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自己又经受住了一轮考验的鱼方乐,在第二天迎来暴击。
“这个是一定得去吗?”
鱼方乐耷拉着脸,天生乖巧的眉眼在此刻更显可怜。
他有点想趴桌上,但钟叔就在旁边,沈北岭还坐他对面,他没好意思。
昨天那一通闹,鱼方乐有尴尬加持一觉睡到十一点,本以为不用担心再面对另一位当事人。
结果他小心翼翼的下楼,在半道瞧见了当事人坐在客厅沙发的身影。
他试图折回去,可没等脚动,就被沈北岭的回眸定住。
最后硬着头皮笑了下走去餐厅。
没吃一会他就眼睁睁看着沈北岭坐到对面,慢条斯理地宣布他们要一同去鱼行迟婚礼的消息。
鱼方乐觉得天塌了。
按常理来说,他身为弟弟确实得出席。
可按原著逻辑来讲,沈北岭昨天才对自己又提起一点戒备,不应该今天还要放出这样的通知啊。
沈北岭仿佛没看见他那副不情愿的样子,不紧不慢的看完文件后就交给钟叔放回书房。
“对外,我收到了请柬,携带伴侣一同参加才合乎礼数。”沈北岭浅褐色的眸子不偏不倚看向对面,缓缓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合搭在腹部,“对内,你是新郎之一的弟弟,还是关系不错的那种,不去不合乎情理。”
鱼方乐被出门的恐惧支配,光是想想就已经心跳加快,气噎喉堵。
他不自觉地蹙起眉头,抿紧嘴唇,轻轻放出大招:“如果我去了,我会趁机逃走。”
他还怕某位总裁理解偏题,解释一句。
“是逃离你身边,不是逃离婚礼。”
大招不愧是大招,沈北岭闻言果然不爽地皱眉,脸色也暗了一度。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庆幸,就听对方沉默了两秒说:“鱼行迟要求我必须带你出席。”
鱼方乐:“……”
“否则他会亲自上门把你带回他那养着。”
“……”
“除此以外,他希望可以在婚礼之前,最好在下周,亲自见你一面。”
“……”
鱼方乐……
鱼方乐无力反抗,又蔫了回去。
沈北岭还好,甚至主角受也可以,毕竟两者都经历过一点玄学,对自己的改变不会反应太大。
可是,偏偏是鱼行迟。
他不好和主角对着干,而且原著的“鱼方乐”每每收到他哥的出门邀请,从来都立马高兴应下,如果他拒绝,那就是崩人设了。
不妥。
何况鱼行迟带点弟控属性,沈北岭说的那些话,他完全有可能做出来。
比起对弟弟热情似火的鱼行迟,鱼方乐还是更喜欢待在沈北岭这里。
钟叔上楼了,就没那么不好意思了,鱼方乐一点点趴到餐桌边,手臂把脸上本就不多的肉挤到一起。
鱼方乐沮丧的不行,不仅是要出门,还是要去一个人多的场合。
他又突然想到,沈北岭说鱼行迟下周想见他,而今天是周日。
也就是说他有七分之一的概率,明天就要出门了。
……
更沮丧了。
沈北岭欣赏了一会他那副可怜模样。
最后带点戏谑的嗓音开口问:“不逃了?”
一语双关,含义深刻。
鱼方乐给他的遣词造句打满分。
然后委屈巴巴地回他:“本来也没想逃。”
只是不想出门而已。
这句话明显取悦了沈北岭,所以他良心大爆发似的摸了摸鱼方乐的头,以作安慰。
然后又一点点摸到下巴,把对方脸抬起来。
“到时我会寸步不离的跟着你,想逃也没用。”
这话莫名给了鱼方乐更大的安慰,忧郁的小脸忽然开朗,亮着双大眼睛看过去。
沈北岭抓住时机拍了张照,转手发给了某个思弟心切的家伙。
一边还不忘通知鱼方乐。
“明天准备一下,出门吃午饭。”
“……”
刚飘走的乌云又落在鱼方乐头上,这下人彻底自闭了。
连沈北岭拍他照片的事都不想理了。
沈北岭看着这起起伏伏也不免有些发笑,再次摸摸头聊以安慰。
然后看向手机。
【鱼行迟:不愧是我弟,怎么拍都好看】
【鱼行迟:不是,你手在干嘛?啊?我问你手在干嘛】
【鱼行迟:我都还没摸到你就摸了?我让你替我了?结婚了就能乱摸了?姓沈的你怎么好意思?!】
沈北岭不用猜都知道对方是这反应,反正也只是某弟控接触不到弟弟的无能狂怒,他也没多认真回复。
单手利落的打完字,趁人还在自闭,把餐具收拾了。
异国他乡,准备登机的鱼行迟在手机关机前收到了对方的信息:
【沈北岭:你死不死】
鱼行迟:“……”
不仅嫉妒死,还气死。
-
第二天鱼方乐万分抗拒地起床。
直到站在车边那刻还在对着玻璃反光检查自己的仪容,确定没有一处不妥后,强装镇定地抬手开门。
结果被沈北岭抢先。
鱼方乐道了声谢,钻了进去。
沈北岭从另一侧上车时,就看到某人稍微僵硬的靠在椅背,呼吸也重了些。
他垂下眼帘,装作没注意到。
车子启动后他便完全阖上眼,半仰起头靠着休息。
旁边的呼吸声时重时缓,显然还在调整。
这是紧张。
如果是原来的鱼方乐,遇到这样的情形只会兴奋,或许会为了找机会逃走稍微有点矜持,但不会是这副模样。
可如果真的是原来那个,在昨天就应该拒绝出席婚礼好让他哥把他带走。
但没有。
沈北岭忽然半睁开眼,顺着上挑的眼尾看向旁边,那人正侧脸观赏窗外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景,他和玻璃反光的眼睛对视。
他确定对方能看到自己的动作,但因为不知名的缘由,鱼方乐假装不知道,任由他看。
鱼方乐没有拒绝出席,但是不情不愿,今天也一样,出来像被逼着似的。
说明他既不喜欢出门,也不想和鱼行迟相处,但又不能违背对方的意愿。
一个人再性情大变,会变得截然相反毫无相似点吗?
他觉得不会,至少在这样短时间内,无法做到判若两人。
更何况……
沈北岭看过去的目光略沉下去。
根本不是一个人。
又何谈做到相似。
-
鱼方乐拿手机的手已经用力到发白。
但他面上不敢有一点表露,只能努力把注意力移到车外的建筑。
救命。
他知道自己很可疑,但也不用这样盯他一路吧。
他真的快碎了。
作者说的果然没错,就算生了一双狐狸眼也没法让沈北岭的眼神升温,特别是现在这种不经意的半垂眼凝视,让人不寒而粟。
鱼方乐内心已经慌成马赛克了。
好在约定的地方终于到了。
车一停稳,他立刻开门下车,终于松了口气。
但这口气在跟着沈北岭走进门时又提了起来。
原著里有描述,鱼行迟有点弟控。
每次见面都会摸头,外加一串关心。
鱼方乐:“……”
这意味着他不仅要忍着不躲在那笑嘻嘻坐着,还要组织语言以应对这位“哥哥”的连环机关枪。
天要亡我。
走到预定包厢的一路不过短短几分钟,鱼方乐已经尽毕生所学模拟出多个见面及突发场景,外加十多句标准且符合人设的应答句式。
最后堪堪压下破百的心率,跨进包厢。
然后直面鱼行迟的深情直视。
鱼行迟大步走近,笑着扬起手搭在鱼方乐僵硬的头顶,语气颇为欣慰:“小鱼,好久不见了。”
鱼方乐握手机的手指僵硬,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哥。”
“哎。”鱼行迟感动得热泪盈眶,打从四个月前就没见过鱼方乐,也没听他喊一句哥,这会再听到,实在倍感亲切,“最近都还好吧,没那群苍蝇吵吵,是不是挺开心的?”
“……”按小说里的描述,以及鱼方乐穿来的场景,他觉得并不好,但他不得不昧着良心点头,笑着回,“嗯。”
嗯,沈北岭也在。
两头不得罪是不可能了,只能在一方暴露,那必然毫不犹豫选沈北岭了。
沈北岭在一旁一言不发,或者说是被鱼行迟无视得彻彻底底。
他就任由鱼行迟揪着鱼方乐问这问那,一点都不心虚自己三个月的所作所为。
在鱼方乐快要绷不住,鱼行迟要拉着人坐一边时,他终于找回所剩无几的良心,把鱼方乐拉了过来。
“我劝你收敛一点,都是有伴侣的,”沈北岭抓着鱼方乐手腕,面对鱼行迟拟刀化的目光,声调一如既往地平静,“林先生不介意我还介意。”
鱼方乐:“……”
鱼行迟:“……?”臭不要脸!
然后鱼行迟眼睁睁看着两人在对面落座,他一下就气笑了:“不是,我和我弟寒暄怎么了,你嫉妒了?”
“这倒不至于。”沈北岭把平板递给鱼方乐点菜,“毕竟你见他一次不容易,我只需要回家就能看到。”
“……”
鱼方乐觉得有人破防了。
但他怕自己被拉进去参战,接过菜单就是看,选不选得出无所谓,让他看起来不能打扰才好。
鱼行迟见状果然没叫他,只愤愤坐下,语音和缓的说:“小鱼,哥给你点了几道你爱吃的,你再看着添点。”
然后目光紧盯沈北岭,呛声,“不用管这个谁,他好养活。”
沈北岭没听到似的,面无表情看他一眼,话却是对着鱼方乐说:“随便点,不点也可以。”
鱼方乐确实没什么要点的,他没喜欢吃的,又怕点乱了不知道鱼行迟点的什么,书里没写“自己”喜欢吃什么,万一他待会儿一点不带吃那菜的,不就得暴露了吗。
虽然感谢沈北岭给了自己台阶,但也不能真只自己拍板,所以他小声问:“那你吃什么?我帮你点。”
沈北岭侧眸,但没看平板,像是随口说一样:“第三页第二道。”
鱼方乐一看,辣菜。
他一皱眉,移过去担心地说:“是辣的,你能吃吗?”
沈北岭瞥了眼,正想说可以,就听对方又说:“对胃不好吧。”
他忽然没了声,在鱼方乐疑惑抬眼之前,应道:“嗯,那下面那道。”
“奥,好。”
鱼行迟在对面看完了全程,觉得哪里不对,心里拉起警戒线。
开始疯狂轰炸沈北岭的手机。
虽然这么安静有点尴尬,但好歹有合理的理由,总比说话好,所以鱼方乐偷摸低头刷起视频。
沈北岭没抬头,径直开了手机。
鱼行迟在呐喊:
【???】
【你在干什么】
【你们这样是不是有点太暧昧了??】
【狗贼你当初可说就当帮我看孩子的】
【你特么变态啊?啊?!】
沈北岭面不改色回过去:
【心脏看什么都脏】
【你觉得哪有问题?】
【你弟有哪里变了吗?】
鱼行迟沉思。
鱼行迟抬头看弟弟,几秒后,没有发现任何不同,只有一点:
【没有一点变化】
【你是不是虐待我弟了?为什么住你那三个多月一点肉没长?】
【你会不会养小孩?】
【还有,说什么我心脏,物以类聚知道吗,你就干净了?】
沈北岭懒得再和他多聊,迅速结束话题。
【沈北岭:哦,谢谢夸奖】
【沈北岭:会不会养至少目前我们还是婚姻关系,你管不到了】
鱼行迟:“……”
鱼方乐不知道,破防的人迎来了二次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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