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言爬上床，准备睡觉。
她将手机放在书桌上，她没有关机睡觉的习惯。
其实是被迫的，因为客户有时会半夜找他们，Leo要求客户部的员工7天24小时不得关机。
很不人性的规定，但作为打工人敢怒不敢言。
在橙美三年，喻言曾有两次被客户半夜吵醒过，她早已养成了不关机睡觉的习惯。
喻言刚躺下去，就听到手机铃声在响，她不由得一惊，第一反应是客户有紧急任务。
看来这个周日要泡汤了。
她赶紧下床拿手机接电话，一看来电显示，眉头紧皱，不想接。
手机铃声停了又响，响了又停，吵死人。
喻言接了电话，语气不好：“大哥，这都几点了？”
江禹行语气很急：“我有事跟你说。”
“有事不能明天说吗？”
“很急，很重要。”江禹行顿了顿，“我在你家门外。”
喻言打开卧室房门，准备去开大门，走到半路原路折返，在睡衣里加了内衣后这才去开门。
江禹行喘着气，估计是跑来的，眼睛非常亮，整个人看上去很亢奋。
喻言诧异：“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江禹行不说话，向前跨了一大步，喻言感到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赶紧后退了两步。
他向边上挪了挪，头都没回，反手就将门关上。
喻言眉头微蹙：“你又喝酒了？”
江禹行摇头，突然笑了，笑得很灿烂。
“冉嘉在吗？”
只要江禹行提到冉嘉，喻言还是会条件反射地慌乱：“她......她不在，你找她？”
“不找她，找你。”
江禹行走向喻言。
喻言又往后退了退，被沙发扶手挡住，便直接坐在上面。
她莫名觉得此时的江禹行有些可怕，像大坝泄洪似的，来势汹汹。
早知如此，就不给他开门。
江禹行站着，俯视着她，像老鹰盯着一只兔子一般，下一秒兔子就会成为盘中餐。
喻言指着几米远处的餐椅：“你坐那里，你现在的样子有点怪。”
江禹行很配合地掉了个头，长腿一迈，跨坐在餐椅上，双手搭在搭脑上，慵懒自在，人看上去也温和了几分。
喻言松了一口气：“什么事？”
“想跟你聊聊天。”
喻言扔了一记白眼，让他自己去体会。没想到他脸皮挺厚，竟笑了出来。
“要不你跟我说说冉嘉吧。”
喻言苦笑，用冉嘉去圆谎这件事就是个错误，它像皮肤上的一个结节，不痒也不痛，就是每次不经意看到它时，会觉得碍眼。
现在她可能要用一个谎言去圆另一个谎言。
“冉嘉是我的高中同学，大学毕业后我们两合租，我们是十一年的闺蜜。她的生日是3月3日，朋友们都叫她三三。她有男朋友，他们两的感情很好。你还想知道什么？”
“我们重逢那天，也就是你们公司开年会的那天晚上，你对我说‘冉嘉，我好想你’，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冉嘉这个人，当时我还以为冉嘉是个男的。”
喻言垂下头说：“我不记得了，我喝醉了。”
“是吗？那我帮你回忆一下。”江禹行顿了顿，“那天晚上我在酒店遇见你，你穿了一条杏色长裙，很优雅很好看。你从年会上逃走，和我在街上散步，我们聊了很多，你很开心，我也很高兴——”
喻言打断他：“这些我记得。”
“那我说一些你记不得的事。在大排档你喝了些酒，有点醉，我送你回酒店，在你的房间里——”
喻言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我困了，不想听了。”
“你吻了我。”
喻言抬眸看他一眼，满是慌乱，又匆匆地低下头。
拜托，这种事不讲出来对双方都好。
江禹行追问：“你为什么要吻我？”
“我不知道，我醉了。”
“醉了吗？你可以把我当成其他男人，但为什么你喊的是冉嘉？你别告诉我你喜欢女的？”
“我就喜欢女的怎么了？”
江禹行嗤笑：“我长得像女人？”
喻言现在只能继续装：“我怎么知道，我当时喝醉了。”
江禹行腾地一下站起来，带动了椅子，发出一声尖锐的声响，他迈开长腿，三两步就冲到喻言跟前。
喻言被吓住了，下意识地往后仰，可后面没有支撑，她只能倒在沙发上。
可喻言没倒下去，被江禹行一把拉住，力道很大，她跌入他的怀里，还处在惊慌中没来得及反应时，她的腰和头都被他紧紧扣住。
下一秒他发狠地吻住她，撬开她的嘴，吸吮着她的舌，报复一般，很用力。
喻言挣扎着，拍打着他，可他的力气太大，她没法挣脱。直到他松开嘴，她才能畅快呼吸。
她涨红着脸，气恼道：“你弄疼我了。”
江禹行坏笑道：“你想起来了？”
喻言一开始不明白他的话，不过看他那副欠揍样儿，突然明白了：“你那天晚上装醉，还装失忆？”
江禹行一脸得意：“跟你学的，装醉装失忆。”
喻言又气又羞，一把推开他，垂下了头。
江禹行向后退了半步，又上前将她堵在角落。她低着头，柔顺的头发遮住了她大半张脸，他将她的头发别在她的耳后，动作轻柔，不经意时，指腹划过她的脸颊，她止不住一颤。
喻言气自己没出息，怎么这么快就缴械投降了？要怪只怪他的吻太热烈。
“喻言，是你先招惹我的。”
“不是......”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嘟囔着，“又没成功？”
“什么才叫成功？”江禹行故意逗她，“把我拐上床？”
喻言脸更红，别过头去，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看吧，谁先动情谁被动。这个时候该怎么反击呢？
不然直接扑上去？
可她没喝酒，她清醒时做不出出格的事。
江禹行凑到她的耳边低语：“要不，今晚我就不回去了？”
喻言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愤愤道：“江禹行，你不要太过分了。”
江禹行闷哼了一声，表情扭曲，半哈着腰，一瘸一拐地挪到沙发边上，一屁股坐下。
喻言白了一眼：“装，还装。”
“真疼，没装。”
“活该。”
“你......”江禹行看着她又气又红的脸，嘴角压也压不住，“过来。”
喻言站着没动。
“我不逗你了，真的。”
*
喻言坐在沙发角落，跟江禹行隔了一个身位的距离。
她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这个深夜发生的事太突然，打得她措手不及。
她的视线偶尔扫过他，却总能对上他的笑眼，她像被火烫一般，烫得低下头。
她心中有太多疑惑。
“我大二时，在微信上对你表白，你看到了，是吧？”
江禹行点头。
“然后删掉信息当没看到，还在我面前演了一出抢我手机的戏？”
“嗯。”
“果然如此，你演技可真好。”
江禹行呵呵笑：“当时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事，就假装没看到，那样我们的关系不至于太糟。”
“要是我不配合你，非得要挑破那层关系呢？”
江禹行想了想说：“可能会把事情说清楚，但会尽最大努力维护我们之间友好的关系。”
喻言吐了一口气：“你不是不喜欢我吗？你不是有喜欢的人吗？”
“以前没往那方面想，现在有想法了。”
喻言横了一眼，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她暗恋这么多年，爱而不得的痛苦给总结了。
她气道：“可是我现在对你没想法。”
“那你还勾引我？”
喻言嘴硬：“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江禹行噗嗤一笑：“对，是我自己送上门的。”
喻言脸又红了，反正讨论这个事她肯定不占优势。
“那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想法的？”
“你猜？”
“过年的时候？”
“比那早一点。”
比过年早一点，那不就是在年会那天晚上，也就是说那天她成功勾引了他。如果当时她不怂的话，不说那么一句“冉嘉，我好想你”，说不定他们那时就在一起了。
如果那时真在一起，他是因为性，还是因为喜欢呢？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我原本打算初七那天去你说的那个美丽的地方告白的，结果你人跑了。”
喻言心尖一颤，原来他也准备在那天告白的。她不由得想起了一个词：心有灵犀。
“过年时，我就想找机会说的，可你一直强调，不想跟一个熟人相亲，我也不确定你到底还喜不喜欢我。”江禹行顿了顿，“直到我连夜赶回江城，直到知道冉嘉是个女生后，我才确定你吻我的那晚，并没把我当成别人。”
“我当时好开心，当时就很想表白，可时机好像不太对，我得去处理离职一事。”
“等我再回到江城时，你却忙着一场场的相亲，又一再对我强调，不跟熟人相亲。我那时又觉得你好像不再喜欢我，所以就想先摸清你对我的心意。”
喻言想了想，最近这些日子，她会有意疏远他，躲着他，似乎没给他什么暧昧的信息，也没什么暗示，她不解，江禹行是怎么摸清她的心意？
江禹行咳了咳。
喻言见他说了很多话，应该口干了，便起身去给他倒了一杯水。
江禹行喝了两口水后继续说：“你总躲着我，不就是怕我扰乱你的心吗？”
喻言诧异：“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江禹行重重地点头：“很明显。”
喻言有点懊恼，她恋爱经验不足，演戏天分也不够，很容易被人识破。
转念一想，幸好自己装得不像，不然江禹行不会这么快表白。
“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那天在老家赵婆婆家吃糍粑，赵婆婆说要给你介绍对象，她要给你介绍的是我，你知道吗？”
“当时我真没猜到，只想快点拒绝，便说我有喜欢的人。”江禹行深深地看着喻言，“要是早知是你，我就——”
“你就什么？”
“我还是会拒绝。”
喻言震惊，这人是什么意思？说来说去他喜欢的人不是自己。那他大半夜跑来说这些令人想入非非的话，又抱她又吻她，是想干什么？
江禹行挪了挪身体，离她很近，要拉她的手，她却不配合地抽走自己的手，别过头去。
他双手捧着她的脸，轻轻用力，将她的头摆正，正对他的脸。
她扭了扭头，还是被人控制住，不高兴了：“你放开。”
江禹行放开手说：“那时我也不太确定你对我的想法，如果赵婆婆当着那么的人面贸然将你的名字说出口，你肯定会尴尬的。我们的事，我们自己做主，不需要别人插手。”
喻言心里被一种温柔的东西包满了，他是怕她难堪，怕街坊邻居对她议论纷纷，他是在保护她。
可是她还是想问：“你真不喜欢周念薇？”
江禹行失笑：“本来我对她就没多少印象，可有人乱吃醋，常在我面前提起，我不想记起她都难。”
“谁乱吃醋了？”喻言噘了噘嘴，“再说我也没立场吃醋。”
江禹行凑上去亲了她一口：“现在有立场吃醋了。”
“什么立场？”
“女朋友的立场。”
喻言微愣片刻，垂眸笑了。
江禹行握住她的手：“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可是好朋友变成男女朋友，会不会很别扭？”
“像以前那样相处就好，只是会多一些东西。”
喻言抬眸看他，眼睛明亮清澈迷人：“多一些什么？”
江禹行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含住她诱人的红唇，轻轻柔柔地向前探入，撩拨着她的心绪。
多一些男女朋友才能一起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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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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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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