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几天前已经约好周六在陶喜家见面,闻言杨青溪思索了几秒,“我要吃你家附近那家乐山钵钵鸡,我要全荤的!”
陶喜沉默片刻,杨青溪有些迟疑地补充,“你要是没那么多钱,其实我多吃素也没什么。”
陶喜“唔”了一声,“钵钵鸡旁边那家辣卤猪蹄也好吃,到时候我们可以买了带去钵钵鸡家一块吃,我们今天大荤特荤。”
洛舒宴看着双眼冒光的陶喜,心想:“饿虎谋食。”
想起那家做得跟正宗没有半毛关系的粤菜都能被她吃干抹净,他又接受了,“毕竟是饕餮。”
“好!”杨青溪眉开眼笑应下,“但吃饭说到底只是次要的,我去你家是有正事的。”
陶喜:“正事是什么?”
杨青溪语气充满了渴望:“蹲你的帅哥邻居。”
杨青溪打小就对帅哥这种生物充满好奇,况且这帅哥还三番五次跟陶喜有不解之缘,这就让杨青溪的好奇达到了巅峰。
陶喜陈述事实:“据我观察,我的邻居几乎不怎么在家待。”
作为老破小,这栋楼平时有人上下楼陶喜在客厅是能听见动静的,可对门邻居搬来后,她从来没听到过开门声。
此时,茶几上的洛舒宴心想:“我当然不在我家,因为都在你家。”
杨青溪依然保持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斗志,“别劝我,这个帅哥我蹲定了。”
陶喜表示:“没人劝你。”
周六,陶喜打开门,一股大力冲进她怀里。
“陶喜陶喜,你想我了吗?”
已经是十月下旬,气温不过十来度,杨青溪上半身是毛绒绒的白色摇粒绒外套,下半身穿着一条百褶裙,鞋子是玛丽珍鞋,蕾丝花纹的小腿袜堪堪齐膝盖,一段白皙的腿裸露在空气中。
她斜跨着的包上挂着满满当当的动漫周边,是个十分标准的二次元扮相。
陶喜往后退了半步,在熊抱中将门关上,“粉色那个挂件是你新买的?”
杨青溪说:“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最近在追一个新番,这个是番的女主,可难买了现在,我还是找了代购买的,花了这么多呢。”
杨青溪说着,伸出三个手指。
陶喜对着那个“OK”的姿势愣了一下:“这个三,指的不是三百的三吧?”
杨青溪点头,“对啊。”
陶喜看着那个不过十厘米左右的挂件,表情有些敬畏,“欢迎三百大人莅临寒舍。”
杨青溪嘿嘿直笑,黏腻腻抱着陶喜进了门。
杨青溪来时在超市买了一袋零食,准备下午和陶喜在家边吃零食边蹲人。
杨青溪一屁股坐在沙发后犯了难。
“我请问陶喜同志,零食能放哪儿呢?”
陶喜家的茶几可以说是应有尽有包罗万象,连一包小辣条的空间都挤不出来。
作为陶喜多年闺蜜,杨青溪显然深知陶喜平时的德行,果然陶喜只是瞥了一眼,“摞在上面。”
杨青溪嘴角一撇,“真不讲究。茶几上的东西是不是可以挪开?”
陶喜摆手:“不用的。”
陶喜走来,将沙发上随意放着的几件外套摞起来,在空出来的地方拍了拍,“放这儿。”
杨青溪迟疑了一秒,甚至也没有一秒,就从善如流了。
洛舒宴静静望着沙发上那一团零食以及旁边成团堆在一起的衣服,眼睛有些刺痛。
算了,尊重他人命运。
杨青溪拿起两袋薯片,“香辣烤肉和番茄牛腩,你想吃哪个?”
陶喜毫不犹豫:“香辣烤肉。”
包装袋撕开,杨青溪从里面捏出几片,递给陶喜。
陶喜就着杨青溪的手叼走一片,嘎吱嘎吱的啃咬声相继响起。
陶喜在茶几上翻了半天,终于找出遥控器,她将挂在墙壁的小电视打开,调到电影选项,往下翻看着最新上传的电影,“你想下午几点去吃?”
杨青溪说,“什么时候蹲到你邻居什么时候去吃。”
陶喜:“哦,那就是不吃了。”
杨青溪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有志者事竟成。”
陶喜不予置评:“我们先找个片看吧。”
杨青溪将薯片啃得嘎吱响,“好呀。”但她很快望着陶喜屏幕上的片单,“你这电影片库怎么这么老?一股年代感。”
陶喜:“这是免费片库,想看近一点的要买包月会员。”
杨青溪:“会员多少一个月?”
陶喜:“好像是十九块九吧。”
杨青溪:“才十九块九?买一个。”
陶喜:“不买。”
杨青溪:“为什么?”
陶喜:“只看免费的。”
杨青溪沉默两秒:“你抠得令人发指。”
陶喜认可地点头,“我是这样的。”
杨青溪掏出手机:“你打开会员订阅,我帮你买一个月的。”
陶喜认真地望着杨青溪:“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月光吗?就是因为钱没有花在刀刃上。”
杨青溪冲陶喜一笑,“你的钱都花在刀刃上了,所以每个月一定存了好多钱吧?”
陶喜的心被杨青溪刺痛了,顿了片刻,“那当然,没有八十也有五十。”
杨青溪笑倒在陶喜身上,扒拉着她的卫衣袖子,“你穷得我想笑。”
陶喜仍然往下按着遥控翻找电影,也忍不住微笑:“你已经笑得很大声了。”
在片单的滑动中,陶喜瞥见一部电影的封面,觉得上面的演员有些熟悉,于是点进去。
电影名是《赎罪》。
看电影简介,似乎是她喜欢的类型。
陶喜看向杨青溪,后者像是预料到她要说什么,“别看我,我都行,我今天有主线任务。”
此时楼道忽然响起脚步声,杨青溪立刻从沙发弹跳起来,透过猫眼急不可耐地看了出去。
哦,送外卖的。
杨青溪一脸丧气返回沙发。
陶喜窝在沙发,专注盯着电影。这部电影的配乐有许多纯音乐,大段的钢琴独奏用得准确而优美,本该是温柔的旋律,却因为电影的情节浸透着伤感。
杨青溪并没看进去,某个时刻一转身,看见陶喜双眸蒙着水色。
她瞥了眼电视,画面上男女主在火车站告别。杨青溪抽出纸巾递给陶喜,后者将纸巾攥紧在手心,语气难过,“这么天造地设的一对为什么非得分开?”
杨青溪没仔细看剧情,听陶喜这么说,伸出一只手,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背。
跟陶喜当了这么多年闺蜜,杨青溪对陶喜的一些小脾性再熟悉不过,陶喜看影视作品很容易代入,看到很悲的剧情经常也会跟着悲三分。
“可能还是不够爱吧。”杨青溪说。
陶喜表情幽幽的,“男主因为被作伪证入狱,为了早点出来与女主在一起才上战场的。他们俩爱的要死。”
杨青溪胡乱安慰被陶喜戳破,嘻嘻一笑,随后递给陶喜一块果冻,“剧情很苦,吃个果冻甜一下。”
陶喜刚伸出手,楼道里有声音响起,杨青溪一股脑蹿到门口。
身后,陶喜的手尴尬地定在空中。
她吸了吸鼻子,望着杨青溪猴子一样的背影,“好了,现在你得不到原谅了。”
杨青溪透过猫眼一阵探看一边对陶喜说,“事有轻重缓急,你等下哦宝贝......怎么又是路过的人啊?”
陶喜眼睛已经重新落在屏幕上,不忘落井下石:“虽然你重色轻友,但你也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杨青溪上演了几次“狼来了”的故事后,电影到达尾声。
男主孤独地死在异国他乡,至死他也在幻象中期待着与他的Cecilia重逢。
女主则溺亡在防空洞,电影最后,幻想之中重逢的男女主在海边漫步,他们年轻而鲜活,仿佛男主离开前的承诺终究实现——
I will return,
Find you,love you,marry you.
洛舒宴看到,大颗的眼泪从陶喜眼中滚落。
她蜷缩在沙发中,下巴枕在交叠的双腿上,鼻头泛着微红,可怜而脆弱。
洛舒宴看惯了她平时万事想得开的没心肝模样,此时看到这样的她,不免觉得新鲜——
这有什么好哭的?
陶喜哭得实在伤心,却隐忍不发出声响,肩膀一抽一抽的。
她用袖口擦了下眼泪,吸了下鼻涕,这声动静终究将杨青溪的视线吸引过来。
杨青溪放下啃了一半的干脆面,连抽出一打纸巾坐在陶喜身旁,“男女主悲了?”
陶喜点头,从杨青溪拿来的一把纸巾中抽出一张,圆圆的眼布满红痕,“悲得彻彻底底。”接着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杨青溪,“擦眼泪一张就够了......下次别这么铺张浪费。”
杨青溪白眼快翻上了天,一字一顿,“陶、喜,别逼我在该安慰的时候骂你。”
两行热泪再度落下,陶喜的鼻尖染上了一圈红。
杨青溪看着她这个模样,心想算了算了,跟这个穷鬼计较什么呢,便听陶喜一边用手抹了抹眼睛,指着她手里的干脆面,“给我掰一块差不多两厘米乘两厘米的。”
掰干脆面还要两厘米乘两厘米?
杨青溪的后槽牙磨了磨。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陶喜声音低低的,“你随便发挥也行。”
杨青溪手一用劲儿,半袋干脆面碎成了渣,她递给陶喜,“吃!”
陶喜:“行吧。”
再看陶喜,脸上哪还有半分悲戚。
洛舒宴看着陶喜张开嘴,让方便面顺着开口流入她口中,大口大口咀嚼发出嘎吱声,他心想:“刚才哭得死去活来的真的是她?”
如此善变。
杨青溪身体往后一倒,眼珠骨碌碌转,片刻她站起,“我决定了,我要去敲你邻居家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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