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馀萧漠,赖寂诸无。虚落寥寥,离斋切切。
薄恰的这个房子是一套小公寓,不常住人,生气很淡。他本人十分少爷习惯。东西丢得乱七八糟。脱掉的脏衣服,喝空的酒瓶,吃剩的外卖盒。灰尘蒙满,污渍四处。
如今……
整洁的房间,干净的床铺。清新,爽濯。
只是连絮人呢?
薄恰找了一圈。
空空荡荡,冷冷清清。
她不在。
连絮跑了。
连絮给他收拾好屋子后,跑了。
薄恰气笑了。
怎么个事?给风侧守节呢?
“他都不要你了,你还等什么”薄恰卑鄙龌龊地想着。
家里乖巧体贴,外面刺激新鲜。进可攻,退可守。永远身边留个贴己的人。
风侧可以,他凭什么不可以?
薄恰也想要。
咚咚咚。
连絮站在防盗门前,坚持不懈地敲了第三次。依然无人应答。
是这里,没错的。
Aura住这里。
没有人?
咚咚咚,连絮第四次敲门。
咔嗒,隔壁的防盗门打开了。一大早的,邻居忍了快二十分钟的哐哐砸门和一声比一声高的“有人在家吗”,实在是忍不下去。
他站在门口,堵住屋内光景,警惕地注视着连絮,板着脸,说:“前几天她半夜走了”
连絮心中升起不妙的预感,她做好最坏的打算,问:“周一晚上?”
邻居点头:“对”
连絮不死心地问了一句:“她一个人吗?”
邻居打了一个哈欠,漫不经心地说:“一个男人来接的她”
“年轻男人?”连絮又问。
“对”
“个子很高,这里有纹身,手上也有”连絮追问,“是他吗?”
“对”邻居的表情逐渐变得不耐烦。
连絮拍在防盗门上的手,慢慢地垂下。她挤出一个微笑,向邻居道谢:“谢谢您”
“不客气”
哐铛,防盗门关上。半秒都没有犹豫,似乎是一直在等待谈话结束。
寒风钻入鼻腔,冷冽,冰凉。雾气凝结成冰霜,覆在凋零的落叶上。
连絮呆呆地站在居民楼前。半晌,她缓缓地站起身。嘭,踢一脚无辜的垃圾桶。
她被丢下了。
风侧带走Aura,留她一个人在这里。
“失恋了?被甩了?”刘老师左胳膊撑着办公桌,翘着二郎腿,脸上是灿烂明媚的笑容,“总算是分手了。住校好,住校安全又能更专注地学习”
连絮眉眼耷拉,蔫蔫的,她说:“我需要凑一凑钱,才能交齐住宿费”
“多大点事,学校财务年底才清账,还俩月呢,你慢慢攒,在这期间我给你申请一下,争取把这一项费用免掉”刘老师右手转着红色签字笔,“你就给我好好学习”
连絮深吸一口气,这是目前能遇到的最佳解决办法。幸亏,学校愿意帮扶她。
她诚恳地说:“谢谢老师”
洗漱用品,暖水瓶,塑料书箱,枕头被褥床垫。大包小包。
连絮跟它们干瞪眼十秒钟。
以往这些事都是风侧去做,现在他不在身边。连絮一时手忙脚乱。
想起风侧,连絮一口气淤结胸口。她愤愤不平地锤一拳铺盖卷。
连絮只是没有生活经验,但是她懂得动脑思考。发泄怨气后,她冷静下来,嗖地找到解决办法——
从后勤借来一辆折叠小推车。
连絮努力地将东西依次搬上推车。
这几天她男朋友没来接她。
她要开始住宿了。
机会难得。
罗寒走到连絮身旁,一边用脚抵住推车放在它滑走,一边将最沉的塑料书箱搬上来。
连絮眼睛一亮,雀跃地说:“谢谢你”
罗寒微微一笑,温和地问:“你试一试,能拉动吗?”
连絮握住推出的横杆,使劲儿一用力,说:“我可以!”
罗寒指一指摇摇晃晃的铺盖卷,说:“你来扶着这个,我在前面拉着”
连絮分析一番。罗寒的提议很优良,她从善如流地照着他的想法去做。
滚轮摩擦地面。噪音大,难听。
俩人不约而同地沉默。
连絮离罗寒很近,淡淡的香气和烟味飘过来。她嗅一嗅。
风侧身上有这样的烟味,没有这样的香气。
连絮往前走了一步,离罗寒近了些许。
罗寒攥紧梗杆。
一路无言,直至宿舍楼门口。
罗寒停下,问她:“住几层?自己可以吗?”
连絮说:“一层,我可以啦”
罗寒没有松开推车,手指敲一敲横杆,说:“这么沉拉上去挺费劲的,你先进去,窗户打开,我从外面把东西给你递进去”
连絮沉吟片刻。
罗寒即将成功,未免急躁,他盯着连絮的眼睛:“嗯?”
连絮思忖结束,第二次认同罗寒的方式,采纳他的建议。
“谢谢你呀,麻烦你啦”她松开铺盖卷,一溜烟地跑进宿舍楼。
罗寒站在宿舍楼门前。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
四十秒。
“罗寒,这里这里”连絮喊他。
罗寒望过去。
她住左侧第三个屋子。
罗寒迅速扫视一圈,目光锁定最近一栋男生宿舍楼的一层的一扇窗户。
那么,他住在这里,就可以看到她了。
罗寒收回视线,他拉着推车,走到连絮面前。隔着窗户,他淡淡地说:“别着急,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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