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蒙面人瞅准了她的一个破绽,手中的长剑如毒蛇般刺向她的胸口。她心中一惊,想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只好将弯刀横在胸前,试图挡住这致命的一击。“铛”的一声巨响,巨大的冲击力让她连退数步,手臂也传来一阵酸麻。
就在她立足未稳之时,又有两个大祁军同时攻了上来,一个攻向她的上盘,一个攻向她的下盘。
她再也支撑不住,酸麻的手臂,弯刀掉落,一堆明晃晃的武器,围了上来。
面前的蒙面人摘下敷面,正是大理寺少卿,许文韫。来者将她的面具摘下,副使棕黑色的脸露出来。
那个胖子也一瘸一拐起来,将副使的皮靴子摘下。
还是踢她那只。
是大理寺和叶家军的人,都来了。
当日,白大人虽说一力承担,但是叶昭彦回去思来想去,不能就这样让别人抗风险,于是求职姨母,借了阿璃手下带回来的部分兵来。这样,有事也是叶家与大理寺一起承担。而且这副使,确实有一人抵数十人之力,还是西北军更能熟悉凌沙陀的路数。
叶昭彦和白熙英从黑暗中走出来。
“左副使,别来无恙啊。”白熙英身手好,叶昭彦停下以后,她还在往前,属下捡起了她的弯刀,呈上来,她只扫了一眼,便叫人连靴子一起,快速送去仵作那里。
叶昭彦走到旁边:“基本可以确认了,马三的那一脚,来自副使,没想到副使不仅擅长鞭子,这弯刀也是厉害,顺便对比一下,右副使的脖子,我觉得,我们会有新的发现。”
她转向不远处那熟悉的废弃宅子:“只是不知,这左右副使,都来此地做什么?”
突然又是一阵熟悉的尖锐呼啸声,是暗器!
她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声闷响阻滞的声音,不同于上次叶槿筠的金属碰撞声。
是谁?
前方一个身影冲入宅院,月色还是不够明朗,看不清,只听到一堆叮叮当当的暗器打落声,这倒是熟悉的金属碰撞。
身边一些大理寺的前去追,叶家军纷纷围过来保护叶昭彦。
这次不抖了,今天好有安全感啊!
很快,只有一具尸体被抬回来。那人见无路可退,咬毒自尽了,众人来不及阻拦她。
叶槿筠跟在身后出现了。
果然是他。
他一手执扇,估计第一下就是靠扇子帮她挡住了暗器。
叶昭彦雀跃地走过去,没发现在别人看来,一个大女子,还是为官的大女子,在众属下面前走这样的步伐,有些…太公了…
只有叶槿筠正面看着她,看见她眼睛亮晶晶的,朝他走过来…他轻轻“吭”一声,将扇子收起来。
副使的身上搜出来一枚小巧的黑色玉牌,上面纹着金色的痕迹,叶昭彦凑过去一看,这图案,好似就在那附近的废宅里见过的,上次发现这个图案事,也是有暗器出现,被打断了。
她看向叶槿筠,刚想说话,他已经挥手带着几个叶家军,去抬柜子了。
他这么……好搭档的吗?墨萱有时候,都没这么有眼力见。
今日人多,火力充足,叶昭彦心态很稳,甚至内心还有一丝……窃喜。
第一次辅助破案,便成功了,虽然不知这金纹的幕后是什么人,但是本案,基本取证完成,可以结案了。她虽然有时自卑,可有时也有些自信,觉得不愧是自己,这大胆尝试,赌上白大人和叶家,不负这最近的探访与思考,还有叶昭悠的及笄礼,应该可以正常操办了。
她很努力去控制,才不让自己嘴角上扬过于明显。她转头想偷偷憋笑一下,结果此时,叶槿筠带人回来了,刚好视线与她撞上,看她这样,挑了挑眉。
翌日,上书房。
脚印,柜板,信,弯刀,证人口供……还有白大人的奏章都一一摆在圣上面前。
叶昭彦也被揪过来,因为这主意是她出的,欺君之罪,若是不罚自然好,若是要罚……
她战战兢兢弯着腰,越是紧张的时刻,她就越在走神。昨晚结束还很晚,几乎一晚没睡,太阳穴也突突跳,天应穴又涨疼涨疼,仿佛什么东西,都会随时刺向自己的眉心……
她脑子里,忽而一直在想那个驿馆管事的动作,那个人的角度与动作熟练的,好像从小像个奴才。想自己应该也可以弯成那样熟稔的腰,她模仿能力还不错,一边又稍稍挺起来,自己毕竟不是奴,是新科状元,是正经官员。她想像自己读过的有风度的历史人物一样,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什么的,虽然内心还是忐忑不安,可她从小自尊心在,只能常常哄着自己,万一这个世界的生命结束了,就回去了,来安慰自己。
但是恐惧深埋潜意识,哪怕再怎么努力安慰自己,还是时不时如潮水般再次涌来。人的情绪,就像一个漩涡,挣扎或不挣扎,都无法完全脱离。她只能参悟,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这肉身不是自己的,尽量跳出这个视界。
情绪是池中鱼,她不能变成其中一条,被裹挟。她要尽量做那池子,允许这些鱼,在自己身体里存在。
悄悄深呼吸几次后,她又想到,昨晚结束后,和叶槿筠骑马回去。
她憋了一路,还是忍不住沟通:“那个,我也是刚刚参加工作,也是第一次破案,没有憋住笑很正常吧。哎,你要不然说句话,你也不问,我都没法解释……”
叶槿筠撇了自己一眼,她发现他今日也在笑。
“无妨,我十岁头回在战场立功后,一回去,母父将我同阿姊一起夸赞时,我也这样。”他确确实实是在笑,但是不像回想自己过往在笑,更像是因为自己今日憋笑失败,转头还被他发现了而笑。
“你确定这是在安慰我吗?我怎么觉得……是我想多了吗?”不等对方回答,她自己接着,“不行,君子不先人以恶,不疑人以不信。就算是,也该坦荡荡,算了,我不问了,刚刚是我没有憋住,你就当没听见好了。”
原来他十岁就立过功,那上次阿璃所说,家里一个男子这次战争中也辅助良多,好像就是他,他轻功最好来着。
但是他一介男子,完全没有功勋奖励吗?
各种胡思乱想时,圣上将奏章合上,力度适中着摔在案几上,叶昭彦瞬间回神。
“你们此番,欺君罔上,最后左副使,就招了个,凌沙陀内斗看不顺眼而犯案,刚好捉了马三,便自行栽赃!全驿馆那么多眼睛,现场那么多血迹,跟她们凌沙陀其他人一点关系都没有,杀一个区区副使,又螚如何?还有这密信,背后的故事是一点没有答案啊!”
叶昭彦很敏感,大约从小在自己家就被迫“寄人篱下”似的察言观色生活,她总觉得圣上好像没有她语气中那么生气。
但是这种时候,看剧看多了,也知道怎么做。
她跟着全屋人,包括圣上身边伺候的人,一起跪下,异口同声请罪。
她应该紧张的,就像刚刚一样,但是这种时候,又莫名其妙不紧张,她甚至在想自己穿越前看过的电视剧场面,在想哪一部让她如此适应环境。她总是这样矛盾,除了一边自信一边自卑,也总是又容易绝望,偏偏又总对未来还抱有幻想和希望,让她坚持过来。
她甚至在想,那左副使也是个英杰啊,一口咬定全揽在自己身上。不然,那金纹背后的势力,也能窥见一二。
“叶爱卿?”
“臣在。”她将已经很低的头颅,继续往下,恨不得钻地里去,其实早已无空间可下,只是此时,必须做出这等趋势。
而且,越到这种情况,不知是破罐子破摔还是怎么,她又感觉自己在演戏似的。平时如惊弓之鸟,一到大场面,她反而做不错,觉得最坏场面,又能怎样。
确实,以圣上的角度,她虽然和满屋子人一样,深深伏地,但是姿态依然矜贵傲岸,她觉得对方此时,并不怕自己。甚至不似刚才自己去看奏章,听大理寺禀报时紧张。
当这么些年的皇帝,也是很会洞察人心。
“听白大人所讲,你此番,居功甚伟啊,尤其是这平时看杂书,居然能叫你猜出此人一直藏在驿馆之事。”
那其实是她自己笔名写的……
“欺上瞒下也是你的主意?”
不等她开口,白大人那边先替她澄清:“启禀陛下,此案翰林院只是辅助侦查,本案全权由我大理寺负责,叶大人只是从六品的新官,若不是臣做决定,此事万万不可成。叶大人此番几次遇刺,也是十分凶险,望陛下恕罪啊。”
她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毕竟她觉得自己决定了要一起扛着,她不想做那种不扛事的人,尤其是前有左副使,后有白大人。
她不想那么差劲。
但是她不知道说什么,虽然不紧张,但是嘴巴就像真的被浆糊糊住了一般。哦,不是嘴巴,从嗓子就开始堵住了。
“臣……”
她挤出一个字,却发现自己声若蚊蚋,刚想加大音量,就听头上一句:“其他人全部退下,叶爱卿……留下。”
放心,以后男主的态度就完全不一样啦。
谢谢大家的支持与互动,不管任何形式,有人收藏,有人评论,有人浇营养液,都让我有动力写下去。
马上就到了两个人出去副本的段落啦,好激动!
女主就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不然估计不会那么容易受伤害,男主就很太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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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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