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祉抛开身上的被子，没说话。
“……”
云祉故作淡定地掏掏耳朵，手指擦过耳垂火速滚烫，但他依旧保持沉默。
“……”
云祉放下手，转头扑到床上，脸一捂住温度飞快窜起。
郁联：“？”看不懂，也没敢说话。
遥想上次云祉说谈恋爱的时候，自己当时是多么爽快，如今到自己说结个婚，倒成了这样的扭捏状。
看不懂，但是他愿意尊重。
“那算了吧……”郁联说完，没闹出动静地站起来，好像刚才就是一句玩笑话。
他这样一说，云祉立马就动了，刚才的矜持沉默灰飞烟灭，一股脑地拽住郁联的手，苦苦哀求，“再给我次机会，刚才是我太装了，我道歉……我只是在担心……石更不起来。”
“哦，我知道，但没事。”郁联没有因为刚才的沉默而生气，满不在意地说着，“柏拉图挺好的。”
“呀？！”云祉过于震惊地瞪大双眼，嘴巴也在无意中翕张，“啊？！”
郁联手动抬起他的下巴：“点个头，看看实力。”
云祉虽仰头，但架不住眼眸转悠，满眼都是郁联，他说什么都立马照做。
点头那几下，缓慢又无比坚定，无声却掷地有声。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爬不进昏暗的房间，只好让时间偏移带动光影的变幻。
郁联因为昨天的劳累始终不愿睁眼，但是眼前陡然升起的光亮譬如日辉，照得他不管如何眯紧双眼，光感还是如此强烈。
他闭着眼往旁边薅来边角遮眼，没过多久就被风掀走，刺眼的光如约而至地亮起。
郁联深吸了口气，果断翻身离开对向光的反面，本以为能继续休息。
没想到的，这次更过分，直接上手给他整个人翻面回去。
郁联闭着眼睛不用脑子想都知道始作俑者，握紧拳头防止自己上手后，咬牙切齿地说道：“真是……谢谢你了……”
“呀？你醒了。”云祉清亮的声音与光同在般响起，“不睡了吧？”
郁联幽幽睁眼，慢慢坐正，握住的拳头始终是握着的，生怕没注意就往云祉脸上去了。
云祉温柔地揉他的脸颊，试图驱散残存的睡意。
“……你。”郁联脑袋左右晃着涣散，突然间，视线猛得聚焦眼前，他看见……
云祉穿着西装，打好领带的藏起原本的自我，但却依旧在他面前束手束脚地开屏。
“你……”郁联震惊，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往后倒，屏住呼吸地朝前移，“你要干嘛？穿成这样……干嘛？”
“嗯？”云祉疑惑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顺手抚平了几次褶皱后，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
“？”郁联懵懵地看向他，目光游走在折叠光影的西装，不确定地问道，“可以什么？”
“结婚啊，我随时都可以。”云祉搓着双手，紧张地期待，“你不会要反悔吧？昨天可是你先开口的！”
“哦……这件事……”郁联脑子一转，身体前挪，“过来点。”
云祉闻言就动了，乖巧地凑到他面前，“今天不行，明天也可以，我不挑。”
“……”郁联扯起他打好的领带拉近距离，单手掌着领结处调节，“不怕把自己勒死？”
云祉抬头配合，心里美滋滋地回答，“不会，我有数。”
领带打得越紧，越拒人千里，没人看得出他养胃，都会说成禁欲。
“你……”
有数，能养胃？
郁联无奈撇嘴，用食指扫他的喉结，挑逗着抬高云祉的下巴后，单手移到脖颈掌住，微微用力掐住。
云祉猛得一颤，抬高的视线用心挪动看他，“大早上的……别刺激我了。”
刺激了，也石更不起来。
“？”郁联顿时卸了力气，看一眼就成了刺激？
那再刺激一下。
“咳……”他堪堪收手，突然站起来高于云祉的扑到他身上，弄皱衣服纹理，“走吧。”
云祉手疾眼快地接住郁联，脑袋回想着他说的话，“走……？走……！我还没有准备好。”
紧张！第一次！
“……”郁联蹭着那片柔滑的衣料，一把就推开了，“去医院你紧张个毛线。”
“啊？！”云祉震惊到不敢，如果这是结婚的必要条件，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心理建设起来，“我愿意！”
郁联见他一副死样，轻轻靠他的耳边低语：“婚检。”
“嗯？”云祉眼眸登时亮了，受到了极大的冲击，“那……能不看生殖科吗？”
越看越自卑，本来就石更不起来……
“……”郁联一阵沉默下去，无声地撞在云祉的脑袋当作回答。
“好吧……”
云祉叹口气地退让，抱了好一会儿，依旧舍不得抽手分开。
在要脸跟不要脸之间，他思考好久，最终下定了某种决定地放开郁联。
郁联：“？”
“我去换个衣服，穿的太显年轻了。”云祉边说着，边站起来理理衣服的褶皱，“等我一下，换显老一点的。”
“你……”郁联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大可不必这样。”
“有必要，很有必要。”云祉抓住他悬空的手，结实地接到自己怀里，“岁数大了，是岁月沉淀，年纪小……呜呜……是身体不行！这就是对我整个人的否定！”
才二十四岁的人听不得这些。
“……”
郁联唇瓣翕动，无奈捂脸不知如何是好，最终默默抿成一条线，放他去换衣服。
.
我可以的！
云祉不断给自己心里打气，但下车的时候双腿都踉跄，差点噗通倒地滑跪。
郁联倒吸一口冷气，他未曾经历过这种的事情，不予评价云祉此刻的紧张，只是默默地牵他的手，五指穿过他冰冷的掌心，十指相扣着逐渐跳动温度升高。
“只要你。”
“！”
云祉黯然失色的脸上陡然照进来一束光，他嘴角抽抽，鼻尖微微酸涩，心底莫名冒起一股无法名状的勇气，回握郁联的手。
这么好的老婆上哪里找？
牵牢，可别丢了。
云祉心情转好，空出的手擦了擦眼角没有的泪。
感动，太感动……这个感动瞬间他要记一辈子！
……
这份感动藏进黑夜，彻底不敢动了。
云祉一扑到床上，那淡淡的死感彻底藏不住地揉进被子里，害怕郁联担心，挑起话题地问道，“宝，你为什么不检查那项……说好做彼此的天使呢？”
“……”郁联拿着手机正忙，但却没有敷衍地回答，“昨天才*，还*你脸上的，还需要查？”
“哦，那貌似是不需要了。”云祉支起脑袋看郁联，眼底的伤心顷刻间烧尽。
郁联专心地浏览屏幕显示的文字，最终熄灭亮光，难以置信地不知道如何开口询问，“你……”
云祉立马坐了起来，与郁联正面相对，双臂放松微微摊开，“咋了？”
“……”
郁联越回想越不对劲，云祉完全是萎软不举，连冒头的机会都没有看见过。
而病因不过是肝脏虚损、外邪入侵……
“你是心理原因……？心病治萎？”
云祉震惊：“啊？！”
他就说去医院准没好事，只要不查就是没病，一查全是问题。
郁联低着头，掩盖神色走进，居高临下：“说说？”
“说……咳……说什么？”云祉呼吸一紧，空气好像都桎梏，比他检查时都要紧张。
“情史。”
郁联将那两个字咬得特别重，看似很在意的样子，却有心情从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边，准备好好吃瓜。
比火机打响先一步先到的，是“噗通”一声。
郁联手上动作一顿，只见云祉滑溜溜地狠狠跪地。
郁联叼着的烟轻颤：“？”
什么操作？
云祉破罐子破摔，一把抱住郁联的双腿，“宝啊，你听我解释。我没有！一点都没有！我是清白的！”
郁联低头看他，默默拿开了嘴边的烟：“？”
“我真的就你一个，怎么可能有别人……”云祉带着满腔的委屈，一股脑地往外说，但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的苍白，“你相信我！我只爱你！”
“你……？误会什么？”郁联随着云祉的摇摆而动，晃得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又将烟叼在了嘴里压制。
“我没误会，是你误会我了。”云祉整个人都开始晃起来，声音跌宕起伏的宣扬自己的委屈，“你别误会了，我就只追的你，怎么可能有情史这个玩意。”
“宝啊，你信我呀！”
云祉的据理力争在烟头点燃的刹那消失，郁联轻轻地抿了一口当作沉默。
点点星火在裹着的烟草间暗暗跳动，好像在印照郁联的心跳喘息。
“养胃这事，我也控制不了。”云祉边哭诉边跪直，无比郑重道，“就像一看见你就喜欢那样，情不自禁，难以自持。”
“！”郁联猛得被呛了一口，咳了好几声，才勉强缓解，“让你说情史，没让你说情话。”
说情话，包扣分。
“这哪里是情话了，是大大的真话。”云祉不引人注意地站起来，怀住郁联的腰就往床沿靠。稳稳坐下后，抽走他手里的烟，委屈巴巴地仰头看郁联，“我没有情史。”
“……”郁联默不作声地与他对视，耳朵温度暴涨，“咳……真的？”
云祉不假思索：“真的。”
“……不信。”郁联一巴掌就呼他脸上去，罩住云祉可怜的样子，防止自己心软，“快点细说，不然怎么会物理上没问题，心理上出问题。”
云祉刚筑起的温柔乡顷刻间被郁联捏碎，温柔荡然无存还化作刀刀利刃回旋，“你……真的想知道吗？”
“？不然呢？”
合着他问这么多，是为了啥？
“好吧……”云祉心一狠，“我说了之后，能不能不要笑我。”
郁联皱眉，意味深长地说道：“……再议，快说。”
云祉止不住的破防，但是跟养胃相比，这件事完全是小巫见大巫。
“那个……就是第一次跟你之前……”云祉像是在揭伤疤那样小心，“我一个人的时候……”
郁联没多大波澜：“既然知道，为什么之前不说？”
害他亲也亲了，抱了也抱，就剩狠狠鼓掌的晒干沉默。
“但是！我转念一想，上床的话肯定氛围不一样，亲亲抱抱举高高几下，万一我可以了！万一我可以了！”
“……”郁联抿唇，砸吧几下残留的烟味，杀人诛心，“我跟你谈上船的肯定性，你跟我讲不能细说的事情随机性……玩呢？”
“呀？！没有啊！这不是一直没起来嘛，没有随机性可言！”
此话一出，云祉突然庆幸，自己没石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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