秒低声说，“我们要不跟杨总解释一下？”
“嗯？你不用解释，我回来跟他说一声就行。”白越看着很自信，低头继续研究自己的战绩。
林晚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他那么淡定！
后来她想了一下，觉得也是，毕竟他们认识俩那么久了，又一起经历那么多事，感情肯定十分坚固。
想到这儿，林晚开始松了口气。
林晚感觉休息时间差不多了，询问道：“白总，我今天下午负责做什么？”
白越：“今天下午也没什么事，你自己可以在场馆内随意逛逛。”
林晚觉得这次兼职算得上她有史以来最轻松的了，要是经常有这种兼职挣钱不是快多了。
她心里打起来小算盘，但还是假装随口一问：“白总，你们下次开展是什么时候？还在江川吗？”
“目前地点还不确定，大概一到两年一场吧。”白越看她一眼，“怎么了？”
林晚笑眯眯地温声道：“你们下次要是缺人手，我还可以来吗？”
白越：“哈哈，可以啊。你下学期要找工作了吧？要不直接来我们公司呗。”
在林晚和白越的另一边，一个人的目光时不时飘过来。
杨雨宸觉得手里的书完全看不进去。
这时，他忍不住说：“来陪你打游戏吗？”
“……”
林晚觉得他声音听起来冷冰冰的，还夹杂着些不耐烦，原本她还以为杨雨宸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这人，不是在看书吗？
果然有人可以做到一心二用！
不是，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觉得她打扰他们二人世界了吗？
她怎么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唉，打工人真是太难了！
白越分辨道：“当然不是，我主要是看上了师妹的才华。”
他又想到什么，补充道：“再说了，我们公司能招到这么优秀的高材生，最开心的不还是你吗？”
林晚看到白越说这句话的时候笑得不太正常。
她总觉得白越说话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对，你说是就是。”杨雨宸冷哼一声，从位子上站起来，“天极展品道具公司的徐总来了，你跟我去见见。”
白越只好退掉手机游戏，跟杨雨宸离开了办公室。
-
林晚一个人闲来无事，也来到一楼馆内。
她心想外面的人想来参加还要花钱买门票，她明天就来不来了，今天要好好参观一下。
这几天她都是在帮忙接待客户，并没有仔细把所有区域都逛完，现在她自己一个人反而轻松自在。
她想到白越刚才说到宸越公司实习的事情，
虽然他随口一说，林晚也想把它当成一个备选之路。因为她目前还不确定后面干什么。
今天趁着这个机会，对这个行业多了解了解，总归没有坏处。
这次展出明天就要闭馆了，下午来参馆的人更多了。
林晚看到每个展区都有一两个穿着橙色衬衫的志愿者，衬衫左边胸口还印着宸越公司的logo。
当她来到一个展区时，无意中发现一个志愿者女孩看着神色有点苍白，在捂着肚子，看着想要去厕所。
这个女生看到林晚胸前挂着工作牌，猜想林晚应该是今天展厅的负责人，对会场比较熟悉。
她担心自己去厕所了，旁边另外一个志愿者忙不过来，所以试探性地问林晚：“你好小姐姐，我想去趟卫生间，你能先帮我看几分钟吗？”
林晚看着她样子很难受，反正自己也没事，就答应了：“好的，你去吧。”
那个女生神色匆匆捂着肚子离开了，林晚还没问她今天志愿者负责的是什么。
这时，旁边的一个五官周正，个头比林晚高大半头的男生走过来，是另外一个志愿者。
陈建昆主动打招呼：“你好，我是江师大化学专业的陈建昆，你今天也是来兼职的吗？”
林晚礼貌点头：“嗯。”
这个男生有些自来熟：“你在哪个大学呀？今年大几了？”
林婉微笑着道：“江大研一。”
陈建昆听到江大两个字明显颜色闪过一丝吃惊。
“学姐你好！不好意思，我看着你跟我差不多大，还以为你也是本科的。”陈建昆挠挠头，接着说，“学姐你太厉害了，我当初也想考江大的，唉，实在太难了。”
不远处，刚忙完的杨雨宸和白越看到这边的情景。
“啧，我们小师妹可真有魅力呀？”白越一脸欠欠地调侃，“我怎么闻到一股醋味呢。”
杨雨宸明显也注意到这边的情景，原本心情就不悦，剜了他一眼：“你不会说话就别说。”
“……”
“对了，学姐可以加一下你微信吗？”陈建昆红着脸说道，“我今年暑假准备考江大的研究生，到时候可以的话想咨询你一些问题。”
林晚想到，当时自己考研的时候也是在网上遇到一个好心的学姐，跟她分享了很多经验。
她刚想说“可以啊，不过我们专业相差比较多，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倏地，林晚听到白越像是有意咳了一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她下意识抬头，发现两人站在她身侧，一个抱着手臂，姿态慵懒；一个单手插兜，矜贵冷漠。
尤其是杨雨宸，极有存在感，整个人冷得像一座冰山。
不知为何，杨雨宸开完会回来脸色格外凝重，整个人看起来一副被欠了几个亿一样。
难道是刚才开会，合作没有谈拢？
白越：“林晚，杨总找你？”他说完故意朝杨雨宸使个眼色，表情得意，好像说“你打算怎么谢我”。
杨雨宸：“……”
林晚不明所以，默默收回了手机，看向杨雨宸：“怎么了杨总？”
杨雨宸低头看她一眼，语气淡淡的：“策划部那边缺人手，你过去帮一下。”
原来是觉得她在闲逛，果然老板都是资本家，见不得手下的人偷懒。
林晚：“好的，那我这就过去帮忙。”
正好这时，林晚看到刚才去厕所的那个女生也回来了，转头对陈建昆说：“不好意思，我先去忙了。”
陈建昆只看了杨雨宸一眼，就被他冷厉的目光震住，到现在都不敢看向他。
他心里有些发怵，紧张道：“没……没事，你先忙。”
等林晚走后，杨雨宸蹙着眉，眼中透着寒意：“如果我没猜错，你是来兼职的吧？难道培训的人没跟你说过基本的工作要求吗？”
陈建昆从他的语气和气场已经能猜出来对方的身份了，刚才确实是自己在工作期间摸鱼，现在吓得声音发颤：“对……对不起，我保证不会再犯了！”
杨雨宸像是懒得再跟他多说什么，径自掠过他大步朝办公室走去。
白越同情地拍拍陈建斌的肩膀，紧跟上杨雨宸。
陈建昆这才抬起发抖的手擦着额头冒出的冷汗。
-
林晚来到七楼策划部，里面忙的热火朝天。
时不时有人抱着一沓表格跑去另外一间办公室录入，有个人走太急差点撞到林晚。
晨越总监顾杰抬头看到林晚过来，以为是来帮忙的志愿者大学生。
他耳朵夹着电话，连名字都没顾得上问，就让林晚赶紧起核对了一下这两天的材料。
林晚看到旁边厚厚一摞a4纸，没想到这两天居然谈了那么很多公司，签的项目可真不少。
这些干生意的人真会包装宣传自己，原来举办这种大型展会效果那么好。
下午四点多，总监顾杰接到电话：“喂，杨总，好的我让她上去。”
顾杰接了电话，心里开始打鼓，一时琢磨不清林晚和老板是什么关系。
不管是什么关系，但总之不会简单。
但他居然让林晚干了一下午苦力，想到这他默默出了一身冷汗。
顾杰看了眼正在埋头工作的林晚，发现这个小姑娘做事非常专注，旁边发生什么事情好像都跟她没有关系，校对的效率极高。
顾杰走过来，含笑道：“你是林晚吗？”
“对的。”林晚看到这个人胸前挂的工作牌，上写的是策划部总监顾杰，“顾总监我马上就核对完了。”
顾杰笑笑说，语气听起来很客气，跟林晚刚来是像变了个人：“没事，剩下的我找人做就可以了，杨总打电话让你过去。”
林晚还以为他是来催她干完了吗。
之前她做过类似的工作，所以今天干起来很顺手，甚至比他们公司的人校对速度都快。
林晚连忙回复：“好的，顾总监有问题的我都筛选出来了，旁边薄的那一沓就是。”
“好的好的，辛苦你了。”
顾杰亲自把林晚送到了电梯前，还主动帮她按了电梯：“好的好的，今天辛苦你了。”
林晚有点摸不着头脑。
来到办公室，林晚看到杨雨宸和白越正在整理电脑包。
林晚：“杨总，你让我上来？”
杨雨宸：“嗯。你可以下班了，我们现在要去江川美术馆一趟，离江大不远，顺带捎你回去吧。”
“好的，我去拿包。”
来到地下停车场，白越说他待会想在车里睡会，主动坐在了后座。
林晚只好接着坐副驾驶。
一坐上车，白越就感觉被什么东西隔得慌，他拿出来一看居然是杨雨宸的眼镜盒。
“雨宸，你眼睛盒放后面干什么，差点给你坐坏。”
杨雨宸刚戴上眼镜，随口道：“随手放的，忘记了。”
白越：“……”
白越实在想象不出来一个天天开车要戴眼镜的人怎么会随手把眼镜盒放在后座来。
林晚：“……”
难道早上杨雨宸说的后面放的东西是眼镜盒？
早上下车也没见他拿什么出来。
她也有和白越一样的疑问。
因为杨雨宸他们开会的时间快到了，就把林晚放在了江大东门。
林晚下车后，白越笑着说：“拜拜林晚，后面有空一起开黑哈。”
林晚弯着嘴角，跟他们挥手：“好的，拜拜白总杨总。”
杨雨宸收回视线，重新发动汽车，在前方的路况掉了头。
白越一副看透一切样子，调侃道：“唉，我第一次听说顺路还能这样顺的，又得睡半个小时。”
杨雨宸：“不想坐你就下去。”
“……”
白越觉得杨雨宸是他见过最双标的人！
不对，是狗！
-
路过江大食堂，林晚打包了一份饭带回宿舍。
打开门，林晚发现室友胡梦已经回来了。
胡梦正收拾行李箱，抬头看到林晚：“呦小晚，今天化妆了！这个裙子挺适合你的。”
“真的嘛？谢谢梦姐～”林晚把饭放在桌子上，笑着问，“你们去苏城玩的开心吗？”
“还可以，风景真不错，就是爬山有点累。”
林晚打开饭盒，随口说道：“好羡慕。”
胡梦比林晚大两岁，是工作后又回来读研。她们俩研究的不是同一个方向，林晚主修的是风景，胡梦是人物。
她平时把林晚当妹妹看，对林晚挺照顾的。
胡梦：“羡慕什么呀，你天天能自己赚钱，我还羡慕你呢？我都27了还在啃老。”
林晚知道她是开玩笑，胡梦是江川本地人，家里是做生意的，钱根本就花不完。
胡梦拉好行李箱，把她放在床底下：“你暑假也可以去玩几天，不能总去兼职呀？生产队的骡子也不带这样使唤的。”
林晚被逗笑了：“哈哈，我暑假看看有没有空。”
晚上，林晚洗完澡回来打开微信，看到杨雨宸给她转了5000块钱，另外还有一句话。
杨雨宸：【这几天的工资，多的是今天下午你在策划部帮忙的钱。】
林晚发了个感激的表情：【谢谢杨总。】
杨雨宸不仅没有扣她的钱，反而多给她转了五百！
这老板能处！
林晚开心地收了款，心想今天会做个好梦。
-
五一最后一天，林晚几乎都泡在画室。
这几天她都在外面跑，她要抓紧时间补补作业。
林晚本科是学的日语的，只是高中有一点画画基础。
虽然大家都说她考上江大美院是有画画天赋，只有她自己知道背后付出多少努力。
她因为大三才半路转行学画画，很怕自己的基本功与一直学美术的同学有太大差距，所以平时一点都不敢松懈，一有空不是在看理论书，就是在画室练习。
假期开学后林晚生活又步入了正规，继续回到白天画画，晚上去家教的日子。
五一过后的第一个周六，林晚在画室临摹莫奈的一副风景画。
画到一半，她突然发现绿色颜料用完了，她只会出去再买点。
林晚来到离学校不远的文具超市，
这个超市很大，颜料不仅齐全而且便宜大碗，江大美院的同学几乎都在这家超市采购。
林晚拿了几罐平时用的比较快的颜色，另外买了一些纸和铅笔。
大大小小买了不少，她想着可以多用一段时间。
林晚费力地把一包东西放在收银台上，没想到东西买了那么多。
售货员挨个扫描完，问她：“怎么支付。”
林晚刚说完：“手机。”
结果一摸手机不见了！
大概是中午出门的时候又落在宿舍了。
林晚和售货员面面相觑对视了几秒，空气中尴尬在蔓延。
正好，后面还有人在排队，都朝她看过来。
林晚觉得脸在发烫，想找个地方钻过去。
正当她打算厚着脸皮跟售货员说先不要了。
她倏地听到“嘀”一声，付款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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