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海海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奇怪的男生,肤色白净细腻,看起来年龄不大,足足有十几秒的时间,她确信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但他知道自己的名字,一时之间她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同时还有些恐惧。
她摇了摇头,强忍着脚踝的痛走了几步。
我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从来对待我只有热情和亲切。在我每次受伤生病的时候,她都是抱着我,照顾我,从来没有放弃我。
看着她一瘸一拐的背影,我决定先把她背下山再说,所以冲了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她背起来。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花海海挣扎着,但她也没太用力。
“你别动了,小心我们俩一起滚下山。”我也提醒道。
“你是谁啊?”终于她在背后问道。
一时我也不知该怎么回答,毕竟暂时我也不清楚现在的身份。如果说鸡、虫之类的,以她的世界观思维,肯定不会信。
花海海想起整件事情的经过,心中的恐惧越来越深,除了她这个闲人,一般哪有人会跑到这山上来呢?
村庄消失了很多标志性景色,人也多半流失了。每五天一次集市,不管是摆摊的还是买东西的,大部分是老人,几乎见不到年轻人的身影,更别说山顶这偏僻地方……
方才他躺在水湾里,像是在……
对方没有回答,想必是有难处,花海海没有继续追问。
要不要多关切几句,让他以后不要想不开?花海海犹豫良久还是收回了念头。
为什么他知道自己的名字?花海海甚至都自己思索出了答案,村庄里的人大部分低头不见抬头见,好歹她也在这里生活过十多年,走在街上基本上每个人都眼熟,或许是一个认识自己的小屁孩吧?
“凛子路!凛子路!”临近山下,突然听到远处传来许多喊叫,好像有很多人正在朝他们涌来。
花海海有种直觉,他们都是冲这个男生来的,为避免喧闹赶紧叫停道:“到了,放我下来吧。”
我知道还没到家呢,方才在山上做虫子时,花海海给我指了家的方向。
“你听见没?”花海海急了。
“听见了,我送你回去。”我解释道。对我来说,那儿也是我的家啊。她在地方就是我的家。
“有人来找你了。”花海海继续提醒道。
我摇了摇头,告诉她不是。
下山后,果真有一群人涌了过来,把我们堵住了。
他们看起来并不是村民,花海海有些心慌,挣了几下,从背上滑了下去。
“凛先生,您跑到哪儿去了?”其中一个人喘着气关切道。“我们十几个找了您两天。”
我指了指自己,感觉非常疑惑,然后本能地回头向花海海求助。
花海海无动于衷,想绕过那群人离开,但被他们拦住了:“请您等一下离开。”
“你们干什么?”花海海疑惑道,整个人呈防备状,“我不认识你们。”
“但你跟凛先生在一块。”
花海海看了看我,认真向他们解释道:“我不认识他。”
“等凛小姐过来,我们交了差,您再走!”其中一人再次解释道。
花海海看起来很不平静,她吼了一声:“我要回去。”然后想一人闯过去,被他们给架住了。
“我跟你们有什么关系?”花海海拼命地嘶吼着,看起来非常狂躁,眼眶渐渐湿润了。
“你们放开她!”我冲上去掰他们的手。
“子路!”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个女人凌厉的声音,那群人让开一条道,一个戴墨镜的短发女人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摘下墨镜,仔细端详了我半天,然后激动地抱住我,哭道:“姐姐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感到无所适从,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场面。
她哭了一会儿放开我,走到花海海面前,神情变得凌厉起来,伸出手扇了她一个耳光,然后怒道:“你委屈什么?你明明知道他有病,为什么让他一个人跑出去!”
看到花海海被欺负,我过去回打她一耳光,然后把花海海护在我身后。
“子路?”女人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我是姐姐。”
“我不认识你!”我毅然决然道,“请你放我们回家。”
“凛小姐,这不是那位杨小姐!”旁边的人上前小心地提醒道。
“这不是杨心灰?”女人惊诧。“那她是谁?”
“她在山上救了我,还有,我不叫凛子路。”我坚定地解释道。“请你让我们走!”
女人刹那间也有些凌乱,眼前的男孩子明明是自己的亲弟弟,但他的神态和说话风格却并不是子路。
她沉默了一会儿,平静道:“你们走吧。”
等两人走远,身边的人上前问道:“凛小姐,他真不是您的弟弟吗?明明看起来跟照片上一模一样!”
“是又不是……”女人喃喃道,“难道算命先生二十年前的话一语成谶……我终究还是护不住他……”
“那我们还继续找吗?”身边的人疑惑道。
良久女人回道:“不用了。”
花海海看起来狼狈极了,我也是,走出很远后她回过头冲我吼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没地方去。”
“那你也不要跟着我,我家不是收容所。”花海海连自己都照顾不过来,没空去管别人的事,或许是刚才摔了一跤的缘故,也或许是在山顶泡了水吹了凉风,她整个人嗡嗡的,颈椎连着整个后背都很痛,对比起来,脚踝处那点扭伤根本不算什么。
除此之外,她又出现了心慌气短的感觉,似乎立马就要晕过去。
花海海走快了几步,想赶紧回去躺下来,但是那种几乎要将自己吞噬的感觉让她迈不开脚步,她半蹲下来,等那晕眩消失。
“又开始不舒服了?早上没吃饭吧!”我赶紧上前询问道,同时也感觉到自己身体的饥饿。“我背你回去。”
花海海没有回应。
我直接将她抱起,她没有一点反抗。我仔细地盯着她,她双眉紧皱,看起来很不好过,我不禁加快了步伐。
将她送到房间后,我发觉她的身体很烫,像是生病了,安顿好之后给她盖了条被子,我准备出去找食物。
之前花海海带着我出去买过东西,我走了几百米找到一个类似的商店。
“你买什么?”店里的女人热情道。
“我想要玉米。”我还停留在前几世的本能里,想用玉米充饥。
“什么玉米?玉米面?”女人疑惑道。
“也可以,只要能填饱肚子。”我直接道。
女人回头从货架上拿了一袋东西问道:“这行吗?”
“这是?”
“爆米花,玉米做的!”
我赶紧点头说可以,然后试着问道:“身体很烫,需要吃什么药?好像是生病了。”
女人皱了皱眉:“发烧了?那你得去药店,我这不卖,爆米花五块。”
“五块?”我疑惑道。
“用手机扫吧!”女人把爆米花递给我建议道。
“没有手机!我们快饿死了,能不能给我们吃?”
女人一听立即把东西收了回去,呵斥道:“没钱买什么东西!”
“我们真的饿坏了。”我恳求道。
女人把爆米花放回原处,然后走出柜台驱赶我:“走走,没钱别吃零食,这么大人了,也不害臊。”
被赶至门外,我瞬间明白了,她想要的钱是何物,就是花海海去上班想赚得东西,那是作为人的基本生存条件,是必需的。我翻了翻衣兜,没有发现任何钱财。
于是我再次向她恳求道:“哪里能赚钱?”
女人看着我哭笑不得:“你是在逗我玩吗?”
然后她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地方冲我说道:“那边的老房子全拆了,准备盖楼房,有好多活,你去搬点砖可以挣钱。”然后她上下打量我,露出一种啼笑皆非的神情。
“那人发烧了,不吃药能好吗?”我再次问道,想来药肯定也要用钱换的。鸡发烧不治的话会变得有点傻,但愿人不会。
“那可说不准,好多人把脑子烧坏了,不是变成傻子就是哑巴。”
“那怎么办?”我急忙问道。
“吃药退烧啊……”女人鄙夷道。
“可我没钱……请你救救我……”
女人皱皱眉,不可思议道:“你真不是在逗我玩吗?什么年代了,一分钱都没有,你是从哪里来的?看你这样子,不像是没有钱的人。”
“我带她去吹风能退烧吗?”我揪心道,之前花海海是这样给我退烧的。
女人笑笑:“真服了你,把你外套脱了。”
“什么是外套?”
女人翻了翻白眼,拽着我的衣服说道:“就是这个,看起来还不错,你给我,我给你钱和吃的。”
听明白她的意思后,我赶紧将外套脱下来给她。
“我是看你可怜才帮你,只有这一次,下不为例。这件衣服洗干净我儿子正好可以穿。”女人嫌弃地接过衣服,看了看衣服里面的一个标志,瞬间幸哉乐哉道,“你倒是还挺有品味的。”
把衣服拿走后,女人给了我三个馒头,还给了我三张奇怪的纸。
“这是三十块钱,你拿着去买退烧药,回去吃了药还不退烧的话,就物理降温,把毛巾在冷水里洗洗拧干,然后敷在她的额头上,多重复几次。”女人指了指额头,然后又指向另一个方向。“药店就在那下面,绿色牌子。”
我努力尝试去理解她的话,一切都在陌生与熟悉之间徘徊,我好像听不懂,但又大概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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