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车里，柳如筠经纪人刘强接到电话，今天的商务活动被主办方取消。
“你们该庆幸没有人员伤亡，要不然事情发酵，你们家柳如筠也会受到影响！”
刘强被主办方骂得狗血淋头，紧接着代言厂商也来兴师问罪，刘强受夹板气，两头赔笑脸。
“我们如筠出道至今一直兢兢业业，从不耍大牌，合同上约定的时间是上午十点半，特地备注了若遇堵车，额外增加弹性半小时……”
“这不今天也是巧了，高架上遇到车祸，堵车了好久——”
柳如筠喝了一口助理递过来的温开水，之后继续对着手机镜头自拍，见刘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以为然。
“刘哥，网上视频找人删掉呗，删不掉就降热搜。”
刘强来不及与柳如筠多说，忙花钱撤热搜，同时还找水军去转移网友视线。
忙完一通后，刘强总算缓了过来，抓起小桌板上的咖啡一饮而尽，然后气急败坏质问。
“如筠！你说陆总来的呢？！要不是你说等陆总，我们早就进场，哪里会发生踩踏事件？！”
柳如筠动作一顿，面色难堪，并不是被刘强质问觉得难为情，而是陆砚没接她的电话。
她前后打了三四通，又给他发了微信，他就是没回音。
刘强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摆明了陆砚就没把自家艺人放在眼里。
他心口疼，忙掏出速效救心丸，“唉哟，我的姑奶奶，要不是公司砸钱，你以为你能捞到这个站台活动？！你再不想办法联系陆总，之后——”
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刘强的滔滔不绝，刘强放下药瓶，转身去接电话。
五分钟后，刘强呼出一口气，扭头告诉柳如筠，“热搜降下来了，陆氏集团出的手，还砸了娱乐圈另一位男顶流恋爱瓜转移视线。”
柳茹筠松了口气，心生隐秘的欢喜，陆砚看在柳家的面子上，到底伸手拉了她一把。
实际上撤热搜删视频是展会主办方办花的钱，栾念要求有关她的视频全部删掉，她不想出风头。
栾念的要求与主办方不谋而合，主办方也不想此事越闹越大。
这令闻名对栾念高看一眼，这年头还有如此低调的大佬。
隐约猜到真相的陆砚不予置评，只要求主办方领着栾念去做一次全身检查，避免后续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主办方负责人连连点头，“应该的应该的，陆总请放心，我们这就安排栾小姐去医务室，那里有全套体检设备。”
栾念对劳什子的体检机器抗拒，曾有一回下水时间太长，受寒犯了鼻炎，去医院挂号，医生开单子做CT检查。
她躺在检查床上，全身肌肉紧绷，一两分钟的检查时间感觉像过了大半个世纪那么难熬。
“我不要拍片子。”
众人被她冷不丁冒出来的一句话弄得怔住，主办方与李特助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纷纷把目光投向陆砚。
在场之人都不傻，能发话做主治得住栾念的只有陆总。
陆砚领教过栾念的犟脾气，她说不拍片不是讨价还价，而是通知。
大庭广众之下，他不愿浪费时间与她争论，直接替她拍板做主，“常规检查即可，其余需要拍片的都拿掉。”
栾念看了一眼陆砚。
这一眼绝不是害怕，或者希望有人陪同，只是单纯地觉得陆砚竟然同意她的要求。
陆砚怕她说话得罪人，示意李特助一起跟进去。
闻名也想跟进去献殷勤，被陆砚拦住，“别添乱，你先回去忙。”
“别呀，我不忙！”闻名对栾念的好奇心达到顶峰，今日若不能求解，他晚上铁定失眠。
体检需要时间，主办方的人不敢离开，特地给陆砚与闻名准备了休息室，还送上茶水点心。
闻名一屁股坐到单人沙发上，“老陆，仙女大佬到底什么来头？苗疆女巫？”
闻名只知道栾念来自云省边境小城，云省少数民族地区，自古以来野史传说众多，肯定比内陆上班族多点神乎其神的本事。
就栾念爬高的身手，那些跑酷大神压根不是她的对手啊。
仙女大佬，什么称呼。
陆砚趁机点开手机邮箱，处理先前积攒的工作，“我不清楚，你可以自己去问她。”
闻名仔细打量陆砚，不信他的说辞，也不排除他确实不清楚，毕竟他两年前在部队也挺忙的，确实不太可能与栾念产生交集。
“行吧，回头我自己问。”
陆砚懒得搭腔，闻名能问到才怪，除非栾念愿意透露，否则谁也别想从她嘴里翘出真话。
一套体检流程下来，天已擦黑。
展馆早已关闭，闻名被陆砚先打发走了，他侯在体检室外等人。
栾念出来时，陆砚背对着她，站在玻璃幕墙旁与人通电话，没了人流，展馆显得空旷又寒冷。
他似乎不怕冷，只穿了黑色薄款的V领羊毛衫，内搭蓝色白衬衫，西装外套搁在臂弯里。
她听不清楚他的说话声，只听他嗯了几声。
李特助还未出来，栾念顿在原地等陆砚结束通话。
陆砚眼角余光扫到身后有人影，他转身，见到栾念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神不太友好。
他忙与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句回头再说，便掐断了通话。
他疾步走过去，忽略她的眼神，问她，“检查结果如何？”
栾脸见他沉着脸，还漠视她的态度，不太爽地回答，“死不了。”说完还原地蹦跶了一圈，以此证明她没撒谎。
李特助紧随其后从体检室出来，把体检报告递给陆砚，“陆总，除了血常规明天出结果，栾小姐其余身体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内。”
报告就两张纸，陆砚接过来匆匆扫了一眼，把报告折起收起来，“走吧，我送你回去。”
从展馆到陆宅不堵车也要大半小时，栾念依旧站在原地没动，她捂着胃，“这附近有卖吃的东西没？我饿了。”
陆砚瞥了一眼腕表，七点了，“能坚持吗？回去吃。”
栾念不配合，看也不看陆砚，直接问李特助，“有吗？”
李特助佯装看不见他们之间暗藏的争锋，笑着回答，“展馆对面有家汉堡王，栾小姐吃不吃牛肉汉堡？”
栾念不挑食，不过她最近戒荤，“我最近吃素，麻烦李特助买点素食。”
三人一路来到停车场，陆砚与李特助走在前面，俩人在交谈工作，栾念不疾不徐跟在他们身后。
陆砚的座驾是一辆城市SUV，八十来万，这倒是令栾念意外，陆家大公子怎么着也得开百万级以上的豪车，没想到这么低调。
陆砚吩咐李特助开车，转头又对栾念说，“你坐副驾。”
栾念一愣，他这什么态度？她不配与他一道坐后座？
李特助有眼力见，立马上前给栾念打开副驾车门，“栾小姐，陆总不喜欢车上有食物的味道，也从不在车上吃东西。”
栾念愣住，哦了一声，面上不显，心里暗骂陆砚矫情。
陆砚捕捉到栾念眼里一闪而过的嫌弃，他不想替自己解释，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说再多，她也不能感同身受。
回程路上，陆砚靠在后座闭目养神。
栾念坐在副驾上一边喝豆浆一边吃吐司，李特助会办事，要求店家只准备吐司和生菜，其余配料都拿掉。
吐司香味扑鼻，前后车窗皆敞着通风，味道没那么刺鼻。
李特助专心开车，等绿灯间隙，他分神瞥了一眼后座，气氛有些古怪焦灼，陆总和栾小姐也不交谈，肉眼可见的不熟。
栾念倒没想那么多，也并不是故意晾着陆砚，实则她与他之间无话可聊，展馆两万步走下来，又临时救人，她累了。
李特助开车稳，真皮座位设计人性化，填饱肚子，栾念便有些昏昏欲睡，她并未陷入深睡，依稀还能辨别周遭的声音。
男人故意压低的嗓音自身后响起，“温度调高一些。”
紧接着身上一暖，触感判断应该是薄毛毯，栾念未睁眼，权当自己真的睡着了。
回到陆家已经晚上八点，陆家其余人不在，陆建明虞嫚芬在客厅里等她，见他们回来，问栾念展馆是否好玩。
栾念把买回来的点心分了，只字不提她今天出风头救人的事，“还不错，人挺多的，机械手臂代替了劳动力，社会发展得太快，我还听到一个八卦，有女明星自称是陆大哥女朋友。”
在场众人一怔，表情微妙。
八卦达人陆淮下楼拿饮料，闻言拐到客厅，一脸激动，“栾念，你说的是哪个女明星？”
他堂哥身份相貌摆在这里，圈子里不缺女人追求，但门当户对的世家千金好面子，再喜欢他，也不会对外以他女朋友身份自居。
就他目前所掌握的，圈子里喜欢堂哥的千金又去娱乐圈发展的有好几个。
陆砚倒是没料到还有这出，他亲自送她回来，她却摆了他一道，一如当年。
也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栾念最擅长背后捅人一刀，他早就吃过她的亏，他偏不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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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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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吃过她的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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