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要带于城乡走的想法一生出来我的脑子里就没消停过。
我侧躺在床上看外面的夜空的时候,会想起于城乡编箩筐时笨拙的动作,还有于城乡的身形。
我没见过有人走路像他那般好看。他走路不快,但是从头到脚都是一条直线,走得板板正正的,他的双腿往前走时会绷紧,往上抬腿的时候又很随意。他长得不白,但绝对不黑,外露的皮肤被太阳晒着,但是没露出来的皮肤是白的。
我是偶然瞧见的。
他之前在田地里干活的时候会穿短袖,手臂扬起来的时候能够看到他的胳膊内侧,色差分明。
他长得不算特别好看,但我就是老是想起他,想起他对我笑的样子。
又想起他的样子了,我一闭眼就能看到他。
我尽管这么懦弱,却还是遏制不住地臆想他,疯狂想带他走。
我就是个小人罢了。
心里到底存着什么心思还不清楚吗?我今天这样问自己。
答案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管他什么答案,我想亲近他想靠近他,要啥答案,身体上哪儿哪儿都想靠近他,前两天真是被杨正正缠疯了,一点儿也不像我。
我只是有些郁闷,不知道该咋面对,也不能说郁闷,就是有些奇怪,咋就会对他生了心思,还生出这样的心思,自从某天早上醒来我意识到梦里那个人是于城乡的时候我就知道,于城乡给我的感觉绝对不是像杨正正那样儿的。
我见到杨正正不会说不出话,也不会一直盯着他的眼睛、鼻子和嘴唇甚至他的一举一动,我只对于城乡这样。
只不过才两天没见他,思念就像是蔓延的野草,疯狂生长着,在我心里扎了根,扎得很深很深。
可他是个男人啊。
和我一样。
我不知道这心思打哪儿来,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就消失,但我知道的是我很想见他,明天就要去见他。
——
鸡还没打鸣的时候我就醒了,有股力量拉着我,把我从无边的黑暗中抛上云霄。
屋外面雾蒙蒙的,我翻身下床,快速穿上衣服就往外跑,大门是被锁着的,钥匙也在我妈那里,我是翻墙出去的。
一路狂奔。
杨小壮家的狗一直卧在大门口,我路过那里的时候它冲我叫,而且还追了我半个村庄,我没精力应对它,脑子里只有一件事儿。
我得庆幸今天不用去学校。
说错了,就算不是休息日我也会像当时那样跑过去,哪怕后面再多跟几条狗。
太早了,我跟傻子一样站在他家门口,盯着他家大门搁那儿发呆,站得比后面的树还要直。
老于叔开门的时候被我吓到了,眯着眼睛望向我:“恩林啊,你站这儿干啥,今天不上学啊?”
早上太冷了,我站在那里有一个多小时,脚都冻僵了,老于叔问我的时候我没说话,因为说不出来。
最后我动动手指,说:“叔,我想见于城乡。”
我从昨天晚上一直想到现在。
老于叔笑着让我进去,问我找于城乡有啥事儿。
这么一大早能有啥事儿。
我想扯个谎,话到嘴边了也没说出去,只是摇摇头。
老于叔只当我不想说,笑着带我进去,看样子很高兴。
没想到你能跟城乡能玩儿到一起。
他是这样说的,说的语气比树上鸟鸣还要愉悦。
我当时就明白了,老于叔把我当成是于城乡难得的朋友了,毕竟这村子里没有人愿意靠近于城乡。
因为他脑子“不灵光”?
我从来不这样认为,当然,我愿意靠近他也不是因为这个。
于城乡带着困意的双眼望向我,伴着天边的日光,迟钝地给了我一个微笑,和以前一样。
我当时猛地放松下来。
幸好幸好,于城乡还是那个于城乡。
杨恩林也是那个杨恩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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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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