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苗苗本来想做一盒益母草膏,奈何家里条件有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干脆放在锅里煮成了汤,水、益母草叶、盐,就这么一锅炖,等到锅盖一揭,本来在一旁等待的三个小家伙差点被这味熏跑。
白苗苗给自己盛了一碗,捏着鼻子咕咚咕咚喝下。
她记得自己的月事也就这几天,益母草煮都煮了,当野菜汤吃也一样。三个小家伙见白苗苗喝完,也捏着鼻子喝下。
这几天几乎每天都有肉,再忽然吃这么难喝的野菜汤,差距之大,季甜甜小小的眉头都拧成一团,更加坚信了她要好好养猪猪的决心。
白苗苗把锅里剩余的全倒在碗里,让季景明和季甜甜送去知青宿舍,“甜甜,这碗野菜汤是送给那位萍萍姐姐,得看着她喝掉。”
然后她又在甜甜耳边耳语了一句,“去吧。”
季甜甜恍然,拍了拍小胸脯,“嫂嫂,保证完成任务。”
漆黑的屋子没什么光亮,要不是外面的月光洒下了一片银色,她们就该和瞎子一样摸着走路了,少了季甜甜和季景明两个话痨,屋子里明明有两人,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季景冬今天割了不少猪笼草,因为太用力,手掌心起泡,一碰就疼,他却愣是一声不啃。
“冬冬。”
“小菜他们抓了好多小鱼,我们也去看看。”
一个和季景冬差不多大小的男孩突然冲进屋里,抓住季景冬的手往外拖,季景冬忍不住吸气,“等他们捉完小鱼,我们就去钓虾。”
季景冬没动,而是朝白苗苗看去,眼里巴巴的满是期待。
白苗苗,“去吧,多摸一点虾,我也想尝尝味儿。”
这村子里贫瘠的食物勾起了她肚子里的小馋虫,白苗苗已经开始惦念起以前不愁吃穿的生活,那简直是天堂。
季景冬这才跟着跑了出去,白苗苗倚在门口看了看,确定门口没人,才关上门。这么拙劣的调虎离山,她要不配合一下,都对不起人家的用心良苦,她猜赵建桥这种精虫上脑的人根本也不懂何为耐心。
果不其然,没几分钟,门吱嘎响了一下。
白苗苗浑然不觉,正慢条斯理的背对床,看着像正在宽带解衣。
一道黑影小心翼翼摸进了房间,看到那道魂牵梦绕的身影,赵建桥激动的搓搓手,嘴角咧开一个猥琐的笑,他伸出双手,想从背后将人拥入怀中,“我的好苗苗,真是把我给想死了。”
“你就从了我吧,以后我会对你好,就对你一个人好。”
他一个飞扑,没抱到软香的美人儿也就算了,迎头就是一棍棒。
赵建桥脑子嗡了一下,很快他感觉有一股温热的液体从额头流下来,他摸了摸,液体有些黏糊,黑暗中也看不清,但,这,这好像是他的血……赵建桥被这出其不意的一棍给打懵,还不等他反应是谁打了他,下一棍就招呼到了他膝弯处。
嘎嘣。
一道凄惨的叫声从屋内传了出来。
赵建桥连滚带爬的爬出了季家大门,他觉得自己晚一步,一定会死在这里,那个心狠手辣的人绝不可能是那个对他笑的柔情蜜意的苗苗,也不知道是哪个野男人。
这个贱人,居然这么快就勾搭上其他男人了。
果然是不甘寂寞。
白苗苗手持锤衣棒在门上敲打着,如同一个凶神恶煞的女魔头,赵建桥甚至不敢回头看,听到那催命一般的咚咚声,他跑得像飞毛腿。
要不是杀人要受罚。
白苗苗刚才会直接把人打死,然后丢进河里,沉塘喂鱼。
她捏了捏拳,这身体的力量还是太弱,不然刚才那一下可以直接打断赵建桥的腿,不能杀人,总要让他付出点代价。
一夜无眠,早上白苗苗监督季甜甜和季景冬喂猪,发现两小家伙居然喂得有模有样,家里的水桶里的水晃啊晃,她过去一看,桶里多了很多小鱼、虾还有黄鳝,不过数量不多,三两只,虾最多,今天可以稍微改善下饮食。
白苗苗看了季景冬一眼,“我们冬冬真棒。”
季景冬握了握小拳头,小脸蛋红扑扑。
季景明还在外面蹲马步,他今天坚持了半小时,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嫂嫂,我很快可以蹲一个小时了。”
白苗苗轻轻应了声,却没再多说什么。
季景明咬牙,打算再坚持会,结果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重,他一屁墩跌坐在地上,这个什么蹲马步可真是太难了。
“季家嫂嫂,甜甜。”
“萍萍姐姐。”
小家伙像个小炮仗似的要冲过去,白苗苗一根手指勾住了她的后领,这股热情劲儿,她用脚趾头都猜到昨个李丽萍的糖衣炮弹又轰在季甜甜身上,而且很有成效。
“萍萍姐姐不舒服,你可别撞到她。”
“季家嫂嫂,我没事了。”
李丽萍昨天的确不舒服,她甚至都不想喝白苗苗让人送来的野菜汤,但季甜甜说对肚肚好,她就闭着眼喝了,喝了之后还真舒服许多,今天的气色比昨天好,红润了,看上去更光彩照人,她拎了一小袋糖作为回礼,“昨天看甜甜喜欢吃甜食,季家嫂嫂你以后把这个冲给甜甜喝。”
季景明眼睛都瞪圆了,一包红糖,可以喝好多好多次。
既然是送给甜甜的。
白苗苗没和她客气,顺手接过,“萍萍,你别总喊我季家嫂子,多生分啊,我们年龄差不多,你直接喊我苗苗就好。”
嫂嫂嫂嫂的,愣是把她人给叫老了。
这身体不过才舞象之年,十八刚出点头,当不得所有人的好嫂子,而且这嫂嫂两字总在提醒她小寡妇的身份,她明明什么滋味还没尝过,名义上就已经有了一个死鬼丈夫。
她记忆中的季景志是个总躺在床上咳的男人,走三步都要喘,瘦骨嶙峋,一副病秧子模样。
这辈分谁爱给谁去,反正白苗苗是一点也不稀罕。
李丽萍,“好,苗苗。”
白苗苗手掌轻拍了下季甜甜,季甜甜立即扬起笑容,“谢谢萍萍姐姐。”
李丽萍昨天不舒服请了半天假,今天还得赶着去上工。白苗苗将她送出门时,“萍萍,这两日你们去镇上吗,如果去的话,能不能捎上我?”
一般她们去镇上,要么搭乘生产队牛车,要么自己骑自行车去。
李丽萍为难,知青宿舍有一辆自行车可以用,但不是她的不过大多时候都谁有急事轮流骑着去,这次小姜有点急事,而至于生产队的牛车,也不是想用就能用,“苗苗你是要买什么东西,要不下次我给你带上?”
白苗苗猜去镇上没那么容易,没想到会这么困难,要不是身体还虚着,她自己也可以步行去镇上,“小孩们好久没吃肉,一个个瘦的像竹竿一样,上次我娘家人给我留了点两张肉票,就想买点肉给孩子们补补,萍萍你不光人长得漂亮,心地也好。”
谁不爱被人夸,而且还是同样是美人的白苗苗。
李丽萍脸红了一下,“苗苗你也很漂亮。”
她说的是真话,整个赵家沟大概也找不出第二个比白苗苗更好看的女人,皮肤细腻,白里透红,她记得第一眼见到白苗苗,对方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花朵儿,羞涩、妩媚,不过眼下,白苗苗的额头多了一块那么丑陋的疤痕,像一朵被暴风雨摧残过的残花,美是美,却多了一种别样的惊魂。
再过几年,这朵花也许会变成赵家沟那些素面朝天的婶子一样,逐渐失去了它原本的美。
李丽萍突然开始替白苗苗惋惜,“苗苗说得对,小孩子们正在长身体,是该补补。”
白苗苗却不知道李丽萍的心路历程,她对自己这皮囊很有信心,这身体底子不赖,现在皮肤粗糙,往后等她养养就好了,包括额头的疤,她也一定会去掉,“萍萍你身上真香,我就没见过比你还香的女孩子。”
李丽萍脸上涂了一点雪花膏,这种东西乡下几乎见不到,哪怕去镇上,可能也鲜少见,她毫不吝啬的和白苗苗分享雪花膏妙处,“下次你去我住的地方,我给你也抹点。”
这么快就约下次了?
城里来的姑娘好像也挺单纯。
白苗苗笑容灿然的将人送出去,李丽萍还热情的拉她的手,“苗苗,我去镇上那天给你带点肉回来,除了肉你还需要什么吗?”
白苗苗摇头,“其他暂时不需要了,谢谢你。”
等人一走,她开始琢磨起去镇上的事,李丽萍在知青里人缘不错,她既然为难,就等同于知青那条路走不通。那她就得重新换一条路。山不过来,我就过去。
实在不行,她两条腿自己也能走去镇上,就是耗时耗力。
白苗苗不再继续纠结这事了,她背上箩筐,拿上砍刀,准备再去山里整点好东西,这次她还是深入山腹,去一趟镇上那么麻烦,她得牢牢抓住机会。
结果她刚出门遇上隔壁邻居赵小花,她是出来倒水的,那一盆脏水就这么泼到了白苗苗脚下,她阴阳怪气的打招呼,“哟,白苗苗你今天起好早,平时也没见你这时候出门,养了猪就是不一样。”
听到这声音,白苗苗她满脑子都是对方真情实意的那声刚子哥啊,她没计较对方明里暗里的讽刺。而是灵光一闪,对,她怎么就忘了,这位刚子哥肯定能助她轻松去一趟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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