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燕池守在城楼,注视城内四周,楚柳和他并肩站在一起。
草原探子开始行动,混入百姓中,他们早就定好放火地,人多最为方便且能隐蔽自己。
火,势如破竹。城内四角由外向内蔓延,起初附近百姓试图浇灭,火势越大,他们发现没办法解决,慌乱逃离,守城士兵全部去救火。
凌渡得知城内四处全部走水时,诧异至极,连同其他官员全部去救火,疏散百姓安抚群众。
此刻天空炸响烟火,早就排列整齐的草原士兵整装待发,迅速朝北州城奔来。
楚柳欲要去帮忙救火,燕池摁住他,毫不意外地说:“放心,火蔓延不到城内,而烧毁的地方我早就安排妥当,四散奔逃的百姓大多是我燕家军假扮。”
有燕池的话,楚柳稍缓,“可其他百姓不知,若出意外……”
燕池劝楚柳放心:“不会,我绝对不会让意外发生,除非有人故意使坏,城内火势有我父亲控制,我们需要面对哈木赫尔的军队。”
正说着,哈木赫尔率兵兵临城下,他完全不给燕池等人反应的机会,示意弓箭手和投石军配合先锋攻城门。
燕池转身,居高临下地看向哈木赫尔,此刻他像只桀骜不驯的鹰,肆意张扬,待他挥手示意弓箭手准备,瞬间城楼上埋伏的燕家军齐刷刷探出头,两人一列,轮换着放箭。
数十只箭喷涌而出,令哈木赫尔紧皱眉头,怀疑燕池演他。
投石车由于高度限制,对城楼造成的伤害太小,半天大坑没砸出几个,弓箭手因远度发现射不上去,导致哈木赫尔已死伤数十而燕池无一人受损。
哈木赫尔不信邪,叫嚣:“燕池!有本事别畏畏缩缩,出来与我一战!我哈木赫尔必要夺下北州!我要让北州所有人成为我们草原奴隶!”
激将法,燕池轻蔑道:“有本事你攻进来,哈木赫尔,你简直粗鄙无耻,居然在北州城内放火,呵,趁我们方寸大乱选择攻城,如此小人,我何必与你单打独斗。”
哈木赫尔嘴角一歪,咬牙切齿:“你还有功夫与我斗嘴,照你说你是算到了。”
燕池置之不理,反而与默不作声的楚柳打赌:“我打赌,我今晚会放他走。”
楚柳白眼:“我不和你赌。”
哈木赫尔被无视,他气愤不已,对手下发泄:“没吃饱饭吗!多久了还没破开城门!”
楚柳叹气评价哈木赫尔:“莽夫。”
纵然两个月的机会给他准备军队,且对今晚攻城战略,他直摇头,似乎太仓促毫无章法,虽制造混乱再进攻,但他忽略掉对方是否本就故意做给他看的,有脑子不多。
相较于索隆科,他完全不理解这货怎么当上草原的王。
哈木赫尔发觉吃瘪,下令停止攻击,冲燕池叫喊:“燕世子,我自认莽夫,却非无能之辈,女真部族你抵抗得如何?若你们能解决女真,你我联手推翻大梁,共创山河,并非难事。”
燕池果断拒绝:“我燕家生是大梁人,死为大梁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哈木赫尔,你以为你这王位能坚持多久。”
沉默。
持久的沉默。
身后漫天火光照亮黑夜,又于黑夜中消逝。
空气中弥漫着火烧焦的味道,刺鼻。
哈木赫尔思考燕池所言,他心中已有推论。
“今,我撤兵,来日再战。”
楚柳站半天合着啥也没看着,吐槽:“他就这么退兵,来日再战。“
燕池耸耸肩:“毕竟索隆科要夺回政权,已有势头,如果趁此机会夺权成功不承认北伐,哈木赫尔出兵就没理由,不作数。”
哈木赫尔并不算没有收获,当他见到燕池身边站着的人更加确定心中所想,他亲自出兵无非是来确认楚柳,其他琐事完全不在意,回程路上,军师懊恼:“王,就这么退兵?”
哈木赫尔面无表情:“嗯,本王有更重要的事情需处理,和那位大人传书回信写的什么?”
“浴火重生,来日方长,静待。”
城内火势控制住。
伤亡无,损失财物房屋较少,放火探子全部抓住押解至官牢。
凌渡瞧楚柳和燕池一块出现,放下手中活,先去行礼:“世子。”
燕池点点头,“嗯,凌知州好,城里情况如何。”
楚柳忙去见过凌渡,“凌知州。”
凌渡说:“城里火势控制得当,损失较小,得益于世子的安排,下官初来乍到,对北州形势不甚了解,所以处理的慢些,但有侯爷相帮,想必不出一月就能恢复如初。”
楚柳则走到凌渡跟前,说:“凌知州,现在需要下官做什么?”
凌渡瞅瞅周围,“楚长史借一步说话。”
楚柳跟随凌渡走到不远处的树下,“知州请讲。”
凌渡音量放低:“楚长史,敢问北州是否还会起战事?”
“短时间不会。”楚柳疑惑凌渡在京不知草原要与北州开战,虽今日是个闹剧收尾,可之前自己拜托宋绪上交折子,意有所指,难不成圣上没提起,问,“凌知州来时不知吗?”
凌渡干脆回答:“不知,建宁并未收到风声,楚长史兴许没递折子,圣上并无有所提。”
楚柳愣住,圣上没收到折子,折子没递上去,亦或圣上并未放在心上,觉得小题大做。
凌渡见楚柳的反应隐约猜到一二,转移话题:“楚长史,受灾居民住处安顿有劳你安排,以及今所发生之事需递折子……”说完看向楚柳的表情。
楚柳明白:“下官会代劳,安排好,待知州完全接手。”
凌渡心满意足,开怀大笑:“好好好,有楚长史何愁大事不成。”
楚柳目光停留在凌渡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此前他未曾和凌渡打过交道,交集不深,刚才所言足见他城府。
裴彻悄然出声:“兄长,灾民统计好了,是安排在城郊小院那边?”
楚柳回应:“对,连夜护送,从城南出去,那边空屋住处多,田地均配。”
裴彻领命离开。
楚柳安排好其他琐事,独自回府,连夜写折子,争取第二日就送出。
裴彻比他想象中的时辰回来的稍晚些,楚柳嘱咐:“阿彻,你脚程快,替我送趟折子,给参知政事,由他再转交。”
“是,兄长,我速去速回,奥对,我去时碰上凌大人,他瞧我连同官兵带灾民去城郊安顿,跟着一块去了,看着我等弄好的,他还有意无意打听兄长你的事,不过我都搪塞过去,兄长,小心点。”
楚柳浅笑夸赞:“阿彻心眼变多了,为兄知道,去吧。”
裴彻走后,楚柳午后选择去见凌渡。
“凌知州,下官已将折子托人送去建宁,前来与您禀明,听阿彻说您跟着一块去城郊小院那边安顿灾民住处了,知州觉得妥善否?”
“不错。”
楚柳又简单复述遍北州目前情况以及人员关系,和近日大事小情安排,并整理了一本册子,详细记录,呈给凌渡查阅,以备不时之需,介于草原和北州战事原因,时局紧张,他一并与凌渡说明,却隐瞒索隆科裴彻二人关系。
凌渡见天色尚早,又拉着楚柳寒暄,直至傍晚。
楚柳刚出知州府,迎面撞上脸色阴沉的燕池,
燕池一把拉过楚柳就走。
楚柳被拽得生疼,怒了:“疼,还请世子松开。”燕池停住,松手,迟迟不开口。
楚柳恼怒:“世子,你做什么。”
“抱歉。事出有因,我,也说不清缘由。”燕池语无伦次。
楚柳无奈:“世子,何事?”
燕池的性子,楚柳实在捉摸不透,对于他而言,燕池总是会像今日这般莫名其妙耍小性子,一问却又说不清楚,次数多了,楚柳也适时转移话题,给燕池递个台阶下。
燕池摸摸鼻尖,尴尬说:“无事不能找你了?”
楚柳无言以对,好一会儿才开口:“哈木赫尔兵全撤了?退回草原了?”
“没有。尚有大军驻扎在城外一百里。”
“他应是回去找索隆科了,不过你们和索隆科究竟达成什么交易?这索隆科照你说是个守诺之人,可并无消息传来,难不成诓你的。”
索隆科混在大军之中,因为易容并无人发现,他在找机会试图夺回政权。
哈木赫尔在大帐内安排事宜:“军师,索隆科并没死,找出他杀。”
军师诧异:“怎会,当天众目睽睽之下,王是您亲手杀死的,防止意外,还特意找人验尸,如果他没死,岂不是。”
军师没敢继续说。
哈木赫尔冷哼:“他易容了,找人替死不是难事,如果他要夺回政权就会选择跟随大军出征,找机会杀了我,他留在草原,现在草原全是我的人,他根本没办法策反。还有一事,我瞧见故人之子,咱们可以此为借口,和大梁官员结党,事成不愁一统大梁。”
军师了然,“王,那咱们先故意制造机会,抓住索隆科,之前不有个大梁官员和您通信来着,他正好有意推翻现在的朝廷,您也没给他回信,恰恰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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