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焉予是了解沈落沉的。
网上那个陌生爆料,内容过于巧合。本想置之不理当作是网友编造,却被沉不住气的越文文变相印证了真实性。
别说沈落沉,傅焉予自己看到时,都心里“咯噔”一下。
仔细想想,时间地点都对不上。
可就像一根竹刺,扎在了手心。隐隐刺挠,必须拔除。
针对这个爆料,沈落沉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傅焉予知道,这个爆料一定也在折磨着她。
只是她不说。
她好像从来都不愿意多说什么。
只是默默地,一个人承受着这些。
关于她和越文文的恩怨,他也是百般试探了许久。她不愿提,自己也便不能多问。如此这般一段时间,在越文文挑起网暴后,她才和他讲了事情的经过。
当年小狸花跳楼的原因,他不是没有调查过,只是当年看热闹的人多,知道真相的人少。真正知道真相的,也基本心里有愧,便没有人说实话。
傅焉予也因为没能及时伸出援手领养小狸花,被沈落沉刻意疏远。纵使之后才知道,沈落沉是不愿给他压力才刻意疏远他,他还是恨自己当年的无能为力。
所以越文文的那只狸花猫,究竟是不是小狸花,他必须弄清楚。
之前他托人打听越文文和钱志轩,从老同学那里听来了些八卦。越文文的情况乏善可陈,钱志轩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尤其他母亲在诒城这个信息,和之前他出现在诒城,帮他舅舅解决问题这件事对上了。
至于越文文养过的宠物,也很容易便打听来了。而且不打听不知道,越文文早就因为总是养死宠物而声名狼藉,偏偏她自己不觉得。
把这些消息一字不漏地告诉沈落沉后,她靠在他的胸口上,沉默了许久。
傅焉予轻声:“是不是还是堵得慌。”
沈落沉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傅焉予闷声道:“因为我也堵得慌。”
两人又沉默了。
只剩躺在沙发下边的亚亚,窸窸窣窣地挠着沙发套。
两人的目光都投了过去。
亚亚毫无察觉地沉浸式磨爪子,屁股蹲向后赖着,一整个身体都圆滚滚的。
沙发套是两人从家具城买回来的,质量确实不错,亚亚如此这般地抓挠,也只是轻伤,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抓痕。
一旁的冰箱突然“嗡”了起来,电力运作的声音,吓得亚亚原地一个甩头,警惕地看向声音的源头,在确认没有危险后,又继续磨爪子。
沈落沉笑了。
连带着傅焉予也笑了。
果然,亚亚还是那个亚亚。
小猫咪能有什么烦恼呢。
傅焉予低头,沈落沉抿唇笑着,嘴角的弧度弯弯的很好看。长长的睫毛落了影在脸颊上,眨眼间光影晃动。
他恍然听见沈落沉轻声叹了一口气,却没看见她的嘴唇有动。
不确定自己是否听错了,只得收了胳膊,更亲密地搂紧了她。
她顺势也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过了两秒,突然抬了脸。
睫毛蹭到了他的脖子,而后便是她的鼻息。
温热的,痒痒的。
他的身体微微一怔。
他垂了眼,对上她略显疲惫的眼神。
“嗯?”他鼻音轻哼。
她则缓慢地眨了眼:“陪我喝点酒吧。”
-
沈落沉打开第三罐啤酒时,傅焉予抬手按住了。
“干嘛?”沈落沉抬眼。
“还喝?”傅焉予挑眉。
一打啤酒共六罐,外卖送到时已经接近晚上十点。一人拿了一罐,剩下四罐被傅焉予放进了冰箱。
沈落沉喝完自己那罐后,仿佛不是很尽兴,于是从冰箱里把剩下四罐全部拿了出来,单手勾着塑料外包装,提到沙发旁。四下看了看,最终席地而坐,后背靠在了沙发边。
傅焉予本来半躺在沙发,见她突然坐到了地面上,也跟着滑落到地上,和她并排坐着。
直到第二罐下肚,傅焉予觉得不太对,于是伸手拦了。
沈落沉笑了:“怎么,怕我喝多啊?”
她的脸颊微红,但说不出是酒精作用还是暖气太热。目光倒是很清明,没有醉意。
傅焉予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目光游离到她的嘴唇。喝了酒,很湿润。
“是啊,”他盯着她的唇,“怕你喝多了非礼我。”
这么说着,手却松了,任由沈落沉拿起了第三罐。
“笑话,我的上限是三瓶,不是三罐。”
沈落沉很是有把握的样子,说着便拉开了易拉罐的拉环。
“咔哒”一声,冰气从开口处丝丝缕缕飘出来。
傅焉予默不作声地,拿起最后一罐啤酒,放在了自己手边。
沈落沉正举起第三罐,示意要跟他碰杯,瞥见了他的小动作,笑了:“小气鬼。”
“之前没发现你这么贪酒。”
“这才到哪里。”
傅焉予不置可否,却也配合地举起手里的第二罐,碰了上去。
易拉罐的碰撞声十分清脆。
和啤酒的口感一样清爽。
沈落沉仰起头喝了一大口,发出满足的叹气声。
傅焉予倒小口抿着,一点也不着急。
他回过神,想起下午发生的事情,问:“你怎么会想到提前去调监控?”
沈落沉咽下口里的酒,说:“证据送上门来了,不用白不用。”
这样说确实很合理。
她继续说道:“不过,如果我是越文文,被男朋友这样背刺,我回去绝对立马分手。”
“别吧,这两人最好锁死,千万别分手了再祸害别人。”傅焉予嘲讽道。
“明明你更刻薄。”沈落沉嘟囔了句。
傅焉予瞥眼过来:“你说什么?”
沈落沉:“说你刻薄。”
傅焉予假意恼了,俯身压了过来,双手伸向了沈落沉的腰间。
他没怎么用力,甚至还没碰到她,她就已经开始慌乱求饶。整个人弯腰缩了起来,双手护着自己的腰侧:“别、别。”
“怕痒?”
“怕、怕。”沈落沉老实坦白。
傅焉予嘴角勾起,手却没有停下的意思,惹得沈落沉边笑边叫,边推边闹。
他一把搂住了她的腰,把人整个拉了过来,控进了自己怀里。
发现他没有挠她痒痒的意思,沈落沉才安静了下来,靠在他的胸口。
“不过,”沈落沉疑惑道,“钱志轩有找过你吗?”
“没有啊,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觉得有点奇怪,”她抬起双臂伸了个懒腰,脖子向后仰着,整个人都贴在了他的身体上,声音都显得懒洋洋的,“难道他认为我更容易心软,所以只来找我求情?”
傅焉予“哼”了一声,每每提及钱志轩,他都很鄙夷:“有可能,毕竟我也没给过他好脸色。”
“那他真是误会我了。”沈落沉也冷笑一声。
“哦?”傅焉予说,“怎么,你不是心软的神?”
沈落沉:“我从来不对人心软。”
她的语气不温不火,没有任何情绪起伏。脸色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在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
傅焉予没有说话,拿起啤酒罐,里面还剩一点,他仰头一饮而尽,丢到地上,再拿起最后一罐啤酒,单手打开。
他举着啤酒罐,到沈落沉面前,示意碰杯。
沈落沉拿起自己的那罐,轻轻碰了一下。
一滴冷凝水落到了傅焉予的胳膊上,凉丝丝的。
傅焉予猛灌了一大口,放下了啤酒,双臂抱住了怀里的沈落沉,把脸搁在了她的颈窝里。
亚亚不声不息地走了过来,在两人面前躺了下来,眼神逐渐迷离,仿佛是困了。
沈落沉终于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不太对。
“怎么了?”
傅焉予没有说话。
沈落沉侧开肩膀,回头看向傅焉予:“干嘛突然不说话了。”
傅焉予耷拉着眼皮,浅浅抬眼,眼底竟然有些暗暗的委屈。
沈落沉虽不知道原因,但还是下意识地哄了起来:“你这,哎呀,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你会对我心软吗?”傅焉予哑声道。
“为什么这么说?”沈落沉疑惑了。
傅焉予也不知道怎么自己突然来了情绪,他原以为自己已经消解了当年的误会,却不想这其中的酸楚一直萦绕在心头。
直到沈落沉说出这句“从来不对人心软”,他才意识到自己的痛苦来源于何处,才意识到自己对沈落沉的误解。以为她的不辞而别,以为她对他的无法谅解。以及这么多年自己都无法解释的,莫名的执着和努力,都是在期许她有朝一日的心软。
明明她从来没有怪过他。
脚底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他寻声看去,亚亚已经睡着了,肚皮有节奏地上下起伏着。
他不愿意这么想,眼前却还是浮现起当年小狸花的身影,以及和沈落沉并肩蹲在梧桐树下,静静守着熟睡的小狸花的默契。
“没什么。”他黯然笑了,重新把她拉回怀里靠着。
是他矫情了。
如今她已然在自己的怀中,亚亚在两人脚下,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沈落沉也卸了力,全身放松地倚着他,还抬手把他的腿拢了拢,贴近了她的双腿。
这个动作,让傅焉予呼吸一滞。
下一秒,沈落沉突然抬起脸,伸出胳膊,向上环绕住他的脑袋。
把他向她拉近。
她主动吻了上来。
舌尖不由分说地闯了进来,像是轻车熟路,毫不客气地巡视领地,灵巧地勾住他的魂魄。
右手手指轻捻着他的耳垂,掌心捧着他的脸颊,迫使他更顺从地靠近自己。左手则是落了下来,在身边摸了几下,找到了他的手,拉起,放到了自己的身上。
傅焉予昏了脑袋。
向来都是他主动的时候多,她这般突然的汹涌,他竟然忘了应对。
唇齿间的酒气微醺,脸颊,手,都被她带着往不可说的方向逡巡。
脑袋空白了有半分钟,他才仿佛活了过来,不知是否被酒精刺激,他心跳得厉害,在她的纵容下,也更加的大胆。
用力地吻了回去,攫取她口腔里的每一丝空气,仿佛是对她刚才闯入领地的霸道反击。
沈落沉的身子更加柔软了。
两人仿佛软了骨头,从靠坐着沙发的姿势,逐渐向地面躺下去。
时钟“滴答”响着,混合着亲吻的声音,以及小猫咪安逸的呼噜声。
和之前的每一次亲吻一样,傅焉予极力遏制着自己的**,每每突破警戒,他立刻清醒。
“不可以。”他艰难地抬头。
“为什么?”沈落沉的眼神此刻水润诱人。
“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沈落沉笑了:“这有什么好考虑的。”
“会不会太随意了。”
“你很在乎仪式感嘛。”
傅焉予垂眼看着沈落沉,她明目张胆的勾引着他,衣领半开着,锁骨的疤痕异常醒目性感。
他伸手,用了点力道摸了那道疤痕。
“别怂,”沈落沉嘴角勾起,“我可不会对你心软。”
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品出了她话语间的暗示与挑逗,他轻笑一声,原地果断横抱起她,惹得她惊呼一声。
“这可是你说的。”
抬脚便往卧室走去。
亚亚被两人的动静惊醒,只看到人影消失在卧室拐角,立马打着哈气跟了上去。
一分钟后,一只小猫咪被提着脖子,放到了房门外。
房门立刻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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