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算维因不说,江澈也打算在这边住些日子。
梅伊被绑架,劫持他的人又认识自己。
于情于理,江澈都没有理由袖手旁观。
三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维因估着时间给几人准备晚饭。
吸血鬼进食只有血就足够,几人却仍然保留了作为人类时就热爱的东西。
维因怀疑,他们是因为这个才聚到一起的。
傅升躺在江澈腿上,眉眼舒展,起初先是打个小盹,到后来因为过于舒坦就睡着了。
曲宁是第四个回来的,推门进来时,江澈正坐在沙发上玩游戏。
腿上还躺了个人。
她愣了愣,转身跑到厨房打下手去了。
“回来了,”维因打个招呼,“最近还适应吗?”
“嗯,”曲宁应了一声,“除了情绪不太受控其他还好,你们是怎么控制的?”
“我本身就没什么脾气,转化对我影响不大,李尔他们倒是不太控制,有脾气当场就发了。”
她瞥了一眼外面那俩人,“吸血鬼和狼族关系不好,是传言吗?”
“不算是,总有例外。”维因挑了一下眉毛。
“有依据吗?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曲宁说。
“一个体型比你大上几倍的怪物站在你面前,你不害怕吗?”
“我会跑呀,谁会乖乖站着不动,”曲宁顿了顿,“那这么说,巫族也能克制吸血鬼,岂不是谁都能踩一脚。”
“是也不是,各族体系不同,没法一概而论。”
曲宁点点头,“不过我还挺喜欢,比做人爽多了,听八卦都不用藏着掖着。”
维因笑着摇了摇头。
另外三个人回来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律练和李尔带着阿蔓到郊外试了一下巫术,又开车在几个进城必经点设了阵,只有超自然生物经过时,她才会感知到。
两个吸血鬼稍显疲色,阿蔓更是累得摊在沙发上。
直到第二天早起上班的曲宁叫醒她,才打着哈欠回了楼上。
——
烈阳升起,天地一分为二,半边深蓝半边黑。
江澈站在露台上迎风而立,单薄的衣衫随风摇摆,犹如水波流动,指尖忽明忽暗,被风一吹就散了。
哗——哗——
少年人拿着长板助跑,反复朝海里划过去,细看一眼,身后还跟着一个落汤小狗。
落汤小狗站起来还没有少年的膝盖高,跟着它的小主人来回奔跑,落水后只冒出个头,游到岸边甩一甩,再去追小主人。
有时跑得欢了,撞到小主人的脚踝上还会被踢个趔趄。
终于在又一次浪起时,少年稳住了身体成功站在板上,他高兴的欢呼,小狗也站在长板上和他的小主人一起,激动的嗷呜嗷呜叫着。
“嗷呜~呜~~~”一声扬长的嚎叫随着再次落水而中断,“阿嚏——”
“咕噜——咕噜——”
它被海浪几次拍的冒不出头来,小主人沉下水中一把捞起它,把小奶狗举过头顶游到岸边。
“喂——”不远处的崖顶传来一声呐喊。
江澈回头看去。
“快回来!!!族长找你!!!”另一个少年双手放在嘴边,充当扩音筒似的朝他喊着。
“知道啦,”江澈挥了挥手,也朝他喊着。
小奶狗在他怀里甩了甩,被风吹的有些瑟瑟发抖。
他掐个诀,摸了摸毛茸茸的脑袋,“下次再带你出来玩。”
“嗷呜~”
长板放在岩石缝隙,江澈做个标记,大功告成后抱着小奶狗从稍缓一边的岩石爬上去。
另一个长得和他七八分像的少年朝他迎过来,“族长不让来这里,一会又要挨骂。”
“你都是少司官了,还怕这个。”江澈瞥了他一眼。
“谁怕了,我是怕你关禁闭。”两人一前一后往回走着。
“我不怕,才刚立了功,谁敢关我,”江澈揉了揉小狗的脑袋,“是吧,小酒。”
小狗趴在他臂弯里哼唧了一声。
“不是叫小白吗?”江隐问。
“改名了。”
“你一天改八百个名,”江隐摇摇头,上前一步跟他并排走着,“不过族长就这么让你养了,他真的很疼你,还是别太跟他作对了。”
“嘴里没个把门的,上次是不是也是你告的状。”江澈止住脚步。
“还用得着我告状,你那屋子天天都有嚎叫声,路过个狗都能听见。”
“嗯,没少路过狗。”江澈点点头,撒丫子往前边跑去。
“你个王八蛋,骂谁呢?”江隐在后边追他。
“你先说的,”江澈在前边喊。
他从村子后边绕过去,翻墙进院,小奶狗在他怀里只露个脑袋。
他要把小酒放进房间再去找族长。
谁知道刚迈进屋门,两个老头不讲武德直接在房间门口堵住了他。
江澈被抓个正着,只得放下小酒,推着屁股把它撵去了院里。
江隐落在身后,躬身作揖,“族长,乌长老。”
老头应了一声,摆摆手把江澈叫进屋里。
江澈扭头指了指小酒,对着江隐用口型说,“帮我看一会儿。”
江隐倚在花池边,朝里扔着小石子,回头瞥了一眼,乌叔守在门外。
不知道里边在说些什么。
他踢了一下小酒,“是在说你吗?”
“嗷呜~”
“哟哟哟,还呲牙,”江隐弯腰把小酒提溜起来,左右看了看,“就你这个模样,也就小澈傻了吧唧的把你当狗养,不就是个小狼崽子吗。”
他抬手捏了捏小酒的下巴,露出还没长齐的小尖牙。
族长在房间转一圈,半晌后回到凳子前坐下了。
江澈站在一边,早就想好了对策。
老头迟迟不开口,他只得先问,“族长,您找我有事吗?”
老头还是没说话,端起桌上的茶壶沏了一杯。
“噗——你喝的什么茶?”
江澈惊了一下,“嗷——那个,那个是我自制的桂花酿,隔了一夜应该是发酵了。”
江澈抓起一把茶叶重新泡了一壶。
“发酵成酒了,你蒙谁呢,臭小子!”族长吹胡子瞪眼,抬起拐杖顿了顿又重新放下,叹了一声,“都是少司官了,还不稳当点。”
“这不是只有您在嘛?又没外人。”江澈把第一杯扔了,估着时间沏出第二杯,才放到老头面前。
“你呀,性子顽皮但心地太软,”族长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
江澈愣了愣,老头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他有些不明所以。
便沉默着没出声。
“小隐这孩子倒是沉稳,但…性子怎么差了这么多。”
江澈点头,他隐约察觉,老头后边的一句应该不是要说这个。
他等着听下文。
族长却起身朝门外走去,江澈过去扶住他。
走到门口时,才拍着江澈的手臂叹了一句,“你这个性子将来容易吃大亏。”
江澈挑了一下眉毛。
门在身后打开,两人搀扶着往外走去,江隐回头躬了躬身。
“别装了,都走远了。”江澈一把捞起小酒,往回走去。
乌叔是族长的老部下,跟在族长身边多年,看着两人长大,知道些实情。
知道实情就免不了担忧。
“就没有其他法子了吗?”
族长睁着一双浊目,越发感到力不从心,叹着气摇了摇头,“小澈啊,有他的路,随他去吧。”
乌长老点点头,不再开口。
“倒是他养的那个小崽子,找几本咒籍给他送去,我也帮不了他什么,”族长顿了顿,“趁还能多活两天,能帮衬一点是一点吧。”
“您说什么呢?祖先保佑您长命百岁。”
族长摆了摆手,“我都看开了,你不用劝我,血族那帮老害虫活了千年也是个鳖,活那么久有什么用。”
“说的是,我们不掺和。”
“哪能真的不掺和,那不是乱套了吗。”族长又说。
乌长老笑了笑,“那您说是什么?”
“我们巫族不信天命不信鬼神,万物更迭与我们无关,我们只寻一个自然平衡。”
“自然平衡?”
“对,小澈和小隐就是在自然平衡下,才降生到我们巫族。”
“所以他们只能活一个也是…”
族长瞥了他一眼。
“是我多嘴。”
……
“你怎么还不走?”江澈把小酒放在桌上逗着,扭头瞥到江隐,“你不去练功吗?”
江隐走到他对面坐下,“今儿天不好,不练。”
“多稀奇啊,”江澈笑了,垂头埋在小酒肚子上,用脑袋揉了揉。
小酒哼唧一声。
江澈沉着脸抬头看他,“你敢踢他。”
江隐猛的一起身,“哎你,你你你对着一条狗还用回溯。”
“谁说他是狗?”
“合计你知道是狼崽子啊。”
江澈捂住小酒耳朵,眯缝了一下眼睛,咬牙切齿的说,“别让我发现有下次。”
江隐猛地跑出了屋门,回到了他自己的院子。
两人是双生子,同为巫族少司官。
他的巫术却生来受江澈克制,以至于他怎么努力,江澈都能压他一头。
但是相克的同时也意味着相生,这使得他们二人合力从未打过败仗。
巫族仰仗他们得以在乱世中存得一席之地。
就算战后捡个狼崽子回来,族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还能被乌长老说有怜悯之心。
他怎么没看出来。
本是同生同源,却不如个狼崽子招他待见。
江隐一把推开门,在一地物件中,硬是用脚扒楞出一小块空间,席地而坐。
tips:进入回忆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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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同生同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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