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夏芝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为蔓蔓精心挑选一座山头,为她挖了一个衣冠冢,找来一块任凭风吹雨打日晒都不会腐坏的良木,为蔓蔓立碑。
她把乔楚也背上了山,许下一个让乔楚心花怒放的承诺:
半个月后,乔楚死后可以和蔓蔓合葬。
因为眼睛不便,乔楚基本只在夏芝的长老阁附近活动,她常年练刀已成为习惯,请求夏芝取一把刀给她。
夏芝善使暗器,不擅用刀,想到乔楚的储物戒里应该不缺此物,用灵力强行冲开戒指的认主禁制。
结果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好几册春宫图,以及十几套情趣*衣,应该是衣柜塞不下了。
为了逗弄乔楚,她当场读出每一本春宫图的书名,细致描述那些衣服轻薄丝滑的材质和大胆的款式。
“都毁掉吧,或者埋进蔓蔓的衣冠冢里。”陷入回忆里的乔楚有些悲伤,不像她期望的那样害羞或无措。
夏芝偏要伤口上撒盐,“不行,都得留着。我随机指定春宫图的某几页,描述给你做参照,以后夜夜不准重样。”
“至于情趣*衣,都改成你的尺寸,你白天黑夜都要穿给我看。”
想起身体被蔓蔓占据的那些日子,受乔楚的巧言令色,除了洗澡,情趣*衣从不离身,夏芝很想报复回来。
把刀柄递给乔楚,夏芝又取出一套最暴露的衣服,用灵力扯宽了几处尺寸,为乔楚换上。
折辱的快意让夏芝乐不可支。
乔楚感觉身上凉飕飕的,“可以折中一下吗?练刀还是穿短打服比较好。”
对方没有回应。
她很快又想通了。
“我已经瞎了,长生门的人我也不认识几个,无所谓别人的眼光了。”
纵使没有灵力,乔楚的刀也能快到斩断空气。
每一招都携着罡风,苍劲有力,迸发出强烈的生命力,一点也不像为自己定下死期的人。
穿着情趣*服练刀,胳膊犹如常年砍骨剃肉的屠户般粗壮,健硕的大腿扎着八字马步,把裙摆的弹性撑到极致,观赏起来没什么美感。
夏芝还是给乔楚换回了短打服。
“你的灵力还没有恢复,练了刀也打不过谁,为什么要坚持呢?”
乔楚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如实告知:“练刀是为了有力气挣脱监管契约,提前杀死我自己。”
“那我还是支持你的。你一天比一天更有力气,手没那么容易酸,我在床上也算是享福了。”
话虽那么说,夏芝还是给乔楚的刀下了一道禁咒,刀尖不可以朝向乔楚身上任何的要害部位。
一个时辰是乔楚的体力极限,她出了一身汗,夏芝懒得为她引路,抱着她一路走到浴池。
眼瞎以后,乔楚连穿衣服都不会,脑袋老是挤进袖口。
嘶拉声响起了三次,是睡袍被乔楚撑破的惨叫。
只剩最后一件,夏芝看不下去,亲自为她换上睡袍。
无论是当魔尊还是当长生门长老,夏芝这些年养尊处优,干不来缝补的活儿。衣服被针线扎了几个洞,她的手指就被扎出几滴血珠。
她没有储备寻常的绣针,这根针其实是一件大乘期暗器。
越少与人打交道,暴露的风险就越小,分配到长老阁的仆从早被她调走了,这种事只能亲力亲为。
夏芝的手指被针戳成了漏勺,血像小喷泉一样滋滋冒出。她郁闷的想,她到底是乔楚的主人还是乔楚的绣娘?
让她每天都这么伺候一个人族瞎子,简直是异想天开。
还是早日为乔楚治好眼睛,让她临死之前知道,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夏芝魔尊,是何等的威风。
其实神魂受点小伤是可以自愈的,就看乔楚本人想不想。
神魂更像是一团雾,不像肉身那样有薄弱和要害之分,眼睛受伤和手背受伤没什么不同,都是外伤。
当时乔楚使用的也只是灵刃,没有淬毒,不是什么针对神魂且杀伤力很强的特殊武器。
治愈神魂最快的办法是与乔楚神交。
但她与乔楚没什么交情,不必做出如此牺牲。
给乔楚服用疗愈神魂的丹药恐怕也没太大成效,乔楚更像是因心病致盲。
要满足乔楚真正的渴望才行。
心中虽立下了宏志,但践行起来还是有一点放不开。
这一夜,与乔楚行事时,夏芝中途呼唤了一次乔楚的名字。
可能是声如细蚊,被俯身之人舌头搅*动的水声盖了过去。
“深情的呼唤”中道崩殂,夏芝想起还有“爱*抚”这一招,动作温和的抚摸乔楚的脑袋。
但时机找的不太对,乔楚刚要抬头问她体验如何,就被她一掌按了下去。
“主人是想让我埋得更深一些吗?”
接连受挫的夏芝收回那只尴尬的右手,回答说可以。
练过刀就是不一样,乔楚比昨夜多坚持了两刻钟。
夏芝不想在今夜一事无成,看着乔楚躺在床上平复呼吸,主动吻了上去。
这个吻来的实在突然,乔楚很懵的抬高了眉毛。
如果她能看见,眼睛应该会瞪大,在床上一直占领主导地位的她会把对方压在身下,把这种示好变成另一场欢愉的前*戏。
很陌生的一种感觉。
难道是因为她比上次表现得更好,得到了奖励?
卖力的投入得到了回馈,倘若她消极回应这份奖励,会被惩罚吗?
夏芝是怎样的一个主人?恩威并施,只能迎合?
可不可以什么也不做,最懈怠最漠然的那部分自我也值得被偏宠吗?
乔楚的心思飘到九霄云外,她的分心被夏芝看在眼里,有些打击自信。不服输的夏芝吻得更为深入,把乔楚的嘴当做耕地,很细致的来回翻掘。
乔楚被夏芝双手捧着脸,偶尔还会被小幅度的摩挲。不练刀枪剑棒的夏芝手上没有细茧。眼盲以后她的四感得到增强,闻到夏芝的右手有极淡的血味。
她舍弃所有回应的技巧,清空大脑的思绪,只为捕捉一点点的真情。
与彰显权力无关,与夺取和退让无关,她像盲人探路那样,探的是从未走过的路。
夏芝是真的只想让她开心。
她的颅内卷起狂*潮,大起大落,“付出并被验收打分”的旧路被走到了终点。
新的疆域让她无所适从,她不知道怎么互动,很笨拙的揪住床单当掩护,偶尔发出动情的轻哼声。
这个举动意外取悦到了夏芝。
“你也有害羞的一天?”
乔楚扯过床边的被子捂住脑袋,只顾着把自己裹成一团,竟是一点被子也不肯分给她。
*
夏芝想给乔楚的生活注入一点新希望。
她淘来两盆叫七指琴仙的灵植。
一个盆里有一只形同手指的多肉,每天浇一次水,就能再从土里冒出一只多肉。另一个盆撒了种子,浇水就能抽芽。
乔楚走动不便,常居室内,可以浇多肉来计算时间。
万事开头难,夏芝渐渐的发现呼唤对方名姓,爱*抚乔楚的身体,是温存中自然而然的一环,她越来越熟练了。
夏芝这半个月不再接外派任务,乔楚告假的三日之期一到,她模仿对方的字迹,给姬神宫宫主送去一封书信,延长回宫期限。
这次的请假理由正经很多:
蔓蔓原来是长生门夏长老的一道分魂,夏长老才是我的真心所属,师尊坐等我的好消息。
长生门有关她俩的谣言变成了一对轮流穿情趣*衣不忌讳外人的变态。
长生门的高层反而因为此事对她更加信任了,之前她扮演的正派形象太过完美,如今有了裂痕,更真实,也更好拿捏。
离核心机密更近一步的她,总算获取到了长生门护山大阵的维护者名单,阵法师与符咒师共二十余人。
*
乔楚每天都给那一盆七指琴仙浇水,多肉不仅长出了七根绿色手指,还开花了。
夏芝近期执行的都是宗门内部任务,每天下午都会在书房内处理文书。
乔楚虽然被夏芝抱着走的时间居多,但也暗自记下了长老阁的布局。
她端着多肉去找夏芝分享花开的喜悦,还要告诉对方一个好消息——她的眼睛好了一半。
白天能够清晰的视物,不会再撞到东西,只有夜间还是个瞎子。
书房的门对外敞开,她迈着欢快的步伐走进屋内,看到了夏芝在办事。
一只黑色渡鸦被夏芝抓在手中,脚环上的小孔被塞进一张卷好的字条。
书案被夏芝设下小型的传送黑洞,渡鸦被夏芝掷入黑洞之中。
是在传递情报。
向魔族泄露长生门的机密。
乔楚对此置若罔闻。
她是姬神宫的人,长生门的情报外泄与她无关。
自己只剩七天的性命,就算为修仙界立下除魔功勋,荣誉也不会跟着她下墓。
乔楚假装不知情,继续装瞎,探步来到夏芝身边。
“这盆七指琴仙我养够了,另一盆我也浇水了,但好几个时辰过去了,也没摸到芽尖,可能需要灵力让它抽芽。”
夏芝全程一直低头,乔楚的脚步声又那么轻,听到说话声,才惊觉对方已经靠得很近了。
渡鸦的眼睛能映照周围的一切,她从豆大的鸟眼中看到了乔楚震惊和犹豫的模样。
“你刚才都看见了?眼睛何时好的?”
乔楚如实作答,“不算完全好了,晚上依然看不清东西。”
夏芝让乔楚坐在自己的腿上,玩弄她的发尾,问一些刁钻问题:
“你买给蔓蔓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对镜自照是一种怎样的感受?还有,你看到真正的我,会把我当做更聪慧,更通人性的蔓蔓吗?”
乔楚大概能猜到夏芝在想什么,她不想讨谁的欢心,一如既往的诚实。
“我买的衣服物尽其用,谁穿都一样。”
事实上她照了镜子,出于美学的考量,把这一套情趣*衣改成了长袖款。
“至于第二个问题,我的回答不合你的心意,死期会不会提前?”
她的头发被夏芝缠在食指上,一点点收力,让她的头皮一紧。
夏芝的语气有些玩味,“这对你来说不是好事吗?能早一些与蔓蔓合葬。”
乔楚真诚的回答:“是我唆使蔓蔓盗用了你的身体,她是灵植,你是魔,你们之间没有可比性。”
气氛还是很严肃。
她咽了一下口水,说:
“趁着我还能视物,你不妨把春宫图拿出来,指定哪些姿*势我先入一遍眼,不用你夜间费口舌描述。如果你觉得我夜间误事,接下来的七天,改成在白天服侍你如何?”
夏芝认真考虑了一下,回绝了。
“白天我要执行任务,与宗门核心机密有关,门主有意无意在试探我以散修身份加入长生门的真正目的,私底下是否通敌魔族,不能太过放浪形骸。”
被婉拒的乔楚沮丧的低头:“我这样是不是太急色了?”
夏芝并没有感到冒犯,“丹药后遗症还在,你的体力太过逊色,纵然有心也是无力,急不来的。”
卧底行为被乔楚撞见,这桩事性质严重,最终被轻轻揭过。
才怪。
此后的每一夜,乔楚的嘴唇都被夏芝啃咬出血,杀意似有似无,乔楚因此做了一次噩梦,被夏芝掐死在了床上。
醒来以后,夏芝的头没有挨着枕头,而是躲进了她的怀里。
长生门有多少魔族呢?
可能只有夏芝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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