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屋安静了一瞬,一旁的喜娘连连赞叹,她好久没见过容貌这般出色的小夫妻了,也不知道他俩的孩子会有多好看。
宋清让微微睁大眼,呼吸下意识放缓,眼神专注。
柳轻筠难得看见他一幅呆样,含笑望着他,也不开口,还是喜娘出声提醒宋清让该喝交杯酒,他如梦初醒般慌张地垂下眼帘,上前坐在她身边,侍女端上两杯酒。
柳轻筠依着礼仪与他共同饮下,发现这酒尝着是甜口的,或许是宋清让专门弄来的度数浅的吧?
想到这,她不禁抬眼去偷偷瞄一眼宋清让,哪知这人,居然满脸通红,看都不敢看她,垂下的长睫微微颤抖,冷白皮肤染上粉嫩颜色,简直像个鲜嫩欲滴的水蜜桃。
既已饮过交杯酒,宋清让站起身,环视了一圈挤在房间此刻有些蠢蠢欲动的众人,被他冰冷的视线的扫过,本来存着闹洞房心思的人立刻蔫了下去,柳轻筠没有注意到他的举动,她喝完酒,往旁边挪了挪,结果居然坐到了一堆桂圆花生上面。
她暗戳戳地清走这些碍事的坚果,心中惦记着等会得跟蓝楹一起把床给彻底清理一下。
宋清让见他们安分下来,看了一眼喜娘,喜娘扬起笑脸开始好声好气地赶人。
等到人都离开了屋子,喜娘关门之前,提醒宋清让宾客还等着他。
门关上,柳轻筠吐出一口气,终于放松了下来,宋清让靠近她,抬手去取她头上的凤冠:“今日累坏了吧。”
柳轻筠乖乖低头方便他取下凤冠,闻言有气无力地抱怨:“我今日就只喝了一囗水。”
这的确是真话,迎亲的队伍是下午来的,在此之前,她真的只喝了一囗水,而现在都傍晚了,柳轻筠又饿又累。
宋清让加快手上的动作,将她的长发散下,蓝楹帮着把首饰放到梳妆台上收好,在这个空当,宋清让递给柳轻筠一杯水后又贴心地开门吩咐小厮去端些热食来,小厮领命而去,他走回柳轻筠身边,她正在脱身上的嫁衣。
宋清让抬手阻止,目光深沉地盯着她,柳轻筠不解地抬眼看他,他低声道:“我来。”
随着话音落下,修长的手指来到她的腰间。
柳轻筠乐得清闲,其实她还真闹不明白该怎么脱嘞,宋清让应该是猜到了她的难处,主动开口帮她。
她有些感动,正想说些什么,忽然被转了个方向,背对着宋清让,他的长指似是无意般抚过柳轻筠的脊背,顺着线条一路滑下,停在纤腰间,顿了顿,毫不犹豫地环过,向上,指尖触到柔软边缘。
柳轻筠浑身一颤,伸手抓住宋清让作乱的手掌,回头看他:“好了,我自己来,宾客还在等你。”
宋清让却将头埋入她的脖颈,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才放开柳轻筠,贴在她的耳廓旁亲昵无比:“等我。”
柳轻筠拍了拍他箍住自己的手臂,小夫妇自是耳鬓厮磨好不甜蜜,自觉退入角落的蓝楹低着头极力降低存在感,直到宋清让离开屋子才敢抬起头来去看柳轻筠。
她盘着腿坐在床上,招呼蓝楹过来一起收拾床上的桂圆花生之类的,蓝楹依言走过去,边捡着边纠结地问道:“那,那我以后是不是要叫您夫人?”
柳轻筠剥了个花生吃,漫不经心地答道:“应该是了,没事,慢慢习惯就好。”
“诶,这花生还挺好吃的,蓝楹你快尝尝。”
今夜的宋清让任谁都能看出他溢于言表的高兴劲,借着他高兴,平常不敢放肆的同窗纷纷向他敬酒,如此一圈下来,大家发现了一个规律,只要向宋清让说祝他和柳轻筠白头到老诸如此类的话,宋清让就会来者不拒。
本来大家还念着今夜是宋清让的洞房花烛之夜,总不能把人灌醉吧,到时怎么向新娘交待,所以众人明显有所顾忌。
但是,谁叫他实在是太过得意,那股子劲挑起了所有人的不满,一时上头,事后,在场之人没一个记得起宋清让到底喝了几杯酒,只依稀记得不论喝了多少,这厮依然一幅神智清明的样子,真叫人不得不服。
最后,还是贾老出来解围,让宋清让去陪柳轻筠,这场较量才算作罢。
宋清让依言走回后院,一路上处处弥漫着喜庆的气氛,他忽然间有种寻到归宿的安心感。
此后人间万家灯火,终有一盏为他而留。
宋清让,你也有家了。
柳轻筠吃过丰盛的菜肴,心情舒畅,她窝进绣着交颈鸳鸯的被子中,跟蓝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蓝楹告诉她,宅子里有十几个佣人,这个消息把打瞌睡的柳轻筠惊得清醒,她拧眉:“是宋清让的主意吗?”
养这么多佣人做什么,他们再过不久就要上京去了,平白费去好些钱。
蓝楹摇头:“不是姑爷的主意,是一些乡绅做主送来的,夫人若不愿,打发他们走就好了。”
柳轻筠想了想:“不用这么多人,有个五六人就可以了,这事蓝楹你做主吧,挑出一些人来放出去。”
蓝楹点头,见柳轻筠打了个哈欠,关切道:“夫人困了吗,要不要去催一催姑爷?”
柳轻筠靠在床头,正要回答,换了身衣服的宋清让推门而入,蓝楹赶紧上前行礼,宋清让摆了摆手,淡声:“蓝楹,你自去歇息吧,这里有我。”
蓝楹朝柳轻筠看了一眼,见自家姑娘点了头,便退了出去,妥贴地关上门。
柳轻筠看着宋清让走近,一股清香传来,她挑了挑眉:“你沐浴了?”
宋清让勾唇轻笑,坐在床边,柔声回应:“嗯,怕我一身酒气招你嫌弃,然后不肯让我进屋。”
柳轻筠伸出手用袖子擦去他额角的一滴水珠,宋清让顺势握住她的手,长指挤入,十指紧扣。
柳轻筠好笑地抬起两人紧握的手晃了晃:“你干什么呀,我又不会跑。”
宋清让低低应声,并不松开。
柳轻筠无奈,困意不断涌上,她拉开被子:“傻坐着干吗?快去熄灭蜡烛上床睡觉啊。”
宋清让这才松手,乖乖起身去吹灭蜡烛。
屋内瞬间陷入黑暗,只余外头洒入的皎洁月光带来些许朦胧光亮。
柳轻筠躺下,往里滚了滚,给宋清让留位置。
他钻入被窝的刹那,柳轻筠的眼皮忽然一跳。
寂静的夜里,两人的呼吸声细微交错。
柳轻筠知晓李婉跟他明确说过她十七岁之前不能行夫妻之事,此刻躺得格外安稳,身边虽然多了个人,但不妨碍她睡觉,柳轻筠甚至还侧身抱了上去。
本来是两床被子,但柳轻筠只翻开其中一个,故此,她十分顺利地抱到了人。
柳轻筠抱住宋清让的手臂,头靠在他的肩上,笑眯眯地开口:“好啦,睡觉吧。”
她闭上眼,全然不顾身旁呼吸急促了几分的人。
安静了片刻,一道低哑的声音响起:“夫人,今夜是洞房花烛之夜。”
柳轻筠没有睁眼:“那怎么了,你不是答应过娘不做那事吗。”
此言一出,宋清让难为情到结巴,他磕磕绊绊地解释:“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会做,就是说,我是想……”
扭扭捏捏大半天,什么也没说。
柳轻筠听的闹心,撑起身子低头看他,乌黑长发落在宋清让脸庞边上,泛起细微痒意。
他不由得抬手去捞起这些发丝。
柳轻筠耐心询问:“你想说什么?想要什么?快说。”
宋清让的手心躺着细软的发丝,千丝百缠,顺着他的手腕,一路缠住他的心。
不知为何,他的心头涌上奇异的满足感。
宋清让凝视着柳轻筠沐浴在月光下的容颜,轻声:“我想听你唤我那个称呼。”
柳轻筠试探道:“夫君?”
被她压在身下的人双眼立刻发亮,柳轻筠哭笑不得,低头亲了亲他的唇,躺了回去,困倦道:“睡吧,我的夫君。”
腰间缠上一双手,她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柳轻筠尚未睁眼,脖颈处传来湿热的触感。
她睁开眼,宋清让正将头埋在柳轻筠的脖子上专心致志地啄吻。
柳轻筠推开他的脑袋,坐起身伸了个懒腰。
柔和晨光中,她的身姿曼妙,宋清让几乎立刻又扑了上去好一顿揉捏。
两人闹了一阵才起床,早饭也是在房里解决的,饭后宋清让又央求着想给她描眉。
柳轻筠纵容他在自己脸上描眉,好在成果不错,她回身,在宋清让脸上落下几个吻。
之后的日子,新婚夫妻蜜里调油不提,宋清让简直成了柳轻筠的挂件,她走哪他跟哪,平常总爱盯着柳轻筠出神,一幅情根深种的模样,柳轻筠有些嫌弃他的黏糊劲,想着上京后他兴许会收敛。
十一月中旬,两人动身北上入京,宅子托付给李婉,告别过亲朋好友,马车驶离清河县。
越往北越冷,好在柳轻筠带足了衣物,长达两个月的路途不可谓不辛苦。
一月中旬,抵达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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