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帝昭颇为热情的给龙陌介绍蛟宫的情况,包括他们的日常生活。
四周的蛟民们都与帝昭打招呼,还好奇地观察龙陌,他们并不知道这是天宫的战神,只是看到他们公主带着一个英俊的年轻男子参观蛟宫。蛟民们这些年过得艰难,虽然看到陌生男子会紧张,可他们信任自己的公主,知道有她在的话就不会被欺负,所以多半都好奇的凑过来围观,有的半大孩子还拉着帝昭问这是不是她的夫君。
“哈哈哈哈”帝昭被逗得大笑,挑眉看龙陌,毫不避违地说:“小柒眼光真好,我以后一定要找个这样的夫君,可惜啊,他不是。”她拍拍小柒的头顶,“去玩吧。”
龙陌被她看的不自在,又听了她的话,还被这么多蛟民围观,脸有些发烫,整个人局促不安的。
帝昭让那些蛟民们散开各自去忙,拉着龙陌继续走。
龙陌一路走着,时不时会出现一些没有胳膊或者没有腿,亦或者戴着面具的蛟民,帝昭见到他们都会上前和他们打招呼,询问需不需要帮忙,龙陌就在一旁默默地站着等她。
越往前走蛟民越少,走到最后只剩下他和帝昭,正当他疑惑时,眼前出现了一座桥,桥对岸漂浮着一些黄色的光球。
龙陌看向帝昭,帝昭示意他过桥。
他们来到桥对岸,龙陌看到了这里的全貌,这是片开阔的平地,地上铺着白色的细沙,沙子上零零碎碎散落着珊瑚、贝类还有一些透明的琉璃瓶,上方漂浮的那些大大小小的黄光,近处细看,是孔明灯,这是个很漂亮的地方。
随后她听到帝昭说:“大战结束后,蛟族每隔千年就要送一批蛟民去四海为奴,却不是所有人都能回来,他们有的劳累致死,有的被虐待惨死,还有断手断脚者,就像你刚才看到的那些,这里的每一盏孔明灯都对应了一个死去的蛟民,地上那些琉璃瓶子里装的是他们生前的心愿。帝玄有罪,他该死。可这些蛟民是无辜的,他们之中很多根本没见过帝玄,却要为他的错,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
龙陌皱眉看帝昭,发现她脸上没有悲伤也没有愤怒,有的只是平静。他经历过那场大战,他的父兄也死在了那场大战中,他对背叛的帝玄也很憎恶,可这样的惩罚真的对吗?
“为何不上奏?”
帝昭颇为无奈:“我们上奏是要经过四海龙王的,他们怎么可能会帮我们?我们又无法直接进天宫,每次都会被结界挡在外面。”说着看向龙陌,“我要为蛟民们找一条活路,仅此而已。”
她的眼神坚定,却又透出些许无助。
龙陌走后,帝昭坐在桥上出神,一团黑烟飘到了她眼前,“小昭昭,你这一招卖惨真有用。”
帝昭叹了口气,看看那些孔明灯:“难道不惨吗?我只是实话实说。”
黑烟跳了跳,“我看战神脸上有同情之色,说不定能和天帝说说好话呢。”
帝昭点头,“看他那样子倒是有些慈悲之心,若是我们能早点认识就好了,不过有没有用还是要等等看才行。谢谢你小灵灵,这些年还好有你陪我。”
小灵灵蹭蹭帝昭的脸,无声地安慰她。
从焱冰湖出来,龙陌心里好像压了块石头,闷闷的,他施了隐身术到四海龙宫,看到那些蛟奴们过得确实凄惨,帝昭说的是真的。
回到天宫,龙陌去见了天帝,和天帝汇报了情况。
天帝放下手中书卷,“只见了帝昭?帝创呢?”
龙陌摇头:“蛟王病重休养,并没看到。”
天帝无奈,这次让龙陌去蛟宫,也是想让他探探蛟王的病是不是真的,结果让他找帝昭就真的只见了她,他这弟弟一根筋,真是拿他没办法。
“天帝,帝玄当年勾结拂天之事,就连他的亲生儿子帝创都不知道,其余蛟族人更是不知情。帝玄已死,蛟族也受了万年的惩罚,如今蛟族人丁凋零,老弱妇孺居多,不可能再作乱,还希望天帝能下旨,让四海归还蛟奴。”
龙陌对天帝从来都是直言不讳,所以直接开口替蛟族求情。
天帝沉吟半晌,“突然下旨可能会引起不满,这样吧,我先派人去通知四海龙王,不准它们再苛责虐待蛟奴,至于归还的事情,找个合适的时机再说吧。”
龙陌点头,“我亲自去吧。”
“好,你愿意的话就辛苦跑一趟吧。”
战神亲到四海,传天帝口谕要善待蛟奴,东海龙宫中的帝晦也知道了这个消息,帝昭又让小灵灵传信,和他保证会尽快接他回去,他难得的露出笑容。
侍从开心地不得了,“大王子,咱们的苦日子马上要过去了,我就知道公主最厉害。”
帝晦自是骄傲,虽然先前对帝昭打伤熬添的事有些担心,可如今看来天帝并未追究,也许蛟族的苦难真的要过去了。想到这些,他紧绷了许多天的心终于松懈了下来,便多喝了几杯酒。
帝晦昏昏沉沉的躺下,睡得并不安稳。黑暗里,那人又在梦中和他说话了。
“你今日心绪不宁,担心妹妹了?”声音苍老低哑。
“嗯。”帝晦轻轻应了一声。
那人发出沙哑的低笑声,语气中满是兴奋:“这小丫头比我想的还强,真是不错。呵呵,能惊动天界,比你那个爹可强多了,折腾了一万多年也没折腾出个水花。有了帝昭,你们蛟族就能翻身,你们兄妹也能团圆了。”
帝晦皱眉,“你认识我父亲?”
那声音没回答。
“我为何总能梦见你?”
“你我有缘,我无聊的很,你也无聊,正好聊天解闷多好,何况我又不是天天烦你。”
“那你到底是谁?”
“已死之人,就存了些残念而已,不值一提。”
“可是”
“别可是了,等你回到蛟族,我会告诉你的,这儿不安全。”
那人不再说话,帝晦也从梦中醒过来了,他缓了缓,揉了揉眉心,这个问题困扰他很久了,从幼时起他梦里就会时不时出现一个声音和他说话,出现时也没规律可循,难道是因为他太寂寞了,所以在脑子里想象出一个人来陪他聊天?如果是的话,那他日后回了蛟族,有帝昭陪他,那人应该就不会出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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