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像不像你的秘密基地?我记得我们当初还在那儿拍过照,刚好和现在这个场景一模一样,长椅,湖,柳树,还有天鹅,不多不少刚好两只。”
黄子弘凡觉得自己找到了丢失的曾经,兴奋地拉着贺迁安坐到长椅上,举起手机,“得拍快点,不然这两只天鹅就要游出镜头了。”
贺迁安举起剪刀手,挤出一个微笑,眼睛没有一点欣喜的笑意。
她无意再追忆曾经。
黄子弘凡拿着手机想要给贺迁安看,可一抬头,她已经自顾自地走在了前面,背影还是那样潇洒。
他敛下眼眸,收回一切不该有的情绪,只带着没心没肺的快乐笑容跑到她身边,“摩天轮刚好在这个方向,恭喜你走对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举起她紧握的手放在了她的手心,脸上的笑容在看见四个粉红的月牙印记时僵硬了几秒,说出口的话语还是无比轻快:“给你的奖励。”
[黄子,你也太会了吧]
[妈呀,我的嫉妒之心控制不住了]
[想魂穿迁安]
[照片呢,我要看照片!]
[也太没有礼貌了吧,拍完就走也不看一下]
[黄子笑得好可爱啊]
[偶像剧既视感啊]
[唉,黄子能不能别舔了,看得心塞]
手心的糖有温度,不知道是因为太阳,还是因为他。
遇见她之前,黄子弘凡的口袋里从来不会装糖,是后来她低血糖犯了差点在他面前晕倒,从那之后他就像哥哥一样随身带着几颗糖以备不时之需。
他总是这样暖心。所以一些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所谓的普通举动,落在她心里就成了喜欢的错觉。
比如此刻,牵着她的手。
“这儿人多,别走散了。”
[啊啊啊啊,牵手了!]
[主动才会有故事,黄子真的学到了]
[我的天啊!]
[孩子耳朵都红了]
[黄子你但凡找个好点的理由呢]
这是他说的最不漂亮的一个谎。中心的人是多了,但远远看见摄像机就避开了,根本没有靠近,他们就好像自带结界一样。
但握着她的手是那样温暖,她不想放开。
她凝望黄子弘凡的侧脸,听从心的声音,轻轻回握住他的手。
就这一次,任由感性吞噬理智吧。
她已经理智很久了,很多次想要去找他,埋进他的怀抱的冲动都被她压了下来。
她并不是一个理性的人,很多时候都是感情用事,但关于他,她简直理智得像是没有心一样。
黄子弘凡脸上的笑容瞬间扩大,眼中潜藏的紧张和不安终于褪去了。他侧头,扬起一张比太阳还明艳的笑脸,更加用力地握紧了贺迁安的手。
这就是他曾经幻想过很多很多次的场景,时隔三年终于实现了。
[这就是小情侣啊!]
[好甜啊,受不了了]
[这门亲事我同意了]
[这次真的磕到了]
[言子喻要不你别回来了]
[同意前面的,让黄子常驻吧,太想看他和安安了]
[还是让黄子当观察室嘉宾吧,想看他吃醋]
[太有意思了这节目]
[他俩到最后会不会成啊?]
[我觉得会]
[必须必的啊!]
[黄子,no,妈粉不同意!]
[安安是子喻的!]
[贺言才是官配!]
黄子弘凡的步伐肉眼可见地轻快了,嘴角的笑就没有放下过,似乎变成了个微笑唇,嘴里还哼着欢快的小调。
他的快乐是因为什么?贺迁安不知道,也不敢知道。她好像有点看不懂他了,但好像她从来都没有看懂过他。他的笑、他的泪、他当初的拒绝、他现在口口声声的“喜欢”……不过,她也不需要去看懂他了。
他们曾经无限接近的距离,现在无限地拉开了,成了两个世界,唯一的联系是那些早晚会被遗忘的曾经。
她忽然情绪又低落了,盯着窗外风景的眼睛没有一个焦点,如果是从前,她已经兴奋地拉住他的胳膊,指着窗外平常可见的景色事物让他看,但现在她却只是沉默。
黄子弘凡低头只失落一秒,灿烂的笑容又浮现在脸上,眼眸亮晶晶的,像是黑夜的月亮,“你还记得,我们上次坐摩天轮是什么时候吗?”
[我听见了什么?一起坐摩天轮?]
[我快合不拢嘴了]
[这不是小情侣是什么,我请问?]
[太好磕了,全程姨母笑]
[一见钟情算什么,破镜重圆才是仙品好嘛!]
她当然记得。
2021年8月24日,她迟钝的心终于发现喜欢他的时候。
但她却是摇头。
“不记得也正常,毕竟都过去三年了,时间真的过得太快了。”黄子弘凡看向窗外风景的目光重新转向贺迁安,那眼神不单单是感慨时光的流逝。
贺迁安扭头看向窗外,避开与黄子弘凡视线相对,但窗户玻璃上映着他的面容,很清楚。他不再笑了,看她的眼睛低敛下来,低垂的眉眼带着点点的苦涩与疑惑,连带微微向上扬起的嘴角都没有一丝应有的开心与快乐。
[好尴尬的气氛]
[黄子的表情心疼]
[到底有什么是我尊贵的VIP不能知道的]
[真的好好奇他们的曾经啊]
[怎么感觉像是黄子一厢情愿呢?]
摩天轮升到最高点的时候,黄子弘凡忽然拍了拍贺迁安搭在膝盖上的手,“快点要许愿了!”他双手合十握拳举在胸前,一脸兴奋。
从他清亮的眼眸,贺迁安忽然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曾经的自己。
忘了从哪儿看到的一个说法——当摩天轮升到最高点时,是距离天堂最近的时候,在这个时候许愿上帝就会听见。
她总是很迷信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但黄子弘凡不信,所以当她虔诚地闭眼许愿的时候,他就一脸好笑地看着她。
但是过了这么久,她已经不信了。她曾经无数次在绝望中向上帝祈祷,可上帝是个眼瞎耳聋、没有一丝怜悯之心的坏人,他高高在上,从没有给过她任何回应。
可是他是那样期待,亮晶晶的眼睛像是海里的星星,于是她想再次相信一次上帝。
贺迁安双手合十紧握成拳抵在下巴上,闭上双眼。
“上帝啊,我早已不信你了,但因为他,我想再试着去相信一次,如果你真的能听见的话,请让我爱的人永远健康快乐幸福,永远被这个世界无限善待、无限偏爱。”
贺迁安睁开眼睛的时候,黄子弘凡还是虔诚闭着双眼,不知道许了什么美好的愿望,嘴角都是向上牵起的。
阳光总是偏爱他。他乌黑的头发被阳光染成了小麦的颜色,半边脸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
好像小王子。
他是小王子没有错,但她不是他独一无二的玫瑰,而是守在麦田旁的小狐狸。
他曾短暂地属于过她。
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贺迁安举起手机,将这一幕定格在手机里。
她的镜头是有温度的,因为阳光。
她抬眸,他猝尔睁眼,她一时不备,坠入世间最温柔的一片海,心跳暂停。
[安安的眼神啊,]
[深情款款的眼神具象化了]
[陷进黄子的神颜无法自拔了吧]
[红豆生南国,黄子是男模!]
[好伟大的一张脸]
[好美啊这一幕]
[气氛这么好,亲一个吧]
[快把照片交出来!]
黄子弘凡俯身贴近她,一双映着阳光的眼荡漾着无边笑意,“许了什么愿啊?许的愿望里有没有我啊?”
他微微上扬的语气与从前没有丝毫分别。
阳光照得脑子有点发懵,贺迁安情不自禁点了点头。她许的愿望是有他的,他也是她爱的人。
黄子弘凡的笑容更加灿烂,“我也是。”怕她迟钝的脑子不太理解,他又细致解释,“我许的愿望也是关于你的。”
[合理猜测黄子许的愿望是和安安破镜重圆]
[是不是求上帝保佑和安安在一起啊?]
[我是上帝,我举双手同意]
[好浪漫啊啊啊啊]
[让我冲进屏幕,把他们俩的脑袋按在一起]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你不想问问我许了什么关于你的愿望吗?”
他这想要逗她的小表情三年了还是没怎么变,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让人一眼就能看穿的坏心思。
贺迁安心里也升起了坏心思,摇头很是坚定。
黄子弘凡下意识拉住她的手轻轻摇晃,语气急切又带着点恳求:“别呀,你问问我呗,问问呗~”
[哈哈哈哈哈,波浪音都出来了]
[问问呗~]
[逮到一个撒娇黄子]
[他对安安撒娇,撒得好自然啊]
贺迁安嘴角微微勾起,佯装无奈地耸了耸肩,好似千不甘万不愿地配合他。
「你许了关于我的什么愿望啊?」
“那不能告诉你。”黄子弘凡心满意足,故作帅气地撩了撩头发,冲她眨了眨眼,“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她就知道。
“但我会告诉你,因为,”他忽然握住她的手,压低声音,“你就是我的上帝。”
他的眼睛很赤忱,看起来真心实意的,但说出的话偏偏那么中二,腻得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啊啊啊,甜死我了!]
[感觉好像在看偶像剧啊]
[因为……你就是我的上帝]
[恋综名场面没有这一幕,我第一个不同意]
[安安看起来不吃这套啊]
[黄子这又是从哪学的啊]
贺迁安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毫不留情地拍掉黄子弘凡的爪子,满心无奈化成抿成直线的嘴巴。
她一直在吐槽上帝眼瞎耳聋,没有一点同情心,这会儿,他说她就是上帝,敢情她一直骂的都是自己?
开什么玩笑呢?
她要是上帝,第一件事就是让世界上的每个人都获得幸福。但很可惜,她不是。
她扭头看向窗外,不再理会黄子弘凡。
黄子弘凡的眼神慢慢的,像是天上渐渐被云层遮盖的太阳一样黯淡下来,扬起的笑容也灰飞烟灭了,手有些无措地揪着玫瑰的花瓣。
以前他说了什么她不喜欢的胡话,她从不会遮掩,很直白地就告诉他,她不喜欢,以后不要再说了。但是现在,她只是沉默,而他不敢去猜测她的心思,也不敢询问。
[干嘛突然不搭理黄子啊]
[孩子要碎了都]
[宝宝不要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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