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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01章

1925年,秋,下着微微的小雨。

烟府,是h州有名的大商户,做丝绸生意。

府邸花园小桥上一个老妇人慢慢走着

“承蒙您照顾”男人胡子拉碴,高挑干瘦得不似人,犹如一缕孤魂吊干尸,然而这男人眼里几乎闪耀着一种癫狂,在疯狂压抑着,身旁跟着一个干巴枯瘦的小男孩。

“你抽鸦片了?”老妇人说着

“没,我是老婆突然死了,我得去埋了”男人撒谎,然而却十分虔诚地说“给钱吧,小鬼我带来了,您当做好事,我死了老婆,我个大男人有什么活路?带个孩子,不如您行行好,你给我钱,我给你娃,他大了,会干活,我是积德行善,不舍娃娃浪死外头”

“扯犊子!卖惨也是市价,你莫以为哭两声就多给,你是爹妈全死光了了也这个价”妇人摆摆手,懒得扯

“您给多少是多少,我得给您跪下”男人激动快哭出来,眼中无泪,满脸虚假

“小孩叫什么”老妇人问着

“张姐,娃叫狗子!”那个老男人拍着小孩的头,谄媚笑着说

“到旁边说吧”张姐用眼神暗示那个男人到一旁说话

男孩的父亲跟着那个张姐到不远处交谈。不久,男人脸上褶皱几乎要笑平了,走来孩子身旁说“以后乖乖呆这儿,老子赢了钱就回来赎你”

张姐想说什么,看了看小孩漠然的神色,摇摇头不说话

拿了钱,男人立马揣兜里,脚底抹油,客套都不说,立马离开烟府。张姐皱眉要骂,又看了狗子,便忍了下来。张姐带着狗子往里走“以后,你在这儿要勤奋知道不,老爷夫人和少爷说话不要顶嘴”

“是”男孩恭恭敬敬的回答着,除此之外再无多说一句

通往后花园的路口处的石墩上站着一个小孩盯着狗子

那孩子面色白里透红,一双大大的眼睛盯着狗子,头上扎着一个小辫子,脖子挂着金项圈,吊着个金锁,金锁上镶嵌着三颗绿色玛瑙。衣料远远看着都觉得丝滑光亮,坎肩上的花纹是苏绣,刺绣的几株兰花这般栩栩如生。

那小孩双眼直勾勾盯着狗子,狗子别过头,在转回去依旧看见那小孩直勾勾盯着自己,似乎自己身上有什么宝藏似的

“阿婆”狗子问着“那个是这家小姐吧”

“那个不是小姐,是少爷”阿婆本想带着狗子绕开的,但是那个少爷看到他们了,喊到“喂!”

张姐赶紧过去,深怕怠慢了,轻声问着“爷的丫头哪去了”

狗子仔细看着那孩子确实娇弱,没点男孩儿样。

“丫头我打发了,这小孩是谁?”那小孩奶声奶气的喊着

“爷,这孩子叫狗子,是买来的奴才”

“臭死了!快带走!”小孩厌恶捂着口鼻喊道

“是!”老妇人带着狗子继续走

狗子换上烟府给发的衣服,本来感觉是个小乞丐的狗子,现在看起来十分精神气儿,双眼炯炯有神

张姐领着狗子,指点他如何做事,狗子其实在上个府里当过工知道的,学习也快,张姐满意的点头称赞,安排狗子去花园扫地。

“那个家伙过来!”昨天那个小孩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狗子走过去,看着那个少爷,毕恭毕敬喊了声“少爷”

“叫什么?”那位少爷问着“昨日为何不见你?”

“狗子”狗子说道“昨日我刚来,熟悉府邸规矩,未经领事安排,不敢擅自乱跑”

“好狗,既然都叫狗了,就给我当狗玩!”小少爷洋洋得意,挑衅盯着狗子

“对不起,少爷!我是给府里当工的,不是来当狗的!”

狗子这样回答着,旁边干活的丫头婆子工人们惊恐回头瞟几眼

“我让你给当狗就当狗!”那小少爷开始撒泼,拉扯狗子衣服欲让他跪下来

“我不当!”狗子最讨厌这样的少爷,上个府里当短工也偏偏遇见这样刁蛮的,越发的厌恶

“那我打你!”小少爷人矮声音奶,眼看自己要被众人耻笑,越想越气想要扳回一城

“你倒打打看啊!”狗子来了一股子牛脾气,气势上倒吓住那位矮子少爷几分,那位少爷见在场的奴仆都看着,越发让自己难堪起来

恼怒下小少爷扬手就打,只是小拳头儿连点力头也没,软软像棉花球一样捶了下狗子手,结果被狗子用力一推跌在地上,撞疼了屁股哭了起来

狗子想过去扶他,但听到后面有人喊“哎哟喂,亲娘呀,死东西敢打少爷”就停住了

“少爷”一群人围上去,扶起少爷“摔疼了哪”

少爷见势来劲哭着,眼泪哗啦啦的掉着

“我的爷,您没事吧”张姐冲过来,拨开人群扶着那小少爷“哟,怪我没调教好的下人伤着了您”

“他不肯跟我玩儿,还推我”小少爷委屈的说着

“我的爷,不哭不哭”张姐安慰着“气坏身子老爷夫人可心疼着啊”

“张妈,你去打他!”说的时候小少爷还一抽一抽的“你给我打他!”

“狗子!过来!”张姐站起来走到狗子身边用狠劲揪着狗子的耳朵喊着旁人“拿板子来!”

“疼,疼”狗子耳朵快要被拧断了,翘起脚尖,双手想要碰耳朵又不敢只能在空中举着,眼睛生疼红着泛着泪光

“是”其他下人去拿板子,没一会取来一根又长又厚的木板子

“没教养的东西!”张姐拿过板子就用劲往狗子身上抽,每打一下那些肉都火辣辣的疼,狗子疼得上窜下跳

小少爷站在那儿看着

“爷你也敢打!”张姐没点儿轻手的打着,狗子唉唉的叫着

打得旁人看着都呲牙咧嘴,感觉就像能感受那股子疼劲

“不要打了”小少爷发话,张姐才停了下来,狗子疼得坐在地上,脸上冒着冷汗,疼得全身似乎都痉挛

“爷消消气,不要同下人一般计较”张姐到小少爷身边奉承着

“叫紫儿过来陪我”小少爷说着,却偷偷看了几眼狗子

“是,那少爷先回房歇息吧”张姐恭敬的回答着

“嗯”小少爷又借着挠头瞧着狗子,只看见那愤恨的眼神似乎会杀人一般。小少爷看见紫儿过来才安心不少

狗子瞪着那个小少爷,眼眶的泪水被无数次擦掉,揉得眼睛泛红,咬着牙,他绝对不会哭!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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