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那小妖显然胆小些，看看辰清又看看白肆，当机立断，转身就跑。
白肆弯腰捡起盘子碎片，估摸了一下大致距离，信手一抛。
碎瓷刺穿膝盖，小妖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白肆抬手抹去脸颊上的血珠，不紧不慢地走向他。
豆大的冷汗不断从额头落下，白肆向前一步，小妖就拖着血流不止的腿向后挪三步，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见他这副模样，白肆浅笑出声，对辰清道：“辰清，你尝过小一百年的鹿茸吗，一定非常补。”
辰清手腕微错，当即割断了鹿妖的喉咙。
同伴的血溅了满脸，小妖抖如糠筛。
“说说吧，妖族到底怎么回事，我这条命就这么金贵？你总不会真是为了南疆妖族吧？”
不需要逼问，那小妖便颤声交代了个干净。
妖族弱肉强食，哪有那么多道义可言。
天妖一脉，为南疆最强，白肆身负四殿封印，又失去平遥庇护，无异小儿抱金于闹市。
他这块肥肉，谁都不想放过。
沈雁鸿逼宫时，朱雀殿大乱，后苑走脱了两只梅花鹿。后来乱局平定，二妖寻找机会混了进来，准备趁机毒杀白肆，夺取天妖妖丹。
他颤颤巍巍道：“你别，别杀我，你也是妖，怎么能和人一起，对付同类呢？”
小妖化形，需修炼百年。人生一世，谁不惜命？
“大家都是妖，你们却千方百计地想要杀我。就因为我是天妖，我就该忍受你们一次次的刺杀，毒害？世界哪有这样的道理？”
他是妖，那些所谓的同类却一再想取他性命。他不容于人族，辰清却站在他身边护了他一次又一次。
白肆不禁失笑。
鹿妖抬起头看向白肆道：“就算没有我们，也会有其他人……不对，其他妖。你继承了更丰沛的妖力，却没本事保护自己，就一定会引起其他妖类的觊觎。当年如此，现在亦是如此，这是没法子的事。”
白肆略皱了皱眉：“当年？”
鹿妖赶紧熄声。
好像说错话了。
“你似乎知道我母亲为什么离开南疆。”白肆低头思索了一番，徐徐开口道。
五年前在碧落谷，他体内封印消失后，白肆恢复了一部分五岁前的记忆。
他那时太小，只记得离杳带着他在南渊过了一段小心翼翼、东躲西藏的日子。此时天妖族大量涌往人间，四殿戒严。人要杀她，妖也要杀她，他有太多的问题不明白，但是没人能为他解答。
鹿妖沉默数秒，对白肆道：“我年纪小，又是在荆楚这边长大，许多事都是听族人讲的，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你也是妖，你就放了我吧。”
白肆抬脚，朝那具还冒热气的妖尸踹了一下，道：“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敢耍小聪明，我现在就送你跟他团聚。”
“是，是。”鹿妖如蒙大赦，然后看了一眼辰清：“但是大人，我要说的涉及妖族秘辛，他在这里，不妥吧。”
白肆道：“不想说就算了，辰清——”
对上辰清那柄还沾着血的长刀，鹿妖连忙道：“我说，我现在就说！二位坐着就好，坐在那里听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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