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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一打蒜,怎么费了这么久,知道今日府里很忙吗?”妇人接过蒜,皱眉厉声道。

“抱歉许掌家。”乌妍终于从旁人口中听到对妇人的称呼,“我是在市集上一时相中这个,觉得特别衬您,就多费了些功夫。”说着,她把从怀中取出一只绣着发财纹的荷包,递给对方。

方才在集市上,她还遇到一个帮忙守绣品摊的小孩。毕竟天色渐晚,她希望对方早些回家,就顺手买下了。

许掌家抬眉接来,翻看:“针脚做得不错,细密又无线头。”她瞥乌妍一眼,“去后厨吧。”

“是。”乌妍低眉道。看来唐鞅是来府中用晚饭的。

忙活了一下午,后厨终于开始正式做菜。她去厨房里取一碟虾仁羹,想帮忙送去前厅,却被一个身着水绿绣衣的小婢女“嗳”一声拦下。

“你怎好去前厅的。”漂亮的小婢女嘟囔这句也没什么恶意,像是平常话,乌妍把菜递给她,她便帮忙送去了。

乌妍抬起头。她这才发现夜晚已经降临了,只是单单金府灯火通明而已,前厅还隐隐响起乐音,估计唐鞅和金在棠已经吃上饭了。一些能去送菜的丫鬟趁着回后厨路上谈天,说什么刚才去宴会上瞧了,两人郎才女貌,是极般配的。

她们交换着在宴会上洞察来的小事,嘻嘻笑笑,其中一个忽然叹了口气,说“只是可怜了公主”。她们相顾,朝乌妍瞟去一眼,另一个加了句“那这个,也是可怜的”。

乌妍边挽衣袖边想,好像除了她,大家确实都知道金在棠还喜欢太后。

好久没做体力活,她用手揉揉后腰,也不去打扰别人,搬来过道上碍路的小板凳,坐在小院的角落里乘凉。她这时想起了那个绣着海棠花的香袋,她其实想问问对方,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怎么做才能回报这具身体的恩情。可这香袋真正的主人如今已不会再讲话了。

……而那个巫师说,有人希望她好好活一世。

她望着天空,月与繁星,同时散着淡淡的光晕。虽然很累,但她确实很久没有如此放松过。即使她知道这具身体好像既是金在棠的通房,又是皇帝的属下,但至少不是那个太后了。府中的人虽然看不起她,可是这种恶意只是小打小闹,更多的人心地善良,即使嘴里不好听,也容易打发,她的心思好像也能放单纯些,不用每句话都绞尽脑汁,猜里面三层四层的含义,更不用日日点着香薰又摸着匕首睡觉。

那个为她舍命的人究竟是谁,她想起上辈子金在棠在牢狱里说要带她走,他好像是唯一一个愿意为她牺牲的人,但金在棠的母亲死于巫师的蒙骗,他本人又从来不信巫术。

她把所有人在心里逐一推测,又逐一推翻,最后只是想着,无论那个人是谁,她此刻无比地感激对方。

她坐着,也许是因为心情舒畅,她又有些困了。可是她不能睡着,至少不能在这里睡着……

“姜娘!该死的,姜娘!”

乌妍眯着眼抬头:“欸……”

“伺候的时间到了,你怎么还在这里?”许掌家道,“而且,还在这里睡觉?是不是偷懒没去洗碗!”

乌妍终于醒来,仰头望了许掌家一眼,疲惫地笑道:“抱歉啊许掌家,我刚才送菜时忽然感觉胸口很疼,就坐下来歇一歇,没想到时间过去这么久了,真不好意思,我这就去伺候……”伺候?

许掌家皱着眉,最后说:“行吧,下次不许再犯。真胸口疼就去找大夫。”说着要走。

“等等许掌家。”乌妍站起来,“哪里去伺候?”

许掌家“啧”一声:“还能是哪里,主子的浴室门啊。”

乌妍打探完浴室门的位置,才匆匆赶到那边,带上托盘和新换洗的衣裳。她有些急,这会儿还在喘气,想平息片刻再敲门的,却听里面道一句“进来”。

熟悉的声音,也算很久未见了。不过,她脚步声很大?

她把手伸向木门。

……毕竟是浴室门。她忽然想,如果他要做那档子事该怎么办。虽然早有预料,虽然她也不在乎,只是为了活命而已。

她站在门口。当初他攥着铁槛弯腰流泪的样子,他说的那些话,甚至更早以前他做她下属的那些过往,像是在这一秒失去了束缚,突然统统涌现在脑海中,原来她印象还很清晰。

所有人都知道他深爱太后,连府里的丫鬟,皇帝身边的太监都知道,明明在她印象里,他更多还是那个捧着豆花儿汤的少年。她这时感到空荡荡的内心涌起一种迟钝的波澜。

可也仅此而已了,他深爱太后,然而她就因此要用真心补偿他?怎么可能。不过她很快又淡笑一声——以她现在的身份,若一些事实在要发生,她不会反抗,也没有反抗的可能。

她推开门。

“吱呀——”一声。她抬头,看见一张绣山水的屏风。它把房内的空间隔成两半,屏风那边是一个模糊的影子,热气在往上升。

她阖门,把托盘放在一边,行礼:“婢女拜见金大人。”

那边“嗯”一声。

她直起腰,跪坐在地上,低头等待命令。

房间很安静,只有那边传来流水的声音。

“今日,府里一个人告诉我,你很奇怪,打探我和长公主的关系。”那边这时说。

估计是晤休。乌妍垂眸道:“抱歉将军,我,我实在忍不住,您也知道,我心……”

——“将军,我心悦您,求求你,跟我走吧。”

她停顿,继续道:“我心悦您,大人。”

“另一个人告诉我,”他并没在乎她的那句回答,只是静静说,“你今日在市集,与人冲撞,还同一个巫师交谈。”

……她是被监视了么。乌妍一下子想到了小顺子,心里一紧。

“回大人,婢女只是想抓他报官。”她保持不动声色,“却不想被对方逃走了。”

他没说话,半天后却问:“你这是在紧张吗?”

“回大人,并无。”

“你嘴唇咬得很紧,”那边淡淡说,“她紧张的时候确实是会这样。”

她静坐着,并不改变神情。

他慢慢说:“你越来越像她了。”

沉默。

“真奇怪,你明明没见过她。”他说。

她继续沉默。

“当然,我早就知道你很奇怪。”他又补充一句,“你是皇帝派来的人吧?”

乌妍:……她还没开始藏呢,就被发现了。

“过来。”那边又说。

她沉住心,拿起旁边的托盘,起身绕过屏风。

空气中的气体越来越热,她逐渐有一些沉甸甸的猜测,神智里不想去证实,只是低着眼睛,余光能察觉到对方所在的木桶,那低沉的声音此刻也越发清晰:

“所以,这么多天了,你找到我谋反的证据了吗?”

谋反?

她瞬间抬头,望见那张好像相别多年的秀净面容。

他原来已经穿戴好单衣,坐在一旁的桌边,湿发搭在肩上,俊秀的脸上一向少有神色,嘴唇轻抿着。其实甚至在战场上,面对遍野横尸,他同样是这副持静的表情。可这样的人却偏生着一双温柔的眼睛,藏在空中一层层飘荡的热气背后,模糊又清晰,像是化开了的雾花。

世人都说,金将军有一双最是动人的眼睛。本是无意,却仿若含情。

她想起来,她对他印象最深的,不该是那碗豆花,而该是那双眼睛。以前还在军营里时,她偶然从案上抬头,总能对上他的目光,像是迟迟定在那里。可每当她发现时,他就会主动开口说点什么,或移开视线。

她以前从未深究这道隐晦的目光。也许曾经注意过,但又有意无意地忽略了,最后真的忘了。也正因此,那时他在地牢中的那句话才给她那样的错愕——他从未以激烈的态度对她提出要求。

“你要谋反?”她怔怔问。

金在棠好笑道:“怎么变成你问我了?”

“为什么要谋反?”

“不为什么。”

“为了乌太后?”她说,“你根本不用这样,她才不会在乎这天下是谁管的。权利更迭是王家常事,这并不涉及百姓,她也不代表正义,只是败了而已,就像曾经先皇败了而已……”

他静静凝望她。

“……我是说,”她抿起唇,心里瞬间涌起一片紧张,“你人生还有很长的时光,不要浪费在复仇或造反这种事上……我,”她后知后觉一个寒战,低头跪在地上,“对不起,大人,婢女逾矩了。”

沉默。

“……将军?”他问。

她一顿,刚要开口说话,那边忽然深吸一口气:“皇帝到底是哪里把你找来的。若不是当初,我亲手埋的将军……”

她没说话。

他皱眉凝视着她,像重新确认她的身份,或者视线略略下移,停在她的脖颈处。

“你,来帮我拭发。”他忽然说。

她垂着眼睛,把托盘端起,靠近他,拿毛巾拢起他的长发。她仔细擦拭着,绕过他肩胛和后颈的伤疤,要干燥,要妥帖,这是她唯一愿意做的事,毛巾水吸干了,好像也会把他的伤口抚平。

她给他披上温暖的外衣,绸缎质地,摸上去轻柔。她看见他衣领后脖颈处的一粒小痣,才想起以前自己也曾帮他拭发,那是她第一次把他从战场上捡回来的时候,少年满头血污,染红整整三盆水。她垂眼,淌平他的领口,把那粒痣盖住,她的手忽然被他攥住。

地牢里那一瞬间的触感忽而上涌。她僵硬肩膀,却仍然抬起脸,注视那那双温柔的眼睛越来越近,等待将要到来的亲吻。

她如此平静、温顺乃至放纵地等待他,可他忽然侧开头,放下她的手,转身离开。

他绸制的衣袖拂过她的手臂又滑开,她回过神时发现自己下意识去抓,只是什么也没留下。她这时心里蓦然涌起一股酸楚。她有些茫然,但这种好似已经熟悉般的酸楚越来越浓,化在心头。绣海棠的香袋在胸口发烫,是这具身体本身在难过。

“我不会杀你的,但你也别想害我。”

她扬起头,见他站在屏风边,温柔的眼睛平静地回望她。

他淡笑,只留下一句:“你可以和皇帝一起猜猜我会不会谋反?……明天见。”

(作者的话:男孩子要恪守男德。)

第二天一早,乌妍得知金在棠去上早朝了。他在边境镇守两年,那边暂时安定,又因为长公主的事,他要在京城多留几日。

正是好时机。乌妍不曾想自己重来一世,还要真的费心实践危险的间谍任务,去金在棠的书房和寝居里找他所谓的谋反证据。只是她的活也得从早干到晚。金府太大了,真不知道当初为何要在这寸金寸土的京城里修这么大的宅院。

——“本宫最得力的属下,自然要配全京城最大最好的宅院。”

……当然,找证据这么重要的事情,她还是抽空偷摸着做了。结果也不出意料:没有结果。毕竟是金在棠,要是他真的打算谋反,她还能找到证据,那他当初也别做她的属下了。

但是她找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她曾经寄给他的信,还有他与别人的信。原来他这些年在边境也忙了不少除练军以外的事。她本以为他与敌国人深仇大恨难以泯灭,当初颁布命令时还特地派他人去监察,但现在看来多此一举了,他一直在主动专门派人去保护边境处通商往来。边境处土壤贫瘠,她也去那里带过兵,此事最为清楚,可现在他却已经让人试植出适应环境的作物,收成初见好。

这不是两年就能做到的事情。他应该已经筹谋很久了。她匆匆翻阅信件,看着他愈发规整甚至能够潦草的字迹,嘴边不知不觉带笑。

也是,他从来不让她失望的。

她还发现了一枚旧玉佩。她把它拿出来,阳光照着,她一下想起十几年前的那个下午。她正要仔细观察,却忽然听见窗外有脚步声。

她心里一顿。

门“碰!”地被推开。

“好啊,终于被我抓住了!”一个愤怒的女声响起,“我早就知道你居心叵测,之前是金将军心善留下你,这次证据确凿,我不会放过你的!”

乌妍看过去,是一个穿着粉衣的小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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