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辞盯着烛华腰间的鞭子,将被角捏得紧紧的:
“这个,这个……是……”
烛华抿着唇望着她,不动声色地收紧了手中的鞭子。
陆天玑转过头,便看到小辞心虚地朝她瞟过来,眼见就要有出卖她的架势,于是她替小辞答到:
“捡的。”
烛华半信半疑:
“捡的?”
“不错。”小辞听后连连点头,“和那烧饼一起捡的,也不知是谁落在那儿的。”
说罢,她惋惜的摆了摆脑袋:“哎,那人还真是倒霉。”
“当真?”
小辞眼神坚定:
“自然是真的。不信问问师姐。”
烛华偏过头,用一双清亮的眸子看向陆天玑:
“你们没有骗我?”
陆天玑在药炉前扇着风,那扇子摇得明显是快了,她昧着良心点头,说到:
“自然不会,那天师妹真是运气绝佳呢。”
听后,烛华这才将手从腰间放下来,朝塌上的小辞伸出了一只手:
“拿来。”
小辞下意识摸向袖口中的灵石:
“什么?”
烛华勾勾手指:
“灵石。”
闻言,小辞立刻湿了眸子,这可是她晒了好几个时辰的太阳才拿到的,虽说没出什么力,但总归也吃了苦。
她死死攥着袖口里的灵石:
“师父……”
烛华寒声道:
“废话少说。”
陆天玑见小辞双唇发颤,生怕她一不小心就吐露了实情,于是连忙开口规劝:
“捡回来的东西用着总归不好,你还是交给师父保管吧,师妹要真想要,日后再赚也不迟。”
如今犯点错,说不准会连累地牢里的妖怪。
小辞含泪摆头,烛华威胁道:
“为师今日可不想动武。”
闻言,小辞看向她腰间的鞭子,这才泪眼摩挲地从袖口中摸出两枚灵石,十分不舍地放在了烛华手中。
烛华拿过那灵石,细细看了一番:
“还是中品,怎么不见我有这么好的运气?”
话语中满是对两人的怀疑。
陆天玑找补道:“师妹运气一直不错。”
小辞却极为不满,拿走她的灵石也就算了,还要怀疑她说的话,即便她说的话也不真。
她冷哼一声,将头偏到了一边:
“你老人家又不缺灵石,即便放在脚边也不会在意,不像我,见到灵石就像那几百年没吃过屎的狗,闻到点味就飘飘欲仙了。”
听到这话,烛华竟没生气,而是难得地笑了笑:
“最近倒是口齿伶俐了不少。”
想必是从前那文珞附身时将灵泉的灵气都吃了,如今文珞离开了,泡完灵泉的效果都好了许多。
小辞偏着头不说话,烛华正色道:
“不过日后还是要谨言慎行,这般粗鄙的话不可再说第二回。”
小辞心有不满:
“知道了。”
算着时辰,也快到了该去法坛布阵的时候,于是烛华又嘱托了两人几句,大抵是什么时候该喝药,什么时候该泡灵泉之类的。
走前还指着小辞的肚子,吓唬她到:
“切记不可吃饭,不然你这肚子就要炸了。”
烛华说完便走了,留小辞在屋里吓得不轻,连忙掀了被子下床活动,好叫肚子快些消下去。
在屋里溜了两圈,肚子不见半分消减,反而越来越胀。小辞有些欲哭无泪:
“师姐,你说我这肚子不会真要炸了吧?”
“说不准哦。”陆天玑对小辞偷妖怪烧饼的事怀恨在心,又添油加醋地吓唬了她一遍:“看你这样子还会炸个稀巴烂。”
炸个稀巴烂……
听后,小辞双手拖着肚子,当即就软瘫在了地上,她双目无神的望着前方,喃喃道:
“这可……这可怎么得了,早知如此,就不该吃那个烧饼。”
果然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就是报应啊。
她摸着硬邦邦地肚子吸了吸鼻子。
陆天玑见她有心悔改,这才盛起一碗汤药走到了她面前:“师妹别怕,吃了药会好不少。”
闻言,小辞端起那汤药一饮而尽。见了碗底后,她明显感到肚子轻了一些:
“这果真是良药。”
陆天玑知道她肚子里装的是玄铁,也知道这药得喝多久:
“如此服用三个月,肚子便会消得差不多了。”
“三个月?如此久?”
说罢,她忽然捂着腮帮子,难受得龇牙咧嘴:
“怎么牙齿突然这么疼,这要不会有副作用吧?”
啃了两根玄铁栅栏,牙齿能不痛么?只是烛华带她回来时见她身上伤太多,给她服用了一些麻沸散,想必是这时药效过了。
陆天玑却道:
“或许是你吃烧饼吃出毛病来了。”
听后,小辞捂着腮帮子,暗暗下定决心,从此往后再也不偷偷吃别人的东西,否则就会遭报应。
不仅牙齿会疼,就连肚子也要鼓三个月。
她拖着肚子站起身:
“师姐,要不你教我打拳吧,听说练拳有助于消化。”
“好啊。”
闲着也是闲着,陆天玑便教她一招一式地打起了拳。
两人嘿哈嘿哈地打了小半个时辰,小辞便站不住了,她肚子太重,连马步也扎不稳。
她扶着肚子走到塌边,倒在了塌上:
“不打了,不打了。”
于是,陆天玑甩了甩胳膊,道:
“那你记得两个时辰后喝药,我得去王姐铺子里吃饭了。”
闻言,小辞咽了口唾沫,十分不甘心的答了声好。
听着师姐的脚步声渐渐远了,小辞这才坐起身,擦了擦汗,又倒了杯水喝。
正想着要不要去灵泉里泡一泡时,隔壁流月峰的苍歌忽然来访。苍歌是三清宗最好的丹修,炼丹之术她称第二,就无人敢称第一。
那药炉子上煎的药,便是苍歌开的方子。
苍歌进了门,手里拿着拂尘,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小辞。
小辞也认得她,她跟烛华的关系不大好,烛华常常教导她不要学隔壁峰的苍歌。
以至于她如今见了苍歌,都觉得晦气:
“你可是来找我师父的?她出去了。”
这话是在哄人,苍歌也听出来了。但她也只是将拂尘摆到另一条胳膊上,眯眼道:
“我早就知道,烛华带回来的人是个好东西。”
今日烛华为一个药方竟跑到她那儿去,跟她假惺惺的续了半天的旧情,她就料到,她要救的徒儿肯定不是等闲之辈。
所以她特意挑着流云峰没人的时候上来看看,看看这个徒儿到底是个什么宝贝。
小辞觉得她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于是皱了皱眉:
“你当我师父眼瞎,我师父带回来的人,自然是极好的。”
苍歌也知道是极好的,只是哪里极好,她还没看出来,于是她脑瓜轻轻一转,便想出来一个绝佳的好主意:
“烛华让我将你领去我那儿,替你好好看看你的肚子。”
小辞不信:
“怎么可能。”
毕竟她烛华在三清宗最讨厌的人便是苍歌了。
“骗你做什么?”苍歌指了指药炉子:“这药就是烛华让我给你开的,味道苦中带酸,酸中带甜对不对?”
小辞舔了舔唇角,好像还真是那种味道。
她又问:
“那你知道我肚子什么时候才能消下去吗?”
苍歌信誓旦旦地说:
“三个月。”
闻言,小辞有些信了:
“我师父真让我去你那儿?”
苍歌点头:
“怎么骗你,带你一个病人回去,只会给我给我添乱。”
于是乎,小辞站起身,拖着肚子跟着苍歌走了。苍歌用法术布了一朵白云,两人站在云上,离开了流云峰。
站在软绵绵的云朵上,小辞心里觉得这苍歌人还怪好的嘞,不仅给她看病,还让她骑自己的云朵,不像她师父,总想着让她锻炼,殊不知在这三清宗走来走去就要将人累得半死。
半路上,她们经过了三清宗的法坛,小辞看见那儿冒出了一道金光,还伴随着妖怪的一声声惨叫,听得人头皮发麻。
她问苍歌:“那儿怎么了?今日怎么杀妖怪了?”
苍歌往那儿望了一眼,只是说:
“噢,那妖怪太坏。”
她不知昨夜牢里的实情,只知道这恶灵附身在妖怪身上,想要越狱,还将栅栏给弄坏了,而这烛华的徒儿也被妖怪伤了。
云朵飞得不徐不疾,飘了一会儿便到了流月峰,落到了藏月阁中。
藏月阁四处都是丹炉,柜子里摆着各种药材,即是炼丹房,也是苍歌的寝居。
一进屋,小辞便看呆了:
“这里好多药材,果然是三清宗最厉害的丹修!”
“那是自然。”苍歌被这话哄得高兴,随即指着那一墙药材,道:“看有没有喜欢的,我送你点。”
听后,小辞掰着指头问她:
“有没有单眼皮师姐的头发,流月峰山洞里的石头,还有十二年道龄的修道者自然脱落的眼睫毛……”
苍歌听得一头雾水,赶忙叫住了她:
“这都是些什么?”
“药材啊。”小辞冲她眨眨眼,为了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可信些,她又加了一句:“我师父同我讲的。”
听后,苍歌将桌子一拍:
“简直是荒唐,我就知道烛华教不了什么好东西。”
小辞吓得不敢做声,苍歌又道:
“你跟着她学,还不如跟着我学。”
烛华看重的总归是个宝贝,先骗过来再说。
小辞听后有些心动,她对剑法阵法什么不怎么喜欢,唯独对这炼丹之术极为感兴趣。
只是她如今拜了师,怎好再去找别的师父,这人还是烛华最讨厌的。她推脱道:
“这怕是不好吧?”
苍歌却道:
“这有什么不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不说,便不会有人知道。”
闻言,小辞点了点头,好像也是那么一回事。
*
到了黄昏,那文珞早就被宗主带出了地牢,如今这牢房中只剩下月亮一只妖怪。
眼看快到了牢房里放饭的时辰,月亮忽然倒在了地上,捂着眼睛,浑身颤抖不止。
斜对面的石妖眼尖耳朵灵,看到这边的场景后立刻喊到:
“快来人,快来人啊,小妖怪似乎中毒了。”
闻声,在长廊尽头放饭的值守师妹连忙赶了过来,刚走进,她便看到牢里的妖怪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像是受了某种极大的苦楚。
她问:
“你怎么回事?”
月亮捂着眼睛,颤着声开口道:
“这是我们族里妖怪的一种通病,快……快带我去找陆道士。”
值守师妹疑道:
“陆道士能治妖怪?”
“不错,她把我的药拿走了。”
说着,她便难受地在地上滚了一圈。
见这小妖实在难受,她只好道:
“等着,我问问宗主。”
说着,她便到地牢的水镜那儿,唤了唤宗主,同她说了地牢里这事。水镜中,宗主撑着下巴,平静地点了点头:“带那小妖去吧。”
说罢,水镜便关了。
值守师妹折回来,开了锁,打开了结界,将月亮从地上拉了起来:
“小妖,我们宗主大慈大悲,同意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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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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