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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求情

花见月看了看蛾妖,又看了看天惊墨,忍不住问道:“咦,他一死,谁来救那些天师?”

她知道以他杀伐果断的行事风格来看,这个蛾妖敢用天师精魂以魂补形,那他肯定难逃一死。可是现在蛾妖没了,那些天师还陷在幻境之中,若是再不醒过来,怕是修为尽废。

天惊墨不急,胸有成竹说道:“天生万物,相生相克,他鳞粉可入迷幻,也可做解药,那就说明,他就是最大的药引子,既是药引子,活着死了都是一样的用。”

说完,指尖引火,趁着蛾妖躯体还没消散,投到蛾妖身上,火势自蛾妖残翅快速蔓延,熊熊火光,映出天惊墨忽明忽暗的脸。天惊墨扭头撇了一眼老头,尽管老头自己都害怕得瑟瑟发抖,还不忘紧紧捂住两个山精的眼睛。

须臾片刻,蛾妖尸身下就只有一颗妖丹,一捧灰烬。

蛾妖已死,洞中鳞光慢慢消散,漆黑一片,老头眼力劲倒快,伸出藤蔓悬挂在洞顶,藤蔓发光,照的洞内不逊鳞光明亮。

本以为蛾妖既死,漫天鳞光都消失了,那些昏死的天师会醒来,没想到还是未醒,或许当真是陷入幻境太久,非得蛾妖鳞粉入引才行。

天惊墨走到灰烬前,捡起妖丹,放在手里凝视,妖丹内并无精魂气息,也不知这小妖从何听说此等邪法,若是妖术日益精进,大概也是地精滋补的功效罢了。天师精魂他自然无福消受,妄得一场祸事罢了。

蛾妖自作孽不可活,但老头也算帮凶,如今他死了,那自然下一个就轮到他了,蛾妖在天惊墨面前都毫无反击反击之力,更何况他一个小小树妖,想到这些,老头也知大限将至,两手一边一个搂着两个小儿山精,不敢直视天惊墨的眼睛,低垂着头,语气沉重悲怆,犹如交代后事。

“老朽助纣为虐,虽是无奈,但也无可辩驳,还望天师绕过这俩小儿,您也知道,山精良善单纯,从无害人之心,都怪我,都怪我。”

两个山精看到老头几欲泪下,忍不住泪水直流,又不敢靠近天惊墨,只得跪在地上小声啜泣,泪眼汪汪眼巴巴的望着他:“求天师放过爷爷吧,求求您了。”

天惊墨不语,两个山精又转头望向花见月,跪行朝她走来,拉住花见月的衣角,低声哀求:“求求姐姐放过爷爷吧,我们再也不捉弄你了。”他们倒是不傻,虽然刚才她打过他们屁股,但比起天惊墨身上强大的气场来看,还是她给人感觉平易近人一些。

哎,花见月心中叹气,他们哪里知道,自己也是受制于人,她要是能做主,还有天惊墨什么事,她也不过是跟在他身边的窝囊小妖罢了,要不是还有点利用价值,早就成了他剑下鬼了。

老头也抬起头来望向花见月,大概希望她能说几句好话。花见月觉得脑仁疼,劝一个天师放过妖物,她有这么大的面子?突然,她想起先前老头非要递给他们喝的茶水,心中灵机一动。

“你刚才那茶,为何非要我们喝下,可是有什么诡计?”

老头连连摆手,慌忙解释道:“没有没有”,说着也是长叹口气“哎,姑娘有所不知,那些天师进入洞中会陷入幻境就是不小心吸食鳞粉,我被他骗来已久,呆在洞中已经习惯,免疫鳞粉制幻的作用,所以用老朽原身树叶给你们泡茶,是希望你们不要陷入幻境。”

花见月心中暗松一口气,她就猜到老头留有后手。

“蛾妖就在你头顶趴着,你不怕他发现?”老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稍稍松缓紧张的面色,得意说道:“之前也有天师喝下我这赔罪茶,没有陷入幻境,不过他们来去匆匆也没打开那些门,就自顾离去了。所以他从未发现,而且他因蛾身蝶翅常觉自卑,不会轻易视于人前。”这话倒不假,她看见蛾妖的一瞬也觉得太丑了。

“那这么说来你倒是救下过天师,不过他们没察觉你身上妖气?”花见月继续问道。老头摇摇头,“都是年纪不大的小天师,或许是修为不够,还未察觉,只以为老朽是普通地精。”

“看来蛾妖倒是省事,从不与天师交战,陷入幻境之中便留下,能躲掉的就放走,倒是会节省力气的。”

“那你这老头倒是不坏。”

花见月说完瞟了一眼天惊墨,她猜想天惊墨应该知晓一些,她等老头自己说出来,不过是帮他讨一个活命的机会,证明他也不是任凭蛾妖害人。

不过他是捉妖师,这老头虽是无奈,但也算助纣为虐过,他要是执意要他的命,那她也挡不住。天惊墨收到花见月殷切望来的目光,他岂能不知那些话是问给他听的,他走到老头面前,眼波流转间正欲抬手。

花见月以为他要二话不说直接结果了老头,突然窜出,走到老头面前挡住他。

笑意盈盈的朝天惊墨说道:“少主,你看他也是被迫的,他还好心放走了一些天师呢,如今解药也有了,不如,就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把,让他带着山精们回,回深山里吧!”

末了,又加上一句“你看这一老一幼的,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对吧?”管他听不听的,现在也只能最后试一试了。

没成想天惊墨抬手,只是把玩着手中的妖丹,漫不经心的望着花见月一脸谄笑,水光潋滟的眸子里皆是他神色不明的表情,不由得唇角轻扬,花见月见他轻笑,大喜之下,连忙说道:“我就说上京天师府的少主不一般,你都可以让人把靖州城塔命名为长生塔的人。我就知道你是个善恶分明的好天师,嘿嘿,看来我果然没跟错人,跟着你这样的天师,何愁找到妖王骨后妖族没有太平日子,对吧。”

天惊墨果真被她逗笑,眉眼之上浮现几丝笑意,不过一瞬,他又收敛神色,一本正经严肃看向她问道:“你可见过我手下放走过妖物?”

“靖州城外的蛇妖,你不就放走了吗?”花见月不假思索回答。

“你看见了?”

“对啊。”等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天惊墨眸色一闪,饶有兴致用余光瞥向她,面上装作疑惑的样子,“你不是昏过去了,何时看见我放走了蛇妖。”

轮到花见月沉默了,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索性她脸皮够厚,悻悻一笑,脑中快速一转,辩解道:“我也是听地胜天说得,少主,你知道的,他这个人什么都说,只要你想知道,你连他祖宗十八代,祖上有何人纳过多少小妾都能知道。”

天惊墨:......

他倒是不想知道他祖上何人纳过多少小妾。

老头就知道自己求对人了,见花见月如此卖力为他说话,按住两个小儿的头,使劲朝天惊墨磕头,哭喊道:“苍天可鉴,老朽修炼百年,从未害过一人性命啊,求天师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我上有几百岁老母亲,下有几岁幼儿啊。”

“你还有老母亲?”花见月惊疑。

老头面上一红,“小时候听说,旁边那棵老树就是我娘,虽然她没修炼成形,但我也叫了几百年了。”

花见月:.......

“这也算?”

“他们说算就算吧。”眼见两人快聊起来了,天惊墨故意轻咳一声,老头登时又恢复战战兢兢的样子,小心低垂下头。

花见月目光灼灼盯着天惊墨,迫切的等着他给出一个答复。天惊墨轻叹一口气,徐徐说道:“你有无害人,现在还不得而知,那就等到事情查实再议。”说罢从袖中抛出一个金环,正是束魂引。

圆环一闪金光套在老头脚上,老头虽不知这是何物,但金环上身,身上妖术一滞,便也猜到是封印他妖法的法器,不过暂时活命,他也松下一口气,连连磕头。

“多谢天师多谢天师。”

花见月也放下心来,调侃老头道:“你这树叶泡茶闻着倒是清香扑鼻,若是无事给少主泡上几杯,说不定就早日放你回去了。”

天惊墨微微一笑,不做他言。指着地上刚才蛾妖燃烧的灰烬,“你去用这灰烬泡水,喂给昏睡的天师。”老头得令,蹬着短腿飞快跑过去,两个山精乖乖跟在他身后,一个手上提着茶壶,一个手上端着杯盏,倒是十分乖觉。

小老头很快用蛾妖灰烬泡好茶水,天惊墨指尖成诀,水雾飘逸而出,滴落在茶盏之中,看着老头一一给他们灌进嘴中。等到这一切做完,又过了半炷香的时间,余下时间就只等天师醒来。

两个小儿规规矩矩站在老头身边,不时拿眼角余光瞟向花见月,不知是天惊墨气场太强还是他们才看见他手起刀落除了娥妖,始终离他远远站着,小手紧张的揪住衣角,畏畏缩缩的躲在老头身后。

花见月故意扮起鬼脸吓唬他们,他们慢慢又忍不住好奇探出头来,如此反复几次,山精渐渐胆大,虎头虎脑直冲花见月傻笑。

等待天师转醒之际,天惊墨想起之前的追无涯燃起的符咒,在这个位置就消失了,不然他们也不会在这停下,刚才老头说起他是树妖,其根可以绵延数里之地,随即问他,可否能探寻附近有没有猫妖来过。

正好老头觉得干等着气氛压抑,又不敢开口说话,立马应承下来。

“我马上找。”

说着,盘腿坐下,屏气凝神,却丝毫不见有反应,低头才看见脚上金环隐隐发光,天惊墨抬手一挥,金环掉落脚边,稍瞬,老头双腿顿时变成根须,直扎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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